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電臺

　　一

　　我叫顧心，是一名普通的中學生，另一個身份則是深夜電臺的特別行動員。

　　深夜電臺是一檔在學生中非常流行的電臺。傳說中只有少數(shù)人可以收聽它，這部分人被稱為“幸運兒”。而其他人哪怕呆在“幸運兒”身邊，也什么都聽不到。這則傳說讓深夜電臺蒙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也激發(fā)了人們對它無休止的好奇心。因為不能觸碰的真相面前盛開著藏在迷霧中的鮮花，所以人們才會像飛蛾那樣撲向事實，哪怕那鮮花是從白骨中開出的。

　　我曾經(jīng)也是“幸運兒”中的一位，但一封來自槲葉街的信使我莫名其妙地成了深夜電臺的第三位工作人員。

　　另外兩個工作人員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叫Ruse（魯斯），弟弟叫Kevin（凱文）。兩人的長相雖然一模一樣，但截然不同的氣質(zhì)使人可以輕易分辨出誰是哥哥，誰是弟弟。

　　哥哥魯斯總是一副桀傲不馴的樣子，好像對什么事情都不耐煩。弟弟凱文則溫文爾雅，好似從壁畫中走出的英國老牌貴族。不知為何，他們總給我一種特別的感覺，好似家人那種讓人安心和溫暖的感覺。

　　在深夜電臺的后院有一個名為“伊甸園”的歐式后院，它按照傳說中的“伊甸園”建造，只是增加了一個名為“虛無”的湖和一些用于照明的路燈。

　　夜色降臨，天上的繁星像上帝一樣俯瞰著人間的一切，當然也包括虛無湖畔的這場鬧劇。

　　“噗通”一聲，沒有任何預兆，我就被魯斯推入了虛無湖中，濺起了一大片水花，但我沒有尖叫，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只是不想叫。

　　看不懂為什么事情會這樣對嗎！很好，為了了解事情的起末，讓我們把時間往前調(diào)半個小時。

　　“我不要去執(zhí)行任務啊！”半個小時前，我抱著河畔的一棵大柳樹沖魯斯吼，“我不要見那個玩意兒啊！”

　　魯斯挑挑眉，似乎不經(jīng)意地威脅道：“你是愿意現(xiàn)在乖乖的和我去一起執(zhí)行任務呢？還是一會兒我送你自己去完成任務呢？”

　　“你！”我被抓住了軟肋，底氣就像被扎破的氣球“噗”的一聲漏沒了。

　　魯斯則自顧自地說了下去：“那么，顧心，歡迎你來到深夜電臺。接下來你將執(zhí)行你的第一次任務。當然，和上次一樣。我會和你一起并保障你的安全，而凱文則會留在深夜電臺隨時給我們提供有用的信息，并負責解決可能的突發(fā)狀況。”

　　我暗暗吐槽道：“搞什么！我都來了快半個月了才歡迎我！而且我們?nèi)烨安皇莿倛?zhí)行完第一次任務回來嗎？怎么這次還是第一次啊？”

　　也許我內(nèi)心的想法噴薄而出表現(xiàn)在了臉上，魯斯解答了我的疑惑“雖然你加入深夜電臺已經(jīng)一個月了，但只有通過這次任務，你才可以繼續(xù)呆在電臺執(zhí)行任務。而且上次我們并不是執(zhí)行任務，只是帶你熟悉一下電臺的工作。”停頓了一會兒，魯斯接著說道：“那么你本次的目標是一位品學兼優(yōu)的乖寶寶—安。而你的任務就是弄清她的生活到底開不開心……”

　　他還未說完，我就轉(zhuǎn)過身去，裝出一副準備離開的樣子。

　　“你干什么啊！本次的任務還未完成呢！你現(xiàn)在不能走！”果然不出我所料，魯斯以為我不想去執(zhí)行任務了，攔住我急急地吼道。

　　“不是啊，我回去交任務，本次任務已經(jīng)完成了！”我擺出無辜的表情，“你可能不太了解‘學霸’，他們的生活就是樂此不疲地學習，并且他們似乎特別享受學習。綜上所述，‘學霸’的生活是特別開心的！”

　　沒想到，魯斯很快就反駁道：“呵，見識太膚淺了吧！算了，在本次任務中我會向你展示學霸的真實生活。”

　　學霸的真實生活嗎？我正愣神的時候，魯斯輕輕一推，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人就已經(jīng)慢慢沉入虛無湖中了。當虛無湖冰冷徹骨的湖水將我輕輕包裹起來的那一瞬，我沒有徒勞的掙扎，因為心已經(jīng)沉重的無法跳動了。為什么？為什么魯斯會將我推入湖中？難道那些快樂的日子只是我自以為是的一場錯覺嗎？被朋友背叛感覺可真是不太好啊，明明有很多疑問，卻痛的無法思考。

　　在一片黑暗中，冰冷的湖水夾雜著水藻的清香在身旁肆虐，我懷著一顆死去的心在湖底失去了知覺。

　　我不知道的是，再將我毫不猶豫地推入湖中后，魯斯輕嘆了一聲后自己也慢慢沉入湖底。

　　二

　　仿佛沒有任何預兆，被抽空的意識在一瞬間回歸到了軀殼中。接著，一絲柔和的光芒進入了眼簾，溫暖，卻不刺眼。

　　怎么回事？我不是應該在虛無湖內(nèi)不幸溺水身亡了嗎，而謀殺我的人的卻是一個給我?guī)砟煜じ械娜恕?/p>

　　正疑惑間，一個戲謔的聲音突兀的在耳邊炸響：“怎么樣了？你怎么還是怎么笨啊！這已經(jīng)是第二次在虛無里昏過去吧！”

　　魯斯的聲音好像核彈一樣在腦海中爆炸，將之前所有的疑惑和不解全部一掃而空。對啊！我又把這件事忘了！魯斯把我推進湖中不是想殺了我，而是讓我通過虛無湖穿越到任務發(fā)生的地點。沒錯！通過虛無湖可以穿越任何時間和空間是深夜電臺眾多撲朔迷離的謎團中的一個，但這并不是最大的秘密。

　　我向聲音傳出的地方一望，哈！魯斯的臉清晰地浮現(xiàn)在一個輕松熊的發(fā)卡上，配上輕松熊圓圓的身體，整個畫面總有一種莫名的喜感。

　　剛想好好嘲笑他時，一雙手將魯斯（發(fā)卡？）拿起來別在了頭上。那雙手非常纖細白嫩，一看便知是少女的手，但這雙手的中指第二個指節(jié)處卻布滿了厚厚的老繭，使本來非常柔弱的手突兀的增添了幾分畸形與猙獰。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學霸安了吧！

　　接著我也被別在了頭上，這時我才來得及看清了安的廬山真面目：整齊但沒有一絲特色的馬尾辮，千篇一律的肥大的校服將這個纖細女生的特色完全掩蓋，鼻梁上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和眼底藏不住的疲憊更是徹底宣告了她好學生的身份。

　　簡單的梳洗后，安騎自行車去上學了。安的學校有早自習，所以安出門的時候，天色還很灰暗，路上的行人也基本上全是一臉不情愿的蹬車子的學生。深冬的冷風歇斯底里的搖晃著大地上的一切，連我也被凍得瑟瑟發(fā)抖，可安好似并未感覺到寒冷，她的嘴里不停地冒出一些晦澀的文言文和難懂的英文，在《離騷》和新概念的交錯中，安到了學校。

　　在車區(qū)旁有幾個女生在很興奮的討論著自己喜歡的小說和其中帥氣的男主，見到了安，她們燦爛的笑著卻沒有任何溫度的問候道：“安姐，你來啦。”安也笑著應道：“是啊，你們來的這么早啊！”

　　安走出一小段距離后，我清晰的聽見了其中一個女生用不屑的聲音對外班的女生說到：“對啊！她就是我們學校的‘千年老妖’—全校第一。只可惜啊，那個腦袋只知道學習，對一切娛樂都一竅不通，我們討論的什么人家都不屑知道，只知道埋頭啃書。”

　　另一個女生則嬉笑著應道：“那是！就我們這樣的學渣，怎能奢求學霸跟我們在一起玩呢！人家是清華北大的料，我們是‘家里蹲’和‘拿破輪’的料。”

　　安一直保持著笑容，但我確定她一定聽到了那兩個女生的話，因為安的笑容里有怎么也盛不下的苦澀，一圈一圈的在蕩漾，那苦澀似乎也漫到了我的心里，要不然為什么我的心里也有一股揮之不去的苦味呢？

　　從車區(qū)到教學樓有一段不算特別短的距離，安背著書包，獨自一人穿過一群群正在說說笑笑的學生們，安的臉色平靜，安認識的人路過安身邊時都會回頭喊一句“安姐”，但里面并不包含朋友之間的親昵。

　　并不算特別長的路程對安來說卻長的有些過分，安的手一直插在校服口袋里，嘴里默默的念叨著定律，但總有些走神，似乎在計算這段路程自己走了多少秒。在人群的遮掩下，安背著大大書包獨自前行的身軀并不顯得突兀，但一留心便會發(fā)現(xiàn)，安的背影或多或少的流露出了一點落寞。

　　今天碰巧趕上一年中最后一個上學日，全年級都在總結上次的期末考試，一場看似隆重但大多數(shù)學生并不在乎的表彰大會正在大禮堂舉行。同大多數(shù)學校的表彰大會一樣，領導先總結上次考試的不足和長處，再說本校取得的成績。但底下的學生們對自己學校取得的輝煌成就早已麻木，在下面小聲的竊竊私語。

　　作為全校第一，安也坐在了主席臺的中央位置，面對著底下黑壓壓的人群，安的臉上無悲亦無喜，她只是低垂著眼眸，似乎周圍的一切喧嘩都和她無關。

　　待滔滔不絕的校長終于說累了后，安開始作為優(yōu)秀生發(fā)言，她先聲明自己取得這次成績的原因全在老師的悉心指導，接著又傳授了一些學習方法。

　　但下面的學生仍然沒有認真聽安說的什么，結束時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但鼓掌的人明顯只是應付一下而已。甚至還有人都不知道為什么要鼓掌，只是盲目的跟著他們鼓掌而已。

　　三

　　又經(jīng)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這場無聊的表彰大會終于落下了帷幕。同學們的臉上也終于露出了興奮地神情，為了即將到來的美好的假期。幾乎每個人都在竭力計劃這個假期怎么過，每個人都盡力使自己的假期更瘋狂，更絢爛。不管那些計劃有多么不靠譜。但這就是青春，他們有大把的時間和精力去做自己喜歡的事，去瘋狂，去胡鬧，盡情宣泄著青春的活力與絢爛的色彩。

　　龐大的學生隊伍向僅有的兩個門蜂擁而至，窄小的門瞬間便被學生掩蓋住了。在擁擠的人群中，安獨自一人被撞的東倒西歪。

　　當安被擠到一個女生面前時，我清楚地聽到她用尖細的聲音說道：“過分的謙虛就是自負了，有些人啊！就總是這樣！”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毫不客氣的在安臉上掃射，仿佛想從安臉上看到被戳穿后的窘迫。

　　但安臉上什么表情都沒有，沒有憤怒也沒有委屈，此刻安的面部像是雕塑一樣，除了平靜，沒有任何一絲多余的情感流露。

　　我不禁對這個女生產(chǎn)生了一絲同情，一個人要經(jīng)過多少次這樣的挑釁才可以如此平靜的面對別人的嫉妒，以及那與別人之間厚厚的高墻。而這一切，這個女生全都用她瘦削的肩膀抗下來了。別人只看到了她成功時的歡笑，卻無人知曉在寂靜的深夜，這個本就不堅強的女生偷偷地哭過多少次啊？我對學霸這個群體的看法也開始有所轉(zhuǎn)變了。

　　安中午回到家后，安媽媽已經(jīng)把午飯準備好了。洗完手后，還未等媽媽開口問成績，安就主動將成績單給了安媽媽，安媽媽大概地瞄了一眼，疲憊的臉上浮現(xiàn)出了笑容，同那些同學的笑容不同，安媽媽的笑容是從心底出發(fā)，一直到達臉上的，那笑容里有欣慰，但更多的是放心。

　　放下成績單后，安媽媽笑著對安心說道：“安，這次考的不錯！等晚上你爸爸回來了，我做排骨獎勵你啊！哦！對了！我?guī)湍銏罅艘粋€沖刺班，明天就開課，就算是假期也不能放松啊！你可要好好學習，以后不能像爸媽一樣，這么辛苦，掙得還少……”

　　吃完飯后，安就一聲不響的去自己房間看書了。這時我才有機會仔細打量著間屋子。小屋很簡潔，但書桌上很凌亂。打開的書到處都是。墻上也沒有一般女生愛貼的海報，取而代之的是一張張的獎狀和寫在便利貼上的英語語法。

　　奇怪的是，我在一堆便利貼中找到了一張與眾不同的，上面沒有語法，只有一句很短的英語和一大段話。

　　那句英語是“Something for nothing.”我看了半天也沒翻譯出來是什么意思。倒是那段中文的意思比較容易明白“沒人喜歡怪物，即使怪物心里有很多很多的事，心思幽深綿長如一條古道，可是沒人會去探尋。為此你是否愿意換張蒼白好看的臉給別人看？”。

　　這些字全部力透紙背，可見寫它們的人當時的內(nèi)心一定受到了這些文字的感染。可是安為什么要寫這些話呢？她怎么可能是“怪物”呢？在所有人眼里，她都應該是完美的吧！學習好，又乖巧聽話，應該從小就是“別人家的孩子才對吧”，可安卻認為自己是“怪物”，不被人們所喜歡的“怪物”，真令人困惑啊！

　　時光就在這安靜的氛圍內(nèi)加速流走了，仿佛眨眼間，就已經(jīng)到了睡覺的時間了。安將我和魯斯摘下，自己洗澡去了。這時我才有機會和魯斯說話。

　　“魯斯啊，‘Something for nothing’是什么意思啊，她為什么要寫這些話呢？”安剛走，我就迫不及待的問魯斯。

　　“Something for nothing’，用什么珍貴的東西，換回了空白。”魯斯解釋說，頓了頓，他又說道，“至于她為什么寫這些話，我也不知道。但這大概說明了她的內(nèi)心不希望過這樣的生活吧……”

　　正說著，安進了門，把我和魯斯（小熊發(fā)夾）抓在手里就關上了燈。在一片黑暗中，安的眼睛內(nèi)仿佛有流光。她輕輕地說道：“小熊，你知道嗎。我快受不了了，因為媽媽不讓我看電視和玩電腦，所以同學們談論電視節(jié)目和明星時我都插不上話，久而久之，愛好差不多的女孩們便形成了一個個小團體。而我被所有小團體隔絕在外，就只能自己一個人做題，寫字，和你說話了。‘Something for nothing’，我大概就是用青春和友情去換取成績吧！”

　　說著說著，安的聲音開始哽咽了：“可我真的希望能有一個朋友啊！一個可以一起哭，一起笑，一起哭的朋友。但我沒有！一個也沒有！……”

　　安開始小聲啜泣，但她不敢大聲地哭，因為怕把爸媽吵醒。就在這壓抑的哭聲中，安睡著了，臉上的淚痕還未干透。雖然睡著了，但安還是時不時的小聲抽噎，一聲聲，刺痛著我的心。

　　四

　　就在這時，安的身體突然發(fā)出了盈盈的光亮，就像一群螢火蟲突然從安身體內(nèi)飛出一樣，異常夢幻，美麗。接著一個人形從安身體內(nèi)分離出來。

　　她和安的長相一模一樣，但這個人的身上充滿著青春的活力與張揚，臉上也沒有那副笨重的眼鏡，就像是從運動服飾的廣告中走出來的人一樣，但她不是人，而是“靈”。

　　沒錯，這也是深夜電臺的秘密。一個人如果對一件事有超乎尋常的執(zhí)念的話，那么這種執(zhí)念就有可能實體化，這種實體化的執(zhí)念叫做“靈”，雖然大多數(shù)的靈無害，但我還是對這種科學無法解釋的東西有一種恐懼心理，這也是我不愿執(zhí)行任務的原因。

　　這時，我和魯斯也從小熊發(fā)夾內(nèi)出來了。魯斯首先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我躲在他后面，只露出來了一個腦袋。

　　安一開口就直奔主題：“我向深夜電臺求助是因為我再也忍受不了這種日子了，每天學習到11點，沒有朋友，沒有可以傾訴的人，什么苦水都要往肚子里咽。我也想有明媚的青春，而不是一個被孤獨和試卷覆蓋的青春。可我媽她一心想讓我有一個輝煌的未來，為了不讓她傷心，我只好努力去做她希望我去做的事。我想請你們幫助我拜托這種困境。”

　　魯斯似乎并沒有注意到她說的什么，他只是淡淡的答非所問的問道：“為什么要把自己看做怪物？就因為你想要一場轟轟烈烈的青春？”

　　安愣了一下，自嘲似得笑著回答道：“是啊！我的這種想法在望女成鳳的我媽那里不是怪物的想法又是什么呢？”

　　聽到這里，我再也忍不住了，反問道：“如果連你都認為這是怪物的想法，那何況別人呢？安，你只是習慣了一切都聽家長的而已。沒錯，你媽媽是望女成鳳，但那只是因為她不想你以后也和她一樣這么辛苦，她只是希望你能生活得好一些啊！就這樣而已！而且我認為如果你能心平氣和的和你媽媽交談一下，告訴她你真正想做的，她會讓你做的！因為她愛你啊！她所做的一切，都出與她對你深深的愛。還有，不要等著同學們主動和你聊天，你要主動和他們聊天，相信我，你不會被冷落的，相反，你很快就會有很多朋友……”

　　安的表情充滿了震驚，這些大概以前她從未想過吧，因為以前的她只關心自己的成績，而忽略了身邊那些愛自己的人也同樣需要時間來和她們交流，告訴他們自己也愛她們。

　　還未等安回過神來，我和魯斯就已經(jīng)悄悄地離開了，她會明白的，從她的表情中我可以看出來。

　　在走出安的房間之前，我對學霸最后一點羨慕之心也煙消云散了。不要過分羨慕別人取得的成就，因為你永遠不會懂得他背后流過多少淚水，忍受過多大的孤單，又扛過多少壓力，你看到的，只是他成功的那一瞬，而背后的苦，你永遠也承受不了。

　　尾聲

　　當我們回到電臺三天后，我們收到了安的來信，在信中，安說她媽媽已經(jīng)允許她學自己想學的繪畫了，同學們也對她更熱情了。

　　在圖書館里找了一天之后，我終于找到了安抄下來的那兩句話。讀完整本書，不知怎么心中閃過一絲悵然，安已經(jīng)摘下了面具，但又有多少個認為自己是“小怪物”的少年少女依舊戴著面具或正在戴面具呢？

　　我的第一次任務圓滿完成，幾乎與此同時，第二次任務也悄然而至。

　　那么，各位聽眾，感謝您在薰衣草盛開之夜收聽深夜電臺，下期節(jié)目，我們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