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誒嗎,譚若池,怎么還在這里?輔導員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在這看校園景干什么?一會兒有的是時間。”潤心打開門扯著嗓門喊出來。若池被這一驚把伸出窗外的頭縮了回來,回頭微笑一下表示知道了,又扭過頭看了眼窗外。
事實上譚若池同學完全沒有心情看著所謂的校園風景,她被那嗓門嚇到后更加迷茫了或者又堅定了。他一直在北上的火車里想象著東北女人是什么樣的,會不會像是電視里演的左手煙袋右手火機或者像是鄉村愛情里謝大腳那樣紗巾頭上圍高音喇叭使勁喊。若池高中純粹是存在在幻想中,在幻想中建立的人生目標終究是不靠譜的,作為一個存在嚴重叛逆的女孩子,想要快點逃脫家庭是可以理解的,父母的嘮叨,爺奶的嘮叨,兄弟姐妹的嘮叨,使她迫切的想要離開自己的城市,家住上海,若在那里上學工作應該是比較好的,不過她偏不,就要離開上海,北上?去北京?北京不行,就去東三省,那里哪里比較好?沈陽吧,還不錯,有故宮有世博園,以前皇帝都住那我有什么不行?好,就沈陽。
譚若池想真正的打場雪仗,堆個雪人,在08年確實下了場挺大的雪,不幸的是還摻雜了雨,從可以嬉笑打鬧變成了冰天雪地,凍得車門都打不開,家里還沒有暖氣,屬實可憐,想象著沈陽又有暖氣還可以嬉笑打鬧真是樂哉。
高考報志愿那天若池跟父母大吵了一架。
“你去哪不好非要去沈陽?夏天不涼快冬天不暖和的,離我們又遠,呆著上海多好。”
“我不。”
“那去北京,北京清華北大你隨便去。”
“我也得去的上啊。”
“隨便北京一所大學都比沈陽好。”
“我不。”
“別老跟我不不不的,長大了能耐了是嗎?”
“對,我就是長能耐了,我想我可以自己做主了,我剛過完生日,成年滿十八了,我就喜歡冷,我就喜歡雪,我就喜歡遠離上海,我想要我自己,我想要自由。”
“十八?你就是八十了我們在你也得聽我們的。”
“我想我可能活不到八十。讓你失望了。”
那天晚上雙方并為達成任何一方面的一致,父母說東她說西,父母向前她退后,父母說不她就行,這種日子有一段時間了,父母也納悶也適應了,一般說女孩子現在應該成熟了啊,叛逆這種事情應該是發生在男孩子身上,怎么在她身上這么明顯呢?還好,沒有我們的同意,她是報不上的。
第二天譚若池耍了一個花招,事先假裝妥協,說在上海也可以,在學校報名時自己私下更改報考學校,就連老師都覺得驚訝,然后譚若池用父母同意為借口,老師也就不了了之了。還好,報考沈陽的大學還算不錯,在選擇大學上她還沒被沖昏頭腦。
收拾行李,出家門,上火車,家里沒有一個人出來送送她,奶奶不忍心,要送送她,被母親阻攔下來,故意大聲的說:“她想走就走吧,走得越遠越好,眼不見心不煩!”聲音隨著屋內墻壁的作用下各種反射,終于穿透臥室門反射到若池的耳朵里,她狠狠地拉上背包,打開房門,互相道別后就離開了。
上火車前,她深深地呼吸了幾下,那悶熱的天氣終于要告別了,或許上了火車就再也聞不到上海的空氣了,感受不到上海的溫度了,聽不到地道的上海話了。不過坐上火車面向自由還是值得的。沈陽氣溫肯定比這里低,想象中逃避家庭,自由無拘的沈陽,歡迎我嗎?
【二】
“儂好,沈陽。”這是譚若池下火車后說的第一句話。她拿著行李往學校趕,坐了黑車,一來沈陽就被坑了近一百,不過一出門就有車和人山人海中搶的士來比她也就沒有什么好說的了。沈陽沒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涼爽,但確實比火車里涼爽多了。按照程序報名,找寢室,看見寢室門開著,走到門口就看見一個扎辮的女生,有些微胖,正在收拾被褥。笑起來眼睛瞇起來很可愛,“你好!”兩個字從她嘴里出來音量提高了不少。“你好。”
“叫什么名字啊?”“譚若池。你呢?”“王潤心。哈哈,看樣子以后我們可就是室友了。”她的聲音大但確實很潤心。“是的啊,以后還要互相幫助,哈哈。你怎么一個人來?你的家人呢?”“我的家人啊,在家看電視呢吧。我家就在這附近,父母也沒什么不放心的,反倒是你,大包小球就你這么一個弱女子拿,你的父母呢?”“我是上海的,父母沒跟來,就我一個人。”“呦,小姑娘真自立啊。被子什么放旁邊吧,你一個人忙活不過來,我出去一趟,說是新生要先見輔導員,你一會兒也趕快過來吧,到時候我幫你一塊兒整理。”“那就謝謝了,熱心腸啊。”
兩人又閑聊幾句她便出屋了。若池無趣,便看著窗外。于是過了一會兒潤心又回來了,催促我趕緊找輔導員。再然后我跟潤心在學校逛了逛,理所應當的成了好朋友。等再回寢室,好多人在整理被褥,看來人都到齊了,互相認識調侃后譚若池算是徹底的安頓下來了。
晚上臨睡覺前父親給發來一條短信。“在那邊注意安全,冬天很冷,你過去的時候沒拿棉襖,過幾天就冷了,我們悄悄在你包的夾層里放了張銀行卡,里面有點錢,密碼是你生日,不夠了再給我打電話,吃好喝好別委屈了自己,受欺負了告訴我,我們就趕過去,注意安全,爸爸。”
【三】
過去了半學期,譚若池親身經歷了幾場雪,有大有小。那天早上起來,發現外面飄著小雪花,地上已有薄薄的一層雪,譚若池興奮的大唱2012年的第一場雪,比以往來得要晚一些,把寢室里其他人都給吵醒了。“姑奶奶,周六周日抽什么風?”“下雪了,下雪了。”“我知道。正常點好嗎?又不是下刀子,你又不是沒見過。”“我確實沒見過。來,起來打雪仗去。”潤心起來看了看外面。“若池啊,不是我說你,這么小的雪怎么打啊,雪搓成一團全是泥,特別的埋汰。”“那,那,那堆雪人。”“外面這雪整個學校地面的雪也堆不起來啊。乖,過幾天還有大雪,到時候我們都陪你玩哈。睡覺睡覺。”譚若池的第一場夢就這么沒了。天公不作美,沈陽冬天旱了好長時間自從那次小雪,考試完事了,可算是下了一場大雪,之前也下過,不過雪也不是很大。譚若池在寢室里看著小說,等什么時候雪停了出去瘋一下子。看向窗外時手機打來一通電話,來電顯示是上海卡的徐佳之,譚若池大喜。
徐佳之是她在上海時最好的朋友,在高中時兩人互為相伴,早上一起上學,中午一起吃飯,晚上上完晚自習又一起回家。周六周日一起復習,仿佛365天都從未離開過。若提起她倆的關系,譚若池總是說,我跟她的關系可比我跟我媽的關系好。
“喂,在哪呢?”
“在寢室呢唄。你呢?”
“你猜?”
“還能怎么猜,在家看電視?在寢室里瞎白話?”
“都不是。我現在可是很冷的說。”
“冷?上海那邊又不暖和了?”
“不不不,我很冷哦。”
“難道?你,過來了?”
“聰明。我還給你帶來了驚喜。”
“是什么?”
“你往樓下看。”
我走到平臺,往樓下看卻什么都沒看到。不過隱隱約約看見對面樓下面站著兩個人。
“我沒看到你啊?”
“沒關系。聽著。”說吧那邊在手機外說了幾句,譚若池沒有聽清,不過很肯定徐佳之在跟誰交流著。不一會兒樓下就傳來一個人男人的聲音。
“譚若池!譚若池!收到請回話。”
譚若池一怔,聽這個語調這么耳熟呢?譚若池寢室里的人聽到也都走出來跟她站在陽臺上。
“若池,你對象找你來了啊?沒看出來啊。”潤心說。
“別瞎說別瞎說。我哪來的對象。”
只聽樓下又穿來了剛才一樣的聲音,只不過,這個聲音不是從我們樓下傳來的,而是從對面樓樓下傳來的,可是。。。。對面是男寢啊!
手機里傳來徐佳之的聲音,“回一個啊。”譚若池開始大笑,沖著手機說:“還說沒弄錯,你們看看你們站在哪個樓的樓下?”
那個男生又在底下大喊了一聲,“譚若池,你回話啊倒是。”
“砰。”樓上撇下來一個水瓶子,砸在了喊話男生的旁邊。“看清楚了你再喊,找娘們找我們男寢上面來了,你家老爺們叫譚若池啊!”
那個男生一愣,扭過頭看徐佳之,徐佳之勉強一笑,對他說,“對不起,弄錯了,是我們身后那個樓。”
在學校附近的咖啡館里,譚若池帶著徐佳之和一直吶喊著的男生交談著。
那個男生是邵木,在上海時跟譚若池一個學校。高一開始主動找譚若池說話,后來漸漸也就熟絡了,一直到現在在網上偶爾他還會主動跟她聯系,一直保持著朋友卻不想進一步發展的狀態,不過誰都能看出來,邵木喜歡著譚若池,一直喜歡著,這點徐佳之也看出來了。譚若池呢,揣著明白裝糊涂,一方面被他的堅持所感動著另一方面也確實不好自己開口,再說那種感覺是否是感動的沖動還是自己發自內心的喜歡,貌似連自己都不知道。
三個人閑聊著,外面的雪漸漸小了些。
“這里還真是冷啊,你當初是怎么想的非要來沈陽,別說你媽了,我死活都勸不住。”徐佳之說。“我就喜歡冷啊,我就喜歡啊。”“那你為什么不去漠河學習去呢?”邵木插了一句。
“用你管。”譚若池白了他一眼,邵木笑呵呵的低下頭喝著咖啡。
“你不知道啊,我們來這一趟不容易啊,又火車又下大雪的,幸好邵木以前來過沈陽,也知道點路,帶著我才沒把我弄丟啊。”邵木自豪的點了點頭。手里拿著手機,手機屏幕上面顯示的是手機地圖。
譚若池無奈的看著徐佳之,“你不會下火車就給我打個電話嗎?我接你去啊。”“我不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再說,我給你帶回來一個大老爺們來,好不?這可是壯丁。”譚若池這才仔細看了眼邵木,確實變胖了不少,應該稍微練了一下,身上還有點塊。邵木拍了拍胸膛,自信的看向譚若池:“特意練的。”譚若池又白了一眼,在她心里他就像是一個小孩一樣,不過有時確實會刮目相看當他展現出成熟的一面。記得在高中的時候,譚若池有一次大考中考試失利,考了歷史上最差的一次成績。那種當場崩潰的感覺彌漫全身,就放學了她還呆呆的坐在椅子上沒有出門。這時邵木聽說了這件事,就走進教室看了眼譚若池。譚若池趴在桌子上哭,旁邊徐佳之在安慰著她卻不知道說些什么,只好一只手拍著她另一只手給她遞紙。邵木走過去,“哭什么?不就是考砸了嗎?”徐佳之在旁用手堵在嘴上,“噓。”“噓什么?考砸了下回努力唄,你這么哭能把分要回來嗎?你看看我,六科掛五科我都沒哭,你有什么好哭的?”“你那是不要臉!”徐佳之沒好氣的說。“呵呵,我活的快樂。若池同學,我希望你能夠堅強起來,這么點事就讓你流淚以后怎么辦?回家怕面對父母?你看過彩虹糖的廣告嗎?像他那么做,聽到的全都變成糖,心態能決定好多事情,你要知道你的下一個是最好的而不是現在不好。加油吧譚若池,我倆打個賭,下一次考試我們倆比賽,如果我就掛三科說明擁有好的心態比較重要,如果你下一次還沒考好,你怎么對我都行。”
下一次考試,譚若池真的考的很好,而邵木呢,掛了四科,他看見譚若池只好聳聳肩,唉聲嘆氣的說:“沒辦法,能力有限。”
邵木喝完滿滿一大杯熱氣騰騰的咖啡后說:“這次我們來是有兩件事要辦的,一呢是這個。”邵木從兜里拿出了一張火車票,是從沈陽到上海班次的車票。“我們奉你父母之命,要把你帶回去。二呢,我們想放松一下,你來做我們的導游。”譚若池手接車票沒有說什么,快要過年了也是,早回去也好。帶他們在沈陽逛一逛也是應該的。
三人又呆了一會兒暖了暖身子就又要走了,要找旅店。三人正要走,“等等!”譚若池叫停他們,把自己的包放在桌子上,往外面掏東西。“再等會兒啊。”譚若池怕他們著急又說了一遍。“口罩、圍脖、帽子穿戴完畢。”譚若池把他們都戴上后又把衣服帽子扣上,把衣服拉滑拉到頂,就露出兩只眼睛眼巴巴地看著前面只穿薄棉襖牛仔褲的他們。由于太厚,她大聲說:“走吧,我穿戴好了!”他們鄙視的看著她,“幸好我們有帶羽絨服,到旅店在穿吧,要不然肯定會被你活活氣死。”
第二天,譚若池帶著他們繞著沈陽城逛了一圈,邵木還可以,徐佳之則是興奮地手舞足蹈,第一次踩這么厚的雪。“嘿,若池,你說踩雪的聲音像是什么?咯吱咯吱的。”“像,像想什么呢?沒法比喻啊,聽多了你們就鬧心了。”“像骨頭斷裂的聲音。”邵木在后面說。“只有你才這么變態吧。”徐佳之白了一眼說。“哈哈。”邵木大小,只笑呵呵的看著前面兩個瘋丫頭,然后只默默的跟在他們后面。那天顧得很快,晚上了,幾個人在外面打著雪仗,絲毫感覺不到雪的寒冷,雪在手中搓成一團,手也變得通紅,反作用般的變得火辣辣的熱。
雪仗廝打中,邵木朝譚若池走來,譚若池下的像他扔了好幾個雪團,打在他的身體上,他沒有絲毫的猶豫與退縮,筆直的往前走著,譚若池來不及搓雪團,手向雪地一挖,向空中一揚,雪在空中變成粉末,變得像是霧,雪白,夜黑,格外明顯,邵木走進霧中,走向若池輕聲說:“真像我倆。”
“恩?”若池還沒有表達出自己的疑惑,邵木就把手伸了出來,露出兩只通紅的手,握著一個雪團,雪團很硬,表面上已被凍的形成一層冰,晶瑩,在月光下能夠反光,像是水晶球一般的在雙手中閃爍著。“試著剝開它。”邵木對譚若池說。譚若池瞪著眼睛看向邵木,他的眼睛不想以前那樣干凈清澈,有點深沉,像是那天在教室一樣,積蓄已久的眼神,石頭落地的沉穩,沒有期望,沒有懇求,就是像宇宙中的一個行星,夜空中的一顆流星,月球表面的微微小坑。“剝開它。”邵木又說了一遍。譚若池用雙手抹去上面的冰霜,用食指蹭了蹭,在用兩只手的大拇指在上面蹭,雪團越來越小,卻毫無發現,正當以為什么都沒有的時候,從里面挖出一個小鑰匙,邵木笑了。他把鑰匙放在她的手里,回頭向徐佳之放了一下電,表示感謝,徐佳之也沖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譚若池看著手中的小鑰匙不解地看向邵木。邵木微笑。“明天我過來接你,東西收拾好哦。我先回賓館了。外面太冷,手都凍僵了,你跟徐佳之好好玩。”
【四】
譚若池跟徐佳之往寢室走,徐佳之說:“你知道邵木喜歡你嗎?”若池貌似早就知道她會說這句話,“知道。”“其實當初高中那些人都知道了,他對你還真是堅持呢。”“你羨慕?”“那到談不上,不過我想人就算再怎么堅持也是有界限的吧,他堅持了一個高中了,怕跟你說關系不好,影響你學習,現在高中畢業了,上大學了,難免對你有些按耐不住,更何況他在師范學院,學文男生少女生多,狼多肉少,加上他那幽默加點小悶騷的性格也算是吸引女生,你不把握這次機會,或許真就沒機會了。”“不過,我還是沒有準備好,再等一等吧。”“什么事情都有準備豈不是毫無新意?一點新鮮感,沖動都沒有的愛情一點都不像是我們的初戀,連連手也不錯,你要真不要,我們這些個姐妹可都在底下等著呢。”她一本正經地看著若池。若池一看,訕笑,“哈哈,你又跟我在這裝正經,給你吧,給你給你,我不要了。”徐佳之切了一聲,搖搖頭豎起中指鄙視她。
譚若池回到寢室,看到桌子上放了一個木盒,若池得手一直揣在衣服兜里,緊緊握著從雪團中取出的鑰匙。譚若池拿出鑰匙,打開木盒,從里面傳出來楊宗緯的歌曲《洋蔥》,而里面放著一個相冊。里面都是邵木偷偷照下來的。每一張都有獨特的介紹。你笑的真美;你哭的這么傷心我有何嘗不傷心;你那抿嘴一笑還真是讓人心動。
而翻到最后一頁,發現是一篇空白頁,留下了一張照片的空余。底下寫著一段話。“親愛的譚若池,請原諒未經你的允許就拍下了你這么多可愛的照片。我一直視這相冊為珍寶,連同我的日記放在一起。今天我把這相冊給你,是為了表示我對你的愛,或許愛都是這樣點滴積累出來的,時間越久,愛就越深沉。你發現了嗎?這本相冊里面從來都沒有我的身影,只有你,因為我不想因為我的出現而遮住了你的美麗。可是明天,我希望能跟你合一張影,放在最后,也算是對這相冊最好的劇終。”
第二天邵木接她,兩人一見面什么話都沒有說,邵木一把就把若池抱住,壓抑三年的感情都在昨天隨著歌曲釋放出來,邵木在若池耳旁喃喃唱到“如果你愿意一層一層一層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噗。”若池笑了起來,撒嬌般的打了他一下,“你還真是唱什么都跑調啊!”
“你倆別甜蜜了,comeon,看向這里。”邵木回頭看向徐佳之,閃光燈一閃,把兩人擁抱的景象定格在相機里,“相冊終于要填滿了。”邵木滿足的說。譚若池笑的很開心,第一次的戀愛自己是被追求者,第一次自己能夠讓一個人感到如此滿足,第一次能夠擁有一個像是偶像劇一般的初戀。“傻樣。”譚若池挎著邵木。
到上海后家庭誤會也和解了。譚若池在沈陽生活的很好,父母也就沒有什么怨言了,既然如此只好希望自己的孩子身體健康不受欺負。譚若池的哥哥還笑話她,“到東北才半年怎么滿嘴茬子味?哈哈哈。”“哪有。東北話不過是容易學一點而已。”
大年三十晚上,若池躺在床上拿著平板電腦跟邵木視頻對話。
“現在都幾點了怎么外面鞭炮還沒有停?”“兩點多了吧。時不時冒出幾個響,睡不著覺。”“我想你了。”“我也想你了,親愛的,明天出來不?”“不行啊,我要串門。后天吧。”“恩,好的,聽你的。”“謝謝你,新的一年還能有你陪。”“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我還以為永遠都得不到你,曾想過放棄,但是我都堅持下來了,我一直都知道你對我有多么的重要,我想你才是新年里給我最好的生日禮物。”“肉麻了啊!”“麻死你。”“小子,大過年的跟我說死字不想活了是不?”“大王饒命,不,女王大人。”“不說了,明天還要串門,再睡不著也要睡覺了。”“恩恩,快睡吧,晚安。”“晚安。么么噠。”“你怎么也玩這一套,空素的東西你不要學。”“要你管。”
在鞭炮禁放的前一天,譚若池、邵木和徐佳之又聚到一起,邵木帶譚若池到一個廣場上,旁邊是人造湖。邵木輕聲對譚若池說,“我給你一個小驚喜。”于是邵木點燃前面的鞭炮,鞭炮的芯子一點一點沒有,咝咝的冒出白煙,鞭炮開始旋轉起來,火花迸發出不同的色彩,像是花瓣一樣逐漸變大變得鮮艷,完全盛開后只剩下白煙,但是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響聲,是前面,前面開始有了火光,邵木攥著譚若池的手向前走著,鞭炮點燃冒出火藥味的白煙。譚若池用另一只手捂住嘴對邵木說:“鞭炮怎么一直在前面響啊,這是有多長啊?”“還有一段時間吧,我記得特意拉長了。”“哈哈。你說出來就沒意思了。”邵木一愣,“呀,還有好長好長的時間呢,慢慢聽著鞭炮,辭舊迎新吧。”跟隨著鞭炮聲,他們走到湖邊。譚若池挎著邵木。“你有沒有覺得這有點像那天打雪仗,也是像霧一樣,我倆開始走近,霧中相識,霧中相愛,貌似很浪漫。”“恩,確實啊。”“看前面。”譚若池看向湖對面,黑漆漆一片,什么都沒有看到。湖很靜,沒有漣漪,沒有波瀾。突然從河對面露出一點火光,是紅色的。漸漸地,火光越來越大,對面湖因為紅色火光映的也變紅了。天上也綻放一朵花,“一朵兩朵三朵。。。。”譚若池癡癡的數著。“三十。呼。”譚若池數完了。對面沒有了響動,湖面又恢復了平靜。譚若池一扭頭發現邵木不見了。再向后一看,邵木拿著照相機,譚若池感覺身后有一束強光,不是白色,不是任何顏色,而是鞭炮綻放后各種顏色揉捏形成的光。快門一響。邵木挑著眉毛給她看。“怎么樣?這張是我照的最好的一張了。”“呀,后面什么時候這么多煙火了?”“特意放在你周圍的,你要是往后退一步我估計你就焦了。”“你這是謀殺未遂。”“哈哈,這回換你了,拿著相機,我都調好了,鏡頭對著我,一直按快門啊。”“恩。”邵木點燃呲花,一只手拿一個,在鏡頭前面手舞足蹈著,“按快門吧。”譚若池按下快門。之間邵木用煙花在空中畫出一個心形。白煙在空中殘留著,熾熱的光燒灼著人的眼睛,譚若池眼睛花了,依稀能看見那心形。手就松開了快門。邵木把剛才一直按快門的照片給譚若池看。“看,這是不是一個心?”相機里面的照片是邵木手拿呲花,前面呲花放出的火焰變成一個紅色的心形。“呀,你是怎么做到的?”“有延遲功能哦。”
兩個人互相拍著照,突然譚若池意識到什么,“誒,徐佳之呢?”邵木樂了。“或許,她正在趕過來的路上,我放煙花的時候她跑湖對面給我們放禮花去了,估計是累壞了在那歇著呢。”“就她一個人?怎么做到的?”“那,誰叫她有特異功能呢。”
在湖的另一邊,徐佳之氣喘吁吁的坐在地上,“這么冷的天給我跑冒汗了,邵木算你狠。”徐佳之擺弄著手中點燃完的呲花,看著眼前的全部點燃完的煙火。在湖旁邊的欄桿上掛滿了呲花,每隔一米中間就有五六根呲花,就在剛才徐佳之從第一個開始點,每隔兩個一點在反回來把剩下的點燃,有的著急沒有點燃,來回跑了兩遍才全都點凈。
她又回頭看了兩個半人高的禮花盒子,突然露出一絲甜蜜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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