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被一個看守的牢卒矯健打開,環環相扣的鐵鏈相互碰撞著,發出清脆的“呤呤”聲,猶如死刑犯腳足上拖著拉著的鎖鏈;猶如野鬼脖子上被鬼差栓著的勾魂鐵鏈;這個清脆的聲音在幽深陰冷的地牢里卻十分惹人驚夢,猶如觀世音嘴里念動著的咒語,它們蜂擁而上,掙先孔后的向囚人的腦縫技鉆,意圖將這個像尸首坑一般的地牢填滿。
門“吱”得一聲,走進來一個男人的身影,在這個陰暗凄冷的地牢里,被墻上晃悠著微弱的光的火把的照耀下,頭在地上和墻上的影子被放得很大,看上去身軀威猛雄壯。身影身穿一件黑色墊肩王袍,背后披著一件黑大披風,頭上被疏的整整齊齊的頭發強夾帶著一個紫金黑色王冠,更顯得此人的非同尋常的氣質。身影從牢廊里一步一步移動著,腳步聲在這個凄涼陰深的地牢里,在牢廊四面環壁的回音下,猶如時鐘秒針的“噠噠”聲,猶如光陰的逼近一般,猶如一種失魂般的恐怖。
身影來到地牢的最里層的一間牢室里。牢室里右邊的一堵墻上的木架上綁著一男人。男人的長發凌亂不堪,似乎已有好些時日沒有梳洗。男人的衣服也破舊不堪,一條條泛著血跡的裂口密密麻麻的遍布了整件麻布做的衣服,這些血跡就像是被人用皮鞭反復抽打而產生的一樣。這個男人只有四十歲左右,但是經過了這些在地牢里吃苦頭的日子后,看上去更加顯得滄桑和憔悴。男人低著頭,在昏黑的地牢里看不見任何表情。
身影走到男人面前停下,火把用微弱的且搖晃著他倆的影子。
身影看著男人,用一種歷盡滄桑歲月的低沉的聲音說:“夜七,你骨頭還真硬啊!”
“哼,就你那破皮鞭,我不足為據。難道你們鬼王城就只有皮鞭能拿得出手嗎?”夜七聲音沙啞的說。
“哈~哈~哈~,不愧是夜七俠,不愧是我的女婿。”笑完后臉上的表情又會嚴肅。
“哼,”夜七又冷令一下,“要么就快點來個痛快。”
“想死,沒那么容易。”鬼王轉過身背對著夜七。
“沒有蓮兒,我也活不下去了……”
“不許你提起蓮兒,”鬼王一聽,極速轉回身,雙手搭在背后,眼睛像雄鷹盯著獵物一般盯著眼前的夜七,“是你害了她,要不是你迷惑了我的蓮兒,她也不會死。
為此,你要付出代價。"
“蓮兒……”夜七的眼睛在昏黃的火把光的照射下,閃出一絲淚光。
“當年,自后戰崖一戰之后,我元氣大傷,如今也只是恢復了不到半層,”鬼王抬起頭望著懸掛在墻上的火把,說,“但是你,卻功力盡失。
呵~呵~,這些年來,除了我和你,想必你的兄弟們也好不到哪去。"
“哼~”夜七冷笑了一聲說,“經過這一戰后,就證明了,即使你不用殺了我們也是天下第一了。”
“天下第一?”鬼王眉頭一緊,哼了一聲,拂袖而去,只留下夜七在木架上獨守昏黃。
鬼王走至剛才進來時的牢門門口,停了下來,心想:天下第一?我此生縱世半百,就只是為了一個“天下第一嗎?”想畢,遂側眼命令待命一旁的門卒:“給夜七俠送架,順便弄點好酒好菜給他。”說畢,便大步跨風而去,黑色的大披風被拖著飄擺在身后,好像極不情愿的被拖走一般。
地牢里的火光微微搖曳著,夜七眼睛微微發紅,逃出來的幾滴淚球掉到地上,然后炸出了更多更小的水珠,像沖上云霄瞬間炸得四分五裂的煙花和支離破碎。
夜色里一處竹林里有一間簡陋的小竹屋,屋里一對年輕的夫妻一邊收拾著行李包袱一邊商量討論著。
“明天你真的要去嗎?”月光從窗外斜射進來,桌子上微弱的燭光在女人不安的表情下更是顯得無能為力。
“我不能不去。為了天下武林,為了梵城的安寧,我必須去。”
“可是……”
"放心吧!有東方釋他們幾個幫忙不會有事的,何況還有段大哥在。"男人安慰到。
“可是……”女人仍然不放心。
“我已經跟西門靜約好了,讓她帶你去落月村。過會兒西門靜的車馬上到。”
“落月村?”
女人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陣馬鳴的聲音。男人推門一看正是西門靜。女人抱著一個男嬰走了出來,當要踏上馬車時女人猶豫了一下,轉過身對男人說:“你還沒給我們的孩子取名字呢!”
男人抱過男嬰,說:“名字?”然后抬起頭望向竹林上面平靜的夜空。今夜的夜空與往常無異,一輪殘月附帶著附近的幾顆微弱且不明顯的星星。男人低下頭看著男嬰,說,“如此之夜,無常無異,我正好姓夜,就叫夜凡吧!愿他今生莫要像他父親一樣,一生浸浴于血雨腥風之中,江湖是個誰都玩不起的游戲。”說完急忙抱還給女人,命其二人速速離去。
遂而馬車車輪聲跌撞著竹林右邊小路上的石子,車身搖曳著在夜色中走遠。
此時的月亮意欲西斜,離天亮不到兩個時辰。男人進屋取了一柄精致的長劍,關緊門窗后轉身像馬車的反方向緩慢走去。
想著想著,忽然牢門又被打開了,走進來一個牢卒。手里端著一些飯菜和一壇酒。牢卒將酒菜放置在桌子上,走至前來與之松架,邊松邊說:“鬼王吩咐,給夜七俠松架,并好酒好菜對待。”
夜七從墻上的木架上下來,不屑的哼哼說:“你們鬼王真無聊,折磨完后就給我飯吃,然后再繼續。呵~對我還真不錯啊!”
牢卒沒好氣的訓斥道:“給你吃就已經是上天眷顧了,何況還是鬼王親自吩咐的好酒好菜。要是別人啊!早就死了千萬回了。你呀別不知好歹!”
夜七沒理會他,在地牢里偶爾有些好酒菜確實是件幸運的事。
男人緩慢的又在小路上,來到一片小樹林,忽然一個男中音道:“你真決定要一個人去嗎?”說完遂從樹上跳下來三個年輕的男人。此三人衣著打扮有些像富賈裕商之質。這三人分別就是東方釋、南宮策和北冥殤逍
夜七聽到后停下腳步道:“不然呢?”
“七弟,難道你忘了曾經我們結拜的誓言么?”東方釋拿著柄長劍雙手抱在胸口上,說。
“算了,既然被我們逮到了就認了吧。”北冥殤說。
“……”
“……”
叫大家都不吭聲,北冥殤繼續說道:“你們看,”說著從背后拿出一壇酒出來。
“哇~你什么時候帶的,我怎么不知道?”南宮策驚訝說道。
“好東西當然要保密了。”
“呵~”夜七無聊的笑笑。
“這可是我珍藏多年的上等女兒紅,”一邊說著左腳在地上反復輕踏著地,看上去像中風一樣。“也只有你們才有命享用呢!”說完一把扔給東方釋,然后兩手交叉抱在胸前。
東方釋接過酒便打開塞在壇口的紅布,仰天猛灌一口后扔給南宮策,南宮策照樣一口后扔給北冥殤,北冥殤一口完后大嘆快載,然后扔給夜七,夜七拿著壇子看了看眼前的這三個人,最后還是仰天猛灌了一口。
一人一口后,便四人齊步向剛才的方向走去并繼續著一人一口的女兒紅。
待到酒盡之時他們便到了后戰崖,光禿禿的崖頂上沒有花草樹木,只有一大片好大的石頭,有的直高聳立著,有的平躺在地上,猶如一個個睡羅漢。雖然崖上有諸多大石,但是地形也卻很平坦。也未能夠引響這里的戰斗,反而這里卻成了武林人進行戰斗的大戰場。
四人來后不久,鬼王人馬即刻到此。與鬼王同來的有,勾魂鎖命二使祭后和無月、巫池妖姬、陰堂主玄清及其部下、暝堂主畢藏及其部下,還有一些及其小兵小卒。
“哼~好大排場。”東方釋冷戰一聲說道。
“怕死嘛!多找幾個幫手或許能贏也說不定。”北冥殤不屑道。
“小子,說話給我小心點。”畢藏身后的一個叫回域的部下不甘心的怒吼道。
“怎么?怕丟不起人啊?”北冥殤不屑的冷貧道。
“我讓你嘴臭……”說著使力向空中一躍,耍出手上的的一雙勾魂齒。勾魂齒,雙手兵器,單個為一個半圓,圓弧處展著像劍一樣鋒利的劍齒。兩個勾魂齒能夠合成一個像回馬鏢一樣的暗器。
北冥殤也不是吃素的,叫他出手了便也出腳了,沒錯是出腳。北冥殤走著一身絕好的輕功,當然輕功所需的就是一雙美腿,。北冥殤單靠著一個乾坤腿功名揚武林。
待回域未躍至面前時,北冥殤已經到其面前,兩人落到地上,進行戰斗。回域甩著一雙勾魂齒,幾乎招招斃命,而北冥殤利用乾坤腿閃躲著。
回域見北冥殤一直在閃躲便以為其無從還手之力,便道:“你就只會躲那?……看來我是高估你了。”說罷,一齒刺去,一齒隨后擺去。
“吃我一腳。”北冥殤躍至空中,利用直刺而來的劍齒借力一踏,到其身后,一腳勾住他的脖子,一腳頂在腰間,將其翻倒在地。回域急忙躍起來,北冥殤趁其未站定,一腳將其踢回。
被踢飛回來的回域口吐鮮血,劍齒散落在兩旁,心想自己倒是真的小看了這個北冥殤了。一邊想著一邊站起來回到畢藏身后。
畢藏冷眼罵道:“沒用的飯桶!”
“我說夜七俠,”巫池妖姬用妖艷的聲音說道,“我們有這么多人,你們就四個,好像對你們有點不公平呢!”
“沒關系,來多少也不過只是送死而已。”夜七道。
“夜七俠,武林中一直說你的炎陽劍法很厲害,我……”“就你?我說玄清你找打也找錯對象了吧。你的對手是我。”玄清還沒說完就被南宮策給打斷了。
“南宮策,你真沒禮貌,江湖上人稱翩翩才俊的南宮策既然是個不懂禮貌的無賴。”
“原來鬼王城里的堂堂陰堂堂主什么事都要聽江湖里那些不入流的人的話,難道他們說先世鬼王是個怕死之輩你也信了?”南宮策反駁到道,說完打開扇子微笑著看著他。
“你?”玄清一聽看了一眼鬼王又盯向南宮釋。,啞口道。
“怎么?想動手?”
“動手就動手。”說罷,用力向空中躍,撥出長劍,向南宮釋撲來。南宮釋也不遜色,也用力躍起,在空中翻滾了一下,兩人在空中交了下手,然后落到地面,繼續打著。夜七與鬼王雙方都只是看著他倆打著。
玄清的新華劍在空中自由來去的揮舞著進攻,南宮釋用逍遙扇小心格擋著。雖然玄清是進攻方,但卻沒能占得一點上方,而南宮策也沒有要進攻的意思。他倆打了二十個回合后停在了兩邊的垂直著的大石頭上,兩人一直死死的對峙著。
就在南宮策和玄清正對峙著的時候,鬼王像鷹盯著獵物一樣盯著夜七,而夜七一樣嚴肅的盯著鬼王。他們從一開始就一直默默對峙著,待他們鬧完后,鬼王終于開口說道:“我不想在多說任何廢話了。”
“那就動手吧。”
說罷,二人用極速不及掩耳的速度相互飛去,其他人見鬼王都開打了,便也跟著飛撲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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