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一場幻夢,夢里的一切都是擬定好的棋子,我們匍匐在此生死。多少繁華,如流水如風,不知何時來兮,何時有所終止......這只是個瘋子的故事,只是個在別人眼里無法直視的惡魔,在鐵獄斷崖冰峰之上。曾跋涉千里,在最初和你道別的夏夜,我卻記得飄起的是片片雨點,望著火海中的你,你還是依舊如昔,讓我憶起了:西湖河畔、洛陽城樓、大漠蒼穹、苗疆險惡、雪山冰寒、重山之上傲視武林群雄的你。世間本該不是這樣,你我應當共享煙花,此刻去離去了,為那懵懂的歲月;為那荒蕪的歲月;為那血雨腥風的歲月。此刻你我不再是人中龍鳳,只是渺渺神殿里傳來的一聲逝去的梵音。這只是一座普通的城,一座悲歡離合聚集的城,他只是這段故事的傳奇和神話的巔峰。
第一章南城
南城是在蕭洲邊的一座邊境之城,若不是有著通往西域的商業要道,被茂密的森林所包圍的這里,定是會被塵世所埋沒。
這兒最早不過是些隱居山林的騷人墨客所居之地,后來林王府的人來了這里,建了這座城,開辟了這么一條通往西域的道路,這里才漸漸有了煙火,直到現在大大小小的商隊都要通過這里到達西域和中原。
林王一直盤踞在這座城內,在南城內最高的樓便是林府的靜靈庭了。如今這靜靈庭雖不及中原的天劍閣和雷云會,不及那些盤踞各地的門派風光,算不上天下武林的中樞。但卻曾有過江湖上不可撼動的地位,也曾有人在樓內指點江山,盡顯激蕩風云的氣勢。可如今寂靜的樓就如枯草,那云霄之上的就恍如孤廟的梵音。
南城之城,蕭笛之劍,鳴而寒,寒而劍鳴,妖劍,墨笛。
林府的二少爺,名南城,身有患疾,每日只得以藥存生,面容蒼白如夢清俊,陰柔迷離的近乎女氣,腕骨到是細的很,那柔弱修長的指骨,不像是仗劍行俠之人,到如女孩子般柔嫩病弱。這在眾人眼里最無能的二少爺本無緣于江湖中的紛擾,可卻最終步入了刀劍江湖的世界。
那一年,十五歲的南城,在郊野的村口,駕著馬打從田野上的小道回去。手握著一把細長的鐵劍,在顛簸的路上,汗水已濕透了他的白袍,一只手抓不住韁繩,另一只手卻緊握長劍。一路上咳嗽不止。
此時正是黃昏之時,天地之間的殘陽如血,云如波濤,殘日將最后血一般的日光潑灑向大地,南城一聲重重的咳嗽,身體禁不住撕心的痛,從馬背上摔了下來。癱倒在地,不醒人事,直到聽見有喧囂聲在耳邊。
等再睜眼之時,早已尋不見他的馬駒,卻看見有七八個少年,正在田野間鞭打著一個口吐白沫,跪在地上呼哧呼哧大口喘息的老人。
"這老家伙,真他娘的比母豬皮還硬,竟還給老子裝死。"揮舞長鞭的少年怒罵道。他手上的鞭子如雨點般抽在老人的脊梁上,那血明明都已滲透了老人破舊的衣服,他還繼續不甘的大罵:"畜生!你倒是起來啊,起來老子就給你買那白面饅頭去。"
這一時間圍觀的人就多了起來,圍觀的村民大都在跟著那少年哄笑。這乞丐去哪討吃不好,偏惹這項員外的兒子,就該吃些不長眼的苦頭。
那少年似乎越打越起勁,扔下了鞭子,抓起老人的頭,照鼻子上就是狠狠的一拳,接著還不解氣的呼喚那幾個伴友:"兄弟們,大家都給我來狠狠的打,老子有重獎。"
聽到獎勵,那幾個少年也上前對老人是拳打腳踢,老人的額頭冒起幾道青腫,滿臉都是鮮血,此時已匍匐在地上,喘著粗氣,卻已經不省人事。
哄笑聲漸漸沒了,人潮也退了下去,一些村民看不下去了,南城望見一個孩子,在拼命的掙脫那村民的手,能隱約聽到嗚嗚的聲音。
南城艱難的爬起來,踉踉蹌蹌的走了過去,那小孩終于掙脫開村民的手沖了上去。跑的時候,身上散落了幾個爛掉的果子。眼淚和鼻涕早已分不清了,只聽他嘶喊著:"爺爺!你們這些壞人,別打我爺爺'"孩子用盡自己的力氣跑過去給了那項少爺一腳。
南城聞到股股濃濃的酒氣,又看到紅臉的項少爺扭頭給了那孩子一腳,叫囂道:"窮賤種,敢踹老子,看老子不把你們這些賤種打死!"
孩子被踢倒在地,其他少年包圍了少年,孩子爬在地上,用手狠狠的摳著那項少爺的腳。項少爺一腳跺在孩子的背上,孩子痛苦的哀嚎了一聲,等其他少年圍上來之時,這個項少爺突然倒在地上了。
此時那些人定眼看去,是個瘦弱的持著長劍的少年。
項少爺爬起來,想要給南城一拳,南城轉過劍柄又是一擋,項少爺又到在地,此時留下觀看的村民又哄笑起來。
跟著項少爺的幾個人撲上來把南城按在了地上。
"狗娘養的,老子今天扒了你的皮!兄弟們給我打他,南城被推倒在地上爬不起來,那個小孩撿起南城的劍,費勁但卻十分用力的捅在項少爺的腿肚上,項少爺疼痛的一喊,拔起劍就捅在小孩的身上。
南城一直被按住不動,被五六個少年逼著,身體發著虛汗,眼睛卻冒著火光,呼吸有些急促,暴起了青筋,然而劍就落在他的腳下,望見倒在地上小孩,鮮血流過了他的腳底,那一剎那間,仿佛天地都變了,變得有些猙獰,只在一瞬間項少爺倒在血泊里,鮮血從胸口涌出,他癱倒在了地上。
那幾個壓著他的少年,都已被斬斷了雙臂,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那些村民憚怕的看著這個看似病弱溫文的少年。在他那長長的睫毛下,明亮的眼眸也黯淡了下來,是空洞的沒有焦距的眼神。他隨手刺在了那些倒在地上的呻吟的少年。那一刻是他第一次殺人,誰也不曾想過,這個少年竟可以在一瞬間殺死了七個人。
那孩子竟沒有死,他拼盡了力氣爬到了老人的身邊,看見老人手里死死握著個面人兒,孩子干裂的雙唇說不出話來,他卻嘶啞的哀嚎著。老乞丐竟然右手沒有二個指頭。小孩破爛的衣衫都是血,南城走過去,在小孩的后背補了一刀,這次小孩再也爬不起來了,他的劍從小孩胸口穿過同時刺入老人的胸口上。
驚愕和恐懼已經使得村民挪不動腳步,寒冷的冰刺觸在心頭。南城卻沒有再移動腳步,而是倒在了這血泊中。
再等睜眼之時,他正躺在林府的西院,身上已換了干凈的白袍。只不過他傷勢初愈,又是大病之人,怕冷懼寒,一醒來就卷縮在爐火旁。
他一直不多語也不曾露面,每當林府春野踏青之時,他都一人呆在西院內武劍。
他的病勢愈加重,即便炎熱的夏日也須生火保暖。
他不曾記得發生在項家莊村口的事,也不記得曾殺過人。后來他與林府的人出來習劍路過這里之時,那些村民都懼怕的看著他,南城從不會去留心,此時黑色的眼眸里已充滿血色,目光落不在以外的事情。每當三月初,開河之時,他都會路徑這里的村莊,到明谷河去放生魚。那以前也曾是他習劍之地。明谷河畔,清冥廖無煙,長草如新芽。
南城纖細的手指不只握鐵劍,也扶笛而鳴。在悠悠河畔,在悠悠靈河,悠悠笛聲如青竹變青朗,仿佛還有秋日的絲絲寒意,南城的笛子就如劍一般,寒鳴而刺心。
此時正值南城秋日之時,天氣微寒,獨坐爐火邊,扶笛鳴,從靜靈庭外傳出悠悠笛聲,那飄渺之樓,得聞有笛聲悠揚,曲為亂紅,不知高處可寒,行人不禁停足,笛止,便聞咳聲,捶胸,心刺如冥劍,不可觸寒。
關于那一日,也許便是南城命運之輪旋轉的開始,但那一日的一切,在南城腦海里卻全是空白。
后來在洛陽的鼎城樓前聽過一西域女子曾說:"南城,記得當年你只是很可愛的孩子。"
這句話在南城腦海里久久散不去,那是一段很長很長的歲月以后,某一日,一個紫衣的女子趴在少年的肩頭,在他耳邊吹著溫熱的氣息,慵懶而嫵媚的笑著,看著他們手里那把黑色的劍。女子問道:"南城,我又記起以前你還是個只會躲在西院里和我種花草,我記得當年你只是個可愛的孩子!"
他的目光低垂,然而長長的睫毛底下,瞳孔一縮緊,是暗淡的顏色,眼前卻不是一種默然,這句話好像也聽別人說過?他不記得自己第一次聽到底是在那個洛陽城里的西域女子還是眼前這個深愛著的紫衣女子了。
也許命運之輪就是這樣,它旋轉著,還要回到以前的某個刻點,滴答滴答敲擊著心靈。
誰也沒有想到,那一日的習劍在南城的身上埋下了根,這個根以至于到后來,發了芽,主宰了他人生的方向,成為撼動武林的一個世人皆知的人物。
八歲少年殘忍廝殺,一場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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