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電影劇本:襄河舊事
楔子:
空鏡:由極遠景逐步到到遠景、大全景、全景。
遠山如黛,藍天白云;一畦畦綠油油秧田連成一片綠色的海,微風吹過,綠浪翻滾;秧田中三五個戴著草帽的農民在田中蓐草勞作;
畫外音:本故事主要講述發生在1977年國家恢復高考期間,出身地主家庭的下放農村的知識青年李若蘭參加高考的經歷。
全景:池塘,一棵大柳樹下,兩個女孩子,下放知青李若蘭,身穿淺黃色府綢短袖衫,二十五六年齡樣子,另一個十六七歲農村少女,穿著白底小藍碎花,兩人在池塘邊車水灌溉秧田。
音樂響起:
(注:車水的工具是一種古老的木制的水車,是由許多塊方形木板連接起來的抽水農具。一般有兩種,一種是手搖車,一種是腳踏,兩種都要兩人相互配合。現在柴油機排灌的普及,已經很難看到這種木制的水車了。)
半身景:李若蘭一邊車水,一邊唱著歌:
藍藍的天上,
白云在飛翔,
美麗的襄河岸邊,
是可愛的椒邑古城,
我的家鄉。
啊,碧波彩緞般的襄河,
古老的積玉橋,
還有母校那奎光閣,是我的家鄉。
告別了媽媽,
再見吧家鄉,
金色的學生時代,
已載入了青春史冊,
一去不復返。
啊,未來的道路多么艱難,
曲折又漫長.
生活的腳印,
深淺在偏僻的異鄉。
告別了你呀,
親愛的姑娘,
揩干了你的淚水,
洗掉心中憂愁,
洗掉悲傷。
啊,心中的人兒告別去遠方,
離開了家鄉,
愛情的星辰永遠放射光芒。
跟著太陽出,
伴著月亮歸,
沉重地修理地球,
是光榮神圣的天職,我的命運。
啊,用我的雙手繡紅了地球,
繡紅了宇宙,
幸福的明天,
相信吧,
一定會到來。
根據佚名《南京知青之歌》改編。
音樂聲中,特寫:一只肥大的蟬在柳樹上鳴唱;
后景:兩條水牛在樹陰下的池塘里逍遙自在的戲耍,還有幾只鴨子在池塘對岸岸邊的矮樹叢下悠閑的剔著羽毛。
水車里的水順著一節節木板流淌到水溝里,一個中年農民手中拿著一把鍬在水溝上挖開缺口,將水溝中的水引到稻田中。
嘩啦嘩啦的水在中年農民手中的鐵鍬引導下,流淌到一塊又一塊秧田里;
秧苗喝足了水,無憂無慮一個勁的猛長,長的密密的,長的綠油油。
切入小全景:男主人公萬世銀推著一輛破自行車從遠遠的村落由遠及近,順著秧苗田田埂急忙走過來。
切入半身景:農村少女說:若蘭,你看,你姐夫來了。
李若蘭說:瞎說,今天又不是星期天,大熱天的,我姐夫來干什么?農村少女說:不信,你看。女孩向李若蘭背后指了指。
萬世銀推著自行車看到穿著黃衫的小姨子背影,一眼就認出是小姨子,邊走邊喊:小妹,小妹,若蘭——
畫外音:
小姨子身穿一件淺黃色短袖衫,是萬世銀出差帶回來的一塊府綢料子,淺黃的底子,紫色的碎花,很素雅,老婆和小姨子各做了一件。老婆生了孩子后身體發福已經不能穿了,小姨子沒結婚,二十五六歲了,又在農村這么多年,皮膚仍是那么的白,曬不黑;苗條的身子也一直沒變,穿上這黃色府綢短袖衫顯得既漂亮秀麗,又大氣。
在秧田中薅草勞作的農民和拿著鐵鍬的中年漢子聽到萬世銀喊聲,紛紛回過頭向田埂上推著自行車的萬世銀看去。
特寫:鏡頭分別推出主要演員劇照或劇情片段。
畫面迅速快閃:
彎彎曲曲襄河繞城而過,積玉橋,新橋,紅欄橋,寶林橋,太平橋全椒中學等景物。
推出電影片名《襄河舊事》
A:
切入中景:
1、萬世銀將自行車停放在水塘邊,走到水車前說,明天就要考試了,媽沒有見到你回家著急得什席是的,你姐讓我來看喊你。小妹,你怎么不回去,這是怎回事呀?
李若蘭一邊車水一邊說:大熱天的,哥怎么來了?
拿鍬的中年農民走過來對李若蘭說,你家里人從城里大老遠的來找你,一定有事,你回去吧。
切入半身景:
2、李若蘭對中年農民說,這是我姐夫。又對萬世銀說,這是我們尹隊長。
萬世銀從上衣口袋中摸出一包大前門香煙,從中抽出一只遞到中年農民手中。
中年農民將煙接到手中送到鼻子上聞了聞,順手又將煙夾到右耳朵后面說,呵,大前門哇,這么好的煙回家慢慢吸。
萬世銀說,煙酒專賣公司有我一個朋友,以后劉隊長若要買大前門,告訴若蘭一聲,多了不敢說,條把兩條還是有辦法的。
劉隊長說,我的乖乖,一包煙五毛,抵得上二三十只雞蛋,我們老社員哪吸得起這個煙啊。
萬世銀笑著說,我們平時也吸不起的,出門時偶爾招待招待客人。下次,我讓若蘭帶一條給劉隊長留下招待人,小妹每次回家都說劉隊長你人好,平時對她非常照顧,謝謝劉隊長了。
劉隊長說,這說的哪里話,毛主席號召這些學生來到我們農民接受再教育,是毛主席派來的,我們敢怠慢他們嗎?
萬世銀說,這次我是來喊若蘭回去參加高考。。。
劉隊長說,前幾天我就對若蘭說過,準她幾天假,讓她回去復習功課準備參加高考,可這伢子就是不聽,不愿意回去。
萬世銀轉頭對李若蘭說:明天就要考試了,媽沒有見到你回家著急得什席是的,你姐讓我來看喊你,小妹,你怎么不回去,這是怎回事呀?
李若蘭說:我不考。家庭出身不好,考了有什么用!白費精神!
萬世銀說:聽說今年與往年不同,不要推薦了。主要憑本事,由招生學校按分數錄取,很多和你一樣出身的人,都已經回到城里準備參加考試了。
劉隊長說,都怪我官太小沒本事,幾次推薦,不是到公社被涮下來,就是到縣里涮下來,苦了若蘭這伢子了。
萬世銀說,怎么能怪劉隊長呢,都是我們家若蘭出身不好,是地主成分害了她啊。
劉隊長說,什么成分,是沒有后臺。有一個小吳什么局長的侄女下放到我們村一兩年,成天留在城里,到我們生產隊加起來也沒有十天,沒鋤一天地,沒割一把稻子,招工指標下來時,大隊書記陪同這個局長到我們村要我們推薦小吳,社員們一致推薦若蘭,就是不同意推薦那個沒有見過幾天的小吳,可是人家最后還是走了。小吳臨了走時還對我說,你是什么生產隊長,革命干部家庭子女后代你不推薦,卻推薦一個地主家庭的子女,你們有沒有無產階級感情!告訴你:你推薦我,我走;你們不推薦我,我也走。小小螳臂怎能擋得了我!嗨,我這個氣呀,當時氣的渾身亂顛,結果還是讓這個知青走了!后來,我們推薦若蘭上工農兵,到了縣里又被涮了下來。唉,我算是看透了,什么出身不好,重在表現,一到涉及個人利益的關鍵時候,出身不好就成了一些人為了謀取自己個人利益,打擊別人的借口。說句心里話,諾蘭在我們生產隊抵得上一個強壯男勞動力,讓我們放,我們還真舍不得她走呢。
萬世銀說,唉,這有什么辦法啊,劉隊長心意盡到了,我們若蘭也是知道的,回家總是說你們貧下中家對她怎么怎么的好。
劉隊長說,這回好了,國家恢復高考,上大學憑自己的本事,不要推薦了。若蘭就快跟你姐夫回城參加高考吧,別錯過了機會。
李若蘭說:我不信,到時政審,又要查祖宗八代,通不過。哥,不記得了?那一年小隊、大隊、公社都推薦我上大學,哥說已經托糖酒專賣公司熟人王老五與知青辦什么枚干事聯系好了,哥說枚干事隔三差五找專賣公司王老五買大前門香煙,肯定會給面子。那天晚上哥領我到河灣新村干部宿舍知青辦干事家送禮,做賊似的。。。
3、化出化入全景:
(1)、沒有月亮的晚上,昏暗的路燈下,萬世銀手中拈著一大包禮物,領著李若蘭順著街道屋沿的陰影走過走過新華路,拐過積玉橋,積玉橋下草叢中蟲鳴嘰嘰,河水黑黝黝的,幾顆瑩火蟲在黑黝黝的河水中閃爍。李若蘭低頭緊跟在姐夫萬世銀身后,唯恐被熟人看到。走過一排又一排房子,來到一座院子門前,萬世銀伸手小心的輕輕敲了半天門,才從門縫中鬼頭鬼腦的伸出一個婦人頭問:找誰?
萬世銀往左右望了望,悄悄地說:我是小萬,家俱廠的,是專賣公司王老五讓來找枚干事的。
婦人聽了將門縫開得稍微大一些,李若蘭緊跟萬世銀身后,側著身子擠進大門。
(2)、屋內,半身景:萬世銀進門見到枚干事,彎了彎腰,將手中的禮物放在桌子上,急忙掏出大前門煙,雙手遞到枚干事手中說,是枚干事吧,老王讓我來。。。枚干事坐在沙發上,見到萬世銀進門,略略起身,接下萬世銀遞過來的煙,又坐下,打斷萬世銀的話說,老王跟我說了,我都知道了。毛主席說,有成份論,不唯成份。只要小李在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中表現的突出,我看是沒有問題的。
4、化出化入室外半身景:李若蘭氣憤地說,到了最后,總是說我沒有與家庭劃清界線,被涮了下來。怎么樣才是劃清界線?我又不是石頭縫里蹦出來的,不能說不認這個母親吧。每次都是丟人現眼,我再不想去現世了。
畫外音:
在那個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年代,所謂的“出身不能選擇,重在政治表現”成了劃在水里的政治表現“界線”,平時摸不著看不見,水波不興。一旦有了風吹草動,水里劃的線誰能分得清?李若蘭就是屬于這種可以教育好子女之類,說是可以教育好,實際上是一種標簽。一旦被貼上了這個標簽,在現實生活中往往就成了社會中的另類。猶其是與人有了利益上的沖突,關鍵的時候,總是有人在背后提出你的出身問題,因出身問題就往往被卡住過不去了。
萬說:小妹,今年不同嘛!你再試一次,出身不好又不丟人,你已經接受再教育快十年了,政審怕什么,還怕貧下中農講你表現不好!
李若蘭說:不試。再也不試了。
萬世銀說,小妹別耍小孩子脾氣。媽整天為你一個女孩子在農村愁死了,經常說,要不是地主分子被管制,早就到農村幫你燒飯了。媽心里最操心放心不下就是你了,要我拽也要把你拽回去。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媽著想哇。
李若蘭低下頭來,頭腦立即浮現起被專政的年老母親。
5、化出化入中景,畫面快閃:一個身穿補了若干補丁的衣衫,滿頭白發的年老體衰老太,脖子上掛著一塊地主婆矩形紙牌站立在臺上接受批判;老太步履蹣跚艱難地掃馬路;老太在低矮的半間破瓦房家中納鞋底、補衣服。。。
化出化入特寫:
6、李若蘭兩眼澿滿了淚水說,那就聽哥的,回就回吧!
半身景:劉隊長說,若蘭你放心去考試吧,只要能夠考上,到時政審誰再說三道四,我帶領全村社員替你說理去。
李若蘭說,這水誰來車呢?
少女說:隊長都讓你走了,操什么心吶。
隊長說,走吧走吧,轉身對田中不遠處一個女社員喊,寶琴子,過來車水。
全景:被稱作寶琴的女孩聽到隊長喊聲,手中攥著一把野草從田中向水車走過來。
半身景:李若蘭從水車上走下來說,隊長,我走了。
劉隊長揮揮手,去吧,去吧,等你好消息,要考個好成績噢
池塘、水車淡出淡入:
中景:萬世銀一邊掉轉自行車,一邊說,聽人勸,吃飽飯,這就對了嘛。
7、中景:李若蘭伸手拉住自行車說,我來騎車帶哥。
萬世銀譏笑地說,你帶?我一百七八十斤重呢,你能帶動?
李若蘭說,哥小瞧小妹?小妹在農村這么多年,割麥、插秧、鋤草,挑稻把子,那一樣輸給那些男社員,別說一百多斤,二百多斤擔子小妹都挑過,騎自行車帶人更是小菜一碟。
萬世銀說,小妹就吹吧。
李若蘭說,哥什么時候聽到小妹說過大話?說著就要將萬世銀手中自行車拉過來。
萬世銀緊緊拉住自行車把手不放說,能帶也不能讓你帶?
李若蘭說,為什么?
萬世銀說,不為什么,別人看到一個大男人坐在一個小女伢子自行上,還不讓人笑話死,哥臉往哪擱。
李若蘭松開自行車說,哥這是封建思想。
萬世銀一邊說,封建就封建,反正不能讓你帶;一飛身騎上自行車說,小妹跳上來吧。
B、
1、全景:七月驕陽懸在半空,赤日炎炎似火燒,沒有一絲云采。
萬世銀騎車帶著李若蘭在農村土路上飛馳,土路兩旁邊莊稼快速閃過:盛開紅花白花相間的棉花地、綠油油的花生地、一人多高的玉米地、遠處希希落落的村莊。
2、化入中景:萬世銀騎在車上兩腿略顯費力地登著自行車,后背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自行車速度漸漸慢了下來。
3、特寫:萬世銀滿臉水順著兩眼、鼻翼流下,萬世銀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4、大特寫:豆大般汗珠遮擋住萬世銀視線,萬世銀騎車的手不穩起來。
5、中景:李若蘭從自行車跳下來說,哥累壞了吧,小妹說帶你,你偏要逞強,還是小妹帶你吧。
萬世銀說,不用,前面就是南屏山竹林,快到家了,到竹林里頭休息涼塊會再走。
6、化入大全景:
山坡上成遍竹林,郁郁蔥蔥,碧碧翠翠,陽光透過竹葉,散散的照在竹林中,輕風兒吹過,翠竹萬竿纖細伸展的枝葉隨之輕舞,聽到沙沙的竹語,讓伏天趕路人心曠神怡。
7、化出化入小全景:看到竹林,李若蘭欣喜地超過萬世銀,快步走進竹林,萬世銀緩慢推著自行車隨后。
8、化出化入近景:
李若蘭在竹林深處停下來閉目凝神。
9、化入全景:萬世銀推著自行車歪歪扭扭,踉踉蹌蹌,東倒西歪,好不容易走進竹林,忽然立足不穩倒在地下,自行車也摔倒在一旁。
10、中景:李若蘭忽聽嘩啦一聲,睜開眼,只見姐夫倒地,連忙走到姐夫身邊問,哥,怎么了?
萬世銀睡在地下,兩眼緊閉,不說話,右手稍稍搖了搖。
李若蘭說,哥莫不是中暑了吧,你躺這兒不要動,我來給你捏捏頭。
11、半身景:李若蘭單膝跪在萬世銀在身旁,用雙手在萬世銀頭上捏了一會兒,問:哥,好些了沒有?
萬世銀翻身起來說,好多了。小妹從哪學的這一手?
李若蘭笑吟吟地說,小妹還能到哪學,還不是在廣闊天地里,從貧下中農那兒學的唄!
萬世銀說,抓緊走吧,媽和你姐都在家等著你呢。
李若蘭說,再歇會嘛。我最喜歡這竹林了,上中學那會,我與同學常常到南屏山游玩,那個時候這遍竹林還是新竹,說到這里,若蘭深深吸了一口氣輕吟道:
扶疏多透日,
寥落未成叢。
惟有團團節,
堅貞大小同。
我最喜元稹這首詠《新竹》詩了,可惜人老了,新竹如今也長成竹林了。
萬世銀說,算了吧,酸不拉漬的,還是想想明天怎么考試吧。
若蘭說,都十幾年也沒有摸過書本了,再急也沒有用的,還是聽天由命吧。
萬世銀說,我們廠現在已經駐進工作組,開展我群眾運動了,前幾天工作組特地讓政秘科小王通知我說,讓我明天參加學習班,離開廠子要跟工作組請假。
李若蘭說:工作組進你們廠開展什么運動啊?
萬世銀說:說是什么什么揭批查運動吧,去年就開展了,今年才輪到我們廠子。
畫外音:
在那個大講階級斗爭的年代,所謂的群眾運動,本來就是讓群眾通過大鳴、大放、大字報等手段,充分發揚人民群眾參與管理工廠,管理國家的一種民主形式。然而,一些投機分子,卻往往利用群眾運動這種特殊的階級斗爭形式,不惜弄虛作假,人為的制造冤假錯案,作為自己謀取升官政績的手段,就象改革開放的今天一樣,一些人口頭上說改革開放、招商引資是為了人民群眾謀取利益,實際卻是為自己家庭子女親屬謀取私利。這些投機分子在階級斗爭時代是極左分子,到了改革開放,搖身一變又成了極右分子。歷史總是在這種正義與邪惡,公正與徇私,善良與惡毒之間搏弈中前進。在1976年10月至1978年間開展的揭批查運動,又為這樣一些投機分子提供了一次撈取政治資本,創造升官的機會。
李若蘭說,為什么要讓可參加學習班呢?
萬世銀說,我估莫著大概是哪個王八蛋檢舉揭發我什么問題了吧。
若蘭說,哥有什么問題了?
萬世銀說,放心,小妹,哥能有什么問題。你們出身不好,哥在廠里講話都比別人聲音小幾分,哪敢有什么問題呀,你又是不了解哥。
若蘭說,那就好,心中沒有鬼,半夜敲門心不驚,怕他什么。
萬世銀說,還是抓緊走吧,讓工作組知道找我麻煩就不好了。
若蘭說,好,走吧。
12、中景:若蘭說,我來騎車帶哥,一邊說,一邊去推自行車。
萬世銀也爬起來說,快到家門口了,推著走吧,不要騎車子,讓人看到了不好。抬頭一看,廠子工作組兩個人,一個是外單位派來的工作組成員小季,一個是工作組成員、政秘科長兼廠團支部書記小刁,站在自行車不遠處看著他們。
半身景:萬世銀連忙走過去問,你們怎么在這兒?
小刁說,問你自己呢,你為什么在這兒?
萬世銀說,我去農村喊我家小妹回城參加高考,路過這兒就休息一會兒。
小刁說,政秘小王讓人通知你,明天讓你參加學習班,離開廠子要向工作組請假,你不知道嗎?
萬世銀說,不是明天才辦學習班嗎,我想十七八里路,一會兒就能回來,就沒有去麻煩他們了。
小刁說,麻煩?我看你在這兒與你小姨子卿卿我我就不怕麻煩了?
萬世銀說,你這,這,是什么意思?你是團支部書記,不要血口噴人,說話要負責的。
小刁說,又不是我一個人,我們站在這兒好一會了,都看到了。
李若蘭氣憤地說,看到什么了,我姐夫中暑了,我幫他按摩一會兒,你這個同志怎么這樣子胡說八道?
小刁說,你姐夫是貪污盜竊分子,你是知識青年,在農村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些年,應該與你姐夫劃清階級陣線,站出來檢舉揭發你姐夫。
小季走過來說,工作組熊組長接到舉報,說你私自外出,打聽到你到農村找小姨子,就讓我們去農村找人,趕到這就看到你們了。
萬世銀說,工作組同志,我確實中暑了,小妹就幫我捏了捏頭,什么也沒干哦。
小季說,老萬啊,放心,組織上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有沒有問題回去到學習班再說吧。
萬世銀說,好,學習班說就學習班說,相信組織上不會冤枉人。說著去推自行車。
小季說,就不要推自行車了,我們是開廠里貨車來的,貨車就在竹林外面,跟我們貨車走吧。
萬世銀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李若蘭說,小妹你騎車子自己先回去吧,相信哥,哥是沒有任何問題的,你明天一定要認真考試啊。
萬世銀跟隨工作組離開,李若蘭目送姐夫離開竹林才緩慢推著車子走出竹林。
C
化出化入:
1、全景:
廠區內各個車間墻上到處貼滿了大字報,院子里也拉起無數根繩子掛滿大字報,到處白晃晃一片,象死了人掛的白幡。
2、全景:學習班坐滿了二三十工人積極分子。
3、特寫:學習班墻壁上貼若干標語: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4、中景:工作組熊組長坐在臺上聲嘶立竭地說:“萬世銀”妄想萬世都有銀!貧下中農竟然起這么一個資產階級銅嗅很重的名字,查一查,是不是結婚前起的,還是結婚后老婆給改的。只要看到這種名子,就知道萬世銀已經早已不愿做貧下中農的后代了,早就想背叛無產階級了,一定是一個一心只想追求金錢,妄想過著資產階級生活方式的脫化變質分子。對這樣的人我們不能手軟,我們一定要讓他曝露在光天化日之下,讓他永世不得翻身。
5、半身象:萬世銀低頭站立在臺前面向參加學習班的工人。
6、特寫:在尹組長講話之間,不斷有人站起來高喊:打倒萬世銀,萬世銀不投降就叫他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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