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霧之稽  文/39042王璐

  簡從療養院出來的時候被太陽的光暈正正打了個晃神,倏爾覺得周圍曝光似了的畫面。是七月,蟬鳴如現在簡的心情一般燥熱悸動著——恰巧是在思索著今后的局面會如何的情況下自己的腰身被什么猛烈沖撞到,低頭看到懷中的人兒期冀地望著自己,額頭和鼻尖溢著可愛的水珠,“媽媽,我們終于可以一起生活了是嗎”瓊子她還不確定著,簡凝視著她頗為嚴肅的小臉,認識到原來這么長久以來自己并未好好照顧過僅四歲的女兒,簡苦笑著揣測,大概丈夫離去之前對女兒不放心的囑托是否也來源于自己的不懂事和稚氣,哪怕是為人母了,簡也只覺不在意,從未想過他的離去然后承認接受,直至如今。簡抱起瓊子拭過她的汗,“從今以后。我們會一直一起生活。”瓊子,媽媽不能不如你得不諳世事這樣沒出息得活著,我只希望來得及。“所以以后,瓊子幫媽媽填補失去的色彩好嗎,我們一起加油。”蟬鳴歇了下去,一天中最熱的三、四時終于被涼蔭推搡了過去,裙子開始鼓動著漾起一份涼意,一切是因為看到女兒皺巴巴的蘋果臉褪去被童真的微笑所替代,如釋重負著:“恩!瓊子和媽媽一起!”,也是從現在開始,一切都會因為瓊子而開始變得意義了起來,不會再如以前耍賴地躲開不如意的懲罰了。

  “1990年,7月9日,我們新生活的第一天。”日記本泛著鮮明的活力對簡說“從今以后就請多多指教了,我會是你往后生活的篇幅。”環著媽媽睡的瓊子少了不安的翻身靜謐勻著呼吸聲,“晚安”,于是在瓊子額頭上輕輕烙下的吻伴隨熄滅的燈光寄到了瓊子的夢中。

  兩年后。

  ——寧安街79,門牌號12。位于瓊子幼稚班較為合適地段的位置。“瓊子,媽媽忙著搬東西,你別到處亂跑…聽到了沒…”堆積在空地上的紙箱子疊起一層高度,瓊子在閣樓之中穿梭發出的踢踏聲音也無暇顧及。忙完后的天色彼時已是漆著余暉的傍晚,“啊…太好了,終于收拾完了…”紙箱里的東西已然適應地安在擺放的位置,雖然有點陌生,“如果明天多些溫馨的裝飾品的話…恩?”原本想聽到某些建議的應允聲,只覺聽到瓊子歡鬧聲音的感覺靜謐了許久,順著樓梯新踩出來的灰塵找到閣樓里的瓊子,她正在有光線的天窗下畫畫,應該是一個人玩得太無聊了。簡看著瓊子拿著手中的彩蠟涂涂寫寫出方正的圓幼字,“蠟筆寫得真開心啊”,簡夸獎著,指腹感覺著字凸出來的異樣。“不過蠟筆不能寫這么重的,容易斷。”簡蹲下來平視著瓊子,用手心包攬住瓊子即而示范給她。“媽媽,是因為你的蠟筆在微笑吧。所以它才輕輕柔柔的。”瓊子看著手中的彩蠟說道,“蠟筆也是有情感的。不過看上去我的蠟筆她在悲傷著。就像我在幼稚園里和嘉娜吵架一樣,如果吵架了就會想生氣會哭泣,這樣的話才會舒服。”瓊子繼續在圖紙上填補著顏色,整張圖紙上的事物都是用同一種紅色描繪著。紅色的蠟筆頭興高采烈地張大由于用力過度以至于鈍了一個斜度的笑容——“瓊子最近讓小朋友們有點害怕呢。經常拿著彩蠟入迷的對話。”回想起麻里院長的忠告。瓊子和她爸爸一樣呢,對繪畫的狂熱。“瓊子,到了新的幼稚園,要和小朋友們好好相處,可以做到嗎。”是第三次換幼稚園了,聽到的內容都和麻里院長的話大徑相庭。紅色的彩蠟加快了速度,一直在不均勻地呈直線狀涂滿東西,“瓊子…多和小朋友們玩不是很好嗎,恩?家里的布偶和洋娃娃你說是因為一個人玩沒有意思,所以現在你可以把它們帶去幼稚園和小朋友們一起玩。”沒有回應,彩蠟慢慢鈍平了斜度,出來了石子顆粒的碎末。“瓊子…瓊子你在聽嗎,媽媽在和你說話。”聲音提高了一個音階,耐心和秒針轉瞬即逝,分針指到了六點鐘,一共十分鐘,簡看著瓊子被投上夜幕的半邊臉。“媽媽,瓊子不是怪孩子。”開始緩和下來速度的彩蠟,“我聽到了爸爸在對我說話,在這片彩蠟里,在畫里,有爸爸…”剛才的彩蠟碎末被什么渾濁到了一起開始稀釋,畫紙的某一處出現潮涌,“爸爸說我能聽到他的話是因為他有事拜托我,是那種我在睡前聽到媽媽的童話故事就能安心入睡的事情,不會有噩夢。”有什么不對勁,黑暗里為什么能看到瓊子清晰的眼眸。“如果我做到了,媽媽不會有噩夢。而且我也很想爸爸…”緊緊被抓住的衣襟勒出幾道淺淺的紅色痕跡。“簡,這么怕噩夢的話讓我的童話陪著你。”懷中攥著的是印有丈夫繪畫的抱枕。此刻看到瓊子的瞳孔里印出丈夫的眼眸,是在告訴她不會有噩夢時候的神情,環繞著瓊子的抽泣聲為什么似乎還聽到了自己另一個聲音,歇斯底里交襯著兩個臉孔,模糊不清。就這樣無聲之中,簡拍了拍瓊子的茸發后回到房間,拿出抽屜里的畫卷看著左下角有著和瓊子字跡重疊的圓幼體署名。“穆睿”,是瓊子的爸爸。

  翌日幼稚園放學的空檔,被簡委托留心瓊子的動向的仟山老師表示“根本沒有這個需要”的評價后贊美道:瓊子她從家里拿到幼稚園里一起分享的玩具大家都很喜歡,也很喜歡瓊子,是個有禮貌活潑的孩子。末了還很肯定得說,瓊子以后肯定是個了不起的藝術家,對畫畫的理解連老師也覺得新意。還是有聽進去自己的話不會讓自己擔心的瓊子,這兩年來不難感受到的。“1992年4月19日,搬新家的第一天,第一次知道瓊子她的有些不快樂是藏在心里的。啊穆,我們都在想你。”這頁日記的漣漪被平和的時間軸逐漸推移往后離軸心是一段不會想起的坐標:6月1日,來幼稚園的第一個兒童節,也是兒童畫展的一天,瓊子的畫是被院長舉薦的。那天看到的瓊子的作品,大片用殷紅作為范圍的視覺效果吸引了很多家長,也會不斷聽見周圍紛紛的贊賞,只有瓊子覺得像是在看丈夫的手法畫的畫一樣。丈夫慣用彩蠟,喜于填充成難于描繪的樣子來表達隱晦。“人很難真實去觸碰到本質,看到這幅畫的時候也會在第一印象里大概也會認為筆者應該是歡快得懷著明朗的心情所以才會有這種跳躍的色彩。”丈夫對視著簡,“但是簡,我不愿你看到色彩下呈現的灰。所以…”簡看著丈夫溫柔得說了什么,眼里只有笑意,然后手中的畫紙低低得垂墜到地上,那張只有紅色的不規則陰影的畫紙。自那天以后的大多時候,每當回想的時候,簡還是未曾清楚丈夫靠自己很近時說的耳語。瓊子倚在簡的腳邊用手緊緊攥著她的手,“瓊子…真的好棒。媽媽好開心。和爸爸一樣…和他一樣,瓊子…”瓊子看著媽媽像孩子一樣半曲著身體抱著自己,“媽媽。爸爸他說因為很開心,所以蠟筆寫得很重。可是他是在笑著畫的。”簡哽咽的聲音埋沒了瓊子——我真的好想你啊,阿穆。一直在哭聲的恍惚之間,簡竟覺得背上傳來和丈夫一樣溫熱輕拍的感覺,卻也權因這個幻覺簡一下子感受很濃烈的懷念。“我感到的不安和缺失被瓊子填補了一樣,她有著阿穆和你一樣的眉目輪廓和安定感。作為一個媽媽會被女兒依賴的這樣的我,你看到一定會笑我吧。瓊子的畫也越來越像你,感覺你就在身邊一樣。但是無論如何我都想知道的,你保護我不讓知道的色彩下鉛灰的真相。我也應該要接受的不是嗎啊穆。還有,我多想再聽一次你對我說的耳語。1992年6月1日。”簡合上日記的時候隨即想到什么,于是重新攤好,在日期后面注上“瓊子畫展第一名的一天”。十二點,是夜,在合上日記本后聽到的鐘擺沉重的催促聲,簡**后怕也是懸著心的顧慮著:從某天開始,晚上的夢境有著和長得自己一樣的女人在丈夫的懷里,嬉笑和尖銳的幻影,丈夫哀求心痛的眉眼,那個女人回過頭沖著在門外偷覷的自己笑,簡摸著自己的臉皮只有一股厭惡感。慶幸的是輾轉的窸窣聲逐漸平靜,簡房間的門透出微弱的細縫,有誰在赤著腳親吻地板小心翼翼地離去,終于恢復一片黑寂。悄聲無息之中簡的床頭,多出一張圖畫來。

  圖畫里各式各樣的角色,每天每天在床頭疊加起來,簡抱著瓊子對自己的守護日復一日掙扎在那個沼澤,她以為可以,她知道可以。

  ——“奇怪的女人,和我一模一樣的臉,時而和啊穆親昵相擁或親吻時而猙獰嘶吼;衣櫥里多出一件似乎被染上顏料漬的白色連衣裙,印象中我從來沒有穿過。1992年,9月21日。”“啊穆的錄影帶里有一段奇怪的斷續。只聽得到對話,他們在爭吵。1992年,9月24日。”“我今天看到啊穆你的初戀女友寫給你的信了,想你的時候在整理你的東西,帶有‘j’縮寫的名字差點以為是給我的。不過還好不是我吧,從信里看出似乎她有著什么隱患喜怒無常,況且我也不會相信啊穆你是那種會出軌的人。1992念,9月26日”…“所以依照上面來看她很有可能會知道之前的事情…”不透風的寬敞房間里簡的日記本展露無遺得被第三者入目,“這種情況為數不多,‘她’被抑制的時間已經處在較好的控制范圍了,沒有直接刺激的因素在。最重要的是她是否愿意面對”對方默認了,“多虧了那孩子…竟還是在這種年紀”,一直面向窗外的男人目光收了回來,看著桌子上傳達著穆睿“表達”的畫——紅色心上出現的黑色陰霾,被石頭掩護著的水面開始洶涌,滲透進簡的記憶里。想起那雙和穆睿一樣堅定的眼神,“這是我替爸爸完成的畫,他說你會明白的…是瓊子的畫沒有幫助到媽媽所以做噩夢了是嗎…”男人有點羨慕起穆睿來,他老友的女兒如此惹人憐惜“不是瓊子的錯,叔叔會幫媽媽從噩夢里醒來,也許中途會很累,瓊子也是,這樣的話也可以嗎。”老友借以女兒思想的靈體轉化成繪畫的溝通是怕簡重蹈覆轍這種事說不上明智,也著實心疼,算起來孩子的“某種”時期也不過三到五六歲是最佳,到時候也就歸于初始了。“不怕累,瓊子也最討厭噩夢了。”她知道在噩夢里的滋味,夢里沒有喜歡的巧克力只有逃不出來的苦瓜的腐朽味讓人難受。

  是一道很長很長的回旋梯,從第一階開始便一直沿著有鏡子的壁沿往上走,鏡子里出現雪花的磁場聲有點刺耳,鏡頭不太穩扎得拍攝中,慢慢的聚焦清晰了起來,簡看到與穆瑞相識的自己許是二十有幾的初歲一臉心悸的樣子,一直是啞劇般的片段,簡有些懊悔是否當時的自己太過乏味,“啊穆你好了嗎,我已經模特一個多小時了!”,她正襟,昂著頭。簡知道這段,也如預料中接下來的畫面一樣,不滿啊穆的玩笑而狠狠得捉弄了他。這是第一次他們親吻,帶著青澀而誠摯的陪伴彼此的心。結婚的時間仿佛是撥去了遙遠的彼岸,她在拋出捧花的剎那踩著簡約的婚紗裙擺與穆睿奔跑前面,不論多少困難,也肆無忌憚,她揮霍張揚有他的愛。回旋梯有點長,簡還是走著,她在等待。“不可以不可以!只要是和你親密的女人全都不可以!…說好了要在一起的!”廚房里摔落的美味珍饈濕噠噠和她的心情一樣哭喊著,“簡…什么都沒有,沒有,冷靜下來好嗎…”妻子拿著一把水果刀,著急揮舞。“好難過…我好難過…為什么!”鏡頭切換成了她為第一人稱,只看得到穆睿的背影,奪過水果刀的右手掌裂出口子來,左手卻一直緊緊環過她的肩膀。似乎更艱難的回旋梯,啊穆他很疼吧,‘她’為什么要這樣。還有多久才到,簡迫切希望出去,鏡頭閃過去的速度快了不少帶過去到她為人母的時間段。她妖冶倚在穆睿身上,酌過口紅的朱唇細細落著,有女兒在的啊穆對她的關心少了無法容忍。簡看到穆睿的表情的時候,覺得回旋梯就是一個籠子,她出不去了,唯有再認真記住最后穆睿的樣子,是最后了:9月12日,她白色連衣裙觸目驚心的樣子困滿穆睿整個眼眸,“不宜喝酒的你又忘了嗎,小饞貓。”她手中的紅酒被穆睿攆移,“簡,我愛你,所以我告訴你我只屬于你…要照顧好瓊子”。簡失聲拍打鏡面,不要——“啊穆…不是的,不是這樣的…”一滴一滴,裙子上開出她喜歡的紅玫瑰。為什么穆睿會知道,為什么他會喝完兩杯紅酒,有毒的紅酒,自己明明是想永遠和穆睿在一起的啊,她親吻他鮮紅的唇角,溫熱著溫熱著,穆睿離去,也帶走失真的她的第二人格,帶走她猜忌不安的深愛。喉嚨的聲帶顫抖,只剩顫抖,鏡子在告訴她真相后破碎成泡沫,簡也看到出口。“啊…為什么為什么…穆睿…”沒有你的出口就是牢籠,我不要這樣的自由,但是。

  “簡,我們等你從噩夢醒來。”媽媽的聲音。

  “媽媽,瓊子也在。”細細軟軟的音調聲。

  “如果真的要做到啊穆說的那樣裝作沒事的我真的很罪惡吧,諷刺的是卻再沒有什么比更要好好地活下去作為回報你的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是嗎啊穆…”快到出口了,聞到的勿忘我的花香,“我也愛你,啊穆,一直屬于你,我們永遠屬于彼此”。在睜開眼的耳畔,簡聽到穆睿的細語聲“我會一直陪伴你”,床頭的勿忘我一共有十二支,是穆瑞的生日。

  

本章作者隨筆:

        詞句之間話語的情感會自己像代入場景一樣的感覺,擴寫的時候完全沒有想過會是看起來像悲情的情感,寫小說的時候喜歡畫面感,一幀一幀強烈沖擊,以追求擬出最貼切腦子里所想并且體會的形容。希望這篇小說讀上去不會是無稽之談的情感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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