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柯很喜歡自己面前的這棵樹。
周圍是黑洞洞的森林，郁郁蔥蔥的，昏暗卻不陰森。森林很安靜，又隱約有音樂飄來。
迷迷糊糊間，小柯想到大概是自己忘記關掉音樂播放器了……
第二天要進行數學檢測，小柯正躺在床上發愁，輾轉反側間竟夢到這樣的場景，也不知該驚該喜。
這樹格外挺拔，小柯仰起頭也只能看到它草帽一樣的樹冠。更奇妙的是，大樹的枝葉甚至還微微發著幽藍的光。再細看，在葉子的遮遮掩掩下，幾枚果子綴在枝頭。果子形狀與蘋果相似，青色的，也散著藍色的光。
小柯本就喜歡稀奇的東西，這果子看著又純凈，此時竟是覺得心跳都快了起來。
她伸起手，想要觸碰高高枝頭上的果子——當然夠不到，小柯不甘心，徒勞地攥了攥手……
果子卻像是受了牽引似的搖晃起來。
小柯不禁踮了踮腳，再揮揮手……
果子竟搖搖晃晃飄飄忽忽地落了下來。
小柯趕緊伸手捧住。
果子搖了搖自己頭頂青棕色的把兒，算是打招呼。
小柯更吃驚，把手捧得近些。
再近些……好像有字？
28？
鈴……
音樂不再像從遠方飄來的那般悠揚，刺耳，甚至令人戰栗。
小柯按掉手機，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地懶懶起床。
又是新的一天。
（二）
數學考試比想象的簡單，小柯連算帶蒙寫出了個大概。填空最后一題卻是毫無頭緒。
28？
小柯還來不及分辨這突如其來的念頭，就手快于腦地將數字填上了橫線。
交上卷子后和同學對題。
小柯不知該又驚又喜還是哭笑不得。不過在她心中，大樹和果子已經榮升數學天才。
（三）
小柯也奇怪，夢境能像連續劇，還是精心編排過的，自己竟又夢到了幾次那個場景。
這陣子小柯算計著期末考試，不知道果子會給她幾道題的答案？
大樹依然挺拔茂盛，小柯像之前一樣伸出手……搖一搖……
果子連著樹枝帶著樹冠都在顫抖……
陽光從樹隙灑下，照亮小柯的臉，模糊了果子的藍光。
（四）
小柯抬手，退出了程序。
顯示器中的白光太強，到了刺眼的地步。
玩《虛擬生活》這么久，小柯還是第一次如此痛快地退出。
游戲很精致，甚至讓人感到真實，自上市以來就火熱得不行。
在里面，你生活，學習，吃飯，睡覺，甚至做夢，與現實一般無二。可偏偏，它改變不了現實。
小柯似乎明白了，如果這個世界不是真實的，做夢就是為了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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