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滾紅塵,有的人喜歡輕松而又灑脫的生活在當下。
在他們看來,回憶沒有夕陽的詩情,也沒有黃昏的畫意,更不必言說留存于心靈深處的那份真。
對不歡喜停留在過去的人而言,美麗的記憶擱淺在已逝的昨天就是一種負累,而不是所謂的“甜蜜的負擔”,因而他們愿意將回憶輕輕地放下而后去選擇慢慢地淡忘,就像昨夜的夢會在今日的某個時刻被淡忘一樣,不論它好或者不好,因為今夜依然會有未知的夢降臨。
我是一個喜歡孤獨的人,在我的心里孤獨就是一位美麗的女神,溫柔而優雅,她可以讓我變得安靜,也可以讓我獨自擁有一段旅程,一段落滿秋葉的鄉間小徑,一片不曾有人涉足過的海灘,沙漠或是草原。
我會在午夜里與安靜成為一對浪漫的情侶,和她悄悄地說著能夠打得動彼此的情話,說著蜜語甜言,在恍恍惚惚,若明若暗里逐漸睡去。
你也可以說我不是喜歡孤獨,只是不怎么和熱鬧談戀愛,不怎么眷戀著失望,因為我自己的那個世界里沒有面具,沒有塵埃,也不需要由于別人而做出任何無關緊要的改變,我活的本真,單純。
我很念舊,總喜歡拿出中學時代的筆記和同學錄去翻看,總是渴望能夠在早已泛黃的紙張和模糊的字跡中覓尋到一絲過往里的點點滴滴,至今也還會不厭其煩地聽那一曲《一生有你》,看那些僅僅屬于畢業季的錦繡文章,自己寫的和別人送的。
我生長在北方,記得那時只因一首戴望舒的《雨巷》常常會夢回江南,常常會對著天空發著小呆,常常渴盼經年后可以在水鄉的某個寂寥的深巷邂逅一位丁香一樣的姑娘,一位結著愁怨的姑娘,像我一樣的哀怨,一樣的彷徨。
當然這個美麗的意外終究還是發生了,我大學考到了西子湖所在的杭州,在美麗的校園里我遇見了那位夢中的丁香姑娘,只是她并不惆悵,相反的,她卻是一個開朗而不失溫柔,陽光而不失恬靜的快樂女子。
她的名字叫靈珊。
我不知道我喜歡靈珊的什么,外貌?人品?氣質?或許都是,或許都不是,也或許只是一種很單純的喜歡,沒有任何混濁物,也沒有任何可以將其闡釋清楚的理由。而我知道的是在那一段流金歲月里,我的孤獨,我的憂傷,我的所有的不開心,都因為她而消失的沒有了蹤影。
命運的選擇是隨機的,你不知道它什么時候會來,不知道它來的速度有多快,就像你不知道海棠花什么時候會開,太陽什么時候會落,冬天什么時候會至,但那一扇門和那一扇窗一定不會同時開啟或關閉。
大學畢業后不久我就結了婚,之后我并沒有回到北國,也好久沒有再親眼目睹過千里冰封,萬里雪飄的盛景。那幾年里我只回過家兩次,一次就是帶著我的新娘回去的,結婚時父母因為路途太過遙遠或者別的原因,也只送來了祝福而人卻沒有來,婚后我們兩個人也僅僅是回去觀望了一下,去也匆匆,回也匆匆,雖然后面的日子里,靈珊總是說要回去看看,但我還是顯得無動于衷。
生活里的小插曲和麻煩就是天使,主要在于“元芳你怎么看”,那是發生在兩年前的事情,那一次美麗的錯誤讓我一生無悔。
那幾天我心情差到了極點,請了假沒有去上班,一直都無精打采的,晚上熬夜到很晚才睡,早上又總會被惡夢驚醒,稱為夢的那個鬧鐘準時將我喚起在每一個嶄新的早晨。
簡單的洗漱過后,我找到一直都隨身帶著的那張畢業照仔細觀摩起來,上面好多人的名字已經記得不甚清楚,聽說有的還在奮斗的路上,有的已成家,過著平淡幸福的生活,也有的還浪跡天涯。
我忽然想起有一個非常要好的中學同學的老家在杭州,就趕緊翻開同學錄找到了他家的詳細地址,才發現我和他離得并不是很遠,而且有幾次因為工作需要還去過那個地方。
因為無心吃什么早飯,所以一臉愁苦,滿心傷痕的我懷揣一份不知道如何將自己的名字填到指定位置的協議書踏上了尋友的羊腸小道,幻想著能在友人那里得到一點安慰。
天氣有些炎熱,但與起城市里的街道相比還是涼爽不少的,樹木蒼翠濃綠,片片綠油油的稻田鑲嵌于田野,雖然南方的鄉村和北國大有不同,但依然給予我一縷縷親切而熟悉的味道,或許那就是大自然的味道吧!我望著從也不涉足的美山秀水心情也暢快了不少。
下了車,約莫走了半個小時,美麗的村莊已浮現眼前,宛如一個老者,安靜祥和的依偎在自然母親的懷里。
“阿姨,您好,請問這是邱振華的家嗎?”
“嗯,是的,你是。。。。。。?”
“阿姨,是我,是我呀,我是勇浩啊,您不記得我了嗎?”正在籬笆里給蔬菜除草的婦女轉過身,我才認出她就是十多年前給我們時常做午飯吃的阿姨,我顯得很是激動。
十年這個詩意的措辭完全有能力改變一個人的心或者容顏。阿姨與十年前相比更顯蒼老了,雙鬢有不少銀絲,歲月的車輪,在她的臉上已留下了好多或深或淺的轍印。
高中,我是一個住校生,邱振華是從南方轉來的,他的父母在我們那個縣城打工,他家離學校很近,由于我一向很安靜,所以就和看起來有點靦腆的他成為了好朋友,那會兒我們倆總是在一起談天論地,講夢想說人生。
我在學校食堂也是不怎么吃飯的,因為經常都被振華拖著去他家里,故而我和阿姨一家人是很熟悉的,他們也很喜歡我,時常囑咐我在學校里多幫幫振華那個“文靜”的異鄉來客,而我也把省下的飯錢與他一同買書看,買零食吃。
彈指間三秋悄然而逝,高考臨近,他一家人都回了杭州,我因為考試失敗,也一直沒有找過他。
“勇浩。。。。。。勇浩,哦,我記起來了,阿姨快認不出你來了,咱們都快十多年沒見了吧!”我說了自己的名字她回憶了一小會兒才想起來,不過她比我還要激動。
“快,趕緊進屋,這么多年你都不來看我們一次,你還好嗎?你父母都還好嗎?”她立即走出小菜園一邊問我,之后又讓我進屋坐,而對于她的問題我只能很模糊的說聲好,因為我沒回家好久了,不知道父母過得怎么樣,只是定期匯一些錢給他們,而我自己,原來是好,那時卻也成了一個失落而迷茫的人間惆悵客,無助和害怕。
“媽,家里來客人了嗎?”我低著頭正和阿姨拉著家常,這時一女子走了進來。
“嗯,嗯,是啊,還是稀客,來勇浩,我給你們介紹介紹。”阿姨對我們說,她顯得很高興。
“勇浩,這位是。。。。。。”阿姨將要說出口了。
“勇浩。”
“方慧。”
我和方慧同時很驚訝的叫出彼此的名字,阿姨此刻也想起我們是高中同學,笑著說:“哦,我忘了呢,你們先聊,同學好多年沒見有好多話說吧?慧兒,我去買點東西,振華你先坐會啊。”
“嗯,好的,媽。”方慧回答。
“阿姨,你別忙了。”我趕緊說。
“你這孩子,這么多年沒見了,我怎么能不忙呢,好好坐著。”阿姨假裝對我說的話生了氣,然后一臉興奮的走出了房門。
阿姨消失在了視線里,屋里只剩下我和方慧了,我們彼此問著多年來各自的狀況,在交談中我知道她正在在一家心理咨詢所上班,今天請假來看阿姨,原來她和振華在高中時就互相喜歡著,和我一樣他們大學畢業后不久就結了婚,現在已經有了兩個孩子。
我看到曾經的班花和我最好的哥們兒共結連理,憂傷而羨慕。
“勇浩,你這么些年還好嗎?過得怎么樣,你的妻子一定是個美麗的丁香姑娘吧?”方慧開著玩笑。
她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高中時有一次真心話大冒險我輸了。
“我,我。。。。。。”我遇見好同學的喜悅即刻從臉上消失,頭比之前低的更低了,我不知道怎么告訴她關于我的事。
“怎么了?都這么大了還有什么不方便告訴我這個老同學的呀?”從我的窘態方慧好像看出了什么端倪,立即就問道。
“沒,沒。。。。。。沒有。”我顯得更加緊張,好像是一個罪犯在接受警察的詢問,心里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看你的樣子一定有事,說出來,我們能幫的一定盡力,還和我們客氣什么呀!”方慧的表情變得有點嚴肅,但嚴肅中包含著關心和親切,她那份獨有的溫柔善良依然沒有變。
“我,我,快要離婚了。”我還是鼓起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秘密,和來訪的目的。
“啊,不會吧!”方慧顯得格外的驚訝,滿臉的不相信。
“真,真的。”我小心得說,好像害怕隔墻有耳。
繁蕪的生活需要你放慢腳步,靜一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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