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和星星,你們都跑哪里,去了?怎么都不出來為我送行!
江晨看著黑漆漆的天空,任憑密密麻捆麻細線般的雨水灑落在他臉上。自打人生第一次暗戀以無果告終后,就喜歡上了月明星稀的夜晚。今天就要離開家鄉獨自一人去陌生的城市讀書,孤獨和寂寞如同一張結實的網緊緊地捆住了他。本以為今夜的旅程有星月做伴,可以輕松些,但綿綿不斷的秋雨似乎挑逗他:江晨,你的美好想法被我破壞了。
淅淅瀝瀝的雨水打濕了這個城市,也打濕了他的心,他不喜歡陰郁的夜晚,但此時的心情卻隱隱作痛。
雨水讓城市變得模糊起來,但藏在心底畢業了的往事卻如鏡子一般,沾了點水分就變得清晰了。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
高中就快畢業了,才發現暗戀很久的女孩的手被另一個男孩牽著。江晨的心都快碎了,痛苦加后悔地喊到:“暗戀是最傻最蠢的感情投資!”埋在書山,睡于題海。這是他臨近畢業的生活。但每到夜晚,不甘的心又讓他碾轉反側。看著窗外,皓月當空,云朵飄飄,還有幾顆鉆石般的星星鑲嵌在廣闊的夜空中。清風徐徐,一片薄如蟬翼的云朵像面紗一樣遮住了明月美麗的容顏。穿過窗戶,灑在床上的月光愛惜地撫摸著他的臉。忽明忽暗的星星似乎告訴他,人生難免失意,走過悲傷,走出失落,綻放出人生光彩。
“經由A市來往B市的XXX次列車就要開始檢票了……”。洪亮的通知聲把江晨從繁雜的思緒中拉了出來,但他的悲傷心理還余音未裊。
親愛的夢中女孩
我今天就要去遠方尋找未來
或許你不知道
曾經有一個男孩深愛著你
我在心墻上寫下臨別贈言
愿你幸福!
“啊!”伴隨著一聲慘叫,剛才還是一副悲情詩人形象的江晨霎時成了爬行動物,爬在行李箱上,被背上沉重的背包壓得喘不過氣來,惹來行人一陣竊笑。怒氣沖天的江晨掃視著人群,尋找那可惡的肇事者,可惜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正橫尸于濕漉漉的馬路上,只覺得眼前一片模糊:人影迷亂,如鬼魅一般飄來飄去。刺眼的燈光下一個扎馬尾辮的小鬼看了看他,便被匆匆而過的人流淹沒了。
是她。肯定是她撞倒我的!這個家伙一定是個丑八怪,從來不敢正面對著人,猛一回頭嚇退百萬雄師的那種丑女孩。江晨氣惱地詛咒著。
“什么,怎么可以這樣——”撿起被雨水打濕的眼鏡,發現一個鏡片已經支離破碎了。在胸中熊熊燃燒的怒火沒有被雨水澆滅,眼看著就要迸發出來了,卻被一股冰涼的感覺給制止了。他的另一手摸到了一串冰如石頭的東西。拿起來看看,在昏暗的燈光下竟是如此晶瑩剔透!此物一定非凡呀,他戴起只有一個鏡片的眼鏡,像老學究一樣研究這串飾品,由六個星星和一個圓形月亮組成。這東西如玉一般潔白,但他不肯定這是不是玉,不過很好看。
“哈哈,今天雖有損失,但收獲頗豐呀。”江晨甚是喜歡這件飾品,立刻轉怒為喜。
山川從窗前飛馳而過,城市從眼簾奔騰而去。
何小曼靠在一張寬大的肩膀呼呼大睡,雖不如她的枕頭舒服柔軟,但在火車上能找到一個讓人靠著睡覺的東西確實不容易呀。
“各位旅客,火車就要到達B市了。在B市下車的旅客請收拾好您的行李,準備下車。”
火車就要到站了!
她一個激靈把頭從寬厚的肩膀上抬了起來,揉揉睡意朦朧的眼睛,看見座位對面的兩個男生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又羨慕地看著她旁邊的男生。而何小曼身旁的這個男生正憋著一張通紅的臉看向別處。
“對不起啊,昨天晚上我睡著了,不知道怎么就……”。何小曼很不好意思地解釋道。
“奧,沒什么。”男人轉過頭回應了一句,又把頭轉向別處。
“B市是因近代鐵路而崛起的城市,被稱為火車拉來的城市……”。車廂內又飄蕩起車長具有親和力的聲音,全是對B市的稱贊。伴隨著贊美聲的結束,處于減速的火車“噗”的一聲穩穩停住了。由于慣性,已經站起來正收拾行李的何小曼猝不及防地向前傾去,要不是餐桌的阻擋,她可能已經“投入”對面男生的懷抱。
何何小曼尷尬地笑了笑,隨著人流走出來火車站,走到了出站口,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停住了腳步。
哇,下雨了!
出站口已經被人群堵得嚴嚴實實。許多人打著傘站在外面等人,幾個學生高高舉著一張長方形,朱紅色木牌,用黑色毛筆在上面寫著他們學校的名字,應該是迎新生的學長。何何小曼瞅了幾眼,很可惜沒有B大的。
“雨傘便宜了,外面下雨了,快來買一把。”幾個賣雨傘的站在出站口外面吆喝著。她們的雨傘果然賣得很快,不到幾分鐘好幾個人就把雨傘給賣光了,剩下一兩個人也沒剩幾把雨傘。
何小曼不敢再猶豫了,想看看外面的雨有多大,但她個子不高,視線被人們擋住了,只能踮起腳看。
真得很大!還是買把雨傘吧。密密麻麻的雨水淋透了不少行人,落在地上的水滴匯成了一條條小河,淹沒了行人的膝蓋。
“小妹妹,買把雨傘吧,要是被雨淋得感冒,那就不好了。”
“嗯”。
正當花格子雨傘從一只長滿老繭的手上移向另一只白皙的手時,不料一個急促的聲音生生殺入:“阿姨,那把雨傘多少錢?我要了!”
一個背著背包,拉著行李箱的男孩在不足三米的地方向這里奔來。他很快就跑來了,滿頭都是水,不知是汗水還是雨水,竟是見到救命草一般盯著雨傘不放。
“阿姨,多少錢,這傘我買了。”顯然,他沒有發現身邊這位就要伸手去拿雨傘的小姑娘。
何小曼懸的手很尷尬地懸在空中,既沒法伸前去拿傘,也不愿就這么縮回去。
關鍵時候賣傘的阿姨說了句公道話:“哎呀,不好意思。這位小妹妹已經買了。”
這句話讓何何小曼的心里暖和極了,她充滿感激地看著賣傘阿姨。
“奧,已經賣了。”興奮之情迅速從他秀氣的臉上散去,滿是失望。
這個男孩無意地看了她一眼,然后慢慢轉過頭去。正當何何小曼伸手去拿傘,眼看就要勾著了。那個男孩側過去的頭閃電般地又轉過來,特意看了一眼她的馬尾辮,然后小小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嚴肅地看著他,冰冷的目光中充滿了敵意。這樣的眼神讓她覺得渾身不自在,還有些膽怯。突如其來的一幕嚇住她了,手又不自覺地懸在空中,動彈不得。
“我認識他嗎,為什么這個人會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幾秒后,男孩瞇成縫的眼睛漸漸恢復正常,瞳孔里露出邪惡的光芒。僵硬的表情也松弛下來,嘴角邊的皮膚如柔軟的沙發一樣淺淺地凹陷下去,像狐貍一樣的笑著。
“我何何小曼和他有仇嗎?像我縱橫校園十幾年來,從不惹事生非,全神貫注地學習,偶爾也看幾眼情書,婉轉地拒絕過幾位帥哥的表白,但未曾見過眼前這個男孩。況且我一直是歷屆老師公認的好學生,父母的乖乖女,怎么可能開罪某個男生,不可能!”何小曼進行一番認真的思考,直接排除了仇人這一可能。這種人只有兩種可能性:一、**分子,而且一定是在外潛逃的,密謀再行兇的那種。二、精神病患者。這類人犯病時最主要的特征是苦大仇深地看著別人。想到這里,何何小曼不由地打了一個哆嗦:天啊,果真如此,那我今天豈不是要完了。救命啊,誰來救救我!
旁邊行人匆匆,車站外依舊下著大雨。沒有出現傳說中的少年英雄趕走這個壞蛋,救她于水火之中。
“你……你還要雨傘嗎。小妹妹?”賣傘阿姨被眼前這一男一女給蒙住了。
說罷,四只眼睛同時看著她手里的雨傘。
“老板,這把雨傘多少錢?我要了。”說著一個粗大的手已經從女人的手里拿走了傘。
是誰?怎么能這樣!這廝太陰險了,竟在我倆的眼皮子底下拿走了雨傘。何何小曼和男孩看見一位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拿著雨傘給女人十塊錢后,便大搖大擺地走到外面去了。
“姜還是老的辣啊!”何何小曼嘆息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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