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少年少女都曾聽聞過他們的大名。
他們也是所有人心中都渴望真實接觸的英雄。
他們就像是漂浮在云端的紅日,自早晨升起到傍晚落下,無數個夸父在追逐著他們,渴望他們留下。
但他們還是走了,可我們仍會記住他們:從那泛黃了的書頁里,指縫的空隙里,雙眼有神地閱讀那文言古字;從那閃亮的熒屏里,活靈活現的人影里,思想感受他們的靈魂;從萬千以他們為主題的游戲中,得到關于他們的一切……
于是,他們便蘇醒了,他們的靈魂來與我們相見了,帶給我們與眾不同的能力,還有他們自身的性格。
就讓我以忠實的筆,來記錄下與他們的故事吧。愿我的所見所聞,能讓你更加近距離的感受他們的風采,并能感受我的心意。
——公元兩千零十四年,一月一日,元旦。
當我的筆寫完上面的那段話時,我已經疲憊不堪了,眼神里的目光也不再澄澈,就如同被二氧化碳侵入的石灰水,變得渾濁。目光遲緩地望向一旁,書桌上的金屬鬧鐘告訴我,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小時。一個人的生活總是無聊的,就連睡覺都無人提醒,我有點懷念之前的生活,與那個人的生活。
我冷冷地笑了,認為自己是該睡覺了,我便拖著我沉重的身軀,來到了臥室的床上,一頭栽倒在上面。
沒有比這更讓人感到舒適愉悅的了,我想著,深深地睡著了,并在夢中思考著我的一切:我的名字、我的年齡、還有我現在正在做的,匪夷所思的事……
正如你在睡著時,總會遇到過鬼壓床這樣靈異的事情,此時我的腦中也出現了荒誕的一幕。
巨大的漢字向我飄來,它們一個接一個飛到我的腦后,在探尋我的名字。
“能請切換一下中英文嗎?不少輸入法都有這個選項的。”我抱怨說。
于是,這一個個極具立體感的中文漢字變成了無數個字母,它們重復著,不停地在空中漂浮。
我在莫名的空間里伸出雙手,隨便借用了幾個,就組成了我的名字。
“Junktong”,一個不知道是何意義,但讀起來順口,聽起來隨心的詞。
你的年齡?
我伸出手,把剛巧飛過我身邊的兩個數字抓了過來,拼在一起。
“81,不,等等……”意識到錯誤的我在喊叫,手忙腳亂的重新組合。
“沒錯,18……是18!”我說。
你正在做的事?
“我正在做的事……”我閉著眼睛,躺在柔軟舒適的白色床墊上,口水順著我嘴角流到耳后,口中開始喃喃道:“我,我是一名偽偵探……”
偽偵探?
“是的,偽偵探……呼……你也可以叫我考古學家,因為我每天都要分析推理事件始末,或者與古人打交道……你清楚,他們的亡魂來現世旅游,我得負責接待,并把它們安全的送回去,雖然現在還沒有找到送他們回去的方法……”
古人?
我在睡夢中伸出一只手,撓了撓臉頰,卻感到了濕漉漉的一片,潛意識里的我,嫌棄地抹了一把嘴角,擦干了那里的水漬。
我翻了個身,口中已經含含糊糊地說:“兩漢三國時期的人……算古人吧,我沒有說錯,是古人……嗚……你見過這樣的偵探嗎……是很虛偽,對吧……”
床頭柜上放著我的手機,黑暗之中,它的屏幕忽然一閃,旋即飄出優美的樂曲:“黯淡了刀光劍影,遠去了鼓角爭鳴。眼前飛揚著一個個……”
我醒了,一只手在床頭柜上探索著,這古老的旋律于是繼續變作一個一個音符,飛進我的耳朵。我并不是個老頭子,這個鈴聲只是專門為一個人設定的。
我順利地抓到了手機,睜開的雙眼在刺痛中適應它的光亮,屏幕上顯示了這樣幾個字:端木澤總長來電。
“沒錯,這種鈴聲,我也就給你設置了。”我想著,按下了接聽鍵。
電話那邊隨即傳來一個興奮的聲音。
“Junktong,告訴你個好消息,我們找到了劉備劉玄德的魂魄!”
我一個激靈,全身的毛孔都舒展開了,睡意也早就拋到了十萬八千里之外,這的確對我很重要,我按下了免提,將手機放在一旁,開始穿衣服。
正如我之前夢話中所說的,我所從事的是一項匪夷所思的工作,我甚至為它放棄了我的學業。關于這項工作,還要從頭說起,一年前,也就是2013年的元旦當天,我們的世界來了一些不速之客……
這些不速之客來自于三國時期,他們是三國時期死去的人的魂魄。我不知道他們從哪兒過來的,但我需要找到他們,然后關起來,再找個機會把他們送回去。
這些憋久了的魂魄很寂寞,他們在幽冥之中逛了很久,現在忽然出現在現實世界,說不定就會找到無辜的人附體,如果這樣的話,那現實世界的人們性格和能力就會發生改變,說不定就會危害社會!
“喂,Junktong,你在聽嗎?”電話那頭很久沒有得到我的回應,又問了一遍。
“當然在聽,我提起褲子,沖著一旁的手機大喊了一句。
“你猜玄德大帝的魂附在誰身上?”電話那頭的聲音里難掩喜悅,“一個綁架組織的頭目!這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
“哦呵呵……確實很有意思,繼續說。”我附和道。
“他被俯身以后,竟然命令手下將綁架的五六名人質都釋放了,并且還從他的私人金庫里取出了所有的贓款,分給這些可憐的人質,讓他們好好生活……他還站在一幢摩天大樓上,向下扔錢……然后他還打通了報警電話,自首了……你要知道,他身上可背負十幾條人命哇!”電話那面說,但是聽聲音,似乎連他自己都不相信。
我已經穿好了衣服,拿起電話,我對端木澤說:“這太不可思議了,我馬上過去,端木澤總長,請你等我。”
掛了電話,我一刻不敢停留的出門了。
深夜的大街上車輛三三兩兩的通過,昏黃的路燈在街邊閃爍,刺骨的冷風呼嘯著襲掠這座城市,幾顆瘦弱的綠化樹在風中搖擺,幾乎看不到行人。
這種鬼天氣,我又上哪兒去打車,端木澤以往不都會派人來接我嗎?
我焦急地站在路邊,向道路的兩旁張望,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卡宴駛到我的身旁,車窗緩緩下落,里面的人我認識,韓二,也是婚介所的工作人員。
“上車吧,端木澤派我來接你。”他說,并下車替我打開了后車門。
我不敢耽擱,于是迅速地上了車,坐在車座上,屁股下面傳來絲絲涼意,這坐墊可真是可有可無。
“你怎么沒認出這車,這可不對啊?”韓二驅動車子,像往常一樣和我聊起天來。
我把手肘靠在車窗上,看著車窗外面的景色一一閃過,我本人的相貌也浮現在干凈的車玻璃上,像電影明星一樣帥氣,毋庸置疑。
“我只看車牌號碼好嗎?”我撅著嘴,不服氣地說:“之前這輛車是TX382,現在是GX540,你們又換車牌號了……”
“細致的觀察,不愧是Junktong!”韓二大聲喊道,倒是把我嚇了一跳。他雙手操控著方向盤,一絲一毫不敢放松,如果不是這樣,我相信他一定會興奮的鼓起掌來。
我開始懷疑我選擇這條路的正確性了……
一年前,當首個附體人被發現時,國家安全部門將此事壓了下來,并且在內部組建了一個神秘的機構——“婚介所”。取魂的諧音,顧名思義,這個機構主要是為了介入調查這起與魂魄有靈異事件,總長是端木澤,其他的參與人也是從國家各個部門調過來的精英。
而我也被選了進去,作為一位的民間人士,協助端木澤總長工作,成為了一名偵探。
可哪兒有和鬼神打交道的偵探呢?
再加上我本身就不把自己當作一個偵探,我想我就是個偽偵探吧。
還記得第一次與端木澤見面時,我用手指敲了敲部門大廳里的一個紅色囍字塑料,不懷好意地問他:“我們這到底是個什么樣的機構?婚姻介紹所?”
“什么樣的機構?嗯,總的來說,是個除了核武器不能動用外,其他完全隨便的機構。”端木澤說。
我坐在車里,發現車窗上的那個少年露出了一絲晦澀的笑容,他有棱有角的臉也初具成熟風范。回憶總是快的,這都一年過去了,我看著車外,霓虹燈下夜里的市區尤為冷清,路上的車輛很少,更不要說路人,這個時候,他們一定都在自己家中的床上,甜甜地睡著,絲毫不會在意寒冬的風雪與夜晚里的罪惡。
這就是人生,像飛馳的汽車一樣。
但愿千百年后化作陰魂的我們,不會去叨擾那些正常軌道上的,我們的子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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