孰對孰錯

　　一遲來的道歉

　　邱如找到千影時，千影已經喝的酩酊大醉，不省人事，千影的身旁坐著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男子一口一口呷著白酒。

　　“邱如？”男子看著盯著這邊已經很久的邱如，出聲叫到。這個男人即使坐在路邊攤上也有著不同于其他人的氣質，邱如看著這個男人有些微微的出神，聽到男人不確定地叫她，微微點頭走到千影的身邊，聞見千影身上濃烈的酒味。

　　“對不起，這么晚叫你出來。”他將酒杯放在一旁，看不出來有任何的酒意，緩緩地說著話，“她不肯回家，只是叫著你的名字。我就自作主張的將你叫了出來。”江城的話里怎么都聽不出歉意，好像他這么做是理所應當的事情。

　　“你怎么可以讓她喝酒？”邱如皺起了自己的秀眉，面色不悅，這樣的話脫口而出后，自己都有點不敢相信。怎么自己還是像以前一樣，首先考慮的是，這件事對于千影有沒有什么不好的影響，怎么會這樣？邱如以為時間會把千影在自己生活里留下的影子徹底抹去，可是照著這么看來貌似不是她想的那樣呢，千影在她生命里出現的痕跡一點都沒有消失。

　　千影在這時突然醒來，看著眼前的邱如忽然嘴邊綻開了一個美麗的笑容，像是個孩子一樣，見到了自己信任的人便撤掉了所有的戒備。“邱如......你真的來了啊，我聽見你的聲音......還以為是假的呢......”邱如看著她搖搖墜墜的身體猶豫著要不要伸出手去扶她，卻在聽到下一句話的同時，身體僵硬，指甲冰冷。

　　“高二那年......對不起......”千影看著邱如呆呆的說道，懷中還抱著一個酒瓶，頹廢的神態不言而喻，“真的對不起.....我以為你知道我喜歡段博，才說自己喜歡他為了讓我難堪......”

　　邱如看著千影簌簌的落下淚來，知道那是彼此心中的結，從未有人解開或是淡然視之，是兩個人名為友誼的傷痕。“都過去了這么久了，還要耿耿于懷嗎？千影，我們都畢業了，那個叫段博的男生不會出現在我們的生命里了，他已經退出了我們的生命。”

　　“是了......我們都畢業了......你也不在我的生命里了......那他呢？為什么他也要離開？為什么他狠得下心將我留在那里？”千影自說自話又趴到桌上去了，“江城......所有的人都會因為畢業離開我嗎？”

　　“他們是你同學，要完成自己的學業。我不會。”江城一杯酒下肚，將千影打橫抱起。對著千影說：“那個叫木錦楠的人狠心，我狠不下心。我們走吧。”最后一句話是對著邱如說的。江城對著千影笑了笑，那樣的笑容溫柔的像是要侵入人心。

　　邱如一瞬間的覺得......這個江城，好像木錦楠，那個溫柔的木錦楠。

　　二純白心事

　　那年高二，千影不知道為什么對班上的一個男生有了好感，羞澀的像是沒有成熟的蘋果，酸甜的味道彌漫了整個心腔。那個男生叫段博。

　　她將這件事深藏于心底，祈禱這那些少女情懷永無見天日之時，裝作什么都不在意，活的像個假小子，卻期待他成為自己的白馬王子。那個年紀的千影是個還相信童話的孩子，可是半個學期后，她卻成熟像個大人，已經與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很久了的人。因為這半個學期發生了那件事。

　　將她的純白心事潑上了墨的事情。

　　千影每天放學后，在上晚自習之前會拉著邱如往打乒乓球的地方去，看男生們打乒乓球，看他們教千影打。

　　這個時候，邱如總是站在圈外，看著和自己一樣站在圈外的男生怔怔出神。看久了就覺得那個男生有著這世上最好看的眉眼。那個男生叫段博。

　　兩個性格相似的人，怕是從未想過，兩個人自認為是這史上最堅固的友誼，會是因為一個男生而支離破碎吧。

　　千影知道邱如喜歡上段博時，全班已經全部知道了。千影是最后一個知道，心頭的那些痛讓她能想到的就只有：邱如知道我喜歡段博，她是有意不告訴我的。她是故意要讓我看著段博成為她的男朋友，讓我難過的。這種想法千影只會默默將它放在心里而不是去求證。

　　千影就是這樣的人，認為自己的想法是對的，不被他人左右，默默地吞下這個世界對自己所有的傷害，等著有一天......變本加厲的還回去。

　　千影有猶豫過，將這個秘密埋葬，永遠不為人知，祝福邱如。可是這種猶豫因為邱如的一句話被徹底否決。

　　“你不要接近他好不好，我怕他喜歡上你。”那天邱如倚著圍欄對著千影說，臉上的幾抹紅暈真的是很好看的。可是千影卻覺得那笑容像刀，在她的心上剜出一道又一道傷。

　　“好。”她聽見自己說，同時也聽見自己的心碎成碎片的聲音。自此之后盡力躲著邱如，怕她知道自己喜歡段博。其實從那個時候就開始走向不歸路了吧，兩個人的友誼。

　　她露出一個笑容遮掩自己內心的傷口，以為會讓自己好受些，確不曾想那些情緒在心底蔓延無法遏制。那些青澀的味道似乎有了腥臭的血腥味，折磨著千影的心，吞噬著千影的理智。

　　段博真的成為了白馬王子，不是千影的，是邱如的。灰姑娘穿上了玻璃鞋，遇到了王子，真是一段美好的佳話。千影壓制著自己內心奔涌的情緒，展開笑顏，卻受不住邱如與段博在一起那甜蜜的樣子。

　　在強大的理智終有一天會被吞沒，跟何況千影正值年少輕狂，干什么都肆無忌憚的時候。壓抑已久的負面情緒全部爆發，不留半分余力。

　　那個相信童話的女主變成了心狠手辣的女配，撕破臉皮，不顧半分昔日的情分。

　　“不要以為談了戀愛就可以怎么樣好么？我天天聞著你們之間的狐騷味，都想吐了。”千影冷冷的看著邱如說到，“裝柔弱，犯騷，我沒有想過我會交到這樣的朋友，真是看走眼了。”

　　邱如被自己朋友這么說自是不好過，下意識地看向段博，見后者嘴邊掛著玩味的笑容，心涼了大半。這只是段博的一場游戲罷了。

　　沒有人知道王子娶了灰姑娘之后是否一如最初那般對灰姑娘喜愛，亦或是......這只是王子的游戲罷了呢？

　　邱如跑出了教室，嗚咽的聲音清晰可聞。原來......千影，我們的友誼這么脆弱......原來你喜歡的人是他。

　　千影嘴邊的冷笑變得猙獰，嘲諷的看了一眼段博，卻見后者像是在看一場戲一般不為所動，瞬間明白了什么，直接一巴掌抽了上去。

　　“想證明你自己的魅力？”千影看著段博被自己抽紅的臉心生快意。

　　又是一巴掌抽了過去。

　　“你不夠格。”她不動聲色地說，卻止不住自己內心的那份悲涼，邱如我......原來我們兩之間的友誼就會因為這么個男生被我徹底的摧毀啊。

　　兩個少女的純白心事，一個被墨染得漆黑，另一個......被現實撕成了碎片。

　　我那個時候......知不知道呢？千影喜歡段博的事情。是知道的嗎？因為沒有看到她對其他人露出那樣明亮的眼神啊。如果在她沒有喜歡上段博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跟她說了，她一定會毫不留戀的退出吧，因為她就是這樣的人呢。

　　那......如果那是跟段博在一起的人是你呢？邱如不敢想象。我怕是......只會做得更沖動吧。

　　千影或許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我若和你一樣只是將那分念想深藏在心底，直至畢業讓它永遠埋葬該有多好？

　　亦或是看清他的真面目，我們一起死心，日后再將這事當做一則笑話，一筆帶過，笑笑自己年少的無知和認人不清。這樣該有多好？

　　這樣是否就不會讓我們白白的分開兩年之久？也不會讓木錦楠成為你生命的那抹光明......不會讓你為了他這樣匆忙的想要逃離這個城市。

　　邱如閉上了眼，似是又看到高三畢業時，千影微微顫抖的肩膀，和那個走遠了沒有回頭的身影。

　　對不起。

　　三闖進千影生命里的少年

　　四周皆是涌動的人群，嘈雜的聲音似是大海，將千影團團圍住，讓她無法呼吸。

　　我該怎么辦？食堂外是磅礴的大雨，食堂內是黑暗的人群，誰來救救我......

　　“千影，小心。”一個柔和的男聲響起，千影搖搖欲墜的身體被同班的一個男生扶住，千影看著木錦楠一瞬間覺得這個男生的身影高大了許多。他臉上的笑容像是這黑暗世界里的一絲絲微弱的光明，雖然微弱，卻對千影來說分外重要。那是直照她心底的光明。可是千影卻驚慌失措沖出了食堂，她聽見自己在哭，為什么要哭呢？那種感情早就不記得了啊。

　　那時候的她要是回頭看看，就可以看到木錦楠在原處望著她，可以看見他眼中的憐惜之意，對千影的憐憫之意。

　　千影，你為什么要逃避呢？你看那茫茫的雨幕中沒有一個人攔住你回頭的腳步，沒有一個人去拉住你的手問你的安好，沒有一個人可以給予你，你想要的那種溫暖。木錦楠收回自己的目光，不在去看那個纖弱的背影。沒有一個人可以。

　　明明你那么柔弱，卻給人那種可以撐起這個世界對你所有的錯覺。你和我好像。和那時的我。木錦楠再次回頭看向那個背影，那個背影卻已經消失在他的視線里了。你是不是最后也會變成我這樣？

　　為什么，為什么那時的我會這樣無助。如果不是這樣，木錦楠，如果不是這樣你會不會與我在這個時間里沒有交集？木錦楠，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有沒有一點點喜歡我？有沒有一點點是因為喜歡我，對我有好感才會在那個時候對我伸出你的手，對我綻開你的微笑，帶著陽光味道的微笑。

　　那么......為什么你最后對我卻又不管不顧？為什么你最后對我不理不睬？為什么直至我對你說我喜歡你，你才出面澄清，說我會錯意，是我領錯情？

　　那么我問你，你知不知道，你澄清這一切的時候，我萬念俱灰的心，我沒有辦法掛起微笑說我沒有事的心，我聽他們提起你就會破碎的心？

　　你知不知道我下了多少的勇氣才決定離開你的生活，你卻又來招惹我，讓我開始對你有那么一絲絲期望時的心緒？

　　“你知不知道啊，木錦楠我有多喜歡你？你對我來說有多重要？”千影在江城的背上蹬了一下自己的腳，捶著他的背問道。

　　江城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衣物的濕濡，他慢慢開口：“千影，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木錦楠這個人對你有多重要。”

　　“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怎么可以不知道？你既然不知道那為何又要來招惹我......木錦楠，你怎么可以這么殘忍的給了我希望卻讓我在絕望里徘徊？”千影環住江城的脖子，輕輕地說著，“我喜歡你，你怎么可以說不知道？”

　　邱如看著江城悲傷的面容不知如何開口，卻聽見江城緩緩地說：“如果我比他先認識你，如果我們兩是你和他這樣的距離，我絕對不會讓他這樣的人渣接近你。”

　　“可是......什么都遲了，你和他真正的交際雖然在高二，可是你們是同班同學，我們認識雖然比他和你真正的交際早三年，可是我們隔著很遠的距離。”江城的聲音帶著徒然的傷感，邱如從他的話語中只聽出了無可奈何。

　　邱如忽然聽見身后的聲響，慢慢回頭，看見那個從黑暗里走出的男生，欣長的身影被路燈拉出了長長的影子，邱如看見那個男生有點消瘦的臉龐，有點震驚。

　　“木錦楠，你說是不是？”江城回過身來對著那個男生開口，陰沉的臉色似是可以滴出水來。

　　那個男生抿了抿自己的唇，看不出喜怒哀樂。

　　“她是個很笨的女生。”木錦楠抬起自己的目光與江城的目光接觸，“笨到不注意自己的身體，將朋友當做自己最重要的人，為了她們......即使自己有點病痛都無所謂。她接受了一次又一次背叛，承受了一次又一次的傷害。所以......”木錦楠看向旁邊的邱如，沉了沉聲。

　　“所以邱如，在她認為你是為了讓她難堪才說你自己喜歡段博的時候她才會被情緒吞沒了理智。才會對你作出那樣的行動。”木錦楠看了看邱如動了動卻沒有發出聲的嘴，繼續著像是自說自話的語言，“你想知道為什么。我告訴你。”木錦楠將自己平定的目光投向江城。

　　“因為我和她原來是同一類人，后來我干脆什么都不相信，在這個世界上我能相信的只有我自己，所以我明白她的那種心情。”木錦楠的目光變得有點悲哀，他看的不是江城而是那個說著夢話的千影。

　　“我們這種人，無論蛻變成什么樣，在過程中都會有承受不住的時候，想放棄活下去的時候，這個世界沒有什么人會對自己關心，沒有什么人會關注自己，自己在這個世上是可有可無的。抱著這種心態，在這個世上掙扎，想要保證自己的一方清白，卻早在不知什么時候變得烏黑，冷漠地看著自己在那里掙扎，痛苦的接受。”木錦楠看著在江城背上嗚咽著的千影，似是要落下淚來，可是什么都看不見，在他的臉上什么都看不見。

　　“那你憑什么像個救世主一樣，出現在她的生命里？憑什么給了她希望卻又置之不理？”江城挑眉，目中似有寒光流轉，“你沒有看到她為你的改變嗎？”

　　“你錯了，我沒有拯救她。”木錦楠痛苦地說著這一番話，真的就落下了淚來，“我毀了她，是我將她推入社會這個大染缸里的，我只是想要讓她嘗嘗我曾經受過的一切。”可是我后悔了，看著她在那里苦苦掙扎我后悔了。我喜歡上了這個女生，表面裝作什么都不在意，可是卻在黑暗里哭泣的孩子。

　　“我沒有資格呆在她的身邊，因為是我毀了她。為了我，她變得更加的像所謂的女生，被別人攻擊和傷害。”木錦楠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臉，聲音沙啞。

　　“答應我，答應我以后不要再出現在她的生命里，她的未來由我來守護。”江城冷漠地提出自己的要求，他知道木錦楠一定會答應，因為自己的罪惡感，這樣的手段卑鄙也好，無恥也罷，為了千影......我可以扮盡世界上所有的惡人。

　　木錦楠怔了怔，艱難的開口，“好。”他毅然轉身離去，卻止不住淚水的決堤，因為他沒有回頭，所以他看不見千影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迷茫的睜開眼，看著他離去的背影伸出手，低聲說了一句話。

　　“可不可以……不要離開，就這么呆在我世界？”

　　就像高三畢業那年，如果千影當時追上了木錦楠，就會看到木錦楠第一次為她而流淚水。

　　邱如默然，如果，如果自己的生命里出現了個這樣的木錦楠，自己會不會原諒他將自己推入這個渾濁的大染缸？

　　邱如看向千影，你是會的吧。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要同她說。”江城輕輕地對著邱如說了一句，下意識地蹭了下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邱如點頭，看見他脖子上的圍巾卻驚訝的要呼出聲來。那圍巾打得不好，中間有好幾處脫了線，可是邱如知道這是千影打給木錦楠的。因為她看見了圍巾上用針線將脫線處仔細縫好，那時的千影在邱如面前面帶笑容，自己卻全然不知自己的笑容有多傻。

　　“如果你真的喜歡她，就不要輕易許諾什么。”邱如皺眉說道，千影是真的不能再受傷了，在這么下去只會變成避世者。

　　江城微微頷首。

　　“我知道。”

　　木錦楠讓她跟你的一切斷絕于過去，她的未來里只剩下我。

　　四謝謝你，邱如

　　千影和邱如一起睡在了千影家里。

　　早上起來的時候千影看見邱如就知道自己昨天晚上不是做夢，可是無論是否得到邱如的原諒，千影都不會回到這個城市來了。

　　那些事情......真的沒有人在知道到底誰對誰錯了，經過時間的沉淀，都明白了自己的那份錯，沒有人執迷不悟的認為自己是正確的。而那時的心境早已遺失在某個角落變得無處尋覓了。

　　千影抱住了邱如。

　　“謝謝你邱如，讓那時的我活的像個孩子。”千影在邱如的耳邊輕聲的說著，卻忽然流下淚來。

　　曾經的友誼，歷經破碎，在現在有了延續，可是沒有以后了，這段友誼只能被我畫上一個完美的句號了。千影為邱如蓋好被子，輕輕走出了房間關上了房門。

　　“謝謝你，邱如，不去計較那一切，回到我的身邊，因為說了對不起才知道忽略那些到底有多大勇氣。”千影將頭抵著房門輕聲說道，爾后，泣不成聲。

　　真的對不起......邱如，我們那時明明說好了的，說好了做一輩子的好朋友的，可是這個誓言卻要生生的被我打破了。

　　在青春的一些沖動里，有些人失去了重要的事物，當歲月沉淀，往事回首，我們會重新思考，在心底后悔，說聲對不起，然后毅然前行。

　　把那些傷痛和后悔都留在時間的洪流里可好？裝作不經意的將它遺失可好？毫不猶豫的轉身前行，去看看自己年少時向往的風景，再來想想這時的自己。

　　將你們當做我生命中最美麗的一道風景線，依依不舍地說著再見。

　　尾聲

　　千影在火車站外怔怔的看著周圍的景物出神。再見了，我的城市。我可能再也不會回來了，愿你永遠像我記憶中那般美好。

　　“走吧。”江城對千影說。聽見江城的話毅然轉身離去。

　　邱如睡在床上，嘴邊有著一抹笑容，嘴里叫著千影的名字。像是夢見兩人高中時期的快樂，夢見拉勾勾說著永不分離話的純真年齡。

　　床頭一張紙條上有千影飛揚跋扈的字體。

　　我最親愛的女孩，原諒我的不辭而別，請記住，高中的時候有這么個我和你在一起。時光不老，我們不散對于我們而言太過虛假。所以永遠都不要忘記我。直到滄海桑田。千影留。

　　邱如夢見了千影對她說再見，從夢中驚醒，看不見身旁的人。

　　“千影......”邱如看見了那張紙條，抱頭哭了起來，“我不要你走，你回來啊。”

　　千影登上了火車，沒有回頭看一眼，所以她看不見那個在人群中望著她的背影的男生，看不見他眼中的不舍。

　　再見了，千影。那個男生在心里對著千影說道。忘了木錦楠這個人，在沒有我的城市好好的活下去。

　　不要再說著沒有誰活不下去的話了。你長大了。

　　火車開動了，千影似是看見人群中的那個人，站了起來想看仔細點，那個身影卻又不見了。所有的景物都在倒退，像是千影的記憶，一點一點的變得陌生，最后就會忘記自己最熟悉的景色了。

　　當年的那些事情，究竟是誰對誰錯，也就說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