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丟在季風里的夢  文/Believe安

穿過季節的風無處不在,夾雜著各種情緒。沿著季節的光影變換 。相遇,相知,相離。

是誰在青春里追著季風跑,卻弄丟了一地的心事... ...

這個夏季,總有太多太多的豐盛幻覺與莫名的情緒。而“離別”便仿若一個口子,使得這泛濫的 情緒在腦海某個決堤的地方洶涌而出,一發不可收拾。在所有好的,不好的情緒里,毫無預兆的想念 某些人。這便是我不可告人的隱疾。我變得易幻想,幻覺與害怕無時無刻不纏繞著我。以至在外人看來,我是一個病態的人。

那個醉酒晚上的一切都很清晰,包括那些疼痛感。無比撕裂的頭痛。胃里的東西仿佛隨時都會爆發,全身血管擴得厲害,酒精與汗的氣味腐蝕著早已不清醒的大腦。躺在地板上,無力的擺動手中緊握的無人響應的 手機。嘴里一直念叨的是他,Sea。不是喜歡過的人,而是依賴過的人。突然收到的短信,只 記得手機屏幕的光在黑暗里跳動。Sky,一如往常簡潔的文字。“我明早離開”。只是一句告示語,沒有任何后話,也不會讓人感覺到半點牽掛。后來我便在很多的幻覺與激烈的頭痛中沉沉睡去。

第二日的早晨,我在一片火車啟程聲響蘇醒過來。我知道這一切又是幻聽。每逢陽光太過燦爛,我便 會認為是幻覺。可我卻發現Sky真的走了,開始了屬于他的路途。

Sky,人如其名。有著天空一樣澄澈的靈魂,任何華麗或靈動在他身上都會顯得卑微又滑稽。他只要靜默的站在我身邊看著我,就已足夠。

記得初次的相遇是在夏末,Sky的平凡與內斂沒有給我留下任何印象。一直都認為像Sky這種靜默的 人不可能觸及我的世界。但事實說明我錯了,Sky的確沒有那些人身上的燦爛光彩,但他身上散發的香草般淡淡的香氣,一如我鐘愛的香草冰淇淋。所謂的相知,也是 淡淡的。讓人心中很是平靜,漸漸的便依戀上了這樣的味道。

17歲生日時,接到的最有紀念價值的禮物是 Sky的一篇關于我的文章。一直都很喜歡他的文字, 他的文字有種干凈卻又纏綿的意味,而我也常被這樣的文字打動。文章里同樣介紹了我們相識的經過。還記得那時的題目是"浮云流水”,與他的個性是如此的契合。可我們的相識卻又平淡得沒有任何波瀾。他總說我就是他生命里的一束陽光。我卻無法得知這陽光意味著什么。我想他看到的只是冬日陽光,沒有溫度 的幻覺。你看,你看,我笑得這樣燦爛,那耀眼的燦爛背后是卻是你無法觸及的深海漩渦... ...

我問他:如果要忘記我,你會用多長時間? 或許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是不相信永遠的,也未曾見證過。 我固執的想知道,我對于他的意義。我常常會感到自卑,但沒人發現這一點,因為那溫暖的笑容背后是你無法觸及的冰冷。看到Sky的回復讓我頓時覺得自己的問題好傻好傻,心里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流,他說:或許只有等到全世界的冰淇淋都融化了,才會記不起你。因為我還欠他一個冰淇淋的約定。也只有Sky才會提醒我,我依舊是那個溫暖的孩子,喜歡在陽光下幸福的舔冰淇淋的孩子。 可他離開得那樣堅決,手機調到關機模式,酒醒后的我已聽不見他離開的聲音... ...

只記得Sky離開那天沒有陽光,我亦沒有幻覺。一個人趴在窗口發呆,發了一條短信問他帶走了關于我的 什么。很久很久以后,對著傳來的短信我哭了。“關于你的,我不知道,但我記得,你的名字,就是永遠。” 手機屏幕上泛起一層霧氣。

其實我只希望他能記得我所謂的溫暖就好。記憶里某個清晨,我帶著他一起穿梭在幼時上學的巷道中一起回憶過去 的甜蜜,可惜這樣靜好單純的歲月再也找不回了。

關于Sky,他一直以為我是莫名的依賴他。但事實上他錯了。那不是莫名的依賴,我很清楚的知道。如果有一天,我累了,倦了,我只會想到去找他。即使那里對于我來說只剩下陌生,即使我并不了解他的全部,但他的包容與溫和總讓人感到窩心。

Sky的離開方式讓我永遠的記住了他,悄無聲息的離開,但卻讓我知曉了。我們之間沒有任何刻骨銘心的故事,一切都是淡淡的,淡淡的如同天空里輕輕穿越的風。那些情感便如同冰淇淋,純真清涼卻永遠不會發酵,從不擔心它的保質期。

醉酒那晚的一切總會變成幻象,一次次的循環播放。不停的打電話給Sea,直到最后按下通話鍵,我告訴他,我很害怕,很無力,很恐慌。這樣的句子是我平時最反感的,可我卻只能對他說。一直以來Sea都會像大海一樣的容納我的一切哀怨。在他面前,我可以肆意的放大那些一直不愿觸及的悲傷。

這些話對于Sea已經不陌生了,最終Sea扔下那句:“你有病,不知道哪來的那多事,我累了,睡了。” 是的,他應該累了。可他不明白,就是因為太過于依賴,所以愈發的害怕。我的害怕都藏在了那些流走的時間里,只是因為離別將近,離開的人可以相聚,可那些感情不可能。

此時已控制不住自己已經決堤的情緒,它們翻江倒海的奔涌而出。而醉酒那晚就在離別的前十天,Sea在 電話里不停的問著“你到底在恐慌,害怕著什么?”我只剩下低聲的啜泣。對不起,我真的說不出來。我怎么可能告訴他,我輸給了情緒與幻覺。有些情緒一直伴隨著我,無法扔掉,而你的不理解更讓我加重害怕。那些 冷談的言提醒我被依賴的人也會疲倦。Sea——我一直依賴的人。

因為自己太過于依賴,所以過于的敏感。無法隱藏那些快要溢出的情緒。沒有了你,我該向誰傾訴?

在那個高考完的假期,我發瘋的想去南方,帶著我對未知旅途的向往,最終我站在了江南的古鎮。在石橋上 寫下一張張的明信片,卻終究未能寄出。一直以為旅行對于我的意義是特別的,也是心底情感得到釋放的一種 渴望,可最終發現原來在旅行中也一并遺失著某些東西。古橋下的流水靜靜的流動了千年,水面上兩岸古宅的倒影搖搖晃晃。赤腳走在雨后的青石階上,沿著流水慢慢找尋歷史里的驚喜。尋到的江南,如同夢中所見。偶而有撐船的女子經過,唱著纏綿的昆曲,幾個阿婆坐在自家的屋檐底下 ,看著角樓上縫隙里透過的光。我想我是愛上了那些有著年歲的事物,讓人體會歲月的靜好。穿過古亭的風,像是訴說那年月散在風里的故事。 旅行中沒有了外界的任何壓力,收獲了從未有過的寧靜致遠。

你會懂得當沒人能懂你心中所想時,寧可放下一切去旅行。而那些不被理解的情緒便都會消逝在你愛上的旅途中,你會忘記某時的瘋狂,猜疑,歡笑與哭泣。收獲中也往往伴隨著遺棄。恒久不變的真理。

“ 勉強說出你為我寄出的每一封信,都是你離開的原因。你離開我 就是旅行的意義。”

——《旅行的意義》

記不得從什么時候開始聽到這首歌,便理所當然愛上這首歌。大多數人都喜歡陳綺貞的干凈嗓音,只是簡單的抱著一把木吉它獨唱,沒有其他的伴奏。可只有Sky對我說他不喜歡這首歌,就因為最后那句歌詞。那個時候,我真的 沒能讀懂那句話的含義,無法預知的離別。直到 Sky離開,我才不得不承認,有些東西的確真實得可怕。我因為離開了某個地方,開始了自己的旅行,而 Sky也離開了我,開始在旅行中尋找專屬于他的意義。

Sky曾不止一次的提出想和我一起去旅行。我也一直相信著,如果與他一起去看那些風景,他一定會是很好的 旅伴,一定。一直很想問他,離開那天帶走了練習了無數次的《旅行的意義》那首歌的吉它么?在那延綿無盡的山的一邊又一邊,他會在某個窗口彈奏么?可耳邊只剩下斷斷續續的風聲,沒有等到他的回復。

旅行的意義,我們一直在找尋,從未停止。在最后的某一天,我們或許會發現,原來費盡心思想要尋找 的旅行,便是走進了一個又一個屬于別人的風景里,進入再退出。

我想,在離開那天,我便開始懷念。如同在出生的那刻,便開始面臨死亡。僅此類比而已。

“為什么你帶我走過最難忘的旅行,然后留下最痛的紀念品。我們那么甜,那么美,那么相信,那么瘋,

那么熱烈的曾經。為何我們還是要奔向各自的幸福和遺憾中老去... ...”——《突然好想你》

Sea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這個夏季每次去KTV唱到這首歌時,我都會想起他。因為在這個即將離別的 夏季里我真的好想好想他。他是唯一能讓我如此依賴的人,所以我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他。但這個夏季偏偏充斥著疏離,漸漸的沒有了他突然的關心(總會因為Sea的突然關心而流淚),所以也沒有了我的眼淚。在這樣一個夏季里,我的眼淚卻被堵住了,如此的可笑。

Sea 完全是個性情中人,常常對自己的喜怒哀樂毫不掩飾。喜的時候,仿佛泛起的淺淺漣漪,讓你能整個融入 其中,感受他的快樂與幸福;怒的時候,仿佛狂風暴雨,但很快便會雨過天晴,又是一片天朗云舒。

記得是在喜歡成長中第一個男生時,便不知不覺的依賴上了Sea。那時候的我每天都傻等著Sea帶來關于那男生 的消息,伴隨著欣喜與失望,在Sea的安慰和鼓勵中繼續分享著我們倆共同的秘密,只屬于我們。

最初也是Sea給了我第一次觸摸“愛”的勇氣,是他教會我怎樣去愛人,怎樣愛自己。

后來的后來,當喜歡的男生成為別人的那個“他”時,我才明白那一切只是個易碎的夢,也一并嘗到了夢醒以后失去一切的痛苦。沒有預兆的,我發瘋似的依賴上了Sea,忘記了關于那個夢的所有,卻緊握了一份從 未有過的溫暖。

我們可以肆無忌憚的談論各自喜歡的人;可以毫無保留的相信與打擊彼此;可以一起欣賞我最愛的那片天 空,沒有人懂得珍惜的片天空;可以一起干好多好多別人無法陪我做的事情。Sea永遠都是第一個看我心情日 志的人。很多時候,他只是評論一個字“懂”無需多言,我便能會心一笑,只因唯有他能讀懂我的心事。小熊紙盒里裝滿了Sea寫的紙條,那些快要溢出的溫暖,黑夜里在燈下默默翻看,細數我曾有過的點滴幸福。而小熊紙 盒我會一直帶在身邊,那是他給我的所有力量。他常常告訴我,如果對于前方擔心太多,顧慮太多。那么干脆 什么都不要想,盡管閉上眼往前走,因為他就是我的眼。

關于夢想,我們都有著強大的內心支撐,雖然常常摔倒,但始終未曾放棄。而至今最愛的書也是從Sea那里“ 剝削”而來,因為我依舊習慣在文字中成長。我曾向Sea許諾過,如果有一天,我能出版一部自己的書,那封面上一定會注明-----"獻給Sea"。

只要疲憊不堪時,便會習慣性的望向窗外,曾幾何時,那里每天都會出現Sea的那夸張無比的笑臉。如同 向日葵盛開的夏季,無限燦爛,這些都清晰如昨天之景。隱匿在心底的黑暗角落里盛滿了陽光。我是如此貪念這樣的美好。

在我一直懷疑一切是否真實的時候,在我幾乎弄丟了所有的朋友,與她們漸行漸遠,甚至背道而馳的時候。那時候的他們 的無限風光只是襯得我更加微小。我自卑,無助,多疑,頹靡,無數的黑暗漩渦拉著我一點點的下沉。最終也 有Sea一直堅定的支持我,在支撐不住的黑夜里,我對著聽筒那頭的他歇斯底里的哭泣,卻只聽得到手 機傳來他輕輕的嘆息聲。而現在,當我按下撥出鍵時,卻不知道說什么,他的不耐煩讓我不知所措。再次回到 從前一起走過的馬路上,路燈下我們的影子被拉得好長,而我們之間的沉默仿佛有一個光年那么長。那些回憶在 腦海里翻滾著,永不平息。

我知道的,他心里的那束陽光已經漸漸消失,他卻不懂只有在他面前我才可以做個真實的自己。我可以不避 假裝不在意,我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顧,盡情發泄。這些真實的面孔我以為Sea能完全接受,即使他心里的那束陽 光已被烏云覆蓋。而當我摘下面具的那一刻,卻看到已經逐漸遠去的Sea。我想他是很懷念那個會嘟著嘴說要開心的笑得讓他嫉妒的女孩。依舊清晰記得,他發笑的秘密武器:土豆,土豆,我是地瓜;可樂,可樂,我是漢堡。

我一直都忘不了的冷笑話。

記不清有多少次遭遇挫折,而眼淚快要決堤時,手里總會有一張Sea遞來的紙條:“忍住”。他總在默默的 教會我長大,然后靠我一個人的力量堅定的走下去。而現在我也快習慣了孤獨,太多的言語與感情都無法釋放,

那些傷悲糜爛在內心深處,它們無法見到陽光。我只能獨自面對一個人的黑暗大海。

是誰說過的,戰勝了時間與距離,我們就贏了。可是Sea,我們的分離還未開始,你卻讓我感受到了距離的可 怕。我空間里的簽名還在,“你會不會一直都在,直到我離開的那天?”而你的答案呢?

Sea,你應該早些告訴我,有太多的依賴你亦無法承載。手機里一直存有你的那句:“沒有人能永遠依靠,以 后只能靠自己。”可我多笨留不住那些回憶卻學不會放手,而那些忘不掉的記憶也會隨時間的消逝慢慢褪色,直至 變成模糊的輪廓。說好的永遠斷了線,而我卻只能獨自緊握另一端的回憶。想過有一天如果Sea離開了,也許我會 很快長大,然后變冷。就像這個季節里某人說起的,我的心漸漸冷了,不會隨便在人前哭泣或示弱了。但Sea,這樣的轉變或許是因為我不再依賴你而開始的。那個總是談笑風聲,看起來很開心的女孩也可能是那個會一個人哭到睡著的女孩。當依賴已疲憊,心也該累了。但我明白,以后再也不會有這樣一個像大海一樣包容我的人出現。而我也不會如此的相信與依賴某一個人。在心底已經烙下這樣的痕跡,我想便是Sea留給我唯一的紀念品。生命里沒有了超越以前的美景。可我們卻無法停住前進的腳步。我們都無法逃避分離的傷。

我們的情感,無關愛情,無關信仰,無關永恒。只是年華里的一場盛宴。記住Sea便是記住了向日葵盛開的夏季。

季風吹過,零落分開了季節。

“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后,曾一起走卻走失那路口。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感受那溫柔。

感謝那是你牽過我的手,還能溫暖我胸口。”——《可惜不是你》。

Sky and Sea。是出現在我最美的年華里的一隙光陰。平淡與炙熱,不一樣的溫暖,不一樣的支撐,

還有不一樣的離開方式。卻是相似的開始,我用自己陽光的一面蒙蔽了所有人,包括自己 。

海與天空的交界總會出現每日的第一縷最燦爛的陽光。Sky 與 Sea都被這樣的陽光吸引。我亦如此。

關于Sky與Sea的紀念,在年華里碎碎念。或許繁華還未落幕,離別卻已上演。我也將踏上了一段旅途。

追著季風,我捧回一地散落的情緒。而我也在風中慢慢長大... ...

慢慢遺忘這場夢。

不是后記的后記。

現在的我已經背起了自己的行囊遠離了那個有我,Sky與Sea回憶的小城。離開后的某個夜晚,Sea發來短信說,他現在也漸漸習慣了在睡前聽“旅行的意義”。我沒有回復,只是站在窗前靜靜的看著遠方,那里有我們的小城。而Sky已經徹底的消失了,但我時常夢見他,有人說如果你夢到不長聯系的人,說明那人正在漸漸的遺忘你。夢醒之后的我,仿佛靈魂抽離了身體一般,不敢再多想。

沒有了依賴,我依舊安靜地一個人向前走,漸漸學會做以前我所認為的一切不可能的事,不得不面對的成長。

只是偶爾在很久很以后想念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紀念我的十八歲, 紀念生命里最美的的風景。

本章作者隨筆:

        這是我時隔一年的隨筆, 卻記錄了我真實的青春情感。為了它的深刻 ,到現在的云淡風輕,我想為此好好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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