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殊，外面的天空是怎樣的。”

“和皇宮里沒什么不同，和您現(xiàn)在所仰望的一樣。”我立在一旁，輕聲答道。

聽完我的回答，悉達多嘴角微翹，露出那種似笑非笑的表情，隨即漫不經(jīng)心的說道：“我現(xiàn)在想要一個孩子。”話落，我一臉錯愕。

悉達多回頭看一眼我的表情，又很快轉回去，說：“怎么，你很驚訝。”

“沒有 ，只是，您知道，國王是不會允許此事發(fā)生的。”

“我知道。”說這話的時候，悉達多的眼神深得像風暴前的天空。

他的手握緊又松開。像是想抓住什么。“都是那個預言！”悉達多的口氣突然凌厲了許多。

“您擁有一切”我安慰道。

“一切？也許里面并不包括自由。”悉達多轉過身來，臉上還掛著那種笑容，“不說這些了，送我回寢殿。” “遵命。”

悉達多躺在榻上，我聽到他的呼吸漸漸放慢變沉，一天之中，這是我唯一能正視他的時間，黝黑的肌膚，稍厚的嘴唇，略帶神經(jīng)質的氣質，這種感覺和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王子不協(xié)調。也許......也許，他并不想成為一個王子，我想。看到他的睫毛不在眨動，應該是真睡沉了，我收起腳步聲退了出去。

“我的王。”

“是不是悉達多王子有什么動靜？”王坐在寶座上，見我來，聲音顯得有些心煩意亂。

“王子今天說想要一個孩子...”我話還沒說完，王打斷了我，“什么！他明知那個預言。”王的聲音突然變得尖利，如同一把匕首割過我的耳膜。

“這可能只是王子的一時沖動。”我補充道。

“但愿如此。”隨后，王突然起身，慢慢踱步到我面前，俯身在我耳朵邊說：“一定要讓王子打消這個念頭，他一定要留在這皇宮里，留在我身邊，不管，你用什么辦法，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

“退下吧。”

“是。”退出王的宮殿，眼前，天已完全黑了。

當我回到悉達多的寢殿，發(fā)現(xiàn)他已醒來，正站在窗前，微弱的月光照進來，他的側臉被被這月光柔化了，眼睛卻越發(fā)亮，讓人不禁懷疑是掉落人間的星星。我停住，站在離他不遠的柱子旁。

他發(fā)現(xiàn)我的腳步聲，沒有回頭，問：“他...不、父王和你，說了些什么？”

“不過是一些小事而已。”

“你在敷衍我。”悉達多的口氣是陳述而不是疑問，而我無言以對，因為，我的確是在敷衍他。

一時無話，最終，我打破了沉默，“王子。點燈吧”沒有回應。“王子，殿里很黑，點燈吧”“王....”我剛想叫第三聲，悉達多卻開口說道：“何必呢，太陽落山，人間本來就不該有光存在，而且我喜歡這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