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書庫 > 小說 > 中短篇小說 > 會師3那年走失坐看風生(書號:6126)

  [龐雜的世界如同云塊,

  風一吹,回憶就皺了。]

  “你給我滾啊你!你憑什么來管我的事!”你朝我吼出這句話以后,自顧自地背對著我,肩膀有些輕微地顫抖。

  像一個不堪重負的人將身上所背負的東西統(tǒng)統(tǒng)丟給了另外一個人,然自身卻不能得到半分救贖。你可知道,在你尚且不能自我救贖的須臾,你也誤傷了我。

  可我不介意,真的。對于你的脾氣我熟稔于心,且默默承受。他們說兩個人在一起需要互相遷就,這句話不僅適用于情侶。

  可你能否告訴我,我的心怎么會兀自痛了起來。

  十歲那一年,你的母親攜你搬進了我所住的那所弄堂,我躲在門后怯怯地看你,你朝我邪邪地笑。那場景想想就忍俊不禁,分明你于這里才是陌生人不是么。而你大方地朝我走來,對我伸出了手。

  那一年久違的陽光照進了常年晦澀昏暗的弄堂,也將心里混沌的一團霧氣分崩離析。

  眼睫之間全是被剪輯過的、密密麻麻的、你和煦如風的笑靨。

  我至今還記得你嘴角好看的弧度,而那時的你對我說了些什么,我一句也沒有記住。

  『告訴我如何擦去,

  那年的云在臟壁上的投影。』

  “**那么你就坐在A的旁邊吧。”班主任笑容滿面地聽完此刻站在講臺上的轉校聲的介紹,然后指了指一位女生的身旁的空位。

  我使勁朝前望去,因為視力不好的緣故,只能看到一圈一圈仿若打上絨邊的人影。

  但其實不必細看,A的大名無人不知,面容姣好亦品學兼優(yōu)。

  是人人都喜愛的類型。恐怕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女生吧。

  “不必了老師,我個子比較高,還是坐后面吧。”說罷你就徑直朝我走來-----雖然只能看到模糊的光暈,但我就是知道。

  直到我完全地看清了你,直到你把書包塞進了我隔壁的抽屜。

  你來了,與我坐到了一起。放棄了A。

  可是我能感覺到-----似乎是一種與生俱來的魔力,班主任的臉**必定在此刻變得尷尬,甚至有些微微地慍怒。周遭的同學開始**頭接耳,內容不必細聽也能猜出大概。-----A或許還會由衷地生出復仇的快意來。

  我開始有些緊張了,怕有些什么不堪的話被你聽到了。

  “吵死了!”我站起來大喊一聲,連自己都覺得詫異。

  周圍的同學停止了說話,眼睛卻沒有看我。

  “喂,那個誰,現在是上課,所以該閉嘴的人是你。不想聽的話可以滾出去。”班主任頓了頓,“現在你給我坐下來。”

  我站著沒動。

  “老師叫你坐下來,沒聽見嗎。”鄰組的同學踹了一下我的大腿,我吃痛地坐下來。

  “你**”我聽見你的骨骼摩擦的聲音,立馬按住了你。

  “沒事的,算了。”

  你正欲說些什么,我抓住你的手,一顆滾燙的眼淚就這么從眼眶了落了下來。

  沒事的。

  個子不高坐在后面沒事的。

  視力不好坐在后面沒事的。

  老師同學的鄙視,這些都沒事的。

  因為有了你,原本執(zhí)著的事統(tǒng)統(tǒng)都變得不那么重要了。

  可是你是如此優(yōu)秀的人,而我呢,我是他們口中的弱智與白癡,還有那個我最不愿提及的字眼。

  我怕拖累你。

  『昨**的云不是現今瞳孔里的影,

  昨**的風不能對未來信馬由韁。』

  一眨眨眼睛,時間就過去了大段大段。在這過去的大段時間內,如所有青春期的男孩般地,你也開始了一場戀愛。

  你的學習刷刷地往下掉,像你每個月不過幾天就用完的**流量。

  你對我說你們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接吻,還說了暑假時要相約著一起去看海。

  “海真遼闊是不是?就像我對你的愛。”

  聽到你突兀的一句話,不由得有些怔忡,于是試探般地問了一句“你說什么?”

  原來你是要帶她去看海,原來這是你要對她說的話。

  暑假很快就到了,措手不及。而你與她的分手,同樣如此。

  “一起去看海吧。”**那端傳來你略顯疲憊的語調,于是我毫不猶豫地應允了。

  幾天不見,你似乎愈發(fā)憔悴了,眼窩有點塌陷,唇變原本細微的胡碴也茂密了一些,但總而言之,你依舊帶著身上那種渾然天成的陽**息。

  但是我知道我錯了,當你看見我笑起來的時候。

  你笑得滿臉落拓,卻又恰到好處。

  不是那個會將料峭寒風烘暖的笑容。

  不是那個在籃球場投中球的笑容。

  不是你。

  就算曾經是,現在也不是了。

  你我沿著海岸線,默契地什么也不說,夏天的海風輕輕地拂過臉龐。

  突然有點想哭。

  正當眼淚快要爭先恐后地涌出來,你突然停下腳步。

  見我不解地看著你,你指著海對我說:“要是她現在在這里就好了。”

  我的心突然就如同一把鐵錘打擊過的瀝青地,雖打不穿,手卻會一陣陣地麻痹。

  “如果她在這的話,我會抱緊她。”

  夠了。

  “然后對她說‘我愛你’。”

  別再說了。

  “要是這樣的話**”

  “你閉嘴啊你!你怎么不去死啊!”我的怒火“蹭”地一下冒出來,一個心急就把你推到海里。

  『我想逃到一個沒有云的地方,

  那里有鮮花**地和微笑的你。』

  三天后,天突然下起了淅瀝的的雨,南方城市里夏季的雨水總是富足多余。

  沒完沒了,沒完沒了。

  我沒有撐傘,任雨像巴掌一樣落在頭上,身上,像唾沫一樣粘在皮膚上。

  好冷。

  鄰近弄堂,約莫二三十步左右,可能你的母親在弄堂里看見了我,于是急切地沖出來將我拉進去。

  雨聲突然變小了。彷佛一切的喧囂只能在弄堂外撒野,而里面則容不得半分聒噪。

  “去見見他吧。”她紅著眼眶,輕輕地捏了捏我胳膊。

  我又見到了你笑得胸無城府的模樣,如盈滿一室的陽光。

  可惜這樣淳樸無暇的你,最后只留下了這張放大數倍的相片。這張被紅**檀木框架桎梏的相片。

  好冷。像悄悄潛入身體中的病**,在渾身各個器官旁敲側擊,待體內機能欲作出什么反抗時卻發(fā)現早已力不從心。

  我已對你力不從心。

  三天前,我將你推進海里后,隨即自己也跳了下去。當時我就在懷疑為何深諳水**的你只是在水中**了少許就不再動了。

  原來那個時候,竟是那個時候。

  我的心像不斷吞咽沙礫的嘴,即便癢痛難當,卻依舊以不斷地蠕動來消化那些棱角尖銳的回憶。

  作了一番搶救,你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幾下,陸續(xù)吐出幾口水來。

  “為什么不**?你不是常夸耀自己水**多好多好,關鍵時刻就不靈了?”我知道我歇斯底里了,腦袋有種突然脹大的感覺,如受了驚嚇身體就會膨脹的刺豚。

  “那你呢?推我下去又救我上來,你這算怎么回事?你不是想讓我死嗎?我死了你不正高興么。

  ”你支起身站了起來,“知道她為什么和我分手嗎?”

  你盯著我,眼神凜冽地像一柄鋒利的劍。

  “是因為你,她喜歡的人是你。”

  “**”

  “和我做的那些事都是為了刺激你,這樣你滿意了?”

  “**”

  “你還在我面前假惺惺什么,是向我示威

  “**你不要這樣。不是這樣的**”安靜了許久,我一直不敢抬頭看你的眼睛。

  你吭哧吭哧地喘息,我知道你有點怒了。于是我試探地去拉了拉你白襯衫的衣袖。

  “滾!”你重重地甩了一下手,順勢把我推倒在地上,“你給我滾啊你!你憑什么來管我的事!”

  水泥地表面突起的細密的混凝土渣,如一枚玫鋼針,扎在手上。痛在心里。

  我展開手心,被磨破的大塊的皮粘在血污上,有點觸目驚心。

  憋了這么久未流的淚,竟通過血的形式,流了出來。

  你轉過身背對著我,雙肩有些細微地顫抖-----你是不是哭了?

  我的心突然變得好慌,不顧疼痛地用手掌抵住地面想要站起來安慰一下你,你卻突然轉過頭來扯起嘴角。對我說。

  兩個字。

  我在廁所的里間聽外面洗手的同學這么說過。

  我在送遲**的作業(yè)時聽辦公室里的老師這么說過。

  我在鄰家婦女午后的閑話家長里聽她們這么說過。

  現在,我從你口中再次地聽到這兩個字。這兩個我最不愿你從他們口中聽到的字。

  你用輕輕地卻鏗鏘的聲音,對我說,“野種。”

  正忍著痛的我突然覺得不痛了,而剛要站起來的身體,手一軟,又跌了下去。手肘狠狠地撞到地面,又是一陣錐心的痛。

  你還是說出口了。你選擇了一柄于我來說殺傷力最為巨大的劍,你總是如此聰明。

  可無論他們如何詆毀我我都不會介意,我介意的只是你。為什么連你也這樣呢。

  可就算你責怪我,你也大可以選擇一些更不堪入耳的話,為什么非得是這兩個字呢。

  我不是,我不是啊。怎么連我最相信的你卻不相信我呢。

  我躺在夏天的烈**下,像一只發(fā)臭的的咸魚。動也不動地看著你的背影越來

  越遠,越來越遠**

  整個世界混沌的霧,四處泛濫的白光。

  我看不見你了。

  我突然有種錯覺,覺得你會就這樣,永遠也不回頭地,離開我的世界。

  是嗎?

  我閉上眼睛,直到一場雨將我吵醒。

  『風把云帶走了,

  時間把你帶走了。』

  你的母親拿了一條毛巾過來,細致地幫我擦著頭發(fā),又張羅著讓我洗澡。

  “別感冒了。”她說。

  我沒有動,像那次班主任叫我坐下的時候那樣。

  “快去洗澡吧。”她又重復一遍。

  我依舊沒有動,只是定定地看著你的遺照。

  看著你,看著你。我也要學你,誰叫你每次都看到我的心里來。

  可現在我已經沒有心了。

  因為你把它帶走了,因為你已經離開我了啊。

  我該怎么辦呢。

  “我說話你聽見了沒有,水已經換好了,快去洗吧。”你的母親終于有些不耐煩了。

  我把視線從照片轉向了她。愈發(fā)覺得她與班主任神似。

  她們都是一樣的人吶。我直勾勾地看著她的眼睛,你能感受到我此刻的心情嗎?

  我只知道的是,她一定感受到了,所以才會反手給了我一個巴掌。灼熱地似乎要把我燒起來的巴掌。

  只是你還會為了我攥白了指節(jié)嗎?

  可是我不苛求你能夠為我做什么,我只要你的出現。

  我抿了抿唇,一聲不吭地看著她。她的身體有點微微發(fā)顫,臉上的表情亦有一些痙攣,眼睛一直不停地眨。

  我看著她的眼淚,如蛟人的淚一顆一顆的墜落。唯一不同的是,蛟人的眼淚是珍珠,而她的不是。

  在我眼中,分文不值。

  我一遍遍地這么對自己說她的壞,仿若催眠般。只是為什么,心反而越痛。

  像失去你一樣痛。

  良久,她就這么默默地落淚,我也有些乏了。正當我想找個地方先坐下來的時候,她突然抱住了我。

  “**,媽對不起你,你就原諒媽媽吧。”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

  我的身體開始不住地顫抖。靈魂似乎像是隔夜的菜。

  終于肯認我了嗎?

  我的存在,終于被人承認了嗎?

  可現在又有什么用呢?

  你都走了啊。

  1991年她只身跑到一座荒僻的小城,對你的父親宣稱來探望一些遠房的表親。

  而后生下了我-----自然不是你父親的**。接著又近乎丟棄般地將我托付給了孤兒院。

  自打那起,我?guī)缀跏鼙M了侮辱受夠了白眼。所以,我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兒。可此時,她卻開著車來接我了。

  其實并沒有什么本質上的變化,這與葬身狼腹還是葬身虎腹一樣的道理。只是心中那份好奇與心動出**了自己,一種與生俱來的虛榮將我緊緊包圍。

  但是我變得越來越不快樂,變得越來越孤獨。

  直到遇見了你。

  你的母親不準我對她有任何親昵的舉動-----其實我早忘了該如何與人**流。她甚至不準我叫她,那句“媽媽”炙著我的喉嚨已經很久很久了,但每次看到她不怒自威的表情只能欲言又止。

  你知道么,她妄圖把兩個**都留在身邊,卻忘了你我是活生生的兩個人吶。

  我們都需要愛啊。

  我們傾其一生,散盡所有,只不過是尋找一份最為真摯純樸的愛啊。

  而我沒有愛。

  從那年她丟下我的時候就注定了孤苦伶仃,就注定了不幸。

  然后你又走了,我的心像是手抓著一把飄浮的蘆葦,雖有滿當的充實感,但風一吹仍然會被帶走。

  我有的是恨。

  被她丟棄的恨,被你誤解的恨,失去你的恨。

  對自己的恨。

  我恨這個世界,我恨溫暖的陽光,我恨美麗的景致,我恨無邪的笑容。

  我恨所有美好的東西,然后讓自己與它們絕緣。

  可是,可是。

  他們說一切的恨都來自于愛,愛得越深便恨得越深。你說,是這樣嗎?

  所有的恨都起源于愛,

  都是因為過于執(zhí)著。

  我不知道為何你會選擇一個如此慘烈的方式與命運對峙,你贏了,卻輸了應屬于你的全部的愛。

  再多感受的體驗你也無**體驗,哪怕生命里美好的東西多到充斥你的眼界,你都無**再睜開眼。

  哥哥,哥哥。

  你是我的哥哥。你還沒有當一天哪怕一瞬的兄長,就這么匆匆地走了。

  如果再讓你選擇,你會后悔嗎?

  其實我還留著你最后發(fā)給我的一條短信。

  [AM3:20拜拜,你是我最好的朋友。From:G]

  可是哥哥啊,我們不僅是朋友。

  因為你是我的哥哥呀。

  因為我怕自己沖動,忘了母親的**代。

  你知道嗎?其實我有多么愛她。

  小時候我所在的那家孤兒院,是我一生的夢魘。

  那時的我就天天地在盼望有一個人能保護我,讓我不受欺負。

  有一次我從院里逃了出來,他們就拿著拖把來追我,說我不乖要我站住。

  我哪能站住呢。那時我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以為一昧地奔跑就能將所有俗務甩開。

  可是我怎么能跑得過他們呢。他們用力地將我推倒在地上,然后用拖把抵著我的頭,間或旋轉幾下。在這過程中,不斷地以“野種”之類的詞諷刺我。

  我的腦海一片空白,然后就是不住地抖,像一頭生活在黑夜里卻被人類展覽在陽光下的小獸。

  然而我最終活了下來,卑躬曲膝搖尾乞憐地。

  可是我乖了,那些同樣處在水深火熱的小朋友們就來找我的麻煩了。

  那時我天天在想念母親,但是后來在無盡的等待中,我開始慢慢變得絕望了。

  于是我恨所有的人。

  直到看見了她來接我,我的心才又死灰復燃,如黑暗中搖曳的火星。

  而看見了你的那天,我就在一遍遍地想著:這是我的哥哥嗎?這是我的哥哥嗎。我竟然有個哥哥。

  我不是他們口中的野種。

  我有媽媽,也有哥哥。

  而那天如果我沒有勸止你,你是會為我出頭的吧?你是我的哥哥啊。

  我的夙愿得以實現,我是多么幸福。

  可是,現在這些都不屬于我了。

  『于是我也開始在漂,

  尋找那條在云下**的河流。』

  又是一個雨天,天空**沉地似乎要掉下來,此刻的墓園像一個在深夜里渾渾噩噩回家的酒鬼,醉熏熏地沒有一點知覺地躺在那里。

  我站在你的墓碑前,望著墓碑上方你的照片,似乎要被吸進去了一樣。

  你說這奇怪么,一個人的靈魂可大可小,既能安然于龐大的照片,亦能蜷縮于如此小的一隅。

  可是你的笑容,無論放大抑或縮小,依舊是如此耀眼。

  灼得我睜不開眼睛。

  母親撐著一把傘,站在我的身后。

  哥哥。哥哥。哥哥。

  我一遍遍地在心里呼喚著你,看水蜿蜒地流過你的照片,如斯溫柔地,像涓涓的眼淚。

  哥哥啊,為什么有些東西要如此具像化,像面前這塊冷冰冰的石頭。它在不斷地**內心涌出來的唯心觀點,告訴我,告訴我你已經就這么離我而去。

  我終究還是與你走失。

  母親從后面抱住我,我抓住她的手,轉過身來看著她。

  她的眼眶**的,里面的雨與外面的雨渾然一體。

  原來,全世界都在下雨呀。

  倏而,她把傘架在肩膀上,用頸窩夾住,但仍有些搖搖欲墜。

  “給你。”她從手袋里摸索了一番,遞給我一張**和一架有些磨損的**-----我認出是你的**。

  “這些是你**哥哥的保險金**還有他的**”母親本來還可以用相對平穩(wěn)的語調說話,然而說到這就哽咽住了,再也發(fā)不出一個完整的音節(jié)。

  哥哥,你就沒有哪怕一點的后悔嗎?

  你為什么要死呢?

  你的靈魂也曾寄居在這張銀

  行卡上嗎?這里面是你的命啊。

  怎么你就不來回答回答我呢?

  我是你的弟弟呀,她是你的母親呀。

  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那些黑暗的記憶,撲騰起翅膀的烏鴉,樹下幾片零散的羽毛。落**了,天空紅得像小美人魚看見王子時臉上羞澀的紅暈。

  可是最后小美人魚化成了泡沫,一切的希冀終成虛妄的影。

  當我坐在火車上時,已經是五天以后了。幫母親將所有事情基本處理妥當,她終于**了笑容。雖然那笑容辛酸地我不忍目睹。

  我撩開她額前的發(fā)絲,告訴她我所做的決定。

  起初她有些怔忡,而后說了一句“真的非如此不可嗎?”

  在我堅定如鋼的目光中,她嘆了口氣,答應了。

  窗外的景**很美,滿眼都是在風下起舞的綠**麥田。我突然想起《關于莉莉周的一切》里的蓮見在麥田里獨自聆聽莉莉周的場景,讓我有點想落淚。

  而我竟然真的哭了。還會有星野來找蓮見嗎?你還會來找我嗎?

  我翻開了你的**,發(fā)件箱里還有許多條未發(fā)出的短信。

  原來是這樣。

  原來是這樣啊。

  還記得你總是喜歡到處游走,要知道那天你可是給我列了一大堆你要帶女朋友去的地方的清單呀。

  幸虧那時的我想多了解些你便馬上奪了來。那張清單現在還靜靜地躺在我手心。

  現在,我要帶著那張**-----帶著你的命,將這些地方一一走過。

  現在我只能一個人去尋找那和煦的陽光,溫熱的季風,一大群不斷翻涌的云,爾后一一頡取這些片段,去拼湊起一個不再可能出現的你。

  我只能一個人。

  坐看風生,靜待云漂。

  

本章作者隨筆:

        少年城事少年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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