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的引子
間斷的時光,隔著一季的煙火,與你遙遙相望。我不知道這樣的季節會有怎樣的煙火,或燦爛到極致,或隨煙霧靜靜的隱匿于黑暗之中。我能做的只是在這里隔岸觀望,觀望對岸那被切割成不規則形狀的時光。遙遠的光暈中,我仿佛看見自己的青春。無限緩慢又無限迅疾地倏忽掠過。選用一杯咖啡的時間與它們一一告別。
(一) 時光的倒敘播放,誰欠了你一杯咖啡時光。
咖啡氤氳的香氣在這些個不再浪漫的季節里反復沉淀,又會釀出怎樣的味道讓
人記憶深刻,迷醉你的思緒。
“嘿,Ann米兒...”一直死死盯著面前這杯咖啡發呆的Ann被小布這樣一句陰陽怪氣的叫聲立刻拽回了現實中。通常情況下,Ann都會氣急敗壞的罵上幾句,她最討厭別人這樣把她的名字混合著叫,而且還是出自那個聲音中故意帶著無數個轉音的小布,他可以把那后面的“米兒”用很多個版本唱出來,然后接下來就是超戲劇性的美女變潑婦的劇情了,Ann的本名叫艾米,而Ann是她自己改的名,她喜歡這樣簡單是沒有任何刻意附加的單調。OLd咖啡館也時常因為Ann罵咧的追著小布來回跑動的叫喧聲讓人有種錯覺,以為這里是剛剛蘇醒的酒吧。
但這樣的劇情今天卻沒能再次上演,Ann把視線從那杯咖啡上慢慢的轉移到窗外,沒有多說一句話。小布楞了半天,無奈的嘆了口氣,“Ann米兒小姐,你都在看著你面前的這杯咖啡整整一個下午了。你就不應該喝咖啡,只有像白蘭地這樣的法國烈性酒才適合你這樣的女孩,干嘛一直要讓自己那么清醒呢?”咖啡館一角的厚重的大吊鐘發出了一連串的聲響,六點整了。角落里這座大吊鐘還是前年咖啡館的老板季寒風用了幾乎和頭等艙機票差不多的價格的運費特意從英國弄回來的,因為Ann說過這么個咖啡館要么就不用時間來提示客人,要么就要用最特別的方式,現在的咖啡館只能說經營老板是季寒風,,而實際上里面的所有設計和擺設從Ann開始來這里后一切也都慢慢的開始發生改變了,不僅僅是咖啡館的名字叫法,甚至也包括面前那杯咖啡的味道。這杯咖啡是Ann親自調制的,后來也經由小布改制成了他們咖啡館的招牌,一杯叫做“相忘”的咖啡,一種無法相忘的味道。
金秋時節的下午六點整街道該是怎樣一番景象呢?從街尾的咖啡館的落窗玻璃看去,不太寬的街道兩旁的梧桐樹葉不知什么已經由翠綠變成暖黃色了,正隨著穿梭車流帶起的風打著轉的往下落。落窗玻璃也被這枝干粗大的梧桐樹遮蓋了一半,Ann站起來在窗邊靜靜的看了會梧桐樹葉在秋風中的獨舞,現在的咖啡館已經沒有多少客人了,今天也格外的靜,Ann好像感覺到了某種咖啡因的氣息,漂浮在空中,在她的四周,她所熟悉的季寒風身上的那股咖啡因的氣息,他把這些氣息和記憶都一并留在了咖啡館吧。Ann深吸一口氣,然后拿起自己的米白色風衣和一本靛藍色筆記本朝咖啡館的大門走去,“Ann,明天能來嗎?我愿意為你用心泡一杯咖啡當做你的生日禮物,保準你從未嘗過的味道。”小布追問著,眼睛里透著滿心的期許。Ann推門的手停了一下,裹緊了風衣背對著咖啡館里的一切,誰都不知道她是何表情,然后靜靜關上那了扇門朝著這條街的另一頭走去。“你會記住這最后一杯咖啡的味道嗎?”小布拿起桌上Ann今天未曾喝完的那杯咖啡自顧自的問著。那么,明天你會來嗎?喝完那杯專為你泡的咖啡。
“Tomorrow,祝你生日快樂!Ann。”
“誰又有資格去憐憫他人?誰又有多余的愛去為他人驅逐黑暗?在這個始終孤獨自轉著的藍色星球上,我們都要為著我們所謂的活,我們的苦,我們的笑,我們的愛,我們的恨,為著我們一切賴以生存的情緒進行一場盛大的救贖,這救贖無需他人旁觀與窺測,無需多余的裝飾與情感,只理應遵循我們內心深處與生俱來的那份信念去完成自我救贖。這各種麻痹我們神經的情緒或許只是咖啡因的效應,一旦當你忘了那杯咖啡的味道,你便會從這咖啡因的控制中得到解脫,你會慢慢的忘卻這一切的為之救贖的情緒。”——Ann
“你追回了幾個春秋,留住了幾個故事?”
Ann踩著腳底下的那些早已枯黃的梧桐樹葉,一步步的走向這條街的另一頭s商貿學院,正如她四年前那樣在漸漸變涼的秋天邁著堅定的步子走在這條路上,沒有回過一次頭。也許回頭后會看到父母都在路口不舍的看著你的背影,那是最不能割舍的溫暖,也許回過頭什么也看不見,除了陌生的人和陌生車流,還有路口吹來的凄冷的秋風不斷的鉆向心里的那個缺口。所以選擇不回頭的行走,不用去感受割舍溫暖的痛,也不用發現內心永遠也填補不了的缺口。
S商貿學院是這座南方城市里比較出名的商學院,南方本就是經濟發達地區,而這里幾乎家家行商,教育也沒有那么的受重視,但偏偏就這一所大學是專為他們的家族企業培養接班人最方便的地方,S商貿學院里面除了外省的一部分是靠自己的真本事以大大超過本省錄取分考進來的學生以外,其余的大多是這座城市里的有錢的家庭用金錢送進來的。即使S商貿學院是私立的院校,但它背后的實力誰都無法預估。單看這所學院的出國率和與各大知名外企的合作關系就在全國的大學里不容小覷。
Ann不是本市的學生,她的家鄉是一個氣溫十分不穩定的地方,用她自己的話說就是夏天像火爐,冬天堪比北方的冰窖,全靠人的身體機能來捱過四季氣溫變化,所以能在那地方生長的一切生物生命力一定很頑強。當然Ann也不是苦學上進憑高出錄取分數線的分數進來的,她僅僅是在高三那年,當所有人都在埋頭苦讀課本時,她卻埋頭寫下了各種文字,誰也不會想到她就用那些文字換來了這所學院的錄取通知書。在所有人都為她的際遇而羨慕嫉妒時,認為她會靠著這些文字走一段很遠的路程,她卻再也沒碰文字了,進來了這所大學,她也選了自己最不拿手的經濟類,但卻是這里所謂最熱門的專業。或許誰猜不準當初埋頭寫那些刻骨銘心的文字時,Ann從沒想過會讀大學,也沒想要用這些沒有生命的文字去換取什么。但父母為她這樣的轉變而欣慰,試問一個靠寫字吃飯的人在這樣的社會里該怎樣過活。這也是這些年她唯一一次被父母如此的稱贊,父母在外也開始強調Ann是他們的女兒,但這樣的機會卻是Ann隱匿了18年換來的。自從Ann與母親剪斷臍帶的那刻,她就沒有再感受一次來自母親懷抱里的溫度。父親是大家族里的一脈單傳,雖然家庭不是富貴出身,但卻極其看重傳宗接代,當醫院病房里傳出那聲男嬰兒的啼哭開始,Ann就開始了她的救贖之路。弟弟的出生也預示著這個家庭沒有Ann所呆的地方,這是后來母親在Ann8歲生日那天,為Ann帶穿上孝衣時對她說的:“你的出生便決定了你這一生就要背負我的罪,所以你得努力的去救贖,用我給你的生命。”也就在那天,撫養Ann8年的外婆離世了,她呆呆的望著天邊的云,那么高,那么遠,如同外婆的額頭上的皺紋再也摸不到了,她也要學會如何靠自己的能力來過活。那個秋日的風也是這么的強勁吧,直透心窩,心里的那個缺口自此以后都無法再填滿。
這條街的東邊街頭就是S商貿學院了,S商貿學院的大門很有特色,不止是建筑有多霸氣,單看校門外的停車場地和專為停車處提供的休息點極其的奢華的程度,就沒有學院可以媲美,S商貿學院的停車場在校外,十幾個足球場大的土地全部用來停他們各自的愛車,這也許就是一道無法言說的風景線吧。有人說在這里的車展是全國最大的不用場地費的車展。即使這里再怎樣的奢華耀眼,Ann也每天開著自己買的二手摩托車從這些她都沒聽說過的名牌車面前飛馳過,她僅僅是明白這輛二手摩托車也是她攢了半年的生活費換來的,她叫它“情人”,因為“情人”了解她的一切心情,知道她什么時候需要加滿油來一場急速的的宣泄,“情人”也能帶她去她想去的地方,而且,Ann也不用擔心在這里會有人惦記著她的“情人”,無需費心想那些防盜措施,其實Ann也自嘲的想過她是否該擔心學院工作人員會把這車當廢品賣掉,所以她還是得停放好她的摩托車。每天Ann只是在晚飯后才會開著這輛摩托車去學院后的那個空地上兜兜風,她最愛午夜時分開著“情人”去高速道上疾馳,午夜的高速公路是最瘋狂的,似乎所有的車都在釋放自己被壓抑的靈魂,那些從Ann身旁呼嘯而過的車輛伴隨著它們的鳴叫聲,讓Ann有一種從未有過的快感,她知道死神正在與自己擦肩而過,這是一場互相征服對方的較量,只是不同的是這對象是人人懼怕的死神而已。
對待自己“情人”肯定得好好愛惜,為此Ann決定只要是走路不超過半個小時的路程,她就輕易不會出動她的“情人”。今天也不例外,Ann上樓時又往她平時安置“情人”的地方看了幾眼,摩托車身已經有了厚厚的一層灰塵,順著陽光的方向遠遠的看去,仿若是披上的一件華麗的袍子,Ann自己也為這樣的想法不禁失笑了起來,把灰塵比作華麗的袍子,這樣的比喻讓木槿知道了,肯定又得笑話她瞎賣弄自己的文采了。木槿,“情人”,有好久沒有再提起過的稱呼,原來他們一直都在,無處不在的提醒著你,他們在你的生命里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不時的拉扯一下你的記憶神經,這是你永遠都治不好的后遺癥。
她為自己改名為Ann. 她始終為自己而活 她要開始這段自我救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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