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浮生若夢

　　我搖著歲月，夢一般的度過了初中，高中。中國的教育方式我不敢恭維，有多少少年少女埋葬在中國式教育的腳步下：幼兒班-小學-初中-高中-大學。有多少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考上大學，光宗耀祖，至少我的父母也是這樣想的。只可惜，天不如人愿，我確實不是上學的那塊料。小學頗有點小才才可賣弄一番，初中那點才華被我自己也毀掉了，上了高中那成績一次不如一次，我自己也挺難受的。總是在告訴自己：現實是因為自己不努力造成的，努努力就什么都有了。然后一次又一次的失敗，然后我就變成了個loser。我很想說我自己不是，但現實就是很打擊人的東西，它就捏著你的痛處，不聲不響的走過你身邊，我就是那被打擊一次又一次的。

　　我喜歡上一個男子，一個長相清瘦，高高大大，皮膚麥色的男子。他為人溫厚老實，腳踏實地。這是我最鐘愛的品行。我不敢張揚，因為我現在做的是別人的女朋友，但我就是喜歡了。

　　我看著坐在窗邊的他，陽光灑進來就好像把他照耀的如天使般的純潔，明媚。面容姣好，細密的睫毛映出那雙富有靈氣的眼睛。我最喜歡的是他的眼睛，看上去很干凈。我想他心里一定也儒者如眼睛般明亮，純凈，美好。我想和他接觸，我的內心鼓舞著，我也深深地明白，我做出這些事是不合適的。但我還是做了。

　　我對他說，你好。

　　他說，好。

　　我說，同學，你是哪里的人啊。

　　他說，我家在宣化呢。

　　我說，我家也是啊，你家是宣化哪的啊。

　　他說，是嘛，我家大倉蓋的。

　　我一下子就不說話了，完全不知道宣化還有這地方。我于是又確定了一遍。

　　我說，宣化有這地方嗎？

　　他說，有啊，不過不在宣化內，在宣化周圍。

　　原來如此，我說我在宣化這么長時間了，怎么連個地方都不沒聽說過，原來本就不在宣化。我內心有點小小的喜悅，我看著他的笑容，嘴角邊的皮膚微微彎曲，眉毛似有似無的動了幾下，他內心也是高興的吧。至少他沒有反感我的問題，這樣也很好了。

　　這是我高中的第一天，你不要驚奇，我高中會有對象。現在幼兒園也有搞對象的，成天“媳婦，媳婦”叫在嘴里的也有不少呢，我覺得這種風氣，從根本上來談，還是中國式教育的問題。沒有教導孩子有正確的家庭觀，思想觀。

　　我用了一些小把戲把他的資料弄到手了，他的名字叫江奕沄，中考以全縣第89名的成績就讀于我們學校。家里有父母親和一個妹妹，喜歡打籃球，不喜歡吃甜食，喜歡自己看書，擅長唱歌。

　　我覺得他真的就是我想找的那個人，我對我自己說，明天找他說話吧。

　　開學的日子總是那么快，每個人都忙忙碌碌的開始了自己新的征途。當然，我也不例外，我在鉆研數學，很賣力。我看著數學那些大大小小的符號，我真是受不了了，誰創造了數學，誰命名了數學，等我做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主管的時候，我就規定每個老師必須每天給學生留20道數學題。我那會受了中國教育的摧殘，我下面的孩子們你們就要受我的摧殘了。當然了，那也就是做做白日夢，我要是能做中華人民共和國教育部主管時，估計我班那正數第一都可以當國家領導人了。不過我打心眼里，還是很佩服能當我班第一的那個家伙，以后一定也是人中之龍。九月的天，總是那么煩躁令人不安，我看著夜里點點的熒光，我知道它的生命接近了尾聲，不免為它感到惋惜。只是一個夏天，它的時間就沒有了，我的時間何其多了，不過令我后悔的事還是很多，我想這些年，活了這么大了，做過的后悔事確實真的很多。下了晚自習，我來到離學校很近的小賣鋪，我打算買些活頁紙，以供明天記筆記的時候用，很湊巧，碰見了江奕沄。

　　我說，嗨，同學，你也來小賣鋪啊，買什么呢。

　　他說，買點零食，有點餓了。

　　我說，最近學的怎么樣啊，累麼。

　　他說，比起初中是比較難，不過我相信我自己能學好的。

　　我說，那是，高中畢竟和初中不一樣啊。

　　他說，你來干什么啊。

　　我說，我來買點活頁紙，明天抄筆記用。

　　他說，別買了我那里很多呢，我不喜歡用那個，你拿上用吧。

　　我說，那多不好啊，我還是自己買吧。

　　他說，怎么不給我面子啊。

　　我說，那好吧，今天你這零食我請客，成不？

　　他說，行，我要酸奶和干脆面。

　　我給他買了盼盼法式小面包還有他要的酸奶。

　　我說，大晚上的吃干脆面不好，吃面包吧，這個要比干脆面好消化。

　　他拿過面包和酸奶，“那好吧，怎么我都行。那活頁紙明天我給你啊，都在我宿舍了，等明天給你拿過去。”

　　我說，行，那我就回去了。我搖著手，快速地向宿舍樓跑去，我這種表現應該說是女孩子應有的靦腆。

　　我躺在床上，想著他剛才的話，他明天真的會給我拿么，我有點不敢相信，我們才認識幾天，我就給他買吃的，他送我活頁紙。我是應該高興了還是擔憂了，欣喜幸福來得太快，害怕這只是曇花一現，并不長久。一覺過后，我們就又會回到那冷冰冰的同學關系。同學，同學，只是共同學習的人，別的再無親昵可言。我害怕這種關系，或是對于我和你，我害怕。

　　第二天，你抱著一大堆的活頁紙放到我桌子上，我驚了一跳，那并不是很多可以理解的，是太多了。多到把我柜子都塞滿了。

　　我說，怎么這么多，我不能拿你這么多，給上我三袋就夠了。

　　他說，三袋？反正你喜歡用你就都拿著吧，我不喜歡用這個。

　　我說，那多不好意思，你豈不是虧了。

　　他說，哪里有虧不虧的一說，你昨天還給我買面包呢啊。

　　我說，那面包也就是十來塊的事，這么多的活頁紙，是上百塊的事。

　　他說，物有所用才是真正的價值。在我這，也就是點廢紙，驗算完頂多三毛錢一斤，都賣了；給你呢，你能當做筆記，已經把它的價值抬高了，這么說來，你應該是它的伯樂呢，我呢是慧眼不識千里馬群，用不出個所以然，不如都贈與你，功成名就之時不要忘了我曾經給了你這么多千里馬呢啊。

　　我說，把我說的都快捧上天了，那好吧，你要用時，就再找我來要。

　　他說，行，那你都拿著吧。

　　我知道你說的是客氣話，你都送給了我，你就不可能再來我這拿，我發現我收集的情報并不完善，里面并沒有寫你為人很大方啊，或者說你和健談。相反寫的是，為人謹慎，內斂。我想是不是給我收集消息的人搞錯了，還是你本就活潑的，那些只不過是裝給不認識你的人看的。畢竟，現在人心險惡，不得不防。

　　我一上午心不在焉，聽的課左耳進右耳出。我覺得你對我那么好，會不會有別的感情在里面。我就想啊想，然后靠在書上睡著了。

　　“姚釉滋，你干什么呢？”數學老師點著我的名字，我立馬一個哆嗦站了起來。

　　“老師，我一不小心和康托爾討論去了。”我用手抹了把頭發上細膩的汗水。

　　“康托爾是誰啊？”

　　“老師，你居然不知道他是誰啊。德國數學家康托爾在1874–1884引入最原始的集合論（現稱[[樸素集合論]）時,首次引入基數概念。”我抬起頭看了看數學老師無奈的眼神。

　　“姚同學，你下回學習可不可以放在重點上，教科書說用掌握誰定義集合了嗎？想學習的話自己課下研究區，現在是上課時間，不抓緊聽講，干什么呢，真不知道你這腦子怎么進的實驗班。”

　　“老師，你可以說你沒聽過康托爾這個人，但你不能間接地侮辱我的人格吧。什么叫我怎么進的實驗班，當然是我自己考進來的，難道你幫助我作弊了？我學習不好是我的事，用不著你這樣說我吧，我腦子好的很。”

　　“姚釉滋，你給我去樓道里站的去，下課之前不許進來。”數學老師對著我一陣咆哮。

　　“行行，我知道了，不用那么大聲，我耳朵也是好的。”我拿起書本之后又放下，雙手抱著胳膊從她面前走過。

　　“回來，拿上書，再出去。”

　　“拿書干什么。”

　　“看啊，難道你都會了？”

　　“這個也說不準，說不定我都會了。”

　　“那行啊，我考考你……”

　　……

　　沒過多久，下課鈴就響了，這堂課在我和數學老師的爭論中度過了，當然最后數學老師還是略勝一籌，畢竟人家教了幾十年的書，而我只是念了幾年的書。我自知不如他，也沒什么好不甘的。

　　我抬頭望了眼江奕沄，發現他也在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