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青春，在我的窗

　　《青春》

　　那時

　　我們相遇

　　坐在街角咖啡館

　　看著小情侶牽手

　　走過，我們相視而笑

　　你端起咖啡

　　我整理衣角

　　《像橘子一樣的日子》

　　我們揮手說再見，何曾不是再也不見。

　　我還惦記著一個蘋果，一個像橘子一樣的日子，酸澀的離別后還依然夾雜著甜美的思念。

　　你追尋你的心，向地球的軸心，蠕動。

　　你從不服腳下，也不服遙不可及的遠方。

　　你一生只讀一本書，不是作家，卻寫出了世界名著。

　　你說，心在遠方，此處亦是天涯。

　　盡管生活讓我的氣息漸趨平和，我以為這樣是一種境界，超凡脫俗。

　　俗，如一件破舊的衣服。向往高雅，故作姿態，依舊是丑態百出。

　　我思念，像橘子一樣的日子。

　　不再敲擊石頭橋上的欄桿，在孩子下課之后的操場，遛狗。

　　會經常去畫室走走，不會動筆了，看看想想。

　　如果，哪一天下雨，我想我會在年輕人聚居的咖啡館里坐會，倘若有人和我打招呼，我也會寒暄幾句，只是不會留下號碼。

　　沒有固定的節假，我會按時上班、下班，照顧好自己，多吃水果，增加運動。

　　不湊巧碰到一些人，認識的朋友，我想應該喝點小酒，即使你不在，我也不會打聽你的消息，若他們提起，我只當代為問好。

　　我喜歡下雪天，出去走走，這個你也知道。只是，我的心只在腳下，天涯是你的天涯。

　　實在想你了，我會吃個橘子，酸點，甜點，數一數掰下的日子。

　　《年輕人準則》

　　從做一只春天的蝴蝶開始

　　愛上山川、湖泊、每一朵獨自盛開的花朵

　　太陽出來要起床，記得關上藏著星星的口袋

　　記得給陽臺的吊蘭喝水，給累了一夜的貓

　　和嗓子沙啞的狗，整理雜亂的被窩。

　　要微笑，對臟亂的街道，對人群

　　要憂傷，對凋落的玫瑰，對故鄉

　　在晌午之前喝一到兩杯水，清洗腸道

　　要鼓勵那些稀疏泛黃的葉子，要正視

　　面對每一條把你當成壞人的狗。要關注

　　暴雨來臨前的夜晚。要關心，一切有關大到暴的

　　雨，雪中的無辜。愛學習，不逃課，少玩手機

　　可以看看新聞，用簡單和樸素的詞匯說說你的想法

　　要擦亮眼睛，看清楚每一朵花瓣的形狀

　　記得通知蜜蜂，出門記得戴口罩

　　別忘了下雨之前的蚯蚓，那些先天氣預報的

　　先知。要勤洗手，少撫摸那些并非私有的美麗事物

　　要愛護，雕花的門樓。善于發現

　　烏鴉的真理，狼的品格，飛蛾的祖訓

　　在夕陽落幕的時候，我們年輕人

　　要學會感謝，感謝陪伴你一天的朋友。要學會敬禮

　　向時間，和忙碌的自己。

　　《打撈》

　　你把河水作了鏡子

　　鏡子里的你倚靠星空

　　月亮鑲了金邊掛在左耳

　　肉嘟嘟的你一口氣

　　吹醒了河里古老的漣漪

　　你急匆匆地撒網

　　打撈起那無知的

　　童年，可愛又美麗。

　　《殺牛》

　　村里殺牛

　　很多人過來瞅

　　都說這牛苦了大半輩子

　　殺了可惜

　　卻又都揣著錢

　　等屠夫手里割好的肉

　　二狗子！給我來6斤

　　我8斤…

　　《生活像一片葉子落了下來》

　　生活像一片葉子落了下來

　　落在春天的小雨里

　　落在荒蕪的田地里

　　落在炊煙升起的農家樂

　　落在江南古鎮的婉約風

　　我像這樣徘徊已經不止一次

　　去顧及每一個站在窗前的人

　　他們的眼睛。遠方一座座無辜的

　　樓層，是生活因生存而顯得恰到好處。

　　我不再悠悠蕩蕩地走

　　我跑起來，我騎車

　　經過清晨的包子鋪

　　殺牛的鋪子門口，瞅一瞅掛著的

　　牛頭。這逝去的生命繼而帶來生意興隆

　　殺戮，為了生存

　　每每這樣拂過一縷風

　　我都會渾身抖擻，奔馳而過。

　　屠夫會沖我笑

　　包括早起的狗和一夜沒睡的貓

　　老太太沖著河里倒馬桶

　　娃娃對著門樓撒潑尿

　　校長開著寶馬最后一個到

　　五點多我們開始做早操

　　等陽光出來

　　繁華依舊

　　昨晚的笙簫依舊

　　狗和貓的那些破事依舊

　　校操場的農家雞下蛋被偷依舊

　　女生宿舍陽臺上內褲不知去向依舊

　　男人對著漂亮女人的屁股目不轉睛依舊

　　作業，稿件，設計圖，老板的謾罵

　　頭疼，可樂，該死的圓形藥片依舊

　　時間被鎖在籠子里轉來轉去，依舊

　　《靈魂通向大海》

　　你柔美如一粒沙

　　在秋日的午后拂過

　　我的窗，從此

　　你的星空映入我的湖

　　我們不作修辭

　　在每一行文字的末端

　　潛入云朵

　　像這樣，一只蜻蜓

　　滑過你如絲般的肌膚

　　時間在候鳥的尾跡里

　　衰老，我們選擇一塊墓地

　　看中一條湖

　　如此，我們的靈魂

　　通向大海

　　《寄給你，我的春天》

　　我把時間剪下來，等風吹向我的額頭，等淚水把罪過洗刷。

　　一切來得很快又很遲，一恍惚。已是，舊亭橋流水，明月故人稀。

　　那時候，總是吵著要離開。去更大的城市，見更多的人，看更美的風景。

　　又總在這些不屬于我的城市，人群，風景里感受孤獨，苦悶，壓抑。

　　似乎去再多的地方，認識再多的人，欣賞再美的風景。

　　路走了一圈，就像年輪，一樣會滑到原點。

　　你曾問過我為何不回來。我沒有回答，給你寄去了一張明信片

　　你看了之后覺得很美。我們各自安下，不再擔心。

　　那是2008年的三月，江南的春天很美，你沒出過遠門，腿腳已經開始不好。

　　我向朋友借了單反，折騰了兩個晚上，除了白天上班之外，就是搜尋附近的美景。

　　記得那天下雨，我特意請了一天假，你說過江南的雨很輕很柔。

　　我拍下了你喜歡的桃花，你喜歡的小橋，你喜歡的園林樓閣，你喜歡的橋下流水

　　你喜歡的雨中匆匆的人，他們都在尋找一個避風的港，他們都有一個急于奔赴的家。

　　我去過大海，你說海和天是一樣的，他們都連著希望和苦難。

　　我看過北方和南方的雪，你說北方的雪是男人的雪，南方的雪是女人的雪。

　　我害怕黑夜，怕看不清，你說看不清的很多，像晚上海，可夜過來了，海又是多么的美。

　　盡管，走來的路平坦了很多，你說過的話星空點點。

　　還記得離開的那段時間給你寫了很多信。只知道，信沒有語調，只有依附自己的思念。你總是看著看著就哭了。二叔說你一連幾天去咱們家的老屋，摸摸在的人和不在的人，摸摸你婆婆留給你的鐲子，摸摸你這些年來一磚一瓦堆砌起來的墻，摸摸發條上了去也不響的鐘。

　　這些年，你不再等我給你寫信，也不再等我天空的云朵。

　　今天，我給你寫一封信，寫上明確的寄信地址，寫上不詳的收件人。

　　寄去…我的春天。

　　《寄去我一夜的不安分》

　　長亭花落淚

　　古道意闌珊

　　看不穿袖舞一身斑斕

　　裊裊婷婷

　　舊鎖換了新顏

　　風不起落葉隨秋去

　　君自天涯

　　幾回顧盼窗依舊

　　記得從前兒時甚是歡

　　折柳摘帽

　　驀然來時你我無半合

　　看不清，看不清

　　路漫草木稀

　　一席竊語莫與他人訴

　　夜浸梢頭鳥待息

　　《那些潛藏的眼睛》

　　明確地說

　　有明確的人撒網

　　有明確的人收網

　　一旦網大了

　　打撈的物件必然很多

　　隨之而來的垃圾也會沉重

　　于是

　　明確的人開始明確地

　　選擇地點選擇時間

　　收網

　　那些糊涂的一無所獲

　　那些明確的被打撈

　　蜘蛛越來越多

　　小風驟雨不會對其有很大

　　傷害，暴風來襲

　　這網無疑不是

　　裹尸布

　　《決定》

　　決定世界的步伐

　　往往只是

　　習以為常

　　《蔗糖般甜蜜的愛情》

　　我送走遠去的人

　　遠去的人寄來

　　草原、流水和

　　栽滿罌粟花的山谷

　　那有著蔗糖式的甜蜜

　　和悠悠蕩蕩的風，這

　　羞澀如雪般的愛情

　　《立夏》

　　立夏

　　雨謹慎地

　　打開每一把

　　鎖，那些焦急的愛情

　　如火盛開

　　《沙漏》

　　我順著流水的方向鋪展開。

　　我還惦記著一個蘋果，一朵鮮花和小雨一起盛開的日子。

　　那如蔗糖式甜蜜的愛情。

　　你追尋陽光，追尋你的身體。

　　一頭狼從橘子林后的秋天走來。

　　你說，愛只在腳下，天涯也在腳下。

　　沙漏在腳下，時間也在腳下，于是，命運也在腳下。

　　盡管這樣的生活漸趨平和。

　　我還是向往高雅，故作姿態又丑態百出。

　　我思念，時間如沙漏，如橘子一樣的日子。

　　不再去老街石巷，不再去青燈古寨，不再聽云南的風

　　看青海的云朵。在沙漠，我細看時間堆積成海。

　　我想，這陽光是美的，你是美的，不遠處山谷的鮮花是美的

　　躺下來這世界也是美的，盡管我的身體被蹂躪成沙

　　被淹沒成河。哭泣在哭泣中沉默，我依然那么愛你

　　問過很多人，都說。

　　人死了，棺材里會盛滿鮮花、陽光、金子

　　在一些古老的部落是這樣做的

　　一些活著的人依然這樣延續著，死亡

　　是可怕的，像愛情。一旦被眾人訴說被定義

　　被擴大，那是恐怖。于是，為了擺脫這種恐怖

　　使愛情美化，以沙漏、鮮花、陽光和凄凄漓漓的

　　雨。愛便纏纏綿綿。

　　天涯是你的天涯，我的心在我的心里沉默

　　一個如橘子一樣的下午，酸的、甜的，數一數

　　一個兩個三四個。我們就只剩下這么多

　　而后，倒下如樹一樣。兩口棺木

　　這樣是偉大的，愛這么說。

　　《涂鴉》

　　老師讓我涂鴉

　　隨便涂

　　我把作業本撕下來

　　鋪滿整個桌子

　　涂了一個太陽

　　畫了一片星空

　　這樣在夜晚

　　我就不害怕了

　　《傳宗接代》

　　我們家有一個傳家寶

　　是姥姥留給媽媽的

　　那是一塊玉

　　姥姥說帶著這個就能生男娃

　　媽媽說以后要留給我

　　姥姥生了四個

　　到了第五個才是男娃

　　媽媽生了兩個

　　到了第三個才是我

　　照這個規律

　　我只要生一個就行了

　　《大海》

　　我和姐姐去大海

　　我哭了起來

　　指著這沙灘說

　　這就是我

　　海浪就是俺爸

　　他竟聽老師的風言風語

　　總是抽我嘴巴

　　你看

　　嘩——

　　又來一嘴巴

　　《任性》

　　今晚放學和王強打飛盤

　　前天我把他的飛盤全贏了

　　今天他的手上又是滿滿的

　　我問他從哪來的

　　他讓他爸批發了兩箱小當家

　　一袋一個，兩箱干脆面

　　他只要飛盤，面

　　喂了他們家的金魚

　　和每晚整村子嚷嚷的狗

　　《孩子的心》

　　豪豪的畫里有兩個太陽

　　我問他怎么多了一個

　　他指著河里的魚說

　　每次和爸爸去釣魚

　　總是釣不到

　　這次

　　我要讓太陽把水都曬干

　　《成語復習》

　　本來魚缸里有三條金魚

　　兩條看似很弱的紅和

　　一條看似很強的黑

　　三條魚爸爸每周喂一次

　　有一天

　　爸爸說那條黑的尾巴都能

　　看到骨頭，我才想到

　　老說講過的一個成語叫

　　連橫合縱

　　《重生》

　　大二那年，我的身份證過期了

　　得去派出所重新辦一個

　　辦的時候工作人員將我舊的身份證

　　的一角給剪了，那時候我也不懂

　　?

　　就在前幾年，我的祖母去世

　　一個人在一個世上消失

　　所謂的身份自然也得消失

　　于是，工作人員除了給辦一個死亡證之外

　　還將身份證的一角給剪了

　　?

　　原來，我已經死過一次

　　目前我這個身份的結束時間是2020年

　　那么，我還得再來一次

　　重生…

　　《海的顏色》

　　我侄女問我

　　海為什么是藍色

　　我說因為天空是藍色的

　　她說不對

　　因為海里有魚

　　魚兒吐泡泡

　　聲音是blue,blue

　　《我們就這樣，相忘江湖》

　　就這樣漫無目的

　　而又小心翼翼

　　收拾好自己的物品

　　包括山的南面收的新茶

　　北面謝的花

　　兩滴水的距離

　　只是一個甘愿寄居河流

　　一個竭盡全力奔向大海

　　符號相同

　　性質差異

　　我們就這樣

　　相濡以沫又

　　相忘江湖

　　《長的叫愛情，短的叫青春》

　　將所有的花瓣交給土地

　　將所有的雨水返還天空

　　將所有的腳印填充汗水

　　讓春風鐫寫

　　我們祖祖輩輩的遺訓

　　?

　　還記得山的南面

　　種的新茶，北面開的花

　　操場上那些青澀的愛情

　　我們撿拾三教兩旁梧桐的落葉

　　以緬懷一些故人，一些過客

　　?

　　像這樣離開已經不止一次

　　是誰將行囊塞滿了月光

　　是誰將夢想負于馬背

　　又是誰如雨滂沱，一夜不休

　　四年，有長有短

　　長的叫愛情，短的叫青春

　　?

　　或許，我們還會回來

　　那時，這些熟悉和陌生的

　　又會跌跌撞撞地擠出眼眶

　　《我靜坐，只為風吹過我的窗臺》

　　如發絲般憂愁的雨

　　落在昨天夜里憂愁的你

　　一顆悸動不安的心

　　我們晃晃蕩蕩

　　在這人間

　　我靜坐

　　在午后的炎炎夏日

　　只為有風

　　吹過我的窗臺

　　如你曾經說過的

　　有星星的夜晚比太陽更重要

　　我收藏了一些人的

　　影子，那些疲憊之后的

　　任性。這年輕的一代

　　比斷腸草更斷人心

　　我按你的吩咐

　　等風吹過我的窗臺

　　打開簾子

　　吹一吹，曬一曬

　　發霉的衣服和

　　蛀了牙的梳妝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