我立在L市的中央。
“呼”一陣風從我的身后襲來,仿若被突如其來的海浪裹挾其中不能自已。
雖然還是夏天,但是這陣風打在我的身上,卻帶給我一種極度寒冷的感覺。讓我禁不住地起寒戰來。
在十分鐘之前,L市空的太陽還在那耀武揚威個不停。然而也就是那一陣寒風的時間,突然而來的一場聲勢浩大的烏云迅速的占領了城市的上空,黑暗瞬間吞噬了光明,不給光明一絲喘息的機會。
我立在街頭,看著街上的那些因為這突然而來的天氣變故而加快了步伐的人們,他們如同一群從戰場上逃下來的士兵一般,堆砌著滿臉的不安和恐懼。
街道邊的路燈也開始亮了起來,但不是那種很平常的亮起,而是按著不規則的頻率,橘黃色的燈光散發出微弱的喘息,透過黑暗渾濁的空氣發出嗞嗞的聲響,仿佛在釀一場腥風血雨的到來。
我在街頭悠悠地踱步著,看著那些正在逃竄的士兵們,我不由得覺得好笑,我保證我在此前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感到好笑過。他們那慌慌張張的樣子,使我不得不聯想到那些可愛的小老鼠。只不過,老鼠怕的只是貓的追捕,而他們所畏懼的恐懼是頭頂的天空,大家似乎都想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而互相推搡,無力卻漫無目的地四處逃竄。
我不知道我是什么時候來到L市的,我不知道我來到L市的目的究竟是為何。準確的來說,我不知道我來自何方,又去往何處。我只知道我在這座城市里從來沒有被人正眼瞧過,從來沒有被人以禮相待過。我只知道我在這座城市里我孑身一人,每天都在這L市的街道里一個人走著走著,不帶任何目的與思考,走到哪就在那里睡下。有時河邊有時,在馬路的中央。我被人們辱罵唾棄,也被人們拳腳相加,但我從來沒有反抗過。我固執地相信,一個人的反抗只可能把自己更早的葬送。
我還在走著。那些人們也還在逃竄著。但是,這一次他們根本無暇顧及我,我逆向而行,向人群倉皇出逃的黑暗中走去;他們,像一只只向光的飛蟲,拼命擠向那只有星點光明的路燈,爭奪著吸食最后一點光明。我慶幸那一陣寒風給L市送來了一場黑暗,我知道每個人都懼怕黑暗,只有像我這樣的人才會看到黑暗的時候在心里笑出聲來,因為只有我一個需要黑暗,在黑暗的背后,是我無窮無盡力量的來源。哪怕在這場黑暗里,僅僅生存著我一人。
“砰砰砰”街邊的路燈幾乎在同一時間里破解,絢爛綻放。那瞬間炸開的碎片如同鮮花竭盡一生極致的美盛開,然后迅速凋零,接著這凋殘的花瓣滑落到人們自以為美麗精致的臉龐上,生長出一條條血色的藤莖,動人至極,這樣的死亡方式對那些人著實太過昂貴,他們那廉價的面具既讓我感到惡心又讓我為此嘆憐。
我不知道那些路燈為什么在同一時間選擇了死亡,而且是一種十分絢爛的方式。
現在那僅有的一丁點光芒終于死去了,世界陷入了濃稠的黑夜的沼澤,處處充斥著讓我沉醉的氣息。
我陶醉在人群發出陣陣的呻吟聲,動聽而又美妙,我看到少女妙曼的舞姿踩著呻吟的鼓點舞步??諝庵袕浡臐庀悖丝蹋衣牭教偾o在黑暗之中已經在蔓延綻放。
“轟隆轟隆”天空劃過一陣閃電,瞬時照亮了整個天空。我借著閃電看清楚了那些人僵硬變形的面孔,嘴巴完全伸張,使血紅色的牙齦裸露,似乎要將身體內的痛苦大聲喊出來,卻被死死地堵在口腔里,又因為這痛苦嗜血得太過強烈,以致于瞳孔無限縮小,眼白向外無限凸出并且放肆著鮮血,鮮血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在一瞬間噴涌而出。
到處都是凌亂的腳步聲和哀號聲;高跟鞋的聲音不似平時那般端莊有節奏,紳士的溫文爾雅也消失無蹤,爆出粗口后只聽到了嗓門大的大娘的一聲慘叫,孩子的哭聲時近時遠,最后消失在無盡的黑暗中,母親撕心裂肺的嚎叫著呼喚自己的孩子,可是哭聲早已不復存在。
但是我卻在這樣的聲音當中變得興奮起來。原來那些在光明面前耀武揚威的人們在黑暗的面前不堪一擊。
“哈哈蛤!”我在這黑暗當中盡情的享受這一個人的狂歡,我脫掉了自己的衣服,我在大街上奔跑起來。我用自己的耳朵感受黑暗當中的一切,這使得我成為這場黑暗當中的一個王者。
偌大的街道對我來說寬敞無比,我感覺不到自己奔跑的任何障礙。我揪著自己的頭發,用盡胸腔中所有的空氣嘶喊著。
“轟隆轟隆”城市的上方雷鳴和閃電還在十分默契的配合著。他們就著烏云,為我的狂歡吶喊助威,我感覺到自己從未有過的快樂與自在。
我重新回到一開始的街上。嘈雜的聲音已經消減了不少,我不禁又哈哈地大笑起來,我知道可能是雷和閃電讓那些其中的一部分和剛才的燈泡一樣,去了另外一個世界。
“哈哈蛤”我已經開始笑得前仰后合,在地上打起滾來。
“呼~”又是一陣風過境,然而這一次我竟然感受不出來它的冷暖,我可是光著身子的啊!想到這,內心又是止不住的興奮,因為我是王者,黑暗的王者!
嘶啦,天空頓時光芒閉眼。滿天的黑暗被撕開了一道口子,閃電突然卡在了黑暗當中,將黑暗撕扯成兩半。
而此時,我再向那群人看去,他們的身上竟然裹著一層厚厚的冰。
我不知道剛才的那一陣風讓人寒冷到什么程度,但現在我明白了。
我看見在冰層中的他們的表情已經僵硬,但是兩只眼睛卻活生生的透露出一種絕望,這種絕望在他們的眼中各有不同卻又極其相似。他們有的趴在地上被冰層裹住:弓著個背,臉盆大的屁股撅得老高,雙手附在地上支撐起自己的身體,看上去好不滑稽。有的躺在地上嘴巴無力的張開著,指不定是想罵幾句“老子日你祖宗”之類的臟話,但終究還是敗給了黑暗。
我走到他們的身邊,“嘩啦啦”地尿上一場,以祭奠他們之前對我的譏諷嘲笑。
借著閃電的刺眼的亮光,我如同欣賞珍貴藝術品般,欣羨般觀摩自己那健美的體魄;真不敢想象原來我會是如此強壯,在這場黑暗風暴沒到達之前,我以為我就如那燃盡的草灰一般,一碰就碎。
我一個人對著鏡子跳起舞來,跟隨著自己的節拍。再也沒有理會那卡在那里的閃電,因為現在,我已經是個王者了。
然而事實證明我錯了。因為我發現在那被撕開的黑暗當中有巨大的物體在向下墜落。遠遠望去就像是一個個巨大的冰錐。
沒錯!就是冰錐!朝著我的方向!
我開始緊張起來,并且停止了舞步,一步步向遠離那些人的方向退去。我害怕那些冰錐,害怕那是那道卡住的閃電對我“情有獨鐘”的回饋。
我開始惴惴不安。我看見那一個個冰錐向那些被冰層裹住的人們身上刺去,它們刺開了他們身上的冰層,再刺穿他們的腦袋,再接著刺穿他們的脖領他們的胸口和腳掌,于此相伴的是我看到他們的身體在被刺穿的那一刻,所有藤莖的汁液瞬間向四周噴灑開來,如同一道道美麗的噴泉。
接著那些鮮美的汁液開始墜落,回歸到誕生了它們的主人的土地。
我躲在一旁在地上笑得肚子都痛了起來,我捂著肚,張大了嘴巴直笑個不停。原來以前在光明面前人模狗樣耀武揚威的所有的所有,當遇到了真正的黑暗會是如此不堪一擊。這個從來沒有抬起過頭來、也沒有姓名和未來的小雜種,此刻卻成為了黑暗的王者。
王者!王者!我是王者?。。?/p>
“呼”又是一陣風。
卡帶了,一切默然停止,我想空氣一定是已經停滯了,我的身體僵硬了,我大笑的嘴巴已經無法聚攏,如塞滿了硬質的空氣,我的雙手一定是被捆綁住了,為什么我不能動彈?身體就如存放在福爾馬林的溶液里的尸體,惶恐又絕望;
那道被卡住的閃電終于在我的眼前消失,我的眼睛回歸于黑暗。我感到我的呼吸正在不受控制的變得急促,我的大腦下達起身的指令,我卻收到身體只能呼吸的反饋。
突然,我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擊破了我的兩只眼球,同時,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接穿破了我的肚皮,直接刺穿了我肚子里的大小腸。藤莖終于在我的身上生根發芽了,鮮美的汁液在我肥沃的“土地”之上肆意姿狂。
還是在同時,我感覺到自己雙腿的肌肉和雙手的經脈被刺穿,莫大的疼痛感使我的身體好端端的抽搐起來,然而我只能狠狠地咬緊自己的牙齒。但隨即一根巨大的物體便闖進了我的嘴巴,它在一瞬間摧毀了我的牙床,并且穿透我的口腔,穿透了我的骨頭,深深的扎進我腦后的土地。同樣我的頭顱因為一股莫名而來的力量而變的四分五裂,我來不及頭痛,來不及悲傷,我的腦漿就在地上潑灑出圣潔的白色。跟著口腔里的鮮血一起,顯得極具詩意。
我,成為了一朵世間絕無僅有的最為妖嬈美麗的鮮血梅花。
至死之前,我都把自己當做一個王者。
你想看的好故事,對不起,我沒有,我想表達的思想,對不起,是你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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