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陽光從窗戶外斜照進這個昏暗發黃的房間。
我從口袋里掏出兩支煙,點燃一支,另一支扔給了阿強。阿強接過煙,低著頭不說話。
我掏出用紙包裹著的一團東西,放在桌上,屋子里只有四個人,阿強,潘子,我,米米。“為什么說謊?”我平靜的說。
“說什么謊?我沒有說謊。”阿強看起來有些著急,拿著煙的手有些顫抖。
我站起身打開那個紙團,里面是一個煙頭。
“我以后還信不信你們,怎么合作?是不是要換人?”我的聲音漸漸冰冷,“你們幫我做事,我也不希望你們出事,但我也不希望你們連累我。”
“不要這么說阿強嘛,就一個煙頭,沒人會發現的。”潘子勸我。
“不要以為沒人知道,做錯事,我們隨時都會遇到意外.”我重新坐到椅子上,深吸了一口手中的煙。
阿強突然將桌上的煙盒摔在地上,“各位,我戒煙了!以后再也不抽了!”
我站起身輕拍阿強的肩膀,“我信你,但這是最后一次”,然后打開門走了出去。
我的確相信阿強會戒煙,因為我知道他也不想讓我們任何一個人出事。
五年前我們創立了這個組織,通過制造意外讓別人死去,每一次,我們都沒有留下任何蛛絲馬跡,但今天阿強在開工時丟了一個煙頭。雖然很不可能被發現,但只要被抓住,我們以前做的那些就不是意外,是謀殺.
阿強今年22歲,潘子30出頭,米米是我們當中唯一的女人,跟阿強一樣大,我是這個組織的老大,21歲。我年齡最小,當只有我在的時候,計劃才能不出紕漏的執行,所以,我成了潘子他們的大哥。世界上有一種人,可以通過精密的計算來預知可能會發生的結果,而高中時期,我的數學以滿分畢業。
和潘子他們分開之后,我開車準備回家。為了不引人矚目,我的車是一輛小小的別克。.
路燈發出的光照在馬路上,消除了夜晚的一些迷惘,天開始下雨,路面變得很滑。再經過一個路口就能回家了,我刻意地放慢了車速,但心里總感覺有什么事要發生。
2
果然,在轉彎時,一輛卡車失去控制的撞了過來
在看到車燈閃爍的時候,我感到了劇烈的疼痛,但我腦子里始終回蕩著一個聲音,這不是意外!
隱隱約約地,我有些后悔。我想起了當初上大學時的女友,她被車撞死了,死的時候她說,這不是意外!這么多年來我醉心于替別人制造意外殺人,就是因為,我深愛的她,死的不明不白,我深深地體會過那種傷痛,我通過不斷地制造罪惡來緩解罪惡。
失去意識的那一刻,我想的是,我后悔了。我不應該這么極端地去為這個世界制造無端的死亡。或許女朋友的死只是個意外,或許只是我不愿意承認她的逝去而臆造了她的死因。
世界開始變得黑暗,但黑暗洗不去我的罪惡。
醒來的時候,四周是白色的,我的腿上打著石膏,身上有些泛疼。
“醒了么?看看新聞吧。”一陣陌生的聲音傳來。我挪了挪視線,電視里正在播放一條新聞,“昨天夜里,因地面路滑,發生了許多交通事故,其中一輛卡車撞進了街道旁的一個門面,造成三人死亡,經警方證實,此事件純屬意外。”
意外?我諷刺地笑笑,所有的意外,都可以人為制造出來。但我知道,潘子他們絕對出事了,因為那個門面是我們聚集的地方。
“說吧,你想干什么。”我直接的切入了主題,直覺告訴我,這個人知道所有意外的真正原因。
“這么心急?呵,那我就告訴你。”他干咳了一聲,聲音有些沙啞,“可不只有你們從事制造意外這個職業啊。”
不止我們?對!我怎么沒想到!從一開始我們行動時,就有人一直在注視著我們!呵,制造意外殺人,最后被人制造意外殺死么?
但為什么我沒有死?
“你一定在想你為什么沒死吧。”他的聲音又傳來,我仔細看了看他,他穿著一身韓式修身西服,透著一股高貴的氣息。
“我們需要你去完成一個任務。”.
“我為什么要服從你?你是神么?”即使他的聲音透著一種不容拒絕的氣勢,但我非常反感。
“呵,因為你想要一個新的人生。”
新的人生么?他給的條件很誘人,我承認出車禍那瞬間,我后悔過。誰不想有重頭開始的機會,誰不想回到過去那種無憂無慮又溫暖的生活?可是一切都是要付出代價的,如果我此刻毫不猶豫地答應,等待我的,將是他的漫天要價。
“在考慮么?不過你只有五分鐘了。”他的聲音變得有些著急。
“你真的可以讓我重新開始?如果是,帶我走。”我定了定心神,決定不放棄這次機會。
他的嘴角上揚起一抹詭異的的弧度,我感到一陣疼痛,隨后便昏厥過去。
3
醒來時,我發現我可以站起來了。
周圍沒有任何聲音,光線也很暗,我立刻意識到,這個地方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誰在我口袋里放了一個手機,突兀地叫起來。
我按下接聽鍵。
“前方直走500m左轉,你會看到一個門面,進去,和里面的人對話。”
我走到那個門面后,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絕不會錯,那是我自己!
1999出生,處女篇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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