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們共同三年

　　小插曲

　　秦剛撫摸韓玉海的臉竟然上了癮一樣。只有有機會就湊過去摸上幾把。還對著其他的人炫耀著：你們看看，韓玉海這臉，的確是神了。滑溜溜的，我還沒有見過這么光滑的臉呢！

　　好多人嘻嘻哈哈地笑。韓玉海的臉上多了幾只手，上下撫摸著。像在欣賞一件什么值錢的物器一樣。韓玉海心里亂成一團，幾次想發作都強行忍住。不忍的話可能后果更嚴重。他不得不忍。

　　也奇怪，這幾天，就是沒有見到韓玉斌的影子。經過打聽，韓玉斌偷東西被人抓住，送進派出所去了。韓玉斌的老爸嫌他丟人，關在房子里好幾天。

　　韓玉斌被關了幾天，被放出來，依然要去上學。他第一時間打聽韓玉海學校里的情況。有沒有關于他的說法。韓玉海說沒有的同時，臉上冷冰冰的，被秦剛鬧得心煩意亂。

　　“呵呵，韓玉斌，你來了啊！你看看，韓玉海的臉啊，真是好玩。滑溜溜的，簡直就是玉啊！”秦剛湊過來，向韓玉斌打個招呼，繼續玩弄韓玉海的臉。

　　韓玉斌沒有說話，閉著嘴看著他們倆，眼神里冰成一團。

　　“揍他！”秦剛走后，韓玉斌對韓玉海的第一句話就充滿殺氣。這句話正好是韓玉海愿意聽的，他早就想反抗，只是苦于沒人支持自己。

　　早有想法，現在又有支持者。韓玉海不再擔心什么了，更沒有猶豫。在秦剛再一次準備摸他臉的時候，突然發作。一肚子的火全部發了出來，只把秦剛揍了個烏眼青，兩只眼晴兩天沒有看見事兒。

　　她揍完秦剛扔下一句很有霸氣的話：記住，臉不是給人玩的。

　　韓玉海揍了秦剛算是出了一口惡氣，又能在人前人后揚眉吐氣一陣子了。可是他沒有想到一個很簡單的問題：秦剛的堂兄秦陽可是本學校的老師。

　　秦陽長得五大三粗，極其健壯。學習成績不好，卻依賴著老爹是個老教師的關系辦理了一個接班，從而踏上了人民教師的講臺。

　　秦陽本身就是高中沒畢業，現在又來教初中，免不了肚子里的積攢不夠用。學校又要成績，他就采取了最簡單的鐵血政策，美其名叫嚴師出高徒。動輒大打出手，不少的學生對他望而生畏。

　　跟秦陽教平行班的陳志軍則不一樣，正規師范畢業生。教學有板有眼，雖然是不慌不忙，卻也是把秦陽累得半死不活。一個拼效率一個拼時間，一個靠方法一個靠強制，可想而知，差距他有多大。

　　秦陽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時不時地跟陳志強開玩笑。說你就慢慢講，講得再好，也是最后一錘子定乾坤。言外之意，平時都是無用的浮云，期末的考試才是關鍵。

　　陳志斌受過良好的教育，哪里會跟他進行無賴似的糾結。不管秦陽說什么，他就是兩個字交替使用：一個是“對”，另一個是“是”。

　　好多人看不服秦陽的做派，可是都是同事。當事人沒說法，其他的人也就睜一眼閉一眼裝作沒聽見沒看見。他們要看看最終的結果是什么樣的。

　　霸道的秦陽聽說韓玉海揍了秦剛，當場就想把韓玉海拉進辦公室狠狠地揍一頓。幸虧漂亮的老婆死攔硬扯才阻止了他。但他卻是記在心里，非要找個機會把韓玉海好好修理一下。

　　秋末，期中考試。

　　學校里心血來潮，為了考試嚴格防作弊，竟然讓學生搬著凳子跑到操場上考試。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拉的大，想偷看的機會唄極大的杜絕。

　　秦陽來回地巡視，圍著陳志強的學生轉來轉去。這里面就包含了韓玉海，他成績好，是陳志強的愛徒。

　　果然，愛徒不負眾望，第一個交卷。交完卷，跑了一下廁所轉回來。站在教室的門口看著其他的學生答題。

　　陳志強忽然把韓玉海喊過來。讓他幫著看一下東西，說完把手里的一摞書本塞進韓玉海手里就匆匆離開。

　　韓玉海沒事兒，就翻著陳志強的資料打發時間。

　　教務主任從辦公室里出來，站在“考場”邊上看著考試的學生。忽然問了一句：這次考試感覺怎么樣？

　　“還能怎么樣？沒有憑據了。陳老師不在，他們班的學生都抄瘋了。”秦陽瞪著眼睛說瞎話。

　　“同樣的情況，陳老師的學生抄的功夫不必其他班的學生強。”韓玉海在一邊忍不住替陳志強老師鳴不平。

　　“嗯？你是誰家的兒子？”秦陽沒有想到當場就被揭穿，心里窩火，當著主任的面就喊起來，像一頭發瘋的毛驢。

　　韓玉海了解他的脾氣，不敢說話。扭臉就往教室里走。

　　“你給我站住！”見韓玉海這樣的態度。秦陽大怒，新仇舊恨加在一起。八路軍殺日本鬼子一樣沖上去，揪住韓玉海一頓胖揍。

　　等到教務主任反應過來，把他們拉開。韓玉海早已經鼻青臉腫，屁股疼得不能坐座位。

　　考完了試，同學們敢怒不敢言，可憐兮兮地望著韓玉海。

　　韓玉海靠著墻站立，嘴巴里不停地嘟囔著：我是誰家的兒子？草，我是你爺爺家的兒子。

　　我們共同三年

　　一年一度的考試，對于初中生來說，就是兩條道路的選擇，一個是搞了高中考大學，路途遙遠而艱險；一個是考中專畢業直接工作，貌似捷徑卻是千人共闖獨木橋。

　　第一年考試，成績下來，韓玉海大跌眼鏡，距離中專的錄取線只有一分之遙。我不如她的成績好，就不用說了。這個成績讓韓玉海一家難拿主意。

　　韓玉海的爸爸媽媽想讓他直接去高中，三年后考大學。雖然時間漫長，可是把握性比較大。但是總有好心辦壞事兒的人。有些人勸他們不如復讀考中專。

　　連珠炮似的勸說，韓玉海一家活了心，沒了主意。韓玉海終于迷迷糊糊地回到熟悉的教室進行新一輪的重讀。沒辦法，我的爸爸媽媽也迷上了中專，讓我也復讀。

　　海域海的成績本來不錯，老老實實下把勁兒，第二年考個中專絕對是板上釘釘的事兒。可是他，偏偏吃錯了藥，走偏了路。狐假虎威，裝起了大尾巴狼。

　　他很少去看書，認為那些東西自己已經了如指掌。第一次兵敗滑鐵盧，無非就是一不小心的緣故。這要是第二年考試加點小心就會萬事大吉，這一年根本不用花費多大的氣力。

　　新同學，也就是新升級的學生，不斷地有問題向他請教，他都很順利地給人家一一解答。同學開心，比問老師要省勁，老師滿意，幫著自己解決好多的麻煩。

　　他自己也更有信心，更加堅信自己的能力，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功夫，明年的中考必然是手到擒來。

　　我也問過他不少的問題，他都講的頭頭是道，讓人心明眼亮，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不得不佩服他對知識的掌握程度和靈活的運用能力。

　　只是。都忽視了一件事兒。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這種靠面對的是全省乃至全國的嬌子。并非是一個學校這么個小圈子。結果，第二年的中考，這個學校全軍覆滅，一個也沒有考上。

　　可笑的是，韓玉海依然是一分之差名落孫山。我們兩個復讀生全都遭了家人的白眼。

　　人為一口氣，佛為一炷香。痛定思痛，兩個同病相憐的人一通商量，決定再去復讀拼上一年。

　　這一年，我跟韓玉海都憋足了勁兒，一定要考上中專，而且還要考上一個像樣的學校。

　　我們經常在一起商量問題，當然也免不了花費很多的時間去議論下一年的中考情況和對自己的預測。當然，這預測完全就是坐井觀天，因為我們倆誰都不了解外面的形式，參照物仍然是學校內一撮撮的人。

　　有點成績的，我們都做了分析，誰比我們占優勢，誰可能會爆發，誰可能會考砸。我們對有希望的學生分析了一個遍，一遍遍的分析。

　　結果，我們倆共同得出了一個錯誤的結論：跟我們能夠真正競爭的人沒有，要考上的只有韓玉海或者是我們倆，除非再一次全軍覆滅。

　　大跌眼鏡，一輪考試結束，摸底的考試。我跟韓玉海竟然不在潛力學生之列，成績早被后期學生超過一大截。我們倆意識到預測失誤，趕緊加油大干快上。

　　可惜，為時已晚，兩個月后，我們倆一起兵敗滑鐵盧。眼睜睜看著這一年三個學弟學妹上了他們喜歡的中專。我們無奈之下，一起去了高中，把目標瞄準了三年以后的大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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