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時光空格

　　第一次買散文選刊這本雜志，是因為書店里固定的位置沒有擺放著當月的《萌芽》，而那個原本應該空出的位置，被這本雜志占據著，并且不是當月的最新版。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我買書的行為成為了一種習慣，只要進去書店，出來時手里必定提著書店里專用的塑料袋。家里的書架總共有三排，原本放兩排參考書一排文學讀物的，逐漸演變成了三排都被擺放了小說，還不是全部都能放下，而那些參考書也不知道被我什么時候一本一本轉移到了哪個柜子的最里層。

　　我原本是不看散文選刊的，買下那期主要原因是封皮上用黑體字印刷著“王安憶散文特輯”，雖然沒有讀過他的文字，但是對她還是有所耳聞，一個各方面都優異的文學者。出生于1954年的她，文字的罅隙無外乎存在著她的年代的氣息，然而處在90后的我又怎能真正的把她的文字讀進心里去呢。當然我更沒有資格去品論或者解析她的作品。

　　我是一個清高自傲的人，在和別人談論起自己的生活時，我總是把自己放在一個很高的位置上，自豪的說出自己愛文學，愛那每一本書。有很多人都問過我，“你看什么書？言情么？”而我總是回答“我不看言情，我喜歡比較文學的東西。”現下想來，都覺得自己帶著假面的面具，虛偽的活著。因為我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文學，自己寫出的東西不是言情又是什么呢？真正的文學作品也許對于我來說是枯燥乏味的，無法讀懂它真正的含義。可是我依舊一次又一次的微笑著告訴別人，我喜歡文學，我喜歡的事文學。

　　從我把‘我喜歡文學’這句話說到兩遍，就可以看出，我強調的這句話，彰顯著一種自己對自己的不確定，也是一種內心孤獨的留白。

　　我買下的這本散文選刊在自習課時讀了一篇就讀不下去了，有了這種感覺時，我有瞬間的恍惚，自己還是不那么適合太文學的東西，那句‘我喜歡文學’也就不攻自破。

　　誰會像想那薄薄的一本雜志會被讀長達四個月的時間才讀完，而我就是這樣，那本散文選刊被我讀了四個月，這時間好像有一個世紀那么久遠。但是就是這樣的文字，我成功的被吸引住了，接下來我買下了第二本、第三本的散文學刊。

　　王安憶在《愛套娃一樣愛你》中說，‘歷史收進肚腹里，藏匿起來，面目又回復抽象。在這故作呆板底下，其實隱藏著生動的個性。’這篇散文形式的文章，描寫了一個人的一生，就像套娃一樣，從最小的一個慢慢變大，一環套一環，最后變成了那個展現在人們面前的雕刻最精細的那一個。

　　說起人的這一生，我一直認為這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你不知道你何時會降臨在這個諾大的世界上，也不知道你將會何去何從。都說人這一生是上天規定好的，你會怎么樣，說的話做的事情，還有你那既期待又都會到來的未來。那么‘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這句話呢，是不是也被安排在了你的行程里，成為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是一個有些悲觀的人，總是在感嘆時間的流逝之快，也會感嘆自己為什么沒有生活的如明媚的陽關那樣。

　　巨蟹座是一個極度情緒化的星座，我似乎擁有所有巨蟹座特質，情緒化是最明顯的一點。經常會莫名奇妙的不高興，不想說話，坐在一邊安靜的做著自己的事情，不希望任何人來打擾。如果在這期間有人觸碰了我的保護區，還脾氣就會隨之流露出來，而且這個流露是不假思索、不由自主的。

　　我討厭我的壞脾氣。假面生活似乎成為了很多人的必修課，不知道有多少人像我一樣，只有在家里時才會卸下那沉重的面具，盡情展現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安靜、沉悶亦或是自由。可是這種真實卻讓我膽戰心驚，厭惡至極。比如有時會不由自主的向父母發火，運用不那么溫柔的語氣說話，甚至還會不想說話，用一整天的風塵來表現出‘我很累，需要休息’的樣子。我們都知道，這并不是我們的本意，可是有時就是那樣的不由自主，不由自主到，就連我自己都很討厭自己。

　　慢慢的，原本愛家的我會想要逃離，逃離到只需要打電話來聯系的地方。這樣，也許自己的情緒化不那么容易暴露，不那么容易被展現在烈日炎炎之下。可是也許和父母之間，也會隨著距離和時間等因素，而變成最熟悉的陌生人。這是一件可怕的事情，也是一件讓我們不知該如何去補救的事情。

　　如果沒有那絲絲光亮，夜晚的城市會不會孤寂成我想象的樣子。

　　傷感無處不在，戀舊的我翻開之前自己寫過的東西，總會有一種自己是在無病呻吟的感覺，好像除了無病呻吟，我再沒有什么其他特長，也沒有什么值得做的事情。我經常會讀自己寫過的東西，也會在讀它時回憶當時寫下它的心情，可是就是這二遍閱讀，讓我一天的好心情又不知飄去了何方。那些文字無外乎又是一次一次的無病呻吟，沒有中心沒有思想。然后便會縮進自己那小小的堅硬的殼里，不與外人交流。

　　說起文字，我還記得小學時讀過的書，楊紅櫻的童話故事，《淘氣包馬小跳》等。那時我還沒有什么零花錢，那時五塊錢對于我來說都是巨款，那時家人也沒有發現我喜歡看書的這一特點。要說我最多的課外書是什么，那便是作文書了，可是就是那僅有的幾本作文書也并沒有讓我的作文成為課堂上的范文。

　　小學時班里有一陣楊紅櫻熱，大家都在看她的書，而我看過的那些也都是在班里傳閱的一些。可是那時的我也并不是什么書都不買，每個月的《童話世界》《兒童文學》我看了一遍又一遍。那時Z還和我很要好，她的媽媽是小學老師，每個月都會從學校里拿回《童話世界》讓我們看。可是《兒童文學》在那時似乎不太受班里同學的歡迎，直到我升入初中時，遇到了T，我才理解到了什么叫做志同道合。

　　其實說起Z和T，在我的記憶里最深刻的應該是Z，可是為什么我總是會在很多文字里都寫到T，而屬于Z的篇幅卻很少。在《兒童文學》之后，我看的書便開始上升了一個檔次，這個改變完全是因為T，他初二開始和我是同學，一個比我要更熱愛文學的孩子，家里的藏書量我更是無法比較的。正式和T一起涉足文學領地還是從我們做同桌時開始的，那時我們一起迷郭敬明，購買每一本最小說，會一起探討他去買哪本書，我去買哪本書，然后交換閱讀。T總說他是我的恩師，是他把我徹徹底底打造成了一個文藝女青年。

　　說起可是就有些傷感了，但是這兩個字又不得不說。在我和T還瘋狂的購買最小說的時候，《小時代》無一例外是當時書市上比較熱門的一個話題，我們在看完當月整本的最小說后做的事就是等候下個月的出版，和《小時代》單行本的上市。那時我們還在討論郭敬明放出的一年出一本《小時代》的消息，那時我們還在一起等候。五年后《小時代》的單行本已經陸續結束，那三本都靜靜的躺在我的書架里，不知道T的書架里是否也有這三本書的存在。

　　和T一起讀過的文字不知《小時代》，還有《臨界爵跡》，這同樣也是我們等候的書。說我固執也好，或是什么別的也好，我依舊喜歡郭敬明，依舊在等待《爵跡》的完結。可是T和我就不同了，有一次偶爾問起他，他說他早都沒有那個耐心去等他了。我知道T口中的他是說郭敬明，我在想時間是不是真能改變一個人，讓曾經自己瘋狂愛戀的東西變得對自己不那么重要，甚至可有可無。

　　我給出上個問題的答案，我想是的。我曾經是一個瘋狂熱愛音樂的孩子，那段時光就是在我和Z交好的時間段里，我們一起互相推薦好聽的歌，現在音樂對于我來說就是聽聽而已。然而我和Z之間在中考過后，有三年的時間都沒有聯系，其實我們的關系并不是有中考而截止的，在初中階段的末期，我們之間僅僅局限于一同在放學時走那條反反復復走過不知多少遍的回家的路，甚至一路上沒有語言交流，各自想著心事。至于我和Z為何會變成這樣的原因，經過時間的流逝，我也已經記不清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她是我愛過的姑娘。

　　忘記不是最好的選擇，銘記才是應該做的，那些被空格填出的時光，更值得我們去銘記，去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