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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殺  文/詩人之名

第一章    初空

 【初空】

在最初的和最后的感動里,一切空空如也。

初空。

十二夜殺里排名第一的殺手。傳言沒有人見過他的劍,因為見過他的劍的人都已經成為了亡魂。又傳言他帶著一張可怕的面具在黑夜里取人性命,就如同死神。

所以當知府大人聽說初空要殺他的時候縱使以前經歷官場大風大浪他還是一屁股坐在了那張被掌紋摩挲的光亮的太師椅上,他雙腿不住顫抖,死亡的恐懼將他包裹,他甚至不相信這是真的。“這是一個夢,這是一個夢。”他喃喃地對自己說道。但是那張釘在衙役尸體上的紙條卻狠狠地抽打著他。

“五月十三日,任世年提命來見。

初空”

那具尸體是早晨在知府大人的門前被發現的,那衙役睜大了雙眼,眼球深深地凸出眼眶,仿佛是見到了非常可怕的事情。尸體被仔細檢查過,沒有一絲傷口,但五臟皆碎。尸體靠在門邊的臺階旁,額頭上被粘了一張白色的紙條。用血粘住的紙條。

任知府在看過那具尸體和那張紙條之后便一直閉門不出,甚至連原定今天去百芳園賞花都被推掉了。濟南城所有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五月十三,初空刺殺任世年。

任世年坐在太師椅上臉色慘白。他實在是想不出為什么夜殺會盯上他,他平日為官并未與人結下仇怨,雖說搜刮了點民膏民脂但卻未動濟南城里那些貴人的生意。他的眉頭蹙到一起,他實在是想不明白。

“謝太師你有何看法。”任世年努力用一種自以為足夠鎮靜的語氣對那個坐在下面的老人。

那人輕輕撫著不長的胡須略一沉吟道:“大人,這十二夜殺非黑非白,只要有足夠的價錢就能夠請動他們,而且,他們好像從未失手。”

任世年雙眼一瞪:“我問你如何才能夠躲過五月十三,不是問你他們有多厲害!”

謝太師慌忙起身拱手:“大人,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雖說夜殺甚至初空都是厲害角色,但是天外有天,總有能夠克住他們的人。”

“那你可知道有誰。”任世年急切地問道。

“小人早年幫大人送禮給京城吳大人的時候曾聽隨隊的鏢師提起過一人。”

“誰。”任世年仿佛看到了救命的稻草。

“殺手斷心。據傳此人不僅殺人而且保人。”

“又是殺手。”任世年恨恨地說道。

“此人和夜殺一樣讓人膽寒,但是他保的人卻從來沒有死的。只是……”

“只是什么?”任世年急切地問道。

“只是此人保人的價錢比殺人還貴很多。”謝太師拱手立在任世年的身邊。

任世年的目光陰晴不定,他好不容易花了無數的銀子才買到了這個官,還指望這搜刮點油水好享個晚年,而且每年還得送上萬銀子的禮給京師的大官。出了初空這茬事,不僅僅會賠不少銀子進去一不小心就能把命搭進去了。他實在是想不出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這些地獄來的惡鬼。

“五萬兩銀,請斷心。”任世年仿佛要咬碎了自己的牙齒。

“聽說這次你要面對的是斷心?”浴蘭安靜地看著初空。

“斷心么。”初空輕輕地說著這個名字。

“哈哈,實在是想不出是誰這次幫你做出這么大的動靜呢。你看,整個濟南城都在談論五月十三你能不能殺掉任世年呢。”

“竹醉吧,畢竟在苗疆那個人是我殺的。”初空輕輕抿一口杯中尚溫的茶。

“苗疆,那真是一個好地方呢。”浴蘭把玩著沒有茶水的杯盞。

“清和姐姐幫你占卜了。他說這次你會遇到你的命呢。”浴蘭突然笑了。

初空沒有說話,自從進入煉獄天,他的命就是殺人以及時刻提防著被人殺,甚至那個唯一的朋友也在煉獄天死在了他的劍下,他永遠記得那個少年鮮紅的血液在他的劍鋒上流淌。

“你說,你的命是什么呢?你知道嗎?”浴蘭嫵媚地笑著。

“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初空起身看著外面擁擠的人流轉身離開。

“初空,你會遇到自己的命的。我們都各自的命呵。”浴蘭看著初空頭也不回地走進擁擠的人流中輕輕地說著。

“云川,你一定會來的,對吧。”夜里黑黑的屋頂上站著一個和黑夜融在一起的人。

“主人,該回去了。”有一個紫衣女子輕輕掠過來垂手道。

黑衣人不語,黑色的風吹散他的頭發,他伸手攬過那女子。“阿靖,我們以后會一直在一起。一直。”

“主人,阿靖好想主人能夠好好的。”女子抬頭看那張被夜色模糊的臉龐。

“會的,我們會的。”那人緊緊地擁著女子,不再言語。

“竹醉,他知道是你做的。”

“知道又能怎樣。”竹醉狠狠地灌下一口烈酒。自從南疆回來,他就深深的愛上了這樣的烈酒。或許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他忘記在南疆的那些痛苦。

“可是竹醉,你不怕被他殺死嗎?”

“我們本就是為死亡而生的。我們的命運就是殺戮。”竹醉看著高空的那輪明月,眼神迷離。“我們都是有罪的,在月面前,我們都是那么的骯臟。這樣的骯臟,只有鮮血能夠洗干凈啊。”

“竹醉,你知道的真多。”

“哈哈,和你比起來,我知道的又算是多少呢。”竹醉仰頭任憑夜風吹散他的長發。

“你知道么,看得清命運其實是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命運,命運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存在。”竹醉驀然回頭只是那個隱在黑夜中的聲音。

一雙潔白的纖手從黑暗中伸出來,仿佛隔了遙遠的時光。“你看,所有的命運都在這里。”竹醉低頭,那纖手上三條細細的掌紋輕輕地橫在整個手掌。

“這就是命運么。”良久,竹醉淡淡地說道。

“回來吧。你不應該去那里的。”

“我想看看他到底能不能被殺死。”竹醉輕聲說道。

“生與死,不過都是一念之間,何苦如此執著。”

“我們都是那么的執著,不是嗎?”竹醉仰頭喝光壺里的最后一口酒。

“如果他死了,帶著他的劍回來給我。”那聲音漸漸消散在無盡的夜空里。

“我想你是不會看到他死的,對吧。”

“斷心兄弟,我的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啊。”任世年搓著手局促地說道,他實在不知道該怎么和這個冷漠的江湖人士又或者說殺手打交道。

“我沒有兄弟。”斷心冷冷地回答。

“那個,那個…”任世年突然開始結吧。

“有我在,你死不了。”斷心的聲音仍舊是那么冷。

“我相信斷心兄弟的手段。”任世年干笑著。他擦了擦額角滲出的細密的汗水,然后喝干那杯早已涼透的茶水。他實在是太緊張了,因為今天已經是五月十三的晚上了,但是到現在那個叫做初空的殺手還是沒有出現。

他期盼這個夜晚能夠快點過去,他相信只要能夠撐到黎明他就能夠活下來。他甚至計劃好了明天的安排,收拾家產然后辭官歸隱。他現在急切地想回到他在揚州的宅子,那里他的老婆和孩子都在等他回去。

外面更夫敲著梆子,壓抑的聲音一下一下地敲擊在任世年的心上。“斷…斷心兄弟,那個殺手今晚是不是不會來了。”

“該來的會來,不該來的也會來。”斷心低頭把玩著一塊被磨的光滑的鐵塊。

“殺手初空。不對,應該叫夜殺初空,果然不同凡響,能夠在我手里殺掉我要保護的人,這天下沒有幾個人。”斷心一手捏住鐵塊,站起身來看了看緊張的任世年。

“斷心兄弟你這是什么話。”任世年突然有一種恐懼感,他仿佛已經看到了黑白無常佇立在緊閉的門旁。

“斷心兄弟,你說過你會救我的。你說過的。”任世年奔到斷心面前急切地說道。

“我只是說保護你,而不是救你。我從不救人。”

“我不會死,我不會死的。”任世年的表情開始瘋狂,有暗紅色的鮮血從他的耳孔里流出來。任世年瘋狂地拉開房門沖到院子里,“我不會死的!我不會死的!你們都殺不死我!”仍然有血從他的耳孔流出,院子里月光暗淡,依稀看的到被任世年踩倒的殘花。

“出來!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任世年站在院子里嘶吼。

暗月無華。

空氣中彌漫這鮮血的味道,任世年的頭顱突然炸成一片血霧,甚至連顱骨都變成齏粉。任世年的無頭尸體孤零零地立在院子中,脖子上有大股大股的鮮血涌出來,院子中仍舊回蕩著任世年剛才的慘嚎。

斷心看到無頭尸體的脖頸上隱約現出淡紫色的光芒,他看到有紅色的蝴蝶從那傷口處飛出來,他的臉色不由的變了變。

“血蝶蠱,竟然是血蝶蠱。沒想到大名鼎鼎的夜殺初空竟然也用蠱術殺人。”斷心走出院子淡淡地說道。

“怎么,還不打算出來看看么。”斷心死死地盯著院子角落的那處黑暗。

角落里的黑暗突然一陣扭曲,一個白衣男子輕輕地從那里走了出來。

“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在那里。”斷心突然笑了。

初空不語,靜靜地看著這個叫做斷心的男人。

“聽說夜殺初空殺人不出劍,因為見過他的劍的人都死了,對嗎。”斷心踱下青石臺階。“不知道作為你的對手的我有沒有資格讓你拔劍呢。”

初空伸出手,接住那只血紅色的蝴蝶。“我要殺的不是你,你走吧。”

“哈哈,果然。”斷心大聲笑著突然拔劍刺向初空周身十處要害。初空蹙眉,腳步輕點避開斷心的劍鋒。

“你走吧,我不想殺你。”他仍舊是淡淡地說道。

“殺與不殺都是我們的命。”斷心收劍站立在初空的對面。

初空驀然抬頭,這句話竟是那么的熟悉。

“怎么,不記得我了嗎。云川。”斷心淡淡地笑著。

“云川,云川,我們都要好好地活著,等出去了我就帶你去看大海。”小男孩緊緊握著比他矮一個腦袋的男孩的手。

“風,我不想殺人。”那男孩聲音帶著哭腔。

“云川不怕,只有殺了他們我們才能夠活著。那個叫風的男孩堅定地說著。

“風,他們都死了,我好害怕。”男孩終于哭了出來。

“云川不怕,我保護你。”風緊緊地摟著男孩的肩膀。他們緊緊地靠著墻,遠處仍舊有人在揮劍廝殺,血腥味充斥整個山洞。

“云川,等我們進了煉獄天我們都要好好的活著,不要被人殺死。”風抱著劍站在山崖邊,任憑山風吹散他長長的頭發。

“風,你知道,我不喜歡殺人。”少年坐在旁邊的一塊石頭上看著手中那把飲過無數鮮血的劍。

“殺與不殺都是我們的命。”風磚頭安靜地看著少年。

“命嗎?命到底是什么呢。”少年長嘆一聲。

“風,如果你我在煉獄天相遇,你會殺我嗎?”

“會。”

“我不會。”

“為什么?”

“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朋友。”

“你看,你還是殺我了。”風看著心口的那寸劍尖。少年怔在對面。

“風,風我不是故意的。”少年的眼神里寫滿了惶恐。

“云川,你看,你還是殺了我了。鮮血肆無忌憚地從傷口處涌出,將白袍染的血紅。

“風,風你不要死。”

“月神大人,你救救風。”少年抱著仍在流血的風跪在被無數利刃劃破的大理石臺階上。

“殺了他,你就是初空。”高高在上的黑衣隨風擺動,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月神大人,我不做初空,求求你,求求你救救風。”少年的淚水沖開臉上的血漬。

“云川,雪影劍注定是你的。拿著它,殺了他。”

“不,不要,月神大人,你救救風吧。求求你。”少年跪在地上哭泣著。

“拿著它,殺了他。”黑衣一彈指,雪影劍突然在少年的手中成型。

“不要!”少年突然跳起來扔掉那把雪白的劍。

雪影劍在空中劃過一道耀眼的弧線再次刺入風的胸腔。

“風!”少年撲過去。

“云川,下輩子,我還是會殺你。”風的胸口有更多的血流出來,他看著滿臉血污的少年輕輕地笑著。

“云川,下輩子我還是會殺你。”斷心淡淡地笑著。

“風,原來你沒死。”初空的臉上閃過一絲驚喜。

“是啊,你沒死,我怎么能舍得死呢。我還想再看一次雪影劍的出鞘的。”

“這個位置真的有這么重要么。”初空蹙眉。

“哈哈,云川,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從煉獄天走出來的。”

“煉獄天…”初空又想起那個浴血的少年。

斷心揮劍,“拔出你的劍吧。”

“我不能。”初空搖頭。

“我來吧。你還不值得雪影劍出鞘。”有個人影輕輕地躍下。

“竹醉。”初空看著那人走過他的身邊。

“有人不想你死。”竹醉站住頭也不回淡淡地說道。

斷心看著這個人和初空擦肩而過,他平舉劍鋒:“你是誰。”

“你當然不知道我,煉獄天十二界,你不知道的太多了。”竹醉抽出青綠色的短劍。

“很久沒有殺人就會十分懷念那種感覺。”竹醉抬頭安靜地看著斷心。

“你是竹醉。”斷心死死地盯著那把短劍。

“原來你只認得劍卻不認得人。”竹醉眉頭一挑。

“殺你,簡單的很。”斷心揮劍沖上來,詭異的步伐死死地纏住竹醉。

竹醉皺眉,青綠色的短劍在身體周圍舞出無形的屏障,斷心的每一劍都準確無誤地刺向竹醉的要害,招數也是一招比一招詭異。竹醉抖著短劍險險地格開斷心的劍鋒。

“果然,不愧是斷心啊。”竹醉輕吐一口氣淡淡地說道。

“我說過,殺你,簡單的很。”

“原來竹醉也來了啊。”有聲音從屋頂傳來。

“初空,怎么殺人把我忘記了呢。”那聲音仿佛有一點不滿。

“你知道我最喜歡看到人的心是怎樣長的。”

“浴蘭,你不該來。”初空蹙眉。

“該來不該來都已經來了。”

“對了,剛才在門口遇到了一個紫衣的女孩,挺漂亮的呢,非要拉著我和我比劍。”

“阿靖!你把阿靖怎么樣了!”斷心的目光驟然一緊。

“她要和我比劍我就和她比嘍,她不僅臉蛋長得漂亮,心也不錯呢。”那聲音格格地笑著。

“你把阿靖怎么樣了!”斷心雙目赤紅死死地盯著那聲音傳來的屋頂。

“當然是殺了啊,誰讓她的劍法不如我呢。”

斷心突然爆射而出,冰冷的劍鋒死死地罩住竹醉。竹醉一驚,揮劍格擋,卻被一股大力吸住往后面一拖。

初空站在竹醉的面前看著雙目赤紅的斷心,“你走吧,我不殺你。”

斷心嘶吼“我要殺你!”

初空袖袍一震,冰涼的寒氣突兀地在五月的夜晚肆虐。“我不想殺你。”

“可是你已經動手了。”斷心拭去嘴角的血跡。

“你要見雪影劍么。”初空雙手平放胸口,淡白色的寒氣在雙掌之間漸漸凝聚,有片片雪花開始凝聚。

“這就是真正的雪影劍么。”斷心的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五月其實不應該有雪的。”初空抬頭看著斷心。

“那就讓我接你這招吧。”斷心舉劍直指初空。

寒氣突然便的凌厲,偌大的院子里仿佛被一種無形的壓力籠罩。

“初空,不要用那招!”屋頂上的聲音突然尖叫起來。

斷心揮舞著劍鋒狠狠地割開那寒氣,他的眼前晃過無數雪花,劍尖劃碎一朵又一朵純白,初空站著不動,白色的衣角被寒風吹起。

劍尖毫無阻擋地刺進初空的胸膛。斷心握著劍柄,怔怔地看著眼前這個流血的男子。初空突然覺得那么的悲傷,就仿佛那個曾經被鮮血沾滿臉頰的少年。

“風,你終于看到雪影劍了。”

斷心猛然后退,他看著初空,“你為什么不出劍。”

“你已經看到了雪影劍了,就在剛才。”初空咳著。

“你沒有出劍。”斷心目光冷淡,剛才他的劍準確地刺進了初空的心臟,就像他曾經刺進他的胸一樣。

“雪影劍,雪就是劍,影,也為劍。”竹醉淡淡地說著。

斷心冷冷地看著竹醉,“我隨時殺你。”

“可惜你再也沒有機會了。”竹醉突然輕輕地笑了。

“雪影劍。影,殺人于無形,雪,殺人無痕。”

“你看你的胸口,總共落了三瓣雪花呢。”

斷心低頭,胸口的確有三瓣純白的雪花開始慢慢消融。

“是啊,五月不應該有雪的,初空,你看這雪,和在苗疆的時候一樣美呢。”竹醉抬頭看著漫天飄舞的雪花。

“這一招雪舞之后,你有三個時辰不能調動真氣,我真想殺了你啊。”竹醉嘆了口氣。

“可惜,有人不想你死。”

斷心緩緩倒下去。他看著他,眼神平和。“你看,你還是殺了我呢。”

“你看,你還是殺了我呢。”

“阿靖,阿靖,”斷心努力想喊出這個名字,可他感覺到全身的力氣在離他而去,他好像看到了那個紫衣的少女。

“阿靖,我們終于可以回家了,你看到這場美麗的雪了嗎,阿靖。”

“這就是命嗎。”初空伸手接住飛舞的雪花,入手冰涼。

“這就是我們各自的命嗎?”

“到最后,什么都不剩呢。”雪花漸漸融化然后歸于虛無。

最終,一切空空如也。

本章作者隨筆:

        這是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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