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長辛短篇作品集·噓

　　第一篇·安眠之藥

　　溫長辛

　　房間昏暗。

　　蘇桃面容憔悴頭發散亂地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瘦弱的身軀斜靠著沙發，玻璃茶幾上亂糟糟地堆放著幾個空的酒瓶，滿屋的酒味。

　　和蘇桃的丈夫馬瑞身上的味道相似。

　　星期五的晚上，馬瑞還是和往常一樣回來得很晚，還是渾身的酒味跌跌撞撞地倒在沙發上，沉默不語，蘇桃像個驚慌失措的孩子無奈地站在旁邊，輕輕嘆氣。

　　蘇桃想要伸手扶起自己的丈夫去臥室休息，而馬瑞卻厭惡地把蘇桃猛推倒在地上，搖搖晃晃地走到冰箱前，習慣性地拿出一瓶蘇打水，擰開喝完。

　　這是自己丈夫多年的習慣，每次睡覺前總是習慣喝點水。

　　丈夫很多的習慣蘇桃都記得，但已經都變得不重要。

　　因為蘇桃自己已經變得不重要。

　　馬瑞又倒在沙發上，已經沉沉睡去。

　　蘇桃從地上爬起來，強忍著身上和心里的疼痛收拾好客廳，再給馬瑞蓋上一件薄薄的棉毯。

　　做完這一切，蘇桃呆呆地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蘇桃突然想要哭，可是卻哭不出眼淚。

　　整個房間陷入令人窒息的安靜。

　　早上醒來的時候，蘇桃發現自己的丈夫身體冰涼，僵硬地蜷縮在沙發的角落，再也無法抑制心里翻涌的悲痛，失聲痛哭。

　　隨后而來的幾位警員也只好不停地安慰蘇桃，畢竟突然發生這樣的事情，是任何人都無法承受的。

　　或許是傷心過度，蘇桃臉色蒼白，暈暈沉沉。

　　警員問蘇桃馬瑞昨天晚上的情況。

　　蘇桃輕輕地搖搖頭，說丈夫只告訴自己昨晚在和客戶吃飯，然后斷斷續續地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告訴警員。

　　警員們讓蘇桃保重身體，靜靜離開。

　　再次到來的警員們告訴蘇桃，馬瑞其實在撒謊。星期五的晚上，馬瑞沒有和任何一位客戶吃飯，而是在和情人約會見面。

　　如晴天霹靂的蘇桃，不停地顫抖，搖頭說不可能，說自己知道丈夫是絕不可能背叛愛情。

　　而警員們也表示真相的意外，并且證據確鑿，在馬瑞情人居住的地方已經檢測出相同的毒藥。

　　警員們走后，蘇桃再也無法撐住自己，迷迷糊糊昏倒下去。

　　房間昏暗。

　　蘇桃面容憔悴頭發散亂地坐在客廳的地毯上，瘦弱的身軀斜靠著沙發，玻璃茶幾上亂糟糟地堆放著幾個空的酒瓶，滿屋的酒味。

　　蘇桃想到丈夫的情人此時像只失去光澤的殘鳥，困在警局里，驚恐萬分地掙扎和辯解，覺得堵在自己心口的沉重已經解脫。

　　蘇桃舉起手中放著毒藥的酒杯。

　　全部喝盡。

　　又學著自己丈夫的模樣，沉沉睡去。

　　第二篇·竊賊之碑

　　溫長辛

　　竊賊其實是個孤兒。

　　無依無靠，也無憂無慮。

　　成天在村里瞎轉悠，到中午的時候，就隨便在別人家蹭口飯吃，偶爾還順手牽羊拿點東西，換幾個零碎錢。

　　?而竊賊的游手好閑村里人并不明顯的反感。

　　畢竟竊賊的本性是善良的，而且偶爾偷拿的東西都是不值錢的，或是本來就準備遺棄的。

　　?因為竊賊也是被遺棄的，所以只能用村里人的可憐心，來維持可憐的生活。

　　?時間漸久。

　　村里人都會把自己家里用不上的東西拿給竊賊，而竊賊能用上的就自己用，實在連自己都用不上的，就再拿去換幾個零碎錢。

　　?這讓竊賊覺得什么東西都會有點用。

　　?所以竊賊從偷破爛到撿破爛，從在自己的村里撿破爛到在別人的村里撿破爛，再從別人的村里變成別人的城里。

　　?撿破爛是竊賊的生活，竟變成竊賊的生意。

　　?時過多年。

　　已經積累無數財富的時候，竊賊開始感恩故土，在村里人還在騎自行車的時候，就已修建好寬闊的馬路，蓋學校，辦工廠，做的都是村里人能用的上的事情。

　　?村里人的生活漸漸富足，而竊賊的過往也漸漸被人們遺忘。

　　?竊賊自己也在一邊蒼老，一邊遺忘。

　　?竊賊去世后，人們按照竊賊的遺愿，將骨灰撒在村里的每寸土地上。

　　但人們為紀念竊賊，又在村里找個最好的地方立個石碑，由于村里人都不知道竊賊的名字，也不知道該寫什么，只好在碑上寫著，竊賊之碑。

　　第三篇·惡魂靈之室

　　溫長辛

　　旅館老板面容憔悴地斜躺在椅子上。

　　眼前煞白的燈光讓人頭暈目眩。

　　將近深夜。

　　旅館里已經幾乎客滿。

　　正腦袋昏昏沉沉的老板看見身穿黑衣的男人推門進來站在柜臺前，嗓音沙啞地詢問旅館里的空房。

　　旅館老板聳聳肩膀攤開雙手，誠實地告訴男人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好的房間，只有二樓走廊的盡頭還有一間比較舊的房間。

　　因為傳說里旅館走廊的最后一間房是最森冷詭怪的，所以基本沒有人愿意住。旅館老板實話實說，并不對眼前這位奇怪的男人抱有能夠住下來的希望。

　　可沒想到黑衣男人居然毫不猶豫地付過現金，拿著鑰匙拎起的行李匆匆地上樓。這個世界上還是有人不迷信的，旅館老板心里不免感嘆。

　　直到第二天中午。

　　旅館老板看向墻壁上的時鐘，昨晚入住的客人都陸陸續續的退房，唯獨黑衣男人還是一直沒有露面。

　　老板心里突然冒出奇怪的感覺，連續敲好幾次門里面的男人都未應答。而當老板準備回去柜臺拿備用鑰匙時，才發現門縫底下竟流滲出干涸的血跡。

　　嚇得魂不附體的旅館老板立刻報警。

　　黑衣男人死在房間里慘不忍睹，全身幾十道利刃所致的傷口，而墻壁地板床鋪電腦桌衛生間都沾染著鮮血。兇器是把鋒利的匕首，丟在床頭位置的地上。

　　經過對比鑒定的血液確實是男人的。但從血液里檢測出致幻藥物，并且行李箱的隔層里也發現剩余的藥物。此外，由于旅館里的人南來北往指紋信息雜亂，所以根本無法由此深入調查。

　　但警方根據目前的線索推測，黑衣男人在入住旅館之前，肯定和已經住在旅館里的人有重要的關系。可能是藥物交易在談判過程中出現矛盾，提前住在旅館里的人便殘忍將黑衣男人殘忍殺害，再利用特殊手法從房間里脫身，而這起典型的密室殺人，或許是在無意中制造出來的。

　　而根據旅館老板回憶，男人上樓后便再也沒有下樓。所以警方的推測是可信的。再問下去，老板也不清楚。所以旅館老板此時正不清不楚地斜躺在警局的椅子上，面容憔悴。

　　眼前煞白的燈光讓人頭暈目眩。

　　昏昏沉沉的旅館老板甚至出現奇怪的幻覺。老板感覺自己像團迷霧飄蕩在男人死去的房間里，濺在各處的血漬開始慢慢的滲透蔓延，直到整個房間浸在腥紅的血幕里，而后迅速向旅館老板侵襲，似乎是將房間里的惡魂靈吞噬而盡。

　　這是幻覺。

　　如此的真實而可怕。

　　旅館老板突然打個冷顫。

　　驚醒。

　　第四篇·怪魂靈之竊

　　溫長辛

　　晚上下班回家。

　　剛剛開門的馬瑞突然背后發涼。

　　原本上班之前還整整齊齊的房間，此時卻亂糟糟的。

　　馬瑞立刻從驚訝中反應過來:家里已遭賊手。

　　隨后關上門，馬瑞輕手輕腳地在凌亂的房間里四處察看，心里感到一股詭怪的恐懼。因為直覺告訴馬瑞，竊賊應該還躲藏在家里的角落。

　　頓時背后直冒冷汗，轟鳴的腦袋全是空白，馬瑞知道自己已經完全暴露在危險之中，生命隨時可能被暗處的竊賊輕易地終結。

　　而真正讓馬瑞感到害怕的是，自己并不知道竊賊躲藏的位置。

　　強迫自己冷靜的馬瑞只好假裝平靜，將房間又重新收拾整齊，然后依然故意照常做飯吃飯，洗碗洗澡，再關燈睡覺。

　　當然不會睡著，馬瑞只是和竊賊一樣在黑暗里等待對手露出致命的破綻。黑暗里的時間每一秒鐘都是難以忍受的煎熬，強忍控制住自己急促的呼吸，心跳加速，馬瑞的腦袋也同時開始瘋狂地運轉，思考著家里任何一個可能藏身的地方，衣柜里，沙發后，陽臺外面，床底，不管什么位置，馬瑞都覺得竊賊正在冰冷地盯著自己，便渾身不自在。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

　　馬瑞終于再也無法抑制內心的恐懼和憤怒，索性打開所有房間的燈，從廚房拿把水果刀，開始從衣柜拼命地翻找。

　　氣喘吁吁的馬瑞坐在地上，還是未找到竊賊。

　　但馬瑞仍不放心，覺得家里肯定存在一個地方是自己的思維盲區，或是自己忽視的地方，所以竊賊也肯定在身后看不見的地方準備動手。

　　危險就在背后。

　　越來越近。

　　甚至馬瑞可以感覺到抵在身后刀具的冰冷。

　　由于驚恐過度，馬瑞幾乎快要暈倒。

　　也是在瞬間，馬瑞使盡全身力氣沖出房間，決定今晚暫時去賓館過夜。

　　第二天晚上下班回家。

　　馬瑞剛剛推開門，又覺得全身徹底的發涼，如掉進最深最冷最黑暗的海底。

　　因為馬瑞分明看見另一個自己在凌亂的房間輕手輕腳地四處尋找。

　　地上狼藉。

　　第六篇詭時驚魂之悚

　　溫長辛

　　墻上的時針不停的旋轉著

　　還差10分鐘就是深夜12點整。

　　馬瑞從辦公桌前起身，稍稍活動筋骨，準備下班。

　　公司里早已空無一人，靜如死寂。

　　而馬瑞感到自己的心跳無故的加速，不是因為恐懼，也不是因為疲憊，甚至連馬瑞自己也未察覺到額頭和背后滲出的汗珠。

　　快步走出公司后，是幽深而漆黑的夜。

　　馬瑞不禁打個冷顫，掏出手機，依靠微薄的光亮，在車庫里尋找自己的車。

　　這時馬瑞看一眼手機上的時間。

　　離深夜十二點還有七分鐘。

　　由于公司在郊區，又近深夜，路上已人車稀無。馬瑞可以放松且肆意地飛馳，但偏偏在離家不遠的岔路口，剛好一輛紅色卡車猛沖出來，眼看躲避不及，馬瑞立刻踩住剎車，慌亂地撥動方向盤，隨后車身猛烈晃動，而卡車卻絲毫沒有減速，奇跡般從馬瑞的眼前疾馳而過。

　　短短數秒，黑夜便又變得死寂。

　　只有劇烈跳動的心臟還在不斷沖擊著脆弱的神經，馬瑞腦袋空白，覺得暈沉。

　　重新點過啟動的時候，馬瑞下意識地看向車載屏幕上的時間。

　　剛好十二點整。

　　回到家里，馬瑞才發現自己的腿一直在發抖，走路顫顫巍巍，像是風燭殘年的老人。但奇怪的是，家里并沒有人，臥室里的被子也亂成一團。

　　可怕的念頭突然涌現。

　　正疑惑之際，馬瑞無意看到床頭柜上的時鐘。

　　依然十二點整。

　　但不容多想，馬瑞立刻沖出房間。

　　更奇怪的是，門外的轎車竟不翼而飛。

　　同時可怕的念頭也更加強烈。

　　馬瑞開始不顧一切地在路上瘋狂奔跑。

　　而跑到剛剛差點出事的岔路口時，馬瑞驚訝地發現，很多車和人都在圍堵著。

　　馬瑞氣喘吁吁地擠進人群里，頓時覺得頭暈目眩，感覺自己就像是公司墻上的秒針不停地旋轉著，但時針和分針依然停留在深夜十二點的位置。

　　在岔路口的中心，一輛轎車在紅色卡車的下面，而地上的鮮血在慘白的車燈下顯得詭怪。

　　第七篇·幽寒悲鳴之歌

　　溫長辛

　　孟野猛吸口冷氣。

　　寒冷撲懷的風無情地刺穿幽暗的巷。

　　恐懼不安的心臟在狹窄的巷里劇烈地跳動。

　　耳邊一直回響的腳步聲竟然不是自己的。

　　孟野忽然想到報紙上看到的深夜連續殺人案。

　　而行兇之人至今仍逍遙法外。

　　頓時寒毛豎起。

　　強忍站立的孟野緊貼著冰涼的墻壁。

　　同時奇怪的腳步聲也終于停止。

　　突然溫柔地從身旁探出明亮的刀刃抵在脖子上。

　　身后的人不說話也不動手。

　　是連續殺人案的行兇人。

　　像是個死神。

　　而被嚇得麻木的孟野突然猛推拿著刀具的手轉身反抗。

　　身后的人也絲毫不弱地還擊。

　　兩人在巷子里激烈地爭斗。

　　已經玩命的孟野狠下殺心將奪過來的匕首插入行兇人的胸口。

　　行兇人緩緩倒下。

　　瞬間。

　　只是在倒下瞬間。

　　孟野模模糊糊地看見行兇之人的臉。

　　竟和自己的一樣。

　　孟野忽然驚醒。

　　這原來只是個夢。

　　可是孟野見到自己的雙手沾滿鮮血。

　　身旁的室友安靜地躺在血泊之中。

　　胸口上插著明亮的刀刃。

　　第八篇·沉眠之滄海桑田

　　溫長辛

　　所有的生命都孕育于海洋之中。

　　課臺上的老教授稍微停頓。

　　而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個座位的同學，再也無法堅持搖搖晃晃的腦袋，悄悄地沉落在一個奇怪的夢境里。

　　同學的身體像氫氣球般漂浮中，空氣因全球變暖而變的灼熱，深藍的海平面如饑餓的巨獸，將已變成沙漠的陸地吞噬，空蕩無人的摩天高樓似干枯的軀殼，瞬間坍塌粉碎，原來繁華熱鬧的世界，此時卻像所有末日電影般，正漸消失。

　　同學漂浮在空中只能驚詫地張著嘴巴。

　　空氣開始變的渾濁，眼前是可怕的昏暗。

　　隨后同學的身體忽然變得沉重，急速地下降，最終墜落在冰冷刺骨的海水里，同學慢慢失去意識，所有的生命都已淹沒于海洋中。

　　所有的生命都孕育于海洋之中。

　　課臺上的老人稍微停頓后又說。

　　年齡約34億年的古老海洋沉積巖中發現菌體細胞的化石。

　　但坐在最后一個座位的同學已經睡得天昏地暗。

　　而怪夢里，時間如梭，飛快地已經過去數十億年，滄海轉眼已是桑田，世界從海洋孕育而來，又歸于海洋。

　　沉睡在海底的同學也開始慢慢恢復意識，竟然發現自己只是一個細菌體。

　　驚慌之中，忽然從睡夢中驚醒，但恐懼卻再次如排山倒海般襲來。

　　課臺上的老教授和同學們都變成一個個細菌體，海水突然從教室的窗戶涌進來。

　　第九篇·野草瘋長

　　溫長辛

　　白山激動且憤怒地看著手機屏幕，雙手滿是鮮血。

　　房間凌亂不堪，燈光昏暗。

　　白山確信自己的妻子已出軌。

　　雖然并不清楚妻子出軌的對象，但這不重要。

　　因為想要知道的辦法也不復雜。

　　白山飛快地用妻子的手機給對方發條短信，內容是賓館的房號和時間。

　　然后只需耐心地等待。

　　而吳舟收到朋友短信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十點。

　　心中略微疑惑，吳舟還是稍稍梳洗整理后前往賓館。

　　在賓館里坐立不安的朋友，僅僅告訴吳舟情況緊急而不能回家，所以讓吳舟陪陪自己。

　　吳舟只好答應。

　　漆夜的幽暗逐漸消褪。

　　清晨微微冰涼的空氣輕襲。

　　白山急匆匆地趕到賓館，巧妙地騙取賓館的監控記錄后，更加確信自己的想法。

　　黑白灰的畫面里，白山能夠準確地認出吳舟，因為吳舟是自己妻子的公司領導，年輕且英俊，單身又魅力不凡。

　　而在此時。

　　昨夜幾乎未合眼的吳舟正昏沉沉地走出賓館。

　　白山不聲不響的跟上去。

　　看著吳舟的背影，殺念像野草般在白山的身體里瘋狂生長。

　　吳舟剛回到家里，門鈴就突然響起。

　　白山手里緊緊握著匕首，吳舟剛剛打開門，白山就猛推進去，吳舟還未反應過來就已身中數刀氣息奄奄地倒在血泊中。

　　白山心跳劇烈，直喘粗氣，冷冷盯著吳舟。

　　這時吳舟的手機突然亮起。

　　是吳舟朋友打來的電話。

　　白山隨手將電話掛斷，翻看吳舟的手機。

　　但是在手機里并未找到任何關于自己妻子的短信記錄。

　　第十篇·老手黑手毒手

　　溫長辛

　　房間里燈光昏暗。

　　空氣渾濁。

　　身穿黑風衣的男子低沉著頭，故意壓低的棒球帽讓人看不清臉上的表情，戴著黑皮手套的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像是暗處的老獵手冷酷無情地盯著眼前的人。

　　而眼前的這個五十多歲的老男人，穿著名貴高檔筆挺的西裝，潔白的襯衣上端端正正地系著紅色的領結，烏黑油亮的頭發整齊地向后梳，臉上浮著若隱若現的笑意，顯得自信而從容。

　　人和貨都已經處理掉，錢呢。風衣男子語氣冰涼，嗓音沙啞。

　　錢當然一分都不會少。穿西裝的老男人依然平淡。

　　錢到底在哪。風衣男子明顯有些憤怒，手伸進懷里緊緊握著手槍。

　　不必著急，不如先慶祝一杯，合作愉快。老男人將桌上的高級紅酒倒入兩個高腳杯，又將倒好的紅酒杯緩緩推向風衣男子。

　　而風衣男子只是謹慎地看著眼前裝滿不明紅色液體的杯子。

　　何必這么謹慎，怕酒里有毒嗎。老男人將自己杯里的紅酒喝完，帶有嘲諷地說。

　　別廢話，拿錢。風衣男子心中怒火難止，猛地站起來，將手槍狠狠指著老男人的額頭。

　　而老男人卻只是無奈地搖搖頭，將風衣男子的紅酒端過來，輕輕搖晃幾下后仰頭喝盡。

　　槍不錯。老男人點上一支煙，竟略帶欣賞地開起玩笑。

　　這種不屑的態度已經徹底激怒風衣男子。

　　然而正當風衣男子準備扣動扳機的時候，卻突然感到渾身無力，眼前已是黑暗。

　　有毒。話未落音，風衣男子便栽倒在地上。

　　當然。老男人從風衣男子的身體上跨過去，走出房間。

　　還不忘關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