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秋千已經(jīng)破敗不堪,甚至這塊木板制的端坐處隱隱生出了綠色的青苔,手指觸摸在上面竟可以感覺到絲絲的潤滑感,我想,它到底是經(jīng)過了無數(shù)歲月的風雨了。
那年,在這座小學讀書的時候,因為從小性格內(nèi)向,沒有交到什么朋友的我,只好自我尋找樂趣,而操場邊的那個秋千也由此成為了我最鐘愛的娛樂項目。
當我第一次找到它的時候,只有兩條鎖鏈,而最重要的底座卻不翼而飛,鐵鏈兩旁的鐵桿地下長滿了雜草,也許是年久無人問津,這里已成為了一個荒棄之地。
小小年紀的我為了能夠得到這項獨特娛樂項目的專享權(quán),竟從家里拿了一塊長方形的木板,在木板的兩旁雕鉆出凹槽,將鎖鏈綁在將頭,自此,我將這個廢棄物打造成了一個完美的成品。
帶著喜悅,我輕輕坐了上去,木板晃動了兩下,最終適應了下來。
我滿心歡喜的開始晃動起來,整個秋千順著軌跡來回搖擺,我坐在上面,感受著身體飛離地面,擺脫束縛的飄逸感。
閉上眼睛,我甚至可以聽見耳邊吹過的風,發(fā)出輕微的呼嘯聲,而我也終于是沉迷在這種美好的幻境中。
從那以后,每天的空閑時間,我都會來到這個地方晃蕩著秋千,排解著自己略顯成熟的內(nèi)心所衍生出的煩悶。
而我的頻繁到來也引發(fā)了一些同學的好奇,后來,越來越多的同學聞風而來,我們也不可避免的成為了朋友。
我開始有了能讓我飛的更好的伙伴,而我感受到的刺激感也愈來愈激烈。
一年以后,這個原本荒草凄凄的地方,開始延伸出了一個小道,后來,我才明白,這便是魯迅先生所說的那句話: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
只是那時年少的我無法懂得如此深沉的道理,也無法體會到那種與生俱來的孤寂感。
幾年后,那道當初我掛上去的木板開始變得陳舊了,我長大了,而后來的孩子們再也不喜歡這種在他們看來非常幼稚,且毫無樂趣可言的娛樂項目上。
而我們也因為年齡的關系,終究要離開這個地方了,我還記得,我畢業(yè)時最后一次觸碰它的時候,上面厚實的感覺一如我的心一樣踏實。
盯著它看了半個多小時,我碎碎念叨著:希望當我再回來的時候,你還能保持著這種在我記憶里最美好的樣子,很抱歉,我親手創(chuàng)造了你,卻無法永遠陪伴著你,從此可能需要你一個人去承擔風雨了。
說到著,我竟哭了,我有點不敢相信,從小到大很少流淚的我卻因為這個從來沒有說過一句話的秋千而潸然淚下。
此刻,閉著眼睛,手上的那種潤滑感和記憶中的感覺相比,雖更舒服,但明顯少了那種更深層次的東西。
我知道,它經(jīng)歷的滄桑實在是有點久遠了,我忍住不讓眼淚落下,嘴里喃喃道:“你還好嗎?老伙計。”
就在這時,我的腦子里回蕩著一句話:“我很好,只是太久沒有人愿意陪伴我了,如今,我已經(jīng)變得腐朽不堪了,等了你那么久,很慶幸你還是來了。”這句話仿佛就是它對我的回應。
我睜開雙眼,站起身,慢慢的坐在已經(jīng)布滿青苔的秋千板上,心里默默說道:趁著風還在,再帶著我飛翔一次吧,這次希望可以久一點。
晃動的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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