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莫名其妙的打擾

　　“我要跟你干架！我要跟你干架！”正蒙頭大睡的我突然被這么一個電話吵醒，還沒弄明白，就被人下了挑戰書。

　　“你誰呀？這么激動！”我準備問個所以然。

　　“你別問了，我就是要找你干架！”電話那頭的聲音很霸道，也很沖動。

　　“你有毛病吧？大白天的瞎嚷嚷什么呢？”我也嚷嚷道。

　　“你就說你敢不敢吧？你是不是個男人？”電話那頭的聲音越來越大，我感覺這個人可能認識我。

　　“我是不是男人叫你女朋友來試一下就知道了！”我冷笑到，他的聲音已經讓我感到鼓膜震得不舒服，這家伙怕是把吃奶的勁兒都用到講話上了。

　　“你敢不敢？敢不敢？敢不敢？”電話那頭明顯在捶木板，我猜想應該是桌子，他已經發狂了。

　　一般這種大嗓門要找人打架的，一種是故意在那壯大聲勢，想在氣勢上給人壓下去，根本不敢打；一種是嗓門和力氣一樣大，一提到打架渾身都是勁兒勁兒的，這種人天生愛打架的主兒，不吃大虧不知道害怕。

　　這兩種人，嘿嘿，怎么說呢？前一種人是屬鴨子的，除了嘴巴哪都不硬；后一種人，到哪都喜歡掄圓了拳頭照打不誤，不辨是非，沒有道德，沒有善惡。哪個時代都有這兩種貨，從不間斷。

　　“幾點，什么地方？”我看了看表，中午十二點半了，要來的總是要來的，躲也躲不掉，既然是明著來，還是應了的好，省得背地里被人蒙頭一棍子打在哪個角落里。

　　“不是現在，時間，地點我會再打電話你，你別跑了！”電話那頭說道。

　　“我等你！”我干脆的冒出了三個字。

　　“好！”那頭掛掉了電話。

　　“古代式的挑戰，現代綁票式的應約，真他媽的搞笑！”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就這樣開始

　　剛上班的第一天，人事部的管事婆就叫我一個星期內去辦張光大銀行的卡，到時候工資會打到卡里面，我當時就想，他媽的，真不愧是國企，發工資太積極了！

　　第二天，人事部的管事婆又發了個QQ信息給我的同事叫我去一趟，因為我還沒有位子，就寄人籬下的坐在了我同事的位子旁，公司里的人都說那個人是我師父。其實，人事部的管事婆很年輕，說話聲音也不嚎叫，就是一點，一直板著個嫩臉，可能因為太嫩所以顯得太蒼白，以至于說話也很蒼白。可公司里面的人都說那是冰美人，高不可攀，不可以靠近?？墒俏野l覺她笑起來的時候還是很陽光的，美的女人怎么看都是美的。當然，她的內心是丑惡還是美我暫時還猜不出來。

　　“關小姐，你找我？”我沒敲門就進來了。

　　“怎么不敲門就進來了？”管事婆姓關，管事婆就是這么來的。她兩只大大的黑白相間的眼珠子看著我，將她特有的寒氣變成一道寒光透過我的鏡片塞進了我的視網膜里，讓我準備發射的秋波在瞬間化為烏有。

　　“關小姐，你的門沒關，而且你抬頭喝水的時候已經看到我了?！彼^續往我的視網膜里填塞她的東西，我后退了一步，跟她的桌子保持了大概八十公分的距離。

　　她看到我后退了一步，笑了一下，我也笑了一下，說道“真好看！”

　　“什么？”她坐著問我。

　　“你的笑容?！蔽艺局卮鹚?。

　　在她的笑容在臉上保持了一秒鐘后，她又回復了原來的面貌?！岸鍓K”她突然冒出了這么一句話。

　　“什么？”我很驚愕。

　　“買社會保險需要二十五塊的手續費?！彼贸鲆粋€簽了很多名字的表格放在我的面前。

　　“不是國企嗎？怎么還收這種手續費？”我用眼瞄了瞄表格里的的名字，最先看到了我師父郭秀的名字，在她的名字左邊寫了羊25.00，我當時感覺好像是郭秀二十五塊。

　　“這是公司規定，沒辦法?！彼畔率种械墓P，等著我掏錢。

　　“我在民營和外企的時候別人從來都沒提過要收手續費，怎么到這就這樣了？”我把手插進褲袋，還沒決定要掏錢的時候，管事婆就拿只筆放在那個表格上，她以為我把手放進口袋是在掏錢“在這簽字?！?/p>

　　“我這保險能不能不交？我覺得交這東西沒用?！蔽矣蒙塘康目跉庹f道。

　　“不行，你交不起二十五塊錢嗎？”她開始越來越嚴肅。

　　“不是，我沒打算在這干多久！到時候免得再麻煩你辦手續。”我覺得誠實的說出自己的想法也許能有的商量，買不買別人又不知道，由人事部說了算。

　　“那等你要走的時候就可以不買了，現在必須買。”她再一次把所有的寒光沖向我的視網膜，如果不是我體內的熱血在源源不斷的供應我的視網膜，我想我的視線應該結冰變得模糊不清了。

　　這一次，她沒有再釋放出她那美麗的笑容，我也沒有機會再說“真好看”了。

　　我無意間看到了管事婆的大腿，她穿著牛仔短褲，平底球鞋，套著肉色的長筒絲襪，腿很白，真是秀色可餐。我又看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瘦很黑，只有很少的肌肉，割下來都不夠解饞。

　　我突然想到一句話，黑胳膊還是拗不過白大腿，不管怎么拗，她的總是那么白得讓人心動，我的總是讓人那么心酸。然后，在那張單子上寫下了韓當，那是我的名字。

　　一個星期已經過去了，那個要找我打架的電話查無音訊，我也擔心了一個星期，怕哪天突然頭被人拍的血流滿面。

　　半年沒怎么正式上過班，這一個星期的班上的我像暈車一樣，不是大腦感覺缺氧就是哈欠一個接著一個，大白天總想著宿舍里的那張床，著了魔的想上去躺一躺，哪怕躺一分鐘我也覺得比跟一個美輪美奐的女人聊天還要愜意。

　　就連我師父郭秀都問我是不是經常晚上通宵，我告訴她，我經常晚上思念一個女人以至于失眠，結果她一句話讓我郁悶了好幾天，她說“你都快三十的人了，怎么還像個十幾歲的人一樣患相思??？”

　　“難道人到三十，就不能想女人了？”我當時腦袋里就只有這么一句話。

　　發廊

　　星期六沒吃早餐，中餐也免了，一直睡到下午的四點多，抬頭一看宿舍那哥們兒早已不見人影，估計又是約他的女朋友去了。一夜一天的蒙頭大睡讓我感覺頭腦里滿滿的全是沙子，死沉死沉的。

　　我美美的洗了半個小時的熱水澡，然后出了門，走進了一家叫做“真愛你”的理發店。這家店裝修的特別亮堂，統一的服裝，統一的禮貌用語，統一的收人名幣。就是發型不統一，男的黃女的紅，這讓我想起我以前有個舍友經常穿很惡心的紅內褲，現在感覺還是那紅內褲要順眼些。里邊還有一個家伙把左邊的頭發染成了黃色，右邊的染成了紅色，黃色的那部分干燥，根根豎的跟個刺猬似的，紅的那部分比較長，像被母牛舔過一樣，油亮油亮的，鼻子上還戴了個金燦燦的東西。

　　我當時真想說，你把紅內褲帶在左邊，把綠色的胸罩捆在右邊，造型肯定比現在這要牛叉，說不定放到網上去還能成為芙蓉第二。

　　“先生，洗頭還是理發？”接待我的女服務生用很好聽的聲音問我，她的話一出，我就感覺她的普通話比我的發音準確。

　　“洗頭，不理發?！蔽乙黄ü删妥谑娣囊巫由?。

　　“要泰式洗還是法式洗呢？”從一說話開始，她已經保持了一分鐘的笑容，我感覺看著很舒服。

　　“有日式的嗎？”我壞壞的笑著問道。

　　她笑得更好看了，以至于那兩個小酒窩好像被放大鏡放大了兩倍一樣“有。我們這日式的有兩種”。

　　“兩種，什么意思？”我像個色狼一樣盯著她，但我不是盯著她的胸部，而是她的眼睛，因為我覺得只有眼睛才是有意思的地方。而且她的衣服扣子扣得太上，啥也看不著，連個意淫的余地都沒有。

　　“一種是普通的，一種是有特殊服務?！彼f道，手背在身后。

　　“哦，是這樣，我明白了?！蔽冶硎纠斫饬怂幕卮?，特殊服務這個詞已經是不需要查字典所有人都明白的官方和非官方語言了。

　　“特殊服務，呵呵?！蔽易哉Z道。

　　“可是我不明白，看你們這種地方不像啊，你看這里這么多的人在理發，感覺特正規，怎么也這樣啊？”我問。

　　“我們這是為了客戶的需求，服務行業就是要知道客人的需求在哪里，我們就做到哪里！”女服務員說。

　　“說的好，什么都替客人想到了，真是沒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啊?！蔽艺f。

　　“先生，你選哪一種，是特殊服務嗎？”她打斷我的思緒問道。

　　“什么樣的？”我還是壞壞的笑道。

　　“在二樓，但是要到七點才可以，這是我們這的規定，具體的要到里面談?！彼龔澲彀涂拷业亩湔f道，聲音很低，但聽得很清楚。

　　“可是現在才五點五十?！蔽铱粗碚f。

　　“你可以先洗一個頭，然后再去日式?！彼駛€向導，把我的時間安排的很好。

　　“是你嗎？”我問。

　　她搖搖頭，表示不是。

　　“我只洗頭，不日式了，隨便洗一洗就可以了。”我表示遺憾到，其實我口袋里就只帶了五十塊錢。

　　“好的。”她開始了為我洗頭，隨便式的。

　　我沒有看他，閉上眼睛，是要讓頭腦輕松一下了。

　　“你想跟我做嗎？”她突然問道。那柔軟的手指柔中有力，加上洗發水的幫助，在我的腦瓜上縱橫馳騁，像一個魔術師，一會兒就把一灘液體變成一大把軟軟的固體，讓我很放松。

　　我沒有睜開眼睛，此時好像矗立在一個山谷，我們隔著山谷對話，她問“你想嗎？”

　　我站在山的那頭回答“不想，但是你很漂亮?！?/p>

　　“哦。我不做的，我只洗頭，但是我玩的好的一個女孩兒做，長的比我好看，等下來了你要不要見見她？我有時候幫她介紹客人。”她弄了我滿頭的泡沫，我能感覺到，就像戴了個大帽子。

　　“真不用了，我現在覺得洗頭就很好了?！蔽野咽謴膶挻蟮挠攴锷斐鰜?，捅了捅耳朵“麻煩幫我把耳朵洗一下，謝謝！”

　　“好的。你真的不要見見她嗎，長的很好看的！”她用手把一大把泡沫放進了我的耳朵，我頓時右耳與外部失去了聯系，但她說的話我還是從左耳聽到了。

　　“謝謝，真不用了?！蔽覜]有像很多人那樣說下次，因為那也許是根本不會有的下次，誰會把**預約在下次呢。

　　我沒有答應她的邀請，她并沒有因為我的拒絕而對我的服務態度有所改變，這讓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就跟她套話道“我很幸運，今晚。”

　　“為什么??？”她把很多泡沫放進我的右耳朵里，那感覺好像掉進了水里，周圍都是拍打在我頭頂的波浪，很恐怖，我是個很怕待在水里的人，特別是一個人的時候，總感覺會有一個水怪會跳出來一口吞掉我，這完全是受電影的影響。于是我不停的跟她說話。

　　“因為你的頭發是這里唯一的黑色啊，要是別人那些紅的黃的幫我洗，我肯定要心肌梗賽進醫院。”我繼續閉著眼睛，沒有方向的說道。

　　“是嗎，你真會說笑。她們都叫我染，我覺得頭發染成那個樣子像長著棵盆景兒樣，特別不舒服，就沒染?！?/p>

　　“那個染著兩種顏色的是誰啊，怎么那個樣子？”我問。

　　“那是我們這的高級發型師，因為他的發型我們送一外號------兩面派，他工資很高的?！彼卮稹?/p>

　　“高級發型師？看到那個發型我真想在他頭上拉屎，太沒營養了?！蔽衣曇粽f的只有我們兩個人看到，說這話的時候我還是閉著眼睛，我想那發型師不至于偷聽我們的講話，他們肯定有職業道德教育的。

　　我想，我說了這句話，下次不會再來了。

　　咯咯，咯咯。那女的笑了出來，聲音很大，以至于我以為那個發型師就站在我面前親耳聽到了我用極毒惡的語言在罵他，而他正拿著他那剪過無數次人頭發的剪刀怒目而視著我，待我說完一下插進我的喉嚨。然后報紙就會有一篇《高級發型師，不剪頭發專剪人喉嚨》的報到。

　　我趕緊睜開眼一看，眼前除了一面鏡子沒有那個兩面派的發型師，但是我看到女服務生的臉笑得有了紅潤，幾個客人和店員都看著這邊。

　　真愛你，噢，人名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