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天氣火辣辣的熱,就好像馬上就要下火球一樣。
我抬頭看了看了天空上的太陽,之后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又拿起手中的鋤頭開始砍著地里的草。
“木男,木男。”
就在我砍的起勁的時候,忽然有人喊我,我馬上回頭看去,果然在地頭上站著一個人,在向我招手,我一看是俺娘,我將手中的鋤頭仍在地上馬上就跑了過去。
我來到俺娘身邊道:“娘,今天那么早就吃飯啊!”
俺娘看著我臉上的汗水,有點心疼的說:“大喜事啊!”
我有點聽不懂了,我哥哥前幾天剛剛結(jié)婚,沒有什么大喜事啊,我隨即笑道:“娘,我嫂子懷孕了啊?”
我也不知道我說錯了什么,我說完這句話,俺娘就狠狠的打了我一巴掌:“是你的喜事!”
我更不明白了,我小學(xué)都沒有畢業(yè),又沒有老婆,能有什么喜事。
隨后俺娘說:“我們村東頭的那個瘸子,說要帶你去相親,你快別干活了,趕緊回去收拾收拾跟著你相親。”
我們村有一個“媒婆”是一個瘸子,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子,一年四季靠著說媒當(dāng)買賣干。
我皺皺眉頭說:“娘,我還小啊!”
我說完這句話,我娘更是一蹦多高,一巴掌又打了過來指著我就罵開了:“你這個臭小子,什么還小啊,你不知道我們村的小三還沒有你大呢!人家已經(jīng)都有孩子了。”
我當(dāng)時聽到這句話就感覺非常的委屈,人家小三家是什么家庭啊,他爸爸在外邊做包工頭一年幾十萬,找個老婆還不容易啊,我們是山東巨野這邊的,這邊結(jié)個婚,嫁女兒就相當(dāng)于賣女兒一樣,結(jié)婚要十幾萬,我哥哥剛結(jié)婚,家里已經(jīng)是負(fù)債累累了,哪里有錢給我結(jié)婚啊!
我想到這一點絕強(qiáng)的回頭走,一邊走一邊說:“我不去,我要到二十五六在結(jié)婚。”在農(nóng)村一邊結(jié)婚都很早,二十一二結(jié)婚的不新鮮,更有不到二十就結(jié)婚的。
誰只知道我說完這句話,俺娘就追了上來,這次倒沒有打我,一把就揪住了我的耳朵:“你今天必去,我已經(jīng)給你把衣服準(zhǔn)備好了。”
我只感覺我的耳朵火熱火熱的:“娘啊,你快松開,我去,我去,你把我耳朵擰掉了,我怎么找老婆啊!”
我娘現(xiàn)在好像是對我這句話很敏感,一把就松開:“走。”
我沒有辦法,只能扛著鋤頭就跟著我娘回家了。
我剛走到家里,發(fā)現(xiàn)我家的鄰居還有我哥哥,我嫂子,還有我的奶奶,爸爸,都在等著我回來。
但見在我家正當(dāng)中坐著一個瘸子,在旁邊還有一副拐杖,我剛進(jìn)門就聽到:“這個就是小二子吧。”
我爸爸趕緊倒水說:“是啊,就是這臭小子,你多多操心。”
那瘸子咧著嘴笑,嘴里的牙烏黑,就好像是剛剛?cè)具^一樣。
那瘸子對著我笑道:“小二子,快點過來,我看看你。”
我當(dāng)時心中那個氣啊,真想一把過去就把他的拐棍給砸斷,我來到瘸子身邊沒有說話,板著一張臉。
瘸子看了看我道:“這小二子不錯,長的好看,也結(jié)實,我今天給你去一個好人家,找個好老婆。”
我聽到這句話就感覺是一句屁話,其實在我們那邊的媒人都是這套說辭,他是靠這個吃飯的嘛。
我哥哥趕緊走了過來,給瘸子發(fā)了一根煙道:“大爺,這事就得多多的麻煩你了。”
這個時候我們家的人,還有我的鄰居們都開始說笑了:“小二子那么好的條件,一定能找個好老婆的。”
在平時我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還會沾沾自喜,我本來就是一個很帥的人嘛,(自己認(rèn)為)可是在這個時候,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我爸爸來到我身邊道:“你趕快去換衣服,之后你開摩托車帶著你大爺去。”
沒有辦法,我只能去換衣服,在換衣服時候我心里就已經(jīng)做了決定,就是去看看,不管怎么樣,我也不會愿意,如果真是個美女,我在考慮一下,我們這里的女孩,基本上是和美女沒有一點關(guān)系的。
我換上了一身新衣服,說是新衣服其實就是洗干凈的衣服,之后我把玩我家唯一能冒煙的摩托車推了出來。
這個說媒的大爺,你別看是個瘸子,摩托車坐習(xí)慣了,那條斷了一半的腿,微微一抬就坐了上去。
我說實話,我開摩托車的技術(shù),那是問鼎我們村的人物,我騎車帶過豬,帶過羊,哪怕是死人我都帶過,但是我卻沒有帶過瘸子,開在路上我感覺偏重,我隨后才知道情況,那是他少了一條腿。
還好路途不遠(yuǎn),就是隔著兩個村子,我?guī)е匙右宦烽_車風(fēng)塵仆仆的就到了,之后在一家藍(lán)色的鐵大門外停下,這家的門前已經(jīng)停了兩輛摩托車,在一邊還有一個少年和一個老頭在等著。
“我靠,還要排隊?”我心里暗罵一聲,隨后將摩托車停好,用摩托車上的反光鏡照照自己的臉,隨后滿意的向四周看看。
瘸子架著拐杖,嘴里還叼著一根煙來到我面前就咧著嘴說:“小二子,你先別急,一會就輪到我們了。”
我沒有說什么,我現(xiàn)在正在心里詛咒他的拐杖從中間斷掉,之后摔他一個狗吃屎。
就在這時候我忽然發(fā)現(xiàn)有一雙眼睛正在惡毒的看著我,我迎著目光就看了過去,想當(dāng)年我也是打過老師的人,我還怕誰,看我的正是一邊的那個少年,那個眼神,我發(fā)現(xiàn)那個少年長的和鳳姐應(yīng)該是兄妹吧。
我可憐他,我也同情他,他這樣的來相親,我估計連人家姑娘的面都沒有見著,就會給把關(guān)的父母“斃了”
我搖搖頭不再看他。
我足足在門外等了一個小時,但見那個剛剛看我的那個少年就屈喪的走了出來,我看了看表一分鐘不到,就出來了?
就在這個時候,瘸子加著拐杖就來到面前道:“到我們了。”
我聽到這句話心中也一陣緊張,我從來沒有相過親,我從摩托上站了起來,回來的整理了一下衣服,隨后就跟著瘸子忐忑的走在后面。
“哎喲,老張頭,這次又讓你操心了。”老張頭就在那瘸子。
那瘸子笑道:“劉頭,我今天帶來一個好小子,你快點看看,一會讓這小子去和你們姑娘說說話。”
我在瘸子的后面幾乎都不敢抬頭,其實這是相親的大忌,但是當(dāng)時感覺自己的臉好熱。
那劉頭笑道:“來張頭,先進(jìn)來喝杯水。”
我跟著他們來到里屋,忽然發(fā)現(xiàn)里面坐了十幾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實我并沒有好奇,在我們那邊相親的,都會將自己的鄰居叫來,一起看看這小伙子怎么樣。
其實就是來湊熱鬧的,我來到屋里面就感覺渾身的不自在,十幾雙眼睛在身上上上下下的看,我真的很不自在,我心一橫,將兜里面的煙拿了出來,走到眾人前面笑道:“來,抽根煙,抽根煙。”
中國人就是這樣,只要得到便宜就說好,頓時就有兩個大漢站起來說:“劉頭啊,這個小伙子看上去還不錯,身子還結(jié)實,人長的也好看。”
我沒有說話,將手中的煙發(fā)了一圈,那個劉頭來到我身邊看了看,看看是不是殘疾,看看我的精神,是不是個傻子,這就是農(nóng)村人相親最看重的地方。
劉頭看了五分鐘點點頭道:“這個小伙子還可以,以后適合干農(nóng)活,能好好的過日子。”
農(nóng)村人就是這樣,先看你是不是個過農(nóng)村日子的人,我雖然不想相親,但是聽到對方女孩的父親這樣說,我還是和很高興的。
那瘸子聽到這里好像是來了精神道:“劉頭,你既然頭感覺沒有問題了那就讓他們兩個年輕人見見面吧。”
劉頭點點頭道:“好,讓他們談?wù)劙伞!?/p>
我這樣就算是過了第一關(guān),劉頭把握帶進(jìn)一間小房間的門外,我很有禮貌的敲了敲門,我心里很緊張,經(jīng)過了九九八十一難我才能見到這位主角。
在沒開門的時候,我腦子里想起幾個人來,像三國里面的大喬,小喬,還有貂蟬,西施,什么楊貴妃,什么李太后,我腦子的斷面忽然被開門之后的那個容顏破碎了。
在我面前出現(xiàn)一個很平凡的女孩,沒有什么姿色,但是也不丑,就是普普通通的人。
我忽然感覺我的心跳個不停,說出一句很白癡的話:“你是誰啊?”
我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真想找個地縫鉆進(jìn)去,或者找個犄角旮瘩痛苦一場。
誰知道那女孩不但沒有打我當(dāng)成傻瓜轟出去,而且是笑了起來,她的笑容美極了,還很甜,就好像是吃了密一樣。
“進(jìn)來吧。”女孩笑道。
我來到她的房間第一感覺就是一震幽香撲鼻而來,隨后看到的就是整潔的房間,之后我又想起了我那凌亂的豬窩。
女孩坐在床上直勾勾的看著我,我只感覺自己渾身不自在,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就在這個時候女孩說話了:“你叫什么?”
我說:“李木男。”
女孩聽到我這個名字,隨后笑了笑道:“我特別的名字。”
我說:“沒有什么特別的,就是普通,普通的不能在普通了,那就是特別的。”
我是對我的嘴非常有信心的,我雖說讀書不多像這樣哲理的話,我相信能把她征服了吧!
果然,女孩聽完我說的話,好像是露出了欣賞的神態(tài),我更是湛湛自習(xí)了。
女孩又問我:“你做什么工作的啊?在哪里打工?”
我:“我在家里面鋤地,干農(nóng)活,沒出去過。”
女孩點點頭,之后問了一個讓我噴血的問題。
女孩:“我們結(jié)婚以后誰管錢啊?”
我聽到這句話雖然有點頭暈但是我還是擠出燦爛的笑容:“當(dāng)然是你管錢了。”
我們大概聊了半個小時,其實我早就想出來,但是這個女孩還想是很能說,問的問題能使五花八門,讓我有點招架不住,特別是有一個問題是,直截了當(dāng)?shù)膯栁沂遣皇翘幠小?/p>
讓我萬沒有想到的是,那個女孩的家人晚上居然打來了電話,說我可以,這幾天就可以交定親的錢了,定親的錢要拿66666元。
武漢市,一家飯店里,我把我的故事講給了我的朋友說。
我朋友叫王強(qiáng),隨后王強(qiáng)看著我說:“你沒有愿意這門親事?”
我苦笑一聲:“我家里的情況你也知道,沒有錢結(jié)婚啊!”
王強(qiáng)又給我倒了一杯啤酒:“嗯,那你就先在我這里住著,找份工作。”
武漢的六月更是不用說了,經(jīng)過了幾天的努力我終于找到了一份工作,也是我第一份工作,發(fā)傳單。
和一幫還沒有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在一起,手里拿著一堆堆的傳單,對著路人就開始發(fā)。
一天下來,五十塊錢,我感覺已經(jīng)不少了。
從早晨九點開始到晚上七點,我和幾個大學(xué)生坐在馬路牙子上,就在這個時候,過來一位少女,身穿一身黑色的職業(yè)裝,手里提著一個小包包,穿著很高的高跟鞋,走起路來,一步三搖。
用著一口流利的普通話說:“來,發(fā)錢了。”
我聽到這句話,好像是一天的累全部消失,拿著手中的五十塊錢,剛想走就聽到有人叫我:“李木男?”
我回頭看去,是那位發(fā)錢的少女叫的,我不知道什么事情,隨后道:“什么事情?”
其他的人拿了錢都已經(jīng)走了,少女來到我面前,我現(xiàn)在才仔細(xì)的看了一眼這名少女,少女看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長長的小臉蛋白嫩水靈,好像是就能擠出水來。
上身雖然穿著是黑色的職業(yè)裝,由于比較豐滿,該凸該凹的,有種自然美。
我知道我失態(tài)了,趕緊轉(zhuǎn)開目光道:“王經(jīng)理,什么事情啊!”
王經(jīng)理名叫王焦,其實就是公司的職員。
王焦看著我說:“你多大了。”
我馬上說:“我二十二。”
王焦:“會開摩托車嗎?”
我笑道:“會開!”
當(dāng)然會開,如果把摩托車放到飛機(jī)跑道上,我能當(dāng)飛機(j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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