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有些事情是無能為力的,比如死亡,比如自然的不可抗力,比如人為的破壞,比如令人絕望的困境與深淵。
而這一套看似成立的生存法則,卻被不幸打破,從而讓我相信,在你感覺無望的時候,你還是要鼓足勇氣爭取一下的,或許,奇跡就會在下一秒出現。
或許你會不相信,正是它打破這一法則的,那只被我困死的甲蟲。
十點三十分,寢室準時熄燈。
四周頓時變的安靜下來,舍友開始回歸到自己的床位,睡覺或是聽歌。喧囂不再。
我下床舒展僵硬的軀體,走到窗臺將窗戶關緊,防止蚊子進來。順便泡了杯咖啡,再次坐到回歸。我的電腦還亮著,發出慘白的冥冥之光。但因沒有飛蛾或者其他生物的侵擾,心情格外舒暢。(事實上,很多個夜晚我都會被這些生物打擾而束手無策)
真是個靜謐的夜晚,沒有吵鬧,沒有風和月光。
但一些事就會因此而發生。
我聽見從黑暗處傳來的聲響。像是植物干枯的葉子在太陽暴曬下緩慢伸展發出的噼啪聲音。又像是有人緩慢地展開一張揉在一起的紙。瑣碎、隱秘并且持久。
起先,我們都沒有注意到它,以為只是莽撞進入的蟲蠅找不到路而胡亂碰撞,過不了多久就會離開或者遁藏。但出乎意料的是,這聲響一直都在,斷斷續續,并且影響深重。
大概人們對這樣的聲音是極度敏感并且反感的,比如刮玻璃的聲音,或者有人不停的撕塑料袋子,亦或者其他。
其他人也顯然注意到了,紛紛停下來,側耳傾聽,并兀自猜測。聲音的來源以及聲音的創造者。
此刻的寢室,已經完全變成了晚會現場,有人在表演獨奏,但因演技拙劣,讓人嗤鼻。
我已經被它干擾,腦袋完全失去所謂的思想碰撞。我被困入迷局。
我打算一探究竟。
翻身從床上下來,拿著手電打在墻壁和陰暗角落,未發現蛛絲馬跡,可以排除并非莽撞的蚊子在這里制造混亂。繼續尋找,然后我看到之前扔下的那個紙團,我終于了解真相。
我大概都已經忘記了它的存在,那只未死的被我困住的甲蟲。
我盡量放慢腳步輕聲走過去,彎腰蹲下去查看,果然是它。
我大概能想象他在里面的樣子。
莫名其妙的突然眩暈,醒來后發現,自己處在一個緊密狹小的陌生世界,周圍漆黑一片且找不到出路。它馬上驚慌失措,舒展開四肢,拼盡全力想要掙脫出去,但無奈自己所處的這個世界,竟如銅墻鐵壁般難以攻破,幾番下來,精疲力竭,傷心絕望。它或許全身已經濕透,汗水與淚水交織在一起,雙眼婆娑。而且它不知道的是,這個世界其實是沒有出路的,結局只有一個,那就是它會被困死到這里,它的努力都是徒勞的。
但慶幸的是,它沒有放棄。他大概已經知道,同伴是不會來了,即使來了也是無濟于事。只能靠自己。
其實人本身才是最不可抗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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