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熱呀!”王曉靜戴著太陽帽,小跑著走向坐在看座上的張路遙,嘴里不耐煩的叫著苦,臉上香汗涔涔,順手遞過一瓶礦泉水,“給。”
“謝謝!”張路遙微微一笑接過王曉靜手里的水瓶,坐慣了辦公室缺少運動的白領們,參加足球賽還真是一份苦差事。
“1:0?誰進球了?日光?”王曉靜瞇著眼看遠處的比分。
“我們,看到‘新藝想’三個字了吧?”張路遙嘴角泛笑,眼光輕輕掃過在場上奔跑的蘇宇,手指柔柔地理理額前的劉海。
“呵,還真是出乎意料。誰這么厲害進球了?”
“潘洋。”張路遙不輕不重回道。
“是嗎?潘洋還是全才啊?怪不得那么多女孩子迷他。”說完不禁多看了幾眼在場上奔跑的潘洋。
“是嗎?”場上的潘洋和蘇宇站在一起普普通通,要說女孩子迷戀他張路遙還真不怎么相信。潘洋個子不高不矮,樣子普普通通,偶爾和張路遙的接觸中話也不多。蘇宇就不一樣了,是公司的老總,個子高高的,樣貌俊朗,舉手投足很是風度,關鍵還是單身,標準的鉆石王老五。各個條件一比較,他應該才是全公司女性迷戀的對象,什么時候變成潘洋了?
“我知道你心里怎么想,要說樣貌和財力我們的蘇總自然是無人能敵。可是潘洋人更不錯,你來沒多久,接觸多了就會覺得他人很好,孫紅就迷潘洋迷得不行。”說完,王曉靜瞟了眼不遠處全神貫注看比賽的女子。
“她?姐弟戀?”孫紅是公司當中年齡最大的剩女,當然不是被別人挑剩下的,而是挑人挑到最后剩下了自己,要被她看中確實不容易,說明潘洋確實有過人的地方。
“只是孫紅單戀他,人家潘洋沒興趣,他要求可高著呢,喜歡……蘇總的妹妹,蘇寧是北大的校花搶手著呢。”不是王曉靜太八卦,而是身為人事經理羅德森的助理,這些小道消息總是不絕入耳,想不知道都難。
蘇寧?張路遙的目光不自覺又飄向了不遠處的蘇宇,張路遙在蘇宇的家里見過兄妹倆的合照,男的英俊帥氣,女的高挑靚麗,令人嫉妒的一對兄妹。
“聊什么呢?”公司的大姐劉恒惠笑滋滋地坐近倆人身旁,傾過頭來問道。
“哦,我們在說潘洋進球了要迷死一大片女人了。”王曉靜同樣笑滋滋地說道。
“我以為你們在說蘇總呢。蘇總不是更有魅力?”劉恒惠孩子也不小了,可是整天和一群年輕人混在一起,話題也總年輕著。
王曉靜嘿嘿笑笑,輕輕說道:“蘇總不是太……多情了么?”
劉恒惠會意地點點頭,眼睛盯著球場看比賽。
邊上多了個人,王曉靜也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看起比賽來。要說懂什么,越位、犯規、罰球等等,她們什么也不懂,但是公司的精英都在場上奔跑,她們作為啦啦隊,不喜歡也要表現得欣賞。
張路遙的目光依舊停留在蘇宇身上,這個人們口中“多情的男人”一直對自己保持著上司高高在上的威嚴,她很少見到他的笑容,就算是她漂亮地完成了他交代的工作,他也只是點點頭,淡淡地說道:“做得不錯!”這個男人和他的距離這么近,她卻永遠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平時上班的時候蘇宇總是西裝革履的,這次足球比賽難得見到他穿運動裝的樣子,即使是休閑打扮,他看著還是那么冷峻,在一群同樣衣著的人里面顯得那么特別……特別貴氣,是的,蘇宇身上有一種貴氣。張路遙突然想到了“血統”,蘇宇的父親是林夕乃至全國小有名氣的畫家,母親是國家教育部的某位高層,他還有位哥哥曾經在澳大利亞當醫生,現在在北京擔任所謂的“御醫”,在小小的林夕“蘇宇”這兩個字就是熠熠生輝的鉆石,全身上下閃耀著華貴的光芒。
這顆鉆石優厚的家庭背景讓很多女孩子望而止步,單親家庭長大的張路遙更是想也不敢想,她愛做夢,可是這個公主的寶座她是不敢覬覦的。
張路遙能夠幸運地來到這家中美合資的廣告公司,全仰仗在林夕當官的父親,她的父母早年離婚,張路遙一直跟著母親生活,解決女兒的工作是母親對父親的要求,父親出于親情也好出于歉疚也好,在張路遙大學剛畢業后就落實了她的工作。
張路遙的母親曾經是位舞蹈老師,和父親結婚之后就辭職當了全職太太,當父母離婚之后,父親賠償了母親一筆數目不小的贍養費,母親利用這筆錢和人合開了一個小小的舞蹈培訓室,教些跳舞的初學者,收入還算不錯。
張路遙不是很喜歡提及自己的家庭,離異的家庭從來不是光彩的事情,何況她的家庭背景很復雜。她現在的父親是一家企業的小領導,這位繼父的到來帶來了一個異父異母的哥哥,比她大2歲,同時還迎來了一個同母異父的弟弟,比她小10歲,張路遙和一家人的關系不親不疏,在外人眼里還算融洽。
在張路遙的另一個家里,有一個繼母,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張路遙和他們的關系只能用“陌生”來形容。小時候還會在春節的時候被媽媽打扮得體地去陌生的爸爸家拜年,拿個巨大的紅包回來交差,但是漸漸長大,那種陌生感,讓張路遙不想再踏進那個家門,漸漸就忘記了在這個世界上她還有一個“慈祥”的父親。
現在的張路遙租了房子獨自在外生活,雖然她的兩個家庭都在林夕,但是她不想和任何一個家庭一起生活,他們中的任何一個都多她不多少她不少,她存在這個世界上是一個獨立的個體,家她有,但是她覺得自己不屬于任何一個。
“蘇總……蘇總進球了。”王曉靜的喊叫聲喚醒了一邊沉思的張路遙。
“是嗎?”張路遙笑著鼓掌,一直注視著蘇宇,她沒看到那個進球,但是她看到蘇寧進球之后朝自己這邊看了一下,那一瞬笑容溫暖,目光柔情,張路遙的心“倏”地融化了,漏跳了一拍。
那年張路遙23歲,單戀著自己的老板:蘇宇。
“蘇總,我敬你一杯。”比賽結束后蘇宇請參加比賽的隊員連帶自己的秘書和助理吃飯,慶祝今天的勝利,張路遙舉著酒杯略帶羞澀地對身邊的蘇宇說。
“謝謝。”蘇宇嘴角含著耐人尋味的笑容款款說道。他直起身子,伸手和張路遙的酒杯輕輕一碰,眼睛淡淡掃了一下身旁的張路遙。
張路遙抬眼正好迎上蘇宇的目光,臉上微微一紅,掩飾似的低頭喝酒。
這天的蘇宇似乎特別開心,酒也喝了不少。每每公司聚會總是很早離席的他,難得留到了餐后,醉醺醺地喝著酒,嚼著一盤蘿卜頭炒毛豆,和一邊的人不著邊際地聊著天。
張路遙難得見到這么隨意的蘇宇,靜靜地坐在一邊看著他。她發覺他還蠻喜歡吃蘿卜頭的,一盤蘿卜頭炒毛豆,盡剩下了些毛豆。張路遙比較喜歡吃毛豆,要是能和蘇宇在一起,一個吃蘿卜頭,一個吃毛豆豈不是相得益彰?想到這,張路遙不禁微微一笑。
“蘇總,再叫一盤蘿卜頭吧,你看人家小張都笑你了。”一邊的江城說道。他是業務部副經理,歲數不大,但喜歡倚老賣老總是喊她“小張”,公司里的人幾乎都被引帶著這么叫。
張路遙臉上一紅,忙著擺手否認:“沒有……我……”
“服務員,再來一盤蘿卜頭炒毛豆。”沒等張路遙說完,江城就招來服務員點起了菜。
“不用,夠了。”蘇宇指指一邊空著的盤子,“來盤金酥玉蝦吧。”
張路遙心里“咯噔”一下,要知道面前的空盤子,幾乎都是被自己吃光的,因為第一次和這么一大幫男人吃飯,不好意思轉動盤子去夾別的菜吃,而且她超級愛吃這里的“金酥玉蝦”,每到這家“和悅來”這蝦是必點的。每每這盤蝦經過自己面前,就夾幾只慢慢地吃起來。現在蘇宇要再點一盤,是什么意思?給自己再叫一份?還是發覺自己愛吃的蝦被她吃完了?如果是前者那多好?如果是后者,自己真是羞到暈。
不一會“金酥玉蝦”上來了,漂亮的女服務員不偏不倚正好把那盤蝦放在了張路遙面前。張路遙看著那盤誘人到可愛的蝦,暗自吞了吞唾沫,忍住沒有動筷子,笑著說道:“大家吃啊。”
目光一瞥,看到蘇宇嘴角忍不住的笑意,張路遙憋住尷尬,對他說道:“蘇總,吃蝦!”
蘇宇忍住笑,依舊吃著自己愛吃的,少到可憐的蘿卜頭。
張路遙不尷不尬地對著愛吃的蝦不知所措,是吃呢?還是干看?這還真是個問題!
“這個蝦味道還真不錯,剛才被小張一個人獨占了都沒吃到。”正在張路遙思索的時候邊上一雙筷子伸了過來,二話沒說就吃起了“金酥玉蝦”,張路遙回頭一看,正是剛才堅持要點蘿卜頭炒毛豆的江城。
江城的話令張路遙很是羞愧,自己的淑女形象一下就被揭去了,都還不是很熟,他怎么就不能嘴下留情呢?
“一桌子的人就數你吃得最多,還好意思說人家。”蘇宇嘴角含笑手指指江城。
江城立馬迎笑說道:“蘇總,您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胃口,邊上坐著一個美女我已經很含蓄了。”
江城所指的美女自然就是張路遙,張路遙會意而領情的微笑,誰不愛“美女”這個稱呼?
蘇宇也是微微一笑,對于冠以“美女”稱號的張路遙淡淡一瞥,也不說話。
張路遙注意到了蘇宇對自己時不時的“關注”捧著倒有果汁的酒杯輕抿一口,心里的兔子七上八下、橫沖直撞。
晚飯結束,蘇宇請大家唱歌,想不到一幫男人情愿去搓麻將,蘇宇對“長城”沒有什么興趣,并且也喝了不少酒,出了門就要開車回家。張路遙是蘇宇的秘書,被“溫柔”地要求開車送蘇宇回去。面對著微醉的蘇宇,張路遙有點猶豫,在美妙、涼爽的夜晚,能夠和自己暗戀的對象親密地共處在一個小小的空間里,這……這樣的親密接觸是不是在他意識清醒的情況下更好呢?
“還是我送蘇總回去吧,反正我也不喜歡打麻將。”邊上的潘洋搶先說道。
“哎。”張路遙真是后悔自己剛才那么短暫的猶豫,這么快就被潘洋搶了先,這差事就算不是自己最想的也是自己非常樂意的,“我送吧,你去和他們搓麻將好了。”
潘洋拉開車門,正要坐進去:“沒事,你一個女孩子,待會回去也不是很方便。”看來潘洋是替自己著想。
“不用!”張路遙情急之下使勁拽了潘洋一把,在張路遙面前還算高大的潘洋險些被她拉倒在地,張路遙為自己的“大力”不好意思,解釋說道:“你不是還有自己的車子嗎?送了蘇總你的車子就只能停在這里了,還要回來取多麻煩,我送就可以了。”說完張路遙就“嗖”地鉆進了蘇宇的車子,對著車外一臉錯愕的眾人,很不嫻熟地發動車子,假裝鎮定地載著蘇宇離去。
“蘇總,您的家是在‘南山豪庭’嗎?”張路遙其實知道蘇宇的家在哪里,她還去他家幫蘇宇拿過一次文件,但是這個時侯張路遙覺得有必要聊一些能融洽氣氛的話題,就算這樣問讓自己顯得有點無知。
“不知道我家在哪里還搶著要送我回家嗎?”微醉的蘇宇懶懶地靠在椅背上,醉眼迷離地看著張路遙。
張路遙一臉無語,很容易臉紅的她一下子就紅暈菲菲,趁著夜色掩飾窘態。
面對無語的張路遙,蘇宇極具深意地微微一笑,也不點破,坐坐正,閉上眼睛養起神來。
蘇宇是閉目養神了,張路遙的腦海里卻時時晃動著蘇宇看自己的目光,為什么自己總能在他眼里看到不一樣的東西呢?難道他們之間的情感不是自己單相思?
夜空中漸漸飄起了雨絲,為這個炎熱的夏天送來一絲清涼,在車子里的張路遙感受不到外面世界的清新,只感受到周身濃濃的酒味和相思的甜蜜。
7月,這是一個容易躁動的季節,愛情也隨著氣溫的升高漸漸沸騰。張路遙感受到自己的單相思也在發酵,丘比特的箭已經上弓蓄勢待發。隨著思緒的飛揚,蘇宇黑色的奔馳在雨夜輕盈飛舞,消失在林夕環境優美的南山盡頭。
寫在之前,但是此時此刻似乎心情不變。覺得淡淡的清水文,也許這里的你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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