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
“汪惜,剛才老師跟我說,我要換位置了。”
汪惜驚訝的轉過臉去看著正鼓著腮幫子的胡海潮。
“為什么?”
“不為什么,老師要我換我就得換啊!”胡海潮對著汪惜任命的講。
既然已經是鐵板釘子上的事情汪惜也不強求。就是有一種講不出的不舍。汪惜和胡海潮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同桌,眼看著馬上就要初三了,怎么說換位置就換位置呢?
01
“胡海潮,這次老師換座位怎么還沒有換走你呢?這是多不正常的一件事情啊?”
汪惜對著隔壁整理書本的胡海潮不知道是第N次說這句話。
胡海潮并沒有抬頭,似乎是被汪惜吐槽習慣了。
“你以為我很想和你同桌啊?小學六年就算了,原本以為到了初中就能逃離你的魔掌。結果還是和你混在一起。因為你我不知道錯過多少和美女做同桌的機會。”
女生都是那樣的,不喜歡被別人評頭論足,更重要的不喜歡別人嫌棄自己。汪惜瞬間就被惹毛了。
“好,很好。胡海潮我跟你講今天你不要叫我讓開放你出去。”
汪惜對夾在自己的窗戶之間的胡海潮講。
一天都關在同一個座位上跟坐牢有什么差。胡海潮的臉瞬間就紫了。
可是汪惜板著的那張母老虎的臉,讓胡海潮把求情的話全部噎在胸口。
因為胡海潮知道如果自己反抗的話,汪惜很有可能會把三七線上自己的書全部推到。
02
“汪惜我要調走了,我不在不要再搶人家的橡皮擦用了。”
說著胡海潮就從背包里拿出十塊大大塊的橡皮。
“呶,全部都給你。”
汪惜并沒有收下那十塊橡皮擦,相反把橡皮擦推到在一邊。
“胡海潮,你今天是不是有病啊!不就是調個位置嗎?有必要弄得像生離死別一樣嗎?”
胡海潮那種了無生氣的臉,讓汪惜覺得十分氣惱。調個位置怎么了,雖然汪惜自己也有不舍。但是還不是一樣可以天天見到?不還只是這方寸之事嗎?
是吧?還是這方寸之間的事情吧?
“胡海潮,我的橡皮擦不見了。待會兒測驗我怎么辦?”說著說著汪惜的眼圈就紅了。眼淚嘩啦啦的流出來。
在一年級的小孩子的眼里,整個天就是一支筆、一塊橡皮擦的事情。
胡海潮望著正把臉擰巴在一起的汪惜,然后回過頭從背包里拿出一塊沒有拆封過的橡皮擦。放在汪惜的桌面上。
“別哭了。這是我媽新給我買的,現在給你吧!”
汪惜在后來回想起胡海潮講這句話的時候居然微微感覺到一種土豪的感覺。
汪惜拿起胡海潮放在桌面的橡皮擦。是那種長得最普通的長方體的款式。沒有花哨的顏色,更和平時小女孩喜歡的五顏六色的橡皮擦完全不一樣,它是那么的蒼白。拿在手里把玩一下,居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相較于在學校門口小商鋪買的有點嗆鼻被后來的新聞曝光致癌物超標的橡皮擦舒服多了。
汪惜小小聲的說了一句謝謝。
那一次的測驗汪惜拿了最高分。而胡海潮還是一如既往的在及格邊緣徘徊。據說回到家里是要被他那個嚴格的媽媽臭罵一頓。可盡管如此他還是樂天的笑著。咧開那一口門牙缺席的牙齒。
胡海潮拿著汪惜考了滿分并且是第一名的卷子,認真的看了一會兒。
“可以考第一真好,起碼不會在找家長簽名的被老媽罵。”
說完胡海潮又把卷子在汪惜額桌面上攤開,指著一處被擦去痕跡但還有淡淡印記的位置。
“看,你可以拿第一也有我的功勞吧?請我吃個雞蛋不過分吧?”
明亮的眼睛望著汪惜,那興奮的感覺仿佛拿第一的就是胡海潮自己。
汪惜望著胡海潮又好笑又好氣。
“瞧瞧你沒大志的樣子。整天就知道吃雞蛋。再吃下去就每次都拿雞蛋了。”
胡海潮一臉部門的對著汪惜呶呶嘴。
“我請你吃香腸,等你下次也可以考第一。”汪惜對胡海潮說。
中午吃飯的時候胡海潮狠狠地咬了一口香腸。一臉享受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享受什么人間極品。
“汪惜,要不這樣子吧。下次測驗的時候我還送你橡皮擦。等你考了第一還請我吃香腸好嗎?”
胡海潮認真的跟汪惜談著一樁他覺得穩賺不虧的交易。
汪惜滿臉鄙視的玩著胡海潮,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你就不能想想下一次拿第一考滿分的人是你嗎?老是這樣惦記著我的香腸。”
一邊說汪惜一邊用手戳在胡海潮的太陽穴。
“我考第一?還是算了吧。”胡海潮聳聳肩,霎時間原本已經暗下來的眼神一下子又亮起來“要不……這樣子吧,如果我考了第一,別說請你吃香腸,我連雞蛋也一起給你。”
結果,胡海潮在和汪惜同桌的八年時間里,從來沒有拿過第一名。每次考第一的都是汪惜。到三年級為止,每次考完試測完驗的那頓飯汪惜飯面上的香腸都會被胡海潮夾走。一邊夾還一邊帶著那種鬼子進村掃蕩的神情。
03
“汪惜,聽說校草要做你的同桌了哦。”澤童興奮地跟汪惜說。
“你說什么?”汪惜覺得自己的反射弧比較長。她知道她要換同桌,但是跟同班的男生相處了將近三年。用一些人的觀點:男神學霸只會存在于網絡和偶像劇里面。在他們這種重點班里面的都是屌絲。能踮起腳尖夠得著平均水平就不錯了,更不要說什么校草的級別了。
“你也覺得難以置信對不對。陸琛昊馬上就要調到我們班了。”汪惜抬頭看見澤童眼中來自花癡特有的會冒泡泡的眼睛。“我剛才在辦公室交作業的時候偷聽到班主任講的。說要如果讓陸琛昊坐在你旁邊對他的成績能在短時間內提高有好處。畢竟快要中考了,提高成績是第一要務。”
陸琛昊是汪惜他們學校普通班的學生,但是在十個班里有兩個重點班,六個實驗班。那兩個普通班有多普通就不言而喻了。
不過陸琛昊要調來他們班?汪惜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04
初中報到的第一天,汪惜拿著厚厚的的報到資料來到自己所在的班級。所有的同學都到齊了,老師開始一個個的點名。
“陳佩亞,盧志新……”
“報到,老師。”
汪惜聽見了一聲熟悉的聲音。
怎么會不熟悉了,在小學畢業禮那天,汪惜還對這個人說:“我終于不用再和你做同桌了,我感覺我的初中將會是明亮的。”
那時候這個人還厚顏無恥的對汪惜講:“話可不要講得太早,如果到時候你還是跟我同班而且還要繼續跟我做同桌你就完蛋了。”
沒想到這個詛咒居然實現了。
汪惜尋著聲音的源頭找去,胡海潮正筆直的站在門口。汪惜在分位置的時候心跳多跳了半拍,可惜還是沒用,那半拍的心跳并沒有驚動到天上的神仙。胡海潮最終還是成為了自己的同桌。
“你看,你的同桌還是我。”原本住在不同小區的胡海潮和汪惜由于升到初中原本看似很遠的距離現在也是在同一班公交可以回到家的距離。胡海潮在車廂里對汪惜講。
“都是你的烏鴉嘴。”
初中的日子和小學的日子完全不一樣。小學的日子就是浮在啤酒上面的泡沫。看似只要隨意就會碰觸到冰涼的酒液但其實根本沒有辦法真正體會冰涼的定義。但是初中就是在酒面上漂浮的浮冰他們在一點一點的把自己的青春變成這酒液的一部分。世俗的一切就慢慢的進入他們的身體,等他們完全成為這杯中酒估計就不會想起自己曾經也是閃閃發著彩虹光芒的泡沫了。
第一次考試就讓汪惜他們的重點班的孩子備受打擊。全班最高分是58分也是全級的最高分。汪惜只有38分。盡管排名不低,可分數還是難看得不知道怎么才能拿回家給自己的父母簽名。汪惜第一次感受到胡海潮的煩惱。汪惜把自己的卷子壓在書本最底下。以一種眼不見心不煩的態度對抗著。盡管如此要給自己的父母簽名這件事是跑不掉的。下午的美術課喜歡畫畫的汪惜也沒有半點興致。汪惜拿著鉛筆在自己的桌面亂涂。不用一會兒,原本黃色的書桌變成了灰色,在線條的縫隙中才看出原本的顏色。
正當汪惜畫的正歡忘記原本考試帶來的打擊的時候。突然汪惜的手上被狠狠的拍了一下。原本手中的筆也被扯掉。汪惜抬頭就看見拿著自己的鉛筆的胡海潮。
“你瘋了,待會兒老師說了要檢查課桌衛生的。你涂成這樣,還要不要命了?”
說是檢查課桌衛生,實際上就是看看大家那平滑的桌面上有沒有寫上一些作弊留下來的痕跡。
胡海潮像汪惜遞出一塊新的橡皮擦,自己的手里攢著另外一塊。角的邊緣稍微變得有些圓頓,肯定是考試的時候擦答題卡的小格子擦去的。
“還瞪什么?快點擦啊!”
胡海潮拿著橡皮擦在她的桌面上輕輕的擦了一下。桌面上立刻出現了一條原來顏色的痕跡,邊緣是加深灰色。
一邊擦胡海潮一邊抬起頭來悶悶的數落汪惜:“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不開心的?你的分數將近是我的兩倍啊……”
考試胡海潮只有二十分。
“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平時的成績有多差,小升初考試好不容易來了一次超常才被排到重點班。可是我也不是每次都超常的呀。你看這一次我不是被打回原形了。回去都不知道怎么面對我媽。”
05
“胡海潮,你是要換班,不是換位置對不對?”汪惜不可置信的望著胡海潮。
“還不是一樣嗎?反正念了八年書,我的位置一直在你的旁邊。不在了。不是應該叫做換位置嗎?”
胡海潮還是一臉不在意的樣子。
“可是為什么就是要換你?”
汪惜已經被憤懣和疑惑填滿了她的腦袋。在汪惜看來再怎么換也輪不到胡海潮啊。雖然胡海潮的成績不算很好但是在她們這個重點班里摸魚的人大有人在。胡海潮只能算到中下水平。要是放到實驗班估計就是前幾名了。
胡海潮無奈的對汪惜笑了笑。
“你還不懂嗎?我既然什么都不是最好的,我就沒有留在這里的價值和意義。”
胡海潮轉頭望著窗外陪伴了他兩年的繁花。表情很平靜,讓汪惜覺得自己一直以來都以為還是那個吊兒郎當的胡海潮不知道什么時候長大了。或者說他本來就比自己要老道。自己不過是個不喑世事的書呆子。仗著成績好,不用跟這個世俗沾邊。唯一幾次的跟世俗沾邊她就差點差點被擊垮了。
06
“胡海潮,如果我的成績好不回去怎么辦?”
汪惜扁著嘴問胡海潮。
在胡海潮的記憶當中汪惜很少哭,特別是小學三年級以后就沒有見過汪惜哭。汪惜居然會抱著一張六十五分的英語卷子在哭。這足以讓胡海潮手足無措。
忙亂的給汪惜遞紙巾。
“怎么可能,你的成績怎么會好不回來呢?而且六十五分一點都不低好吧!你都可以進前一百了。”
汪惜從來都是這樣,除了第一其他對于她來講都不是好。
汪惜的眼睛在不斷的往外冒著眼淚。
“好啦,你不要哭了。一哭我就怕了。我幫你。”胡海潮沒有底氣的跟汪惜講。
成績本來就比汪惜差很多的胡海潮根本沒有什么好辦法幫汪惜。但是他知道一件事情。在學習這件事上勤快的確是最好的方法。于是每天早上在和汪惜一起擠公交的時候就拿著書和汪惜一起背書。汪惜的成績果然很快又回去了,回到那個人人向往的第一名。
汪惜拿著那張第一名的排名紙很豪氣的跟胡海潮說:“還是老規矩吧!我的飯面看中什么隨便拿吧!”
胡海潮在中午吃飯的時候毫不客氣的夾走了汪惜的雞腿。看著自己一飯盒的素菜,汪惜一點都沒有覺得委屈。她突然覺得胡海潮跟自己做同桌真好。
“對了,胡海潮你考得怎么樣了。”
“能有怎么樣?還不是老樣子。”
汪惜拿出手機看著班上的排名榜。
“什么啊!明明就是進步了,二十名啊!”
“嗯。”
汪惜的眼睛一下瞪大了,閃閃的看著胡海潮讓胡海潮覺得有點駭人。他還是比較習慣汪惜兇巴巴的樣子。母老虎是不可能一下子變成小綿羊的。
“胡海潮,你明明就不是差生嘛,只要努力一下還是進步很大的。”
“可是這十來名的進步是要建立在每天連走路都是背書的基礎上的。我堅持不下去的。”
“什么堅持不下去,之前你幫我一起背書。現在開始我來幫你。我們一起努力,高中還做同桌。”
“你突然傻了呀,不是一天喊著換同桌來著嗎?而且我可是受夠了跟你做同桌的日子了。”
盡管胡海潮這樣子說,但是汪惜一點生氣的意思都沒有。
同桌就是這么一回事,每天坐在離自己最近的位置上。清楚的知道自己會在什么時候發呆什么時候發脾氣。很多人會以為男女坐在一起會產生愛情。但是他們不知道,那是一種比愛情要純潔多了的感情。沒有愛恨的糾纏只有尋常的生活。
很多人都調了座位只有胡海潮和汪惜一直坐在一起。很多人不知道為什么。
“汪惜,你是班上成績最好的孩子。老師快要調整位置了。想知道你想跟誰一起坐。”
這是第一次汪惜有了選擇的機會。她可以選擇胡海潮之外的四十八個同學。
“老師,我還是繼續和胡海潮一起坐就可以了。”
“為什么呀?胡海潮的成績又不是很好。原本老師也不是很相信的,但是老師很想知道是不是就是像有些人說的你和胡海潮在談戀愛啊!有不少同學說每天都看見你們一起走,又一起回來哦。”
班主任以一種半信半疑的眼神注視這汪惜。汪惜的臉上卻沒有浮現出半點的慌張。
“老師,我跟胡海潮從小學一年級開始就是同桌了。所以習慣了。”
是啊,習慣了。習慣到汪惜不知道別人跟自己做同桌會是什么感覺。不過她也不希望改變。就這樣挺好的。
班主任驚訝的看著汪惜這樣回答。
“你們小學就是同桌啦。快八年了。”
汪惜在心里笑道,是啊八年抗戰快要熬過去了。加上四年的解放戰爭她們就徹底解放了。不知不覺中居然和胡海潮做了八年的戰友。
“所以我們絕對不是在早戀。我們雖然每天是一起上下學但是我們住在同一條街道上面的兩個小區。無論是不是同桌都會一起回來的。”
老師的心頭大石像是一下子放下了一樣。長長的噓出一口氣。她真的害怕她的這個尖子生會被早戀拖累。特別是聽到早上自己罵的另一個早戀的女生言辭鑿鑿的說:“憑什么汪惜就可以早戀,你們一點都不管。可是我們早戀你就要見我們家長,不就是汪惜的成績好嗎?”
“沒有早戀就好。”
“而且我覺得我繼續和胡海潮坐在一起可以幫助他的學習。”
07
是啊,明明答應了不調走胡海潮的,現在老師怎么反悔了?汪惜是真的做到了。在初二的最后一次考試當中胡海潮的排名是十八名。這樣的成績根本不會被調走。
可是容不得汪惜的不滿胡海潮還是被調走。
初三的第一周胡海潮就一點一點的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面的書摞走。每天和胡海潮一起坐公交的時候汪惜都可以看見胡海潮的手中捧著厚厚的一摞書。
“胡海潮,你有沒有跟叔叔阿姨講?”
“講什么?”胡海潮不答反問。
“講你要調班啊!”
“汪惜,你平時考試的時候這么聰明,這個時候怎么那么傻呢?”汪惜怔怔的望著胡海潮。胡海潮的臉上浮現了前所沒有的認真。
“在我回家和家長講之前老師一早就打給他們了。班上除了我以外的三個要調位置的男生也收到老師的電話了。老師給我們的家長一個沒有辦法拒絕的條件。”
汪惜著急的問“是什么條件?“是什么條件會讓家長放棄自己孩子的學習而欣然接受。
“錢啊!”
胡海潮的臉上滑過一絲無奈的笑容。
“像我們這些成績算不上優異,家境有一般的孩子來講。這樣的條件哪個家長會拒絕?特別是當老師婉轉的表達要不就換班要不就換校以后。我們根本沒有選擇的機會。你沒有發現嗎?那些將要和我們反轉班級的人都是那些所謂的富二代,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錢。他們的家長只是想用錢幫他們買來一個良好的學習環境。”
胡海潮講的話是汪惜從來沒有想過的。汪惜原本還噎在喉嚨的話生生的悶在胸口。找了半天才從腦子里找到可以連成的詞匯連成句子。
“那么……你什么時候……”
汪惜的話還沒有講完。
“下個星期一你的旁邊就看不見我了。484很開心?”
胡海潮還是像往常一樣跟汪惜開玩笑。汪惜卻不能像以前一樣跟胡海潮斗嘴。跟他說“知道就好,快點走!圓潤的離開!”
“胡海潮,我還想著我們可以做十二年同桌的……”汪惜的的肩膀無力的垂下。
胡海潮沒有講話。汪惜低著頭緊緊的閉上眼睛。感受著眼睛慢慢濕潤感覺。
“汪惜,你跟我不一樣,你會飛得更高。”
08
周一始終到了,黑板的前面站著三個男生。與之相對的是課室里三張沒有主人的桌子。汪惜望著旁邊空蕩蕩的位置平時旁邊總是有一個黑影擋住窗外的景色,她老是埋怨胡海潮,說他長得太高了,擋住她的視線。導致她明明坐在窗戶邊都無法享受。現在汪惜卻又覺得視野太廣闊了原來并不好。窗外也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好看。
“陸琛昊,你坐在汪惜旁邊吧!汪惜的成績很好,你要多點向她學習。”
老師站在講臺上指著汪惜的方向。
陸琛昊一邊往汪惜的方向走來,一邊對露出八只牙齒的仿佛是牙膏廣告模特的笑容。汪惜感覺自己都已經可以聽見澤童的口水滴在桌面上的聲音。可是這樣的明眸皓齒在汪惜看來卻抵不上壓在心中的陰霾。
“汪惜同學你好,久仰大名。一直知道你的成績很好。現在可以跟你做同桌真的很開心。”陸琛昊一臉正經的對汪惜講。
“嗯。”汪惜望了陸琛昊一眼就把視線繼續放在化學卷子上。
陸琛昊訕訕的的把頭轉過去。放下書包由看了一下窗外。
“曬死了。”話畢就不耐煩的把窗外的一片風光關在窗簾外。
“胡海潮,你干嘛拉窗簾。有些陽光暖暖的不是很好嗎?你一拉起來整個到處都黑了。”
“曬!好吧!我坐在窗戶邊這個窗簾就歸我管。你剛好曬不到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
“胡海潮你一個大老爺們害怕太陽?你還要不要臉了。或者說弄丟了的臉還要不要撿回來了。”
“管你怎么說……”
“胡海潮,你敢把窗簾拉起來看我不揍你。”
記得那時候胡海潮還碎碎念什么,汪惜沒有聽清。但是她知道從那以后胡海潮除了睡午覺就沒有拉起過窗簾。
過去的囂張跋扈原來都會被風輕云淡取代。現在坐在汪惜面前的是會拿著不懂的習題露出招牌笑容問汪惜的陸琛昊。
澤童跟汪惜說很羨慕她有這么帥氣的同桌。汪惜只是覺得自己的作用是陸琛昊的家教老師。除了習題,他們之間沒有半點的交集。
放學了,汪惜在洗手間整理大掃除的拖把。水嘩啦啦的打在水池上。
“陸琛昊,跟我們的女神學霸坐在一起什么感覺?”
汪惜聽見男生的聲音從廁所的另一邊傳來。男廁與女廁之間只是隔了一幢最多只有兩匹磚厚的墻。最上面則有為了通風開的幾個透氣洞。男女廁之間的聲音互相可以聽得清清楚楚。
“你覺得會怎樣?”陸琛昊回答。
“幸福咯,還能怎樣?”
“一天到晚都不說話跟悶葫蘆一樣。”陸琛昊的聲音里充滿著嫌棄。
“人家那叫高冷好吧!”
“才不是,我聽現在班上的其他男生講,汪惜跟原本的同桌關系可好著呢!”
汪惜一直以為男生沒有背后講人壞話的習慣。原來男生講起這些碎語來比女生還要刺耳難聽。
“我算是聽懂了,難怪不理你。原來是你破壞人家感情了。”那邊的男生了然一切的笑起來。
“是誰啊?說來聽聽。我回去我們班看看到底有什么了不起的。”
“就是那個叫胡什么潮的,對喔。他現在在原本我們班。”
“哦,那家伙……也沒看出來有什么特別的呀!就是來到我們班一下子就成了第一名了。”
“能有什么特別的,特別就特別在沒錢吧。要不然哪里會掉他的位置。我現在這個位置算是用錢買來的,沒想到換來了汪惜這種怪咖。算我倒霉唄。”
“能有多倒霉,性格怎么怪也是一個美女啊!”
“那倒也是,這是唯一可以安慰到我受創心靈的東西……你都不知道那個班上一屋子的恐龍。我都不知道里面的男生是怎么活下來的。”陸琛昊的聲音變小。
汪惜狠狠的用水拍打著自己的臉。眼眶早就已經紅紅的了,眼角上的水汪惜已經分辨不出來是來自自己還是來自水龍頭。
09
一學年的時間在中考生的手里他們幾乎都用來和老師換來各種各樣的卷子。時間就是浸濕這些卷子的墨水,當墨水漫過試卷的厚度的時候,時間也就過完了。
汪惜手中拿著錄取通知書走出這個生活了三年的教學樓。她除了在臨走之前對著窗外并不漂亮的風景照了兩張照片。她就什么都沒有留下了。當別的同學都在忙著和自己的同桌好友告別的時候。汪惜現任的同桌陸琛昊在中考來臨之前的兩個月就申請了留學。汪惜一個人霸占兩個人的位置。但是汪惜始終沒有把東西擱在那上面。似乎那個位置還有人坐。
汪惜在拿著手中的錄取通知書心里想,也不知道胡海潮考得怎么樣。
自從在廁所聽到陸琛昊和朋友的對話后。汪惜再也沒有再去找過胡海潮。原本以為有多近的距離,現在一下子都變得好遠。坐公交沒有見過他,在逛小區的時候也沒有見到他。如果不是偶爾經過他們班會看見他在里面坐著。汪惜會真的以為他就這樣消失。
已經放假了,操場上的人并不是很多。伶仃一個還是跟她一樣是初三回來拿錄取通知書的人。
“喂,汪惜。”原本恬淡的臉一下子繃緊了。似乎對她的沒有回應有些不爽。聲音的主人有些不耐煩了。汪惜正打算回頭,一張錄取通知書擋在汪惜的眼前。
“你猜猜這次你是不是還是跟我做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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