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式大陸,西方。
格蘭仕國邊境。
如血一般紅艷的夕陽就要落下,它用它最后的光芒照亮這大陸的一角。金色的余暉落在格嵐的身上,也落到他所騎的高頭大馬上,駿馬純白的皮毛也被夕陽披上了一層薄薄的金光。他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身后茂密的森林。那里是格蘭仕國與冰奧國的分界點。
他嘆了氣,然后一揚馬鞭驅(qū)逐著駿馬沖進一望無際的大草原里。
進入草原便是格蘭仕國的領(lǐng)域了。這個大國被牧草覆蓋了三分之二的土地,格蘭仕國的君王利用這一優(yōu)勢在國內(nèi)發(fā)展畜牧業(yè)使格蘭仕國成為大陸上最強的國家。
大陸上的四大國已經(jīng)有上百年沒有發(fā)動過戰(zhàn)爭了,這樣平靜,一如格嵐進入草原后的心如止水。他放下韁繩讓馬兒自由地跑動,呼吸著牧草發(fā)出的最純凈的空氣,他緊皺著的眉頭也漸漸舒展開了。
突然,白馬停下跑動了,除了能聽到的沉重的喘息聲,它什么動作也沒有了。而格嵐的笑容也在那一瞬間僵住了,他的眉頭再皺下。好像夕陽在他的眼睛里點亮了一點金光,他的瞳孔被流動的金光占滿。他遙望著遠方,突然冷笑了一聲。一條金色的氣流從他的左胸流出,緩緩的流到白馬馬背上,白馬的喘息聲慢慢消失了,它舉起馬蹄改成緩慢的走動,似是害怕前方的什么東西。馬也許也聞到了在純凈的空氣中多出了一股奇異的香味。那絕不是花香,花香可不會使動物短暫失去思考能力和感到害怕。
格嵐只一聞到就知道了這是后人催動魂力釋放出魂術(shù)香。在剛剛聞到的時候他也釋放魂力解除了魂術(shù)香對他和馬的傷害,而他眼中金色的光芒則是魂力釋放的體現(xiàn),各族后人的魂力體現(xiàn)不盡相同,比如說他們凌獅族體現(xiàn)的是金色,而銀狐族是青色,血蝠族是血紅色……
有著奇異光芒的眼可以令他們夜視,遠視。格嵐通過這樣的眼看到了遠處,就在他的前方有一大隊人馬,有身披武士服的武士緊跟在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后面。格嵐能感覺到魂術(shù)香就是從馬車里發(fā)出的,而且那些武士也全都是后人。因為他們身上有后人特有的靈息。
想了想,格嵐還是和他們保持著一斷距離。他不想同他們發(fā)生沖突。雖然在大陸上各族后人表面上友好,但在暗地里往往斗得你死我活。有些異族人一見面就使用致命的攻擊魂術(shù),卻從來沒有大規(guī)模的沖突發(fā)生。一旦斗起來對各族都沒好處。
格嵐在腦海里回憶著師父對自己講過的“盡量避免和異族后人發(fā)生爭斗,要清楚自己的目的”。他還在冰奧國凌獅族領(lǐng)地的時候,他的師父也就是凌獅族的統(tǒng)皇久隴,本來是想派凌獅族的外室弟子前去格蘭仕國尋找遺落在人海里的雪狼后人,卻因為使者藍衣的一句話“這次就讓少主去辦吧,終有一天少主也要接替您的位置,讓他實踐不是更好嗎?”于是格嵐這個凌獅族唯一的內(nèi)室后人就心不甘情不愿踏上了路途。臨行前九隴交給他的幾個木盒子還有那把斷劍。想起師父說過的話格嵐就覺得好笑,他師父說這柄斷劍是千年前凌獅族的一位前輩留下的,劍雖然殘缺不整但劍所具有的力量仍在。當時也沒怎么注意這把連顏色都分不清楚的破銅爛鐵,現(xiàn)在想想他才覺得他師父就像是在說一個笑話。
因為這把破劍連刨土都費力。
他就這樣跟著那隊人馬,直走到草原的盡頭時他才跟上。同時他還感覺到魂術(shù)香消失了,那群武士身上的靈息也被隱蔽了。保持著他們一起到了格蘭仕國宮城的城門外,這期間那些武士也曾看過他幾眼,但并沒有懷疑什么。格嵐的靈息也隱蔽了,他會引得路人的注目無非就是因為他俊俏的勝過女子的面容,他有著別人沒有的金色頭發(fā),還有似乎是與生俱來的高貴的氣質(zhì)。
如果別人注意到他卻不是因為他,那一定是因為他肩上那只像著火了一般火紅的小狐貍。那是小爵,陪伴了格嵐整整五年的寵物。此刻它正咪著雙目迎上斜射來的陽光,根本不在乎有多少只眼睛在它身上瞟。他們走到了城門下,都看到了城門大開著,有來來往往的行人也有沿道乞討的乞丐。格嵐正要上前給他們一些金幣,卻聽到馬車里有女人溫柔的聲音傳來。她問:“迪蒙,路邊是否有人在乞討?”馬車旁的一武士馬上到車窗前恭敬的回答:“世主,是有一些乞丐在乞討”
“那你給他們一些金幣吧,也讓他們吃上一頓飽飯”
“世主,您太仁慈了”叫迪蒙的武士不忘恭維一句,恭敬的點頭后就下馬走向一排乞丐,掏出大把金幣分給跪在地上衣衫破爛的人。馬車的車窗始終沒有打開,但格嵐已知道了里面的那女人是誰了。
整個后人大族中只有一個世主,那就是銀狐族的冰月,地位僅次于銀狐族寒君支律邪的女人。
格嵐也只在他師妹落菲的口中得知冰月可是傾城傾國的冷美人,許多王公貴族都有向她求婚,但無一例外,都被她拒絕了。格嵐也很想看看冰美人長一副什么模樣,只要他略施小計,令冰月走出馬車這樣的小事輕而易舉,但他可不會忘記剛剛的魂術(shù)香正是由冰月發(fā)出的,這說明冰月得魂力修為不比他低。
格嵐笑著看馬車帶著兩隊武士浩浩蕩蕩的進城,只剩下迪蒙一個人。傻笑了很久,他才牽著馬進城。
雖然格嵐早就聽說格蘭仕國的宮城很繁華,可真正親眼目睹了以后他還是在心里不由得驚嘆。街上燈火明亮,暮色四合了這里仍如白晝,各種各樣的喧鬧聲充斥在他耳中。他還想再在鬧市區(qū)看看,他肩上的小爵卻抓起他的耳朵指著不遠處的一家客棧亂叫。他把小爵抱在懷里,無奈地搖頭說:“你這五年來每天都沒完沒了的吃,你什么時候才能不貪吃啊?”小爵聽了他的話似乎很不滿意,胡亂地在他胸前抓了幾下后才罷休。
格嵐死死地抱住它,直進了客棧才松手,他得意地把小爵扔到桌上,對小二吩咐道:“把你們店里最好吃的統(tǒng)統(tǒng)端上來,不用管價錢”說完他就扔出一袋金幣,這樣闊綽的行為很快就吸引了客棧里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小二喜滋滋的跑進廚房,這樣闊氣的人他還是很少見到。
格嵐等客棧里的客人紛紛收回目光了才打量著這間客棧,這里地勢偏僻應該是少有人光顧的,但今天人特別多。格嵐這才注意到客棧里還有兩名本是跟著冰月的武士也在,他又把小爵抱在懷里,假裝沒有看到他們。
那兩名武士互視一眼后,心懷不軌地相視一笑后走到格嵐桌前,抽出長劍指著格嵐懷里的小爵大聲嚷嚷:“把你懷里的小東西給我,聽到?jīng)]有?”
“賣給你嗎?它可是我的朋友,我是不會賣掉它的。”格嵐坐下,頭也不抬地說道。
“誰跟你說是買啊?老子是說給我,你他媽聽不懂人話嗎?”一武士怒罵著,還用長劍不停的敲擊地面,一副盛氣凌人的樣子。這時候,客棧里的客人們都識趣的走了,就連小二也躲著再也不敢出來了。
誰都知道,在大陸上武士是最橫行霸道的,他們是唯一可以不講理的人。誰讓他們的家伙硬呢?
小爵不滿意地叫了幾聲,格嵐撫摸著它的背輕聲安慰:“沒關(guān)系,我會讓令你挨餓的蠢才們永遠的消失。”
聽完這話,一武士憤怒地揮劍去斬格嵐,他怎么也沒料到他的劍會輕易的被格嵐單手接住再被他的手指折斷。武士還在吃驚,又看到格嵐眼中的金色才回過神了。兩武士齊聲驚道:“你居然是凌獅族人?”格嵐并不回答,再一揮手那兩人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打到了墻角。他們迅速的起身催動魂力,兩人煉成數(shù)十枝冰箭射向格嵐,小爵看到它主人眼中的金光大盛,一道金色氣流從他身體里飛出,迎上冰箭后席卷更多的箭反射向那兩人,兩人來不及反抗,在勢不可擋的攻擊下紛紛斃命。他們插滿箭的尸體逐漸縮小,不一會兒竟變成了兩只灰色的死狐貍。
后人在死后都會變回他們先主的原形。
格嵐見四周沒人,收回魂力后放心的抱著小爵上馬繼續(xù)趕路。如果有人看到他們打斗的這一幕,那么格嵐就不得不清除那人的記憶了。
他可不想違反從小就被師傅叨念了無數(shù)次的“神律”。
格蘭仕國的宮城分東西南北和中心四個城區(qū),格嵐要去的正是南城。一心想要快點趕去,他不由得緊趕快馬,竟又追上了冰月這隊人。
就在格嵐超越馬車的同時,車窗的卷簾打開了,但格嵐并沒有注意。
就在那瞬間里,冰月看到了格嵐,也看到了格嵐懷里的小爵。她張著嘴想說些什么,可格嵐已經(jīng)遠去了,只留下一個背影。
“曲閣,等迪蒙跟上來后你們兩人就去調(diào)查剛才從這里經(jīng)過的人,還有他懷里的狐貍,”冰月又補充說起:“和他接觸過的人都調(diào)查下吧!但不要傷了他們”
曲閣在車窗外輕聲回應,沒人會發(fā)現(xiàn)他眼中異樣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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