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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叔  文/張子愚

  我叔

  又到了對自己的親人下鍵的時候了,有點于心不忍啊,然而我都無私的把人家的親人給分享了,所以也不能說些什么,只能把自己的家人也拿出來**一下。今天寫的是我的叔叔,他一開始的經歷很類似于《我的叔叔于勒》的開始,然而我相信結尾絕對不會是一樣的,因為這里是**,呵呵。

  我有兩個叔,按照爺爺和奶奶的意思,這兩個叔可都不是省油的燈,他們讓老兩口操碎了心。但是他們覺得爸爸很好,很老實的守護在他們身邊,從不惹事。然而我卻是不這樣認為的,我始終覺得要說讓他們兩個操心來說,這三個長輩都一點也不少,而爸爸才是最多的。這次要寫的是我的小叔,現在三十幾歲的老男人,依舊的瀟灑帥氣,只是歲月給了他很多的無奈和不幸,我奶奶說她這幾個兒子我小叔是最丑的,我爸最帥,其次是大叔。然而我卻是不這樣認為,我覺得小叔最帥,爸和大叔都不帥,因為小叔最時尚,很符合我的審美觀。然而我不愿意把他的名字分享給大家,因為我是十分的敬佩他的,所以我就按照古代的例子,有所避諱,只叫他我叔,也就是我的小叔。

  我的小叔是一個藝術家,至少我是這么認為的,雖然他經常性的走霉運,但是我還是依舊這樣的認為:假如這個世界上有下一個成功者的話,那么他一定就是我叔,我的藝術家小叔。

  然而老天是總不能遂人愿的,就像老子說的那句話“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們根本就無暇來顧及這些不幸的人。成功這個東西太泛泛了,過多的去追求有一點功利主義的味道,它很難去界定,什么才算是成功呢?有人說封侯拜相、掛印封金。有人說有自己的一份事業,有人說身體健康,有人說出名,也有人說只要你活著你就算是成功了,這一點是可信的,在**這塊地界上,你要是還活著,真的可以算是成功了,有點讓人心酸但是不無道理。

  好了,扯遠了。回到我叔,我認為他會成功,不管是哪種意義上的成功,他總是會成功的,也許他早就成功了,只是我們肉眼凡胎,沒有發現。

  我叔今年三十多歲了,比我爸爸小十歲,比大叔小五歲。雖然成了家,但是還沒有房子,而且用爺爺的話說就是一事無成,自己勉強能夠養活自己,爺爺給他找過許多的活來讓他做,他都沒有接受,因為爺爺找的活都是那些工地上賣苦力的活,叔叔一直覺得自己可以成就一番事業,不怎么勞累就能掙到錢來養家。

  最初的我叔很早就輟學了,連初中都沒有上完就和兩個哥們一起去了天津,拜師學藝去了。他在那里學了吉他,而且彈的很好,他幾乎不怎么回家,也很少寫信,那時候電話還不是很流行。然而每次回家都會帶給我很多新奇的東西,我們家的男人都特別喜歡小孩,那時候的小孩是我,所以總是幸福滿滿的,因為我小的時候兩個妹妹都還沒有出生,我可是集萬千的寵愛于一身的。所以叔叔每次都會給我買好東西,記憶最深刻的禮物是一個足球,當時正在流行動畫片《足球小子》,然后我就馬上擁有了自己的足球,這讓住在農村的孩子們很是羨慕,覺得我叔叔很有錢。然而我卻得知他是沒有錢的,這個足球還是用來抵工資的,所以我無比的珍視這一個足球,以至于它磨爛了皮我還玩著內膽。

  我說我叔是一個藝術家,就是從他會彈吉他開始的,他回來之后就帶來了很多新奇的玩意,比如復讀機還有很多的磁帶,和吉他譜。當然,必不可少的就是吉他,他有很多的吉他,無論是古典的流行的還是電的木的。我叔很勤奮,他回到家之后就躲在小屋子里不出來,總是不停的彈啊彈的,然后我破門而入他也不理會,只是看一眼便又回身對著梳妝臺又接著彈。夏天很熱,我們家住在村外,所以一出門就能吹吹風。我叔經常坐在門口的石頭上彈吉他,透過月關,看著他很帥氣,很迷人,也就是在那個時候我確信了他會成功,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然而再好的人也有不為人知的一面,我不喜歡的是他總是逗我玩。就好比是那一個復讀機,可以用來錄一分鐘的音,他就在洗腳的時候邊洗邊逗我玩,對著復讀機錄音說:“浩,小狗”然后我很氣憤,但是沒辦法反抗,后來他出去上廁所,我就自己鉆研,終于也放出了“叔叔,小狗”但是在他來之前就馬上清洗掉了。最深刻的一次就是我又一次挨打就是因為他,那時候他過年回家,除夕夜的時候帶著我出去玩忘了跟我父母打招呼。我們一起去了另外一個叔叔家,但是他們一起看鬼片,我小時候很膽小(事實上,現在也是),不能看那些鬼啊怪啊的,甚至連別人嗓門大一點都會哭,但是有大人為伴所以也就堅持的看了下去。但是家里有嚴格的回家時間規定,我自己害怕,晚上不敢自己走回家,而叔叔卻看著鬼片不舍得走,終于看完了,我還很擔心他會在路上突然扮鬼來嚇我,得到了他的承諾之后我們才回家,然而那時候已經是凌晨了,爸爸媽媽因為擔心我已經圍著村子找了兩遍了,甚至還拆了小爺爺家的門。回來之后可想而知,父親一腳,我就被踢倒來了一個狗吃屎。我心里很是怨恨的,要不是他帶我看鬼片也不至于挨打,但是從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有被父親揍過。

  我叔還參見過民間的樂團,當時村子里有什么婚喪嫁娶啊的,都會請一些唱戲的一類的劇團來演出,增加一下氣氛。然而我叔卻不是混村子里的劇團的,他是在外面學習回來的,我就以為他是海龜,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海龜是個什么意思。我叔叔的水平,怎么也應該是城市里的樂團的,然而他真的進了這樣的樂團,只不過村子里出高價他們也是會來的,他們說有一次就來過我們村子,因為是晚上演出,我沒敢去,所以不知道當時的場景。不過我想,小叔那時候應該很帥吧,帶著帽子,留著長發,而且還是黃色的,身體瘦瘦的,穿一身做舊的牛仔服,手里提一把電吉他,很拉風的彈唱,來一首激動人心的搖滾。

  然而我叔很快就到了結婚的年齡了,因為初中的時候小叔就比較帥,所以贏得了很多的女孩的青睞,其中最漂亮的就是我前前嬸,一個隔壁村子的漂亮女人。我小的時候我嬸就來過我們家,我現在懷疑他們早戀約會,但是也太名目張膽了吧,也許那時候家里人都不在,嬸子經常給我講她來我們家的時候我傻傻的樣子,每次搞得我都很害羞,她抱起我,讓我叫她姑姑,結果很慫的我竟然哭著叫了姑姑,這令她也很難為情,畢竟第一次來我家,就把家里的寶貝給弄哭。我還看多他們兩個的情書,別怪我偷看別人的隱私,因為我好奇,當然已經忘了內容,反正是你儂我儂的,很是甜蜜。后來他們兩個結了婚,我們家立刻熱鬧了起來,但是我叔卻只能在家里干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這對他是一個限制。當時的課外培訓班如雨后春筍般的展開了,我叔叔也隨著這個潮流在縣城里辦了一個吉他班,只教了幾個月的課就停辦了,后來我叔叔打算出去混,但是家里人都不同意,因為畢竟結婚了,他賭不起,那時候正在流行“我拿青春賭明天”,我嬸是打算和我叔一起出去混的,但是她的父母不同意,于是這場婚姻結束了,聽說離婚的時候我嬸有了兩個月的身孕,要是不結束大概我們家的第三代隨時差距不會這樣打,因為我比小叔的女兒大20歲,而今天恰好是小妹的生日,再過三天就是我的。當時的我不理解為什么當老師這樣帥的一個職業小叔怎么沒有堅持下來,多年后的今天,當我再次提出讓小叔叫我練吉他來吸引女孩的時候我問起了他當時的想法,可是當我問他為什么不堅持下去的時候,小叔愣了一下,然后說了一句“覺得煩了”,然而我斷定絕對不是這樣,他愛吉他,不會覺得煩,唯一的原因就是,那個根部不賺錢,養不起家,所以才停掉。這件事情也是他第一次不幸的婚姻的導火索。

  后來我叔就只身一人外出闖蕩了。第一次出去的時候還是有人跟他一起的,他們回憶出去練吉他時的心酸,都是開玩笑似的。我說“彈吉他帥啊,還可以勾引小女孩”他們說,他們住的地方挨著監獄,還是男子的,平時過一只老鼠都是公的,哪像我們現在啊,當初還不如好好學習,考一個大學,最起碼每天能看著美女養眼啊。說這個的時候他們是當做玩笑的,大家都笑了起來。然而這一次跟他闖蕩的人都結了婚,開始了穩定的生活,哪怕是累一點也不愿意出去了,但是小叔卻毅然的出去了,那時候有了電話,但是叔叔基本沒有給家里來過電話,只在最緊急缺錢的時候求救。這也是我們的家風,大叔、爸還有我就不喜歡往家里打電話,我還好偶爾打一次,覺得沒什么可說的,漸漸的就少了。然而我本想著這一次小叔就會開著小車,然后很多狗仔隊跟著衣錦還鄉了,但是這一次小叔回來卻帶來了非典,他去的是南方,村子規定,只要從南方來的人就要在家里隔離一個星期,小叔很痛快的就把條子貼到了家里的門上“因從某某地區回家,所以隔離一周”然后加蓋村子里的公章,據說每次吃飯的時候都是給他放到他的門前,然后他再端走。我是沒有見過的,因為我很害怕,在隔離期內我從未踏進他的家。后來解禁了,他還是那樣的熱情的接待每一個來看望他的人。后來小叔又出去了,但是卻再也沒有給我帶過什么禮物,因為我長大了。小叔再一次回家的時候是理了一個很酷的頭型,我不知道怎么形容,看過《紅蘋果樂園》的應該知道,就是那個可豪的頭型,然而用在我叔的腦袋上就更加的帥了,跟著這個頭型一塊過來的還有我的第二個嬸,一個只比我大四歲的女孩,都能看得出她還下,當時記得是19歲。后來在爺爺的嚴厲指責下小叔無奈只能理了一個圓寸,因為爺爺的條件是要想在家里住下去就必須改頭型,這樣的都發多難看啊,跟一個假洋鬼子似的,然而我卻為小叔的頭發可惜,因為他妥協了。等到小叔再一次回來的時候小嬸已經大肚子了,看的出來他很開心,她也很開心,為了這個小孩,我叔從來就不在小嬸面前抽煙,在他的屋子里就設立了無煙區。但是這個孩子并沒有生下來,或學生下來送人了,因為小嬸的父親讓小叔在太原買房子,作為一個窮屌絲的小叔哪里有那么多的錢,所以他們又散了,而且再也沒有了聯系,我至今也不清楚那個被我稱作小嬸的女孩到底對我小叔是什么感覺,難道他們的感情不及一處房產?

  奶奶常說,不要學習你小叔。就在我學習彈吉他的時候,奶奶就很厭惡的說,當初你小叔就是學的這個,后來一事無成,你看看他在這個上面得到什么好處了嗎?我不以為然,因為我不覺得這門藝術非得給他帶來什么利益,所以我還是選擇了要學習,和以前對待小叔一樣,長輩們采取的是不同意但是不干預的政策,所以我就可以練習了。我還給出了一個很不要臉而且冠冕堂皇的理由,就是“你們說我小叔一事無成,最起碼我小叔混出了一個老婆,現在的女人可是緊缺資源,有人給咱們村子算了一下,據說20歲以上適齡的男青年沒有對象的有80多個,當然包括我,要是這些人恰好再沒有家長,那么他們就是社會的不安因素,所以我要學習這門技能來搞一個對象,避免這樣的局面。”聽到我的陳述,奶奶和父親都笑了,因為他們曾經都命我去搞一個對象,爸爸還直接說“你搞一個對象,我出錢給你養著。”看出他們是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一個對象的。而小叔給我的答復是“這家伙這就是臉皮太厚了,厚道一定程度了。”,我想大概是他當年沒有為自己的選擇找這樣一個理由吧。

  說到我叔叔在外面混的這個老婆,那可就有的一講了,她是我見到的我小叔的第三個老婆,當然第二個也不算,因為沒有領證。她是我叔叔的現任老婆,也肯定會是最后一個老婆,因為他們兩個很恩愛,而且這個嬸子可是經過了我們全家人的認可的,我叔也經過了嬸子他們全家的認可,而且在四年前他們的可愛小寶寶也降生了,今天就是我可愛小妹的生日。我叔是在山西認識的這個老婆,因為我們明當戶對,他們家里也很窮,而且小叔的岳父是一位民間藝人,按理說應該不差錢,但是這位老藝人卻從來也不攢錢,是個消費主義享樂主義的人,直到現在也沒有置一份家產。

  我叔自從結了婚之后就開始謀劃自己的另一份產業,他很有想法,經常有奇思妙想。他做了婚慶的主持,就是幫著別人舉辦婚禮,當然小叔的嗓子不怎么好,普通話家的很啞,這個行業他雖然還在做著但是卻沒能有多大的收入,后來小叔學習了炒股,據爸爸說還小賺了一筆,不過最近聽說被套上了,然而小叔并不在意因為他用在炒股的錢并不是用來賭的。小叔還買了一太筆記本電腦,學習3DMax和CAD等我們現在學習的軟件,打算找一份包工頭的活來干,然而卻沒有資本,找到的活又是那種費力卻不賺錢的活,所以也就擱置了。小叔還玩起了賭石這一行,并且自己也買了一些石頭。看到我自己刻的印章,小叔就勸我學習雕刻玉石吧,順便了解一下怎樣才能識別好的玉石,因為他斷定在我們的這塊地界上,這個行當是新型的,不會有競爭就會賺錢,然而他錯了,他就是太理想了,總是一開始就先想著自己能夠賺多少錢,卻從來不考慮這個行當有沒有飽滿,自己是不是這樣的一塊料,雖然我覺得他太不細心了,但是我還是喜歡我的小叔,覺得他會成功。

  無奈之下,小叔終于屈服了,只能聽從爺爺的話,不在弄那些旁門左道,專心的做一件正經事。就是蒸包子來賣,小叔臨回山西的時候還為我們做了炸雞,很好吃,脆脆嫩嫩的。我爸爸模仿了卻制作出了一份咸咸的炒雞肉。現在的他真在為自己籌備蒸包子用的器具,并且包下了一個小攤位,準備做這項生意,我小叔做的東西很好吃,所以我一直以為我小叔是個藝術家,而藝術是不分界限的,無論是琴藝還是廚藝,所以我還是固執的相信我的那一句話“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下一個成功的人,那么這個人必須是我小叔。”因為我相信他能夠把吉他音符里的藝術同樣的帶到他的包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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