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云:盤古辟地陽濁離,團(tuán)人引繩本更定。陰沁陋體便發(fā)跡,惠氣識才傳恃聽。作者自云:祖留遺召,將先祖建業(yè)定基作傳,留予宗人,固業(yè)揚德方令天下景仰,定不可辱沒先祖門楣。并留下《先祖牌篆》,乃記錄了要旨宗義,家譜家律,其故事亦可信良多趣味也!乃何,自留篆之祖西逝,宗子門生,已成敗業(yè)之陋習(xí),更無恢陽添彩之德志,以至于不僅家門辱沒,先祖遺召蒙羞,實屬悲矣!
方從清末出現(xiàn)了我爺爺,大地主也,當(dāng)日家門之‘鐘鳴鼎食,闊書翰史’之態(tài),方漸復(fù)矣。
后百年動蕩,普天之人幾經(jīng)遭折,難免家境落寞,親宗游離于四海,甚者,斷子絕孫,塵世匿跡者亦有。而本家雖亦元氣險損至膏肓,所賴先輩于家于宗為大,棄與嬌妻纏綿之機(jī),唾陪頑童聒噪之時,奔走于四海,立挽狂瀾之秋,家業(yè)方保之今日(就是我爺了)。
至吾輩,因未受西洋之氣潤澤,所受之教育仍為古樸之風(fēng),與國與人無用,才至于潦倒異常,為當(dāng)今俊男美女所不齒,今育有兩兒,方為總角,女兒已過豆寇,求學(xué)與天涯。生來勞累,閑暇日短,無事中整頓家務(wù),翻出一本泛黃古書,不知系何人所遺,用古繁字題著《先祖牌篆》,便翻閱幾章,識得是吾家先祖遺物,性趣亢然,挑燈夜研,倒也津津有味,既解先祖遺召,又不莊重解乏一番,因是許久的古跡,字倒晦澀難解,晚輩不才,稍解一番,今呈倒也可為諸看官解乏…
“任士北!上學(xué)去不去…”同室的胡圖都又例行公事般的嚷道,任士北這才匆忙的瞅了一下手表,胡圖都每次都是掐點去學(xué)校的,這一次也不例外,任士北趕快把筆稿一發(fā)裹攜起來,扔在一旁,披起了外套,便支了聲正擺著一副冷酷表情的胡圖都,兩人一起奔下樓去,不顧形象的朝學(xué)校奔去。
“唉,不跑了,這整日給催魂的是做甚呢!遲到就遲到吧,找點刺激刺激沒刺激的日子。”胡圖都說著氣已泄了大半,慢下步子,任士北見路途已大半,也放下心來,顯出一副龍鐘的模樣。“嗨,你說一個支撐你往這來的理由。”胡圖都倒在路上徹底踏下心噴起閑話來,任士北只好應(yīng)道:“我父母、我自己的未來。”
“別又在這給我套,說實話…”
“什么實話!莫名其妙!”
“你丫又裝蒜,難道你這么大了,第一性怔就沒長大,沒點那那的想法?”
“再也不似你了,閉月羞花,沉魚落雁,迷倒了咱們班的所有…”
“★■▲★■老師同學(xué)們,上課了,Teachersandclassmatesclasstimeisarrivel!”
“操,預(yù)備零什么時候打的!完了…”
“不會是咱們聽錯了吧?”胡圖都依據(jù)有所疑慮。
“錯個屁,是Arrivel不是willbegin,給你這孩子處不行。”說著不住狂奔,好賴本來距離已不甚遙遠(yuǎn),便在門衛(wèi)關(guān)掉大門之前鉆進(jìn)了學(xué)校。任士北自認(rèn)為還約等于是個儀表堂堂,別人也勉強(qiáng)接受,故在遲到敲門進(jìn)來時,早有人擦亮眼等候,只不過她們都有一個共同的外號“恐龍”。后面來的胡圖雖然連“恐龍”們都被他閃住了眼,卻毫不在意,回到班上便立刻與同志探討與任士北未完成的話題“那個女孩支撐著你來學(xué)校”,自然有做作的,嫌此等話題低俗,故作清高的堵起了耳朵,也有毫不遮掩的,微微的指了指班里的一個角落,幾個哥們便如被扇了一把掌似的亂猜一團(tuán)。任士北也不愛聽那無趣的外語課,呆若木雞的聽著幾個人海侃。
因家譜本無何程式可言,此篆亦雜亂無序,故斗膽打亂所書順序,識出頭理,斷出章節(jié),后世子孫也有一詞贈我,實過言哉!現(xiàn)抄錄如下:
謝李孟,文至善,曹羅施,錄實傳。文士懷才自生傲,雅儒渲墨方達(dá)練。先祖德,姻如續(xù),故人懷,難可還。解典禮便悟白丁,劃因果竟令留傳。
至于篆上所言與私家繁瑣之事,諸君必?zé)o興神,恰免我氣力,只將故靈高魂生之事述亦可消茶余飯后之閑矣。
“便到這里罷了,也不知此文言諸句有誤否,罷罷,古人之言,今人新書,哪有什么自古以來的定論!”任士北打了個哈欠,呆呆的坐了會,也想不出有什么意思,稀里糊涂,如此睡了便如浪費了大好時光,在此呆立又似更耗費時光之為,一時不知怎樣,便想起白日胡圖都的問題來,自個一人也回答不上來,也就是說,他還沒有可供暗戀的對象,更不必細(xì)談了。這一時便沒了一點精神氣,似混沌沌的一個人苦留在這世上,有些感傷之意,便立上入寢步入那幻幻假假的世界去了。
然任士北雖有意去睡,腦袋卻似不受控制般,胡亂造出許多東西來,自然是模模糊糊,沒有個通透,只覺眼前似有一個孤獨的幽魂游蕩,讓任士北懷疑是不是自己的先祖當(dāng)真回來尋宗人來了,若在往日,定嚇的六神離竅,惶惶不可終日,然今日只覺這幽魂倒有幾絲親切之感,這樣呆呆的看著黑漆般的空洞,竟映出影像來,自然難以銳利,果實一個利落消瘦的女兒形象,臉旁也許任何器官,只有一些黑點罷了。
“請問,你是?為何感覺如此親近?”
若是那幽魂當(dāng)真答了下來,任士北也該棄被而逃了,不一會那幽魂便滲入到黑暗中完全不見了。任士北只才稍稍睡去,至次日,昨日的景象似夢非夢,也已忘卻了大半,滴滴的鬧鐘聲并不能使空蕩蕩的房間有回蕩的感覺,倒似在某個角落慟哭。
任士北摸索到聲音的來源,輕車熟路的按滅了聲音,繼續(xù)睡去,這時竟有了一些昨日的意境,只見那黑暗中似乎要再分出層次,顯出體魄來,未及任士北再借此憶起昨日之事,一縷光明撲入,那將要出現(xiàn)的幽魄似受了驚躲了起來,原來是胡圖都,他早已穿戴整齊,正俯在門框上打量著任士北,嘟囔道:“我以為你走了呢,你再不起來可又要遲到了。
“任士北忙看了一下時間,又發(fā)出“你還真是會掐時間!”往日磨磨蹭蹭二十多分鐘才能穿好的衣服今天只用了二十秒,一個紅色的秋衣,黑色的短褲,透氣的球鞋,其余的一切免去,跟著胡圖都跑了出去,過了大門口,上課鈴如約而至。到了班級,雖鈴聲已過,但老師尚未到達(dá),二人喜難自持,仍是任士北打頭,他一進(jìn)門竟打了一個機(jī)靈,仿受了什么刺激,自然擋住了胡圖都的來路,他便嚷道:“發(fā)什么神經(jīng),走呀!”
任士北仍然呆呆的不動,眼神中似乎要變幻出千般柔情,百種風(fēng)騷。班里的女生再不知他看見了誰,都羞的不成體統(tǒng),只有幾個睡眼朦朧的家伙在那傻糊糊的坐著。“怎么不進(jìn)去,來的早是不?”
這滄桑而故作銳利的嗓音非老白頭莫屬了。老白頭,本名武卜亠,便是兩人的班主任,本是姑蘇人氏,因與家庭不合,故移居于此,授人子弟,其業(yè)亦不精,不過糊口飯吃罷了,方四十余歲,發(fā)絲不落反白,故人送外號老白頭,并有一首打油詩流傳:
人入年紀(jì)便禿頭,偏他白頭白了頭。彩票賭博皆無他,一心只把莘莘育。雖有一妻并一女,原來都是鄰居的。
任士北只才惶悟過來:“這妹妹為何如此眼熟,竟像似上輩子流落的娘子!”
胡圖都一聽這如此造次的話,一腳把任士北踹飛了,哄笑聲一片。兩人回到座位,尷尬的無地自容。
老白頭雖然也曾經(jīng)年少輕狂,為了一紅塵女子給家中老父鬧掰,但后來也有所悟,便看低了男女之事,整日寡欲素餐,今逢的學(xué)徒放此狂言,除了有一陣返老還童的愿望萌生外,便只剩了憤怒,便是怒自己的坎坷人途了。
因是教育語文的,故說起話來也別有古樸之風(fēng):“朽木不可雕也,孺子不可教也,年紀(jì)輕輕,正是苦讀求達(dá)之時,被男女瑣碎之事所牢,明日何以報國富家,渾不勝我哉。”
這話說畢,自有許多人不解,有好事者忙翻譯道:“說你賴你就是賴,還年輕,不好好上學(xué)好談戀愛,明個混的還不如我呢!”
老白頭這下更是怒不可遏,大吼道:“汝,汝,汝,出來問話。那人又繼續(xù)翻譯道:“你,你,還有你,都出來。等等,還有我,怎么有我?!”立刻抓狂起來,“我這么樂于助人,難道還有錯了?”
另兩個人倒似沒聽見,神經(jīng)兮兮的東瞅西望著,老白頭除了嘴皮子上有點本領(lǐng),再無一技之長,惺惺的走開了,整整兩個星期沒有來上課,聽說是一直在打吊瓶,這自是后話,且說胡圖都對任士北的納悶與解疑。胡圖都在老白頭在講臺上胡噴時便悄悄的問道:“任士北,你剛才說的‘上輩子流落的娘子’是哪位呀?
”任士北抬起頭,認(rèn)真的打量了前面一番,一臉迷茫:“記不清了。”
“說這話誰信,還不好意思,見了她就這么把持不住?咱們班有這樣的人物嗎?”
“有,我確實看到了,昨個還夢到了…”
“汝,汝,汝…”
“他叫誰呢?”
“總不會是咱們吧。”
“我看也是。”
“總感覺不是個滋味,就像你壯志滿懷的準(zhǔn)備去做一件事,動身之際,忘了是什么。”
“切,不就是看上某某人了嗎,還整的這么期文,讓我猜猜是誰?是古寧?”
“去,絕對不是她,怎么可能是她。”
古寧,本地才女,文雅多慧,業(yè)習(xí)多多,家境殷實,為人忠頑。
“那是?程巖茵?”
“她?”任士北瞥了瞥,“有點…我想…應(yīng)該…差不…好像不是。”
“差不多了,眼光還不錯,我就看你倆個挺般配的。”
“不,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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