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東瀾岸,去了武漢科技大學,翻過兩道圍墻回到這個呆了三年的大學,踏上歸途的我突然有種清晰卻淡淡的感覺,“我想你了”。
我還是和以前一樣,喜歡做那些神經的事。在男同學之間嘩眾取寵,在陌生女生面前嘻嘻哈哈;把自己寫好的情詩發給不熟的女生,然后加句“我喜歡你”;在很深的夜晚給曾經喜歡過自己的女生打電話。這些都是瘋狂的游戲。大一那年,我認為自己終于擺脫了高考的禁錮,決定開始另一條園中小徑。首先,我的嘗試下戀愛的滋味。都記不清楚了,我到底向多少漂亮女孩以不同委婉的借口要過qq號,和電話號碼。但是我一個都沒有好好對待:通常,我會用那些帶有詩意的語言去和她們聊天,激起她們心靈上的感應,這樣她們潛意識里會對我產生一丁點點的好感。但是接近之后我發現我并不想戀愛了而想去了解她們的內心世界。我從不表現自己的目的,只是無意去關心一下她們的生活。女生一般跟人熟了以后,就會時不時說出心中的小煩惱,那些小煩惱在她們那里是個結,而我就瞬間變成了一個引路人,分析她的情況和想法,一步一步讓走上她們想走的路。我把她們心中的想法看得清清楚楚,不僅如此,還有她們的思維方式。好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女生會說我性冷淡,男生會說我性饑渴。
接下來,說出這個故事,交出我的心。
二零一三年,春天,第一次遇見,她從我正面走過,我看了一眼,沒什么特殊的感覺,就單單覺得我真的想談一場戀愛。后來,當我和她在同一個教室上課的時候,我多次坐在她的后面,我們就漸漸就變熟了。我原以為自己會像前面那樣把她當成一個故事,只去讀而不去寫,但當我發現她心底簡單的煩惱,我就知道她和那些大概十四歲的小姑娘一樣。性格急切的我冷下心來,保持難得的冷靜,決定和她從朋友做起,而不是那種落俗的追求。于是我變成陽光男孩來贏得她的喜歡,并想盡一切方法來逗她開心。我花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來處理我們之間的關系,在我精密的安排之下,我們雖然沒有變成那種形影不離的鐵哥們,但已經可以互相分享各自的生活。那時候我時不時會找她出來陪我玩,打羽毛球,打乒乓球,買瑣碎的雜物,這些都是我們干了很多遍的事。喜歡上一個人之后,原本虛無的寂寞變成了一顆實際的種子被埋進地下發芽扎根。一開始,我每天都想要告訴她,我喜歡你,我們在一起吧。但是為了不嚇跑她,我忍住了,后來我習慣了,習慣了假裝她不那么重要。
就像我覺得我想要開始談戀愛一樣,一天,剛做完作業的我覺得我應該表白了。
我把叫出來一起去吃烤面筋和喝奶茶。在去的路上,我若有其事地對她說,“小藍,我有有趣的東西給你”。我轉過身去,把手伸進上衣的口袋里,把它掏了出來。來,伸出你的手。我依然握緊,直到手指貼到她的手心。“怎么什么都沒有,你好無聊啊”,“走吧,去吃東西”。“剛才你到底要做什么啊”,“一本小書額,很好看的,應該是弄丟或忘記帶了吧”。當我故意解釋的時候,我的腸子突然青了,再來一次吧。買好了好吃的,便回去,路上,我看著她可愛的臉和塞滿食物的嘴——“那是我的心”,我說得很快。她支支吾吾起來,她說她還沒有想好呢。我說,我喜歡你。然后她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什么。
不知不覺中,我們就在一起了。我們做了很多事,一起打撲克牌,我總會輸,你總會贏并笑的露出你潔白的牙齒,還有一起坐摩天輪,為了給她安全感,恐高的我第一次打腫臉裝胖子表現得十分沉穩。之后在某個周日帶她看電影,我買的是恐怖片,她害怕,我趁機抱緊她。這些都不是我最深深記得的。難以忘記,當我向她大聲說喜歡你,那么多人投來的異樣的眼光。高三時代寫出“天空是我們的屋頂,我們永遠永遠不分離”的我開始自認為一個詩人了,我雖然寫過許多詩,但是從沒有直接對女孩念出來過。我練習了兩個星期,在早上的草地上從一開始的結結巴巴到后來的流利再到帶有感情地去讀。我們并排地走在馬路上,聊了一會天我便突然說到“靜一靜,我有話要說”,我嘻嘻地開頭:
喜歡你,因為你是一首詩
總能在我乏味的時候帶給驚喜
喜歡你,當我看著你的眼睛
我的心就清澈見底
喜歡你,就是喜歡你
一種孩子氣,一種性情
喜歡你,即使我失明
也能聞到你的氣息,聽到你的動靜
喜歡你,把我捉到的白色粉蝶送給你
下個星期,我們約定看一場恐怖電影。
她說,一點感覺都沒有。第二天,我離開學校,跑到郊區,踏進荒廢的樹林,捉到兩只白色蝴蝶。我把她們裝進了一個罐子里。中午吃飯的時候,她很驚訝,你捉蝴蝶干嘛?喜歡你,把我捉到的白色粉蝶送給你。我幾乎是叫出來的。她紅了臉,有點不知所措。我說,放它們走吧。她一邊扭開盒子,一邊問我從哪里捉的蝴蝶。我說附近捉到的。它們悠悠地飛了出去,遠了一點,她說,你不會捉到了梁山伯與祝英臺吧。當然不是,那是我們。之前,一直都是我很主動,比如牽手。那天我晚上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干大概一直到深夜一點鐘才睡著,因為她當著很多同學的面主動親了我。
那些時光里,我真是每天醒來都是面帶笑容的。
可有一天那些笑容就徹頭徹尾地消失了。不知道是時間給了我開了一個玩笑,還是初戀就只能是這樣的。我們的愛情一共走了四百一十二天,便到了盡頭。
那些貪戀小幸福的年輕人是注定一事無成。比如我,大二一年幾乎什么都沒學到,還掛了幾科,我的脾氣因此越來越暴躁,對她也不冷不熱了。多少人和他的伴侶生活得狼狽不堪,早起晚睡,吃不好穿不暖,但是我不會讓這樣的事發生在我身上。怎么去改變,我蹲在絕望的谷底。那些生活的小瑕疵依然阻擾著我們之間的愛情,而這時候一個優秀的男生出現了,并敲了她的心門。在一次爭吵中,我的自卑心理開始出來溜達了,而我極力想掩飾它,“我又不是故意的,不就是掛了科嗎”,“我對你厭倦了,分手吧。”她頓了一下,說:“你說過的喜歡我的呢?”而在前一天我還說過我喜歡你,自己的聲音在腦子里閃過。我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我是說過喜歡你,但說的只是喜歡你,而不是我愛你,喜歡可以是很多個人的”。
離開她以后,我選擇了躲避,不再走我們一起經常走的路,不再在高峰期進食堂吃飯,不再去北區,甚至不再走那些你可能會走的大路。現在,我沒有掛科了,也不寫詩了,睡覺自然也早了,。一切安好。
我其實也會有疑問,不知道你過的怎么樣。真的,我沒有什么可說了,我平平淡淡地生活著。最后,我就把幾句我這幾年心里總記得的句子寫在這吧,我的生命,跟愛不離不棄;我的堅定,永遠已說給你聽。
我不知道我會不會回去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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