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從今以后不準再這么哭，否則再也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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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或不愛真的對于你有那么重要嗎？

　　即使知道答案有能怎么樣呢？

　　世界上有多少東西是沒有答案的，有多少東西是不該有答案的，即使有，又有多少答案是不應該知道的，又有多少答案是不能知道的？

　　就算你煞費苦心知道了答案，你又能做什么呢？你又能改變什么呢？

　　該走的，他還是會決絕的轉頭一聲不響，該留的就算你拳打腳踢，他還是會至死不渝。

　　你們的愛情，從來不是一句“愛”或是“不愛”所能決定的。

　　就像有時候，明明還是那么那么的愛他，但卻會有上千上萬種的這般那般的無可奈何告訴你自己分開吧。

　　就像有時候，明明已經知道他不愛你了，還是想要把自己的一切和盤托出交付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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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呂念。浙江曲周人，今年剛滿10歲，她爸，她媽送給她一樣非常特別得禮物。

　　下午三點一刻，他倆拿著紅紅的離婚證站在了呂念的面前。

　　這也是呂念第一次聽到“你到底愛不愛我”這樣的問題。

　　而且是從她爸媽的嘴巴里問出來的話。

　　她媽紅著眼睛，頂著四天四夜的黑眼圈抓著她的肩膀問她，央求她和自己走。

　　她爸也紅著眼，頂著印有她媽巴掌印的臉拉著她的手問她，到底跟誰走。

　　“我、、、”

　　然后，他兩異口同聲地問呂念，她到底愛不愛他（她）！

　　呂念呆在原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不知所措，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母親就哭著奪門而出，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帶，就帶了一把傘，一把大傘。

　　（三）

　　從那以后，呂念常常會在下雨天的時候，想起當時母親那絕望又無助的眼神，她常常會怪自己當時怎么一句話都沒能說出口，怎么就知道哭。

　　她想起再小一點的時候，在夜里也能聽到母親和爸爸的爭吵聲，鍋碗瓢盆摔碎的聲音。有時候，夜再靜一點的時候，她能清楚的聽見母親的哭聲，父親甩門走的樣子。

　　關于那個“愛或不愛”的問題，從10歲開始，就一直糾纏著呂念，她常常想假如媽媽和爸爸說，還愛你，結局會不會不一樣，假如，自己對爸爸說，我愛媽媽，爸爸會不會挽留母親。

　　但這樣的假如就只是假如，她爸和她說的很清楚，從今以后，只要知道爸爸是愛你的就夠了。

　　于是，在呂念的生命里很久都沒在出現過“我媽”這樣的詞語。尤其，是在他爸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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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媽走的第三個晚上，天開始下起11年以來最大的一場雪，電視里連環播放著大雪預警。廚房里的電水壺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音，窗格旁的花貓懶懶的叫喚。

　　那一晚，呂念無論如何也沒能睡去，那一晚，她也沒有聽見爸爸的呼嚕聲，可那天晚上，明明街上一點車也沒有，就連寒風都吹得異常小聲，整個世界仿佛都落入了一個真空的空間，安靜的讓人窒息。

　　呂念很擔心，卻不敢說，眼睛睜著，干澀的很，卻沒有勇氣流出眼淚，因為她媽曾經和她說，就算有天自己死了，呂念也不要掉眼淚。

　　還記得，8歲那年，也是一個下雪天，呂念的媽媽在凌晨1點突發腹痛，開始冒汗，一陣接一陣的喊叫，呂念當時被嚇蒙了，哭天喊地的傻不拉幾的喊著，我媽是不是要死了呀！她從他媽推進手術室到她媽做好手術，就一直哭，無論誰勸都勸不聽。

　　那時候的她，總以為自己沒了媽媽肯定會活不下去的。

　　于是，她就在他媽術后的第一刻，就趴在他媽的聲旁開始“哭喪”。

　　“媽！你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辦啊、啊、啊、啊、”

　　孩子，你媽沒還沒死呢！旁邊的醫生忍不住笑著說。當時的呂念還是止不住眼淚，直到他媽和她說，堅強點，以后要是媽媽真的死了，呂念要記得不準再怎么哭了，以后，再這么哭，媽媽就永遠離開你，再也不見你了。

　　可是，現在呢？呂念躲在自己的被窩里，咬著下嘴唇，鼻子里開始不能呼吸，努力勸說著自己不能哭，不能哭，眼淚還是順著眼角淌下。

　　她開始有點恨自己，恨自己當時母親走的時候哭了，恨自己在母親問自己“愛不愛她的時候”哭了，恨自己怎么那么沒用，難怪這樣的下雪天，媽媽都不回來了。

　　很久以后，呂念睡去了?？纱巴獾难﹨s還沒有停下，一整個世界都好像在下雪，無邊無際的下著，像在下一場沒有終結的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