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相遇

　　天上的雪和著北風的寒氣輕輕地在漫天中飛舞，我好像看到了明天這個時刻它會被雕塑成銀裝素裹的模樣。

　　“冬天真的來了”，我坐在庭院里淡淡的說，內心卻充滿著神往，從什么時候開始我已經戀上冬天的呢？我已經習慣性地忘卻了。

　　妻子已經帶著兒子回娘家過年了，當我進屋時，衣服被灑落了一地，顯然是趁我不在的時候走的，床上的手絹還濕著，屋子里是一片狼藉，這時我感到莫名的孤獨與寂寞。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了，地上也積淀了一層雪屑，天氣顯得更加寒冷了。我在屋里被凍的瑟瑟發抖，冰箱里還有一個黃瓜呢，這不是夏天才有的“特產”嗎？我真是無法相信，我記得我剛上高中時，食堂在同樣的“意境”下就給我來了一盤“白龍臥雪”，把我稀罕地硬是沒舍得吃就當作藝術品倒進了飯桶里面，回頭想想這時的我才更可歌可泣。

　　一雙被子被我用身體圈的緊緊的，這樣就可以不漏一絲溫度的氣息了，但憑借我一米七零的個子這雙被子足以親吻住我的腦袋卻親吻不住我可憐的腳，這讓我很是頭疼，我努力讓自己進入夢鄉，我的腳卻在空氣中感知這個世界，于是我的一半在夢里，另一半在寒冷之中游回。正在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拿來一看，竟是丈母娘來的電話，我是一陣怯然。

　　“喂，媽，怎么了？這么晚了有什么事嗎？”我苦笑著說。

　　“今天亞琪回來了，回家時我看情況不對，她眼睛一直紅腫著，我問她怎么回事，她只說昨晚熬夜了，又加上路上起風吹的，但我看她那個樣子像是哭了很久，你小子是不是打她或者罵她了？”

　　“媽，有你在，我哪敢啊？”我偷偷地笑著回答道。

　　“沒有最好！要是有這回事的話，看我把你怎么樣！”

　　電話那邊突然掛斷了，我仿佛看到了丈母娘那足以壓倒大眾的身材和“河東獅吼”般的罵功，我曾經親眼目睹過她為了一件芝麻大點的事在人家門口足足罵了三天，幸好人家早先有知，就從后門棄家而去，碰見這種形勢誰也不敢放肆了。

　　回想起昨天晚上的實實在在，我卻寧愿它是個夢繚繞著我，那樣我或許會得到僅存的一點釋懷……

　　白天在公司全體會議上，我由于一連幾天都在熬夜忙于做近期的提案，所以我一到公交車上就在后座里睡了起來，而且還做了一個春夢，等到我被一個大漢叫醒的時候立刻就看到他又大又圓的臉龐，我還以為馬德華下凡呢，隨后我發現自己才是豬八戒下凡，從天上一下栽倒了地上。等到我回到公司，會議早就結束了，我打聽了一下，也并沒什么大事可言，無非是對一些提案的整理，這下我就放心了，我拿著我的質料高高興興“拍”在老總的辦公桌上，有種如脫重負的釋懷，老總淡淡的一笑也不再說什么，就把我的“紙料”投進了他旁邊的白色環保垃圾箱內，然后讓女秘書給他倒了杯咖啡，自己便坐在位置上開始慢慢的品嘗起來，還時不時帶了些不知是享受還是挑逗的聲音，我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心中的憤怒卻越積越高，最后像火山噴發出來，我沖著這位所謂的老總大喊大叫，我以為此時此刻的我在上演著龍濤虎嘯，但他依然紋絲不動的坐著品著咖啡，我的存在真的是“蚊絲不動”了，隨后他只說了一句話：“永遠不要不記后果的和你的上司作對，不然你會占不著便宜的。”我傻眼了，這個時候老總走出了辦公室，然后就有一群同事擠了過來，窺視我的傷勢如何，我知道他們早知道我會如此，因為他們只相信權威。我知道我的處境，也知道我的下場會如何，但我不想就此罷休，放棄這份工作，因為我拼搏過很久了，我真的膽怯從零開始，我只好找一些同事中關系不錯的人來幫我把把關，我約他們到酒店里去吃飯，飯店由他們選的，我的油水也藏不住了，干脆順水推舟了。第二章

　　誰知道這里竟然是個掛羊頭賣狗肉的“天上人間”的大酒店，估計這些家伙是這里的常客。待到反應起是怎么回事時，我們每個人都像冬瓜一樣被搓洗干凈放到各自備好的房間。我是吃素為生的，對葷的向來是戒之遠之，可是我該怎么辦呢？

　　相鄰的屋子里總是傳來一陣陣殘叫，我在想如果在無人的角落會不會更凄然？還沒等我思考出來個所以然來，就看到一個潔白的身形映在我的眼前，隨后飄香四起，我不能辨別這是什么樣的香味，但卻感覺得到一種似曾相識的味道，我看著身前的面容，我的心在顫抖，在激動，在狂跳不止。

　　“彤彤？”我吃驚的道。

　　“我不是！你認錯人了！”聲音中帶了些嘶啞與顫抖，說著便要走出門去，我一把抓住了她柔軟的胳膊。

　　“雖然時隔多年，但你的身影你的動作還依然沒變，我一直都記得，就像頑石經過雕琢也只是外表改變了而已，內心還是你自己！你為什么要做這個？”我已經控制不了自己。

　　“陳天語‘’“那又怎么樣！我現在挺好的，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我現在只需要錢，錢對我來說比我的生命還要重要，我不管別人怎么想，怎么看我……我……”沒等她說完我的手已經打在了她的臉上，她的眼睛一下子被眼淚模糊了，而且她的臉上立刻被鮮紅的血液充斥，我的手也是如此，心更是如此。

　　“我不準你輕視自己！”我的眼淚頓時洶涌而來，肆無忌憚。

　　“我才不會輕視自己！”

　　“你需要錢，我有啊！我可以給你，但你不要再這樣自甘墮落了，好嗎？”我情緒慢慢變緩和起來。

　　“就憑你？我不想連累你，還是算了吧！我會一點一點的攢的”

　　“告訴我，為什么？這幾年不見，你遇到了什么困難？告訴我，我也許會幫你分擔一些”

　　鄭雨彤終于倒進我的懷里哭了起來，眼淚瞬間把我的衣袖染濕了。

　　“我媽媽被診斷出得了甲亢性心臟病，而且隨時都有可能身亡。幾個月前的一天早晨，我正準備去學校教學，我爸爸就不知道從什么地方沖進了家里，他很慌張，頭上流了很多血，我和媽媽都嚇得不得了，我知道他平時很愛賭博，也愛喝酒，所以媽媽才會跟他離婚的，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竟然抽起了**，而且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債，他向我們娘倆要錢，他說他如果拿不出錢，那些討債的人就會找上門，不但他會不好過，我們娘倆也會不好過，那個時候他真可憐，也很狼狽，我真的不愿意看到他這樣，于是就把我們所有的錢給了他，讓他以后別來纏著我們，就在這時，媽媽突然倒下了，他從我手上拿過錢，頭也不回就走了，那時候我真的好恨他，我真想永遠也不要看到他。‘’雨彤平靜的對我說，我聽的也平靜。

　　接著她又繼續說：“之后我把媽媽送到了醫院，他們才檢查出的甲亢性心臟病，他們告訴我要治療這個病需要長期的觀察，而且就我們國家現在的發展水平來看費用是相當昂貴的，醫療費用至少要五十萬才行，這是我第一次感覺是那么的無助，也是第一次看到錢對我來說到底意味著什么。我不能沒有這些錢，不然將意味著我會失去我最親的人。我回到家，又看到了那個男人，他已經把我給他的錢全賭光了，至于他之前之后所說的是真是假我就不知道了，我當時只是淡淡的告訴他我沒錢，他就雷霆大怒，他憑什么？他給過我們多少，我們曾恨過他嗎？他只會為了他自己，只想著他自己，有一次，就因為我無意中指責了他一句，他就像喝醉了一樣打我，媽媽見機趕緊從廚房里出來護著我，那個時候我還在上小學，我懂得什么？之后，在我睡意朦朧的時候又打了媽媽一頓，我不敢出聲，就連哭我也不敢出聲，因為他不喜歡愛哭的小孩，我一直就害怕他。”

　　我安靜的聽著。

　　突然雨彤呵呵的笑了，我感受不到一絲自然。

　　她說“他就是這么狂妄，這么自大，我在他身上看不到什么是人性，我忍了他多少年？我是在什么情況下生活的？我最清楚，現在他竟然要奪取媽媽的命，他還不明白，即使媽媽善良她會答應，我也不會答應的。”

　　“我真的受夠了，就在他的背后捅了一刀，是我殺了他，他死后的表情，他的身影一直在我的腦海中浮現，我害怕極了。我找了個偏僻的地方把他埋了，誰也不知道那個地方。我知道我有罪，而且罪很大，當時我的頭一下子就懵了，我不知道怎么辦，隨后我想了很久，我決定把醫藥費湊齊，我就想起了這個辦法，出**的身體，我每天都會洗幾遍澡才能睡覺，我是說我不接客的時候，接客的話我一遍也不愿意洗，盡管這樣也無法挽回了。”說著她開始顫抖起來，我抱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