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唐時，悟凈看悟空就悶悶不樂，但為了應景也不敢說，等到天宮使者來邀請四位圣僧到如來那里時，悟凈和悟空靠在一起，問道：“大師兄，你我都要成佛了，怎么反而悶悶不樂了？”

　　“悟凈，只是我不明白我如何就成了佛了？”

　　“大師兄此話怎講？”

　　悟空看了看唐僧陰鷙的眼神，招呼悟凈到了邊緣，道：“三師弟，你看我這一路行來，只是為如何保護好師父而發愁，至于生命的意義，普渡眾生，何時曾想過半毫？只因我打妖有功，就能成佛了？那這佛究竟為何物？”

　　“你如此一說，我也覺得自己不能稱佛了，不然問問師父，如來？”

　　“切，才不問那老禿驢！”悟空賭氣蹲在一旁，唐僧見了，不高興道：“悟空，將要到達靈山了，還不儀禮得當好面見如來？不然我又要念咒了。””

　　“師父，他又逞能了，咒他，咒他！”八戒遠遠的挑撥著是非。

　　“呆子！看我打斷你的豬腿！”

　　“悟空！怎么越說越逞能！”

　　悟空用手掰著緊箍咒，喃喃道：“要是沒有這勞什子…”

　　“孫悟空，汝因大鬧天宮，吾以甚深法力，壓在五行山下，幸天災滿足，歸于釋教，且喜汝隱惡揚善，在途中煉魔降怪有功，全終全始，加升大職正果，汝為斗戰勝佛。”

　　“隱惡揚善，煉魔降怪就是佛了？就是他給我允諾的正果？”悟空想的出神，如來仍叨叨個沒完。

　　一時聽封完畢，悟空計上心來，對唐僧道：“師父，此時我已成佛，與你一般了，莫不成還戴金箍，你還念什么《緊箍咒》勒我？趁早兒念個松箍兒咒，給我脫下來，打得粉碎，切莫叫那什么菩薩再去捉弄他人！”唐僧慍色道：“當時只為你不好管，今已成佛，自然沒用了，豈有還在你頭上之理！你再摸摸看。”悟空舉手去摸一摸，果然沒有了，接著便問：“師父，徒弟也跟了你這么久，你只是批評我，讓我難受，可是這佛法的道理可是一點都不曾給我說的，徒弟不明白，究竟佛為何物，我如何度眾生，又為何你說我成了佛就好管制了？”

　　唐僧面如土色，道：“咱們還是先和如來告辭吧。”

　　分別之際，不免含情默默，八戒抓住了機會，當著師父和兄弟的面，大慚道：“師父，師兄，師弟，我不配做什么凈壇使者，咱們在一起這么久了，我有話不得不說，師父，是那么回事，咱們都是孤苦零丁的，你可知道我為什么在取經路上不改色戒？那是做給你看的呀…”　“放肆！你這蠢物，既已成佛　，四大戒空，和我搞什么同志關系！我看你連高老莊也別準備回了！”唐僧面色羞紅罵個不住，悟凈只在一邊笑。

　　“四大戒空，四大戒空就是佛了？”

　　“悟空，你又說什么呆話？難道還讓我度你不成？”

　　“明白了，明白了，什么是佛，收斂身性，無欲無求，不踐人事，空空無無便是佛了。老孫去也！”

　　“悟空那里去！其實為師有話對你說！唉，悟空…我也不配做什么佛…”

　　八戒看唐僧神色異常，心里也有了個七八分明白，自言自語道：“佛，佛，佛，連個人都愛不了，還怎么度眾生，長生不死，永不饑餓有什么滋味！師父，師弟，我也走了。”

　　“走吧，都走吧，四大戒空。”唐僧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

　　“大師兄，好可憐！”

　　“沙悟凈，你說什么呢。”

　　“你上世是金蟬子？那成佛也是必然的了，你們師徒聯手，無論如何是容不下孫悟空的。沒有一個人懂他。”

　　“沙悟凈，你也要走嗎？”

　　“我們都比你活的長，可誰讓我們是妖，再多活個幾世幾劫也悟不出普度的道理來，我成不了佛，成不了正果，我還回我的流沙河，再不出來了，沒有意義的。”

　　“悟凈！唉，落我空空一人，我卻愁什么，佛本是虛空凝固的。”

　　孫悟空知道，花果山的猴子們不會永遠的陪著自己，自己會長生不老，自己只能落個孑然一身，空空寡歡，這永生又何嘗是自己愿意追尋的？所謂的正果不過是讓你做了一個不被侵蝕的雕塑，全是騙人的。

　　不過，他還是要繼續修煉，因為他有朝一日，要把如來踏在腳下，讓佛法消失，好讓自己悲烈的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