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凡池里的水泛著銀色的光芒。周遭綠油油的植物被念凡池反射出來的光芒映襯得異常美麗。在念凡池的中央有一個鮮紅跳動這的心臟。從那里面發(fā)射出來的紅光溫暖著在茫茫大雪中唯一的綠洲。
而此時在僅僅只是隔了一層結(jié)界的昆侖山巔到處都是尸體。有的是人,有的是怪獸,還有一些根本就不知道怎么來形容。他們都朝著念凡池走來。但是顯然他們中間誰也沒有走到他們想走到的終點就死在了無邊無際的白雪之中。
墨悅坐在念凡池邊緣的石頭上。黑色的石頭映襯下墨悅的皮膚格外白皙。讓人無法相信幾天前的墨悅曾經(jīng)滿身傷疤。
七天前,墨悅偷偷潛入位于肯揚城的清崖門的內(nèi)殿。墨悅決心要找到那個讓墨悅一夜之間失去所有族人的墨奕——傳說中是墨悅所在的沐楓門造出來的。
自古以來,天下被分為天、地、人三界。代表天的神族和地的魔族因為多年的爭斗早已不存在。但是神族,魔族和人之間的后代的零星的存在于這個世界的角落。
其中沐楓門就是這樣一個神族和人的后代創(chuàng)建的門派。后人叫他們?yōu)槭レ`族。清崖門就是由人組成的門派。里面的人通過修練重新得到了控制身上靈力的力量。但盡管如此清崖門弟子盡管修練一輩子也極少人可以達(dá)到一個沐楓門普通族人的靈力境界。
清崖門和沐楓門世代交好。共同匡扶正義。清崖門運用他們對于人性與兵法的研究和有天下第一機關(guān)之稱的沐楓門一起創(chuàng)造了墨奕。
墨奕說簡單就是一個機關(guān)棋盤。但是它并不是一個普通的棋局。天下之氣醞釀此中。這墨奕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墨奕是有靈力的。第一代的創(chuàng)造者們都死在里里面。原因不只是為了保住墨奕的秘密。更是為了把自己必勝的傾注進(jìn)墨奕里面。所以從那是開始。墨奕就變得有生命。這也是墨奕成為了天下第一神器的原因。墨奕的秘密成為了世間各大門派爭奪的財富。
但不知為何,就在十二年前。沐楓門全族莫名被清崖門滅門。全族上下只有年僅五歲的墨悅活了下來。從此世間也許除了墨悅再也沒有人擁有接近純潔的靈力。天下玄門就剩下清崖門一派。這個沒有神力僅靠修仙煉道得到力量的門派。也從此神變得不再遙遠(yuǎn)。只要愿意修煉誰都可以成為普通人眼中的神。反正沒有人會再去糾結(jié)神到底是什么樣子的。
思付于此,墨悅的眼中便透出一股寒光。
墨悅今生今世也無法忘記在十二年前的那個深秋的晚上。彼時正是豐收的日子。沐楓門的大殿前的庭院里堆滿了剛割回來的小麥。還有人在竹子上面曬了好些打獵捉回來的動物。墨悅正和墨軒在谷堆里面打滾。他們正商量這明兒早上他們就帶著自家的獵犬上山打獵。定能捉回不少野兔。
頃刻,風(fēng)云變幻。原來還是泛著橙紅霞光的天空,一下子沒有了。變得陰沉沉的,似乎隨時就能把人淹沒。不知道是云里卷著灰還是灰里混雜著霧。眼前的光景不再真切。
墨悅看見娘親從灰塵里面走來拉著墨悅說:“悅兒,族里出事了,我們得馬上回去。”墨悅還沒有回過神,就被娘親抱起來往家里跑。
娘親一手抱著墨悅,一手牽著墨軒就開始往家里跑。作為沐楓門的掌門墨驁的女兒,墨悅才來沒有見過爹爹有這么緊張的時刻。在絕大多數(shù)的時間里墨悅眼中的爹爹都是冷靜自持。看來今天一定是出大事了。
墨驁看著自己的女兒一下眼睛也不肯眨,仿佛現(xiàn)在不看就再也沒有機會看了。墨悅被墨驁看得瘆人。終于開口了:“爹爹,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壞人來了。這一次也許爹爹也解決不了的。可是悅兒不用害怕,爹爹不會讓悅兒遇到危險的。所以爹爹要把悅兒藏到一個壞人找不到的地方。待會兒無論悅兒看見什么,聽見什么都要乖乖的不要做聲。悅兒明白嗎?”
墨驁的的眼睛望著遠(yuǎn)處漸近的黑色云團。眼皮垂下來,里面透出一絲絲的無奈和絕望。墨驁的眼神又回到墨悅的身上。
墨悅的眼淚不住的往外涌,頭不斷的搖。可是還是沒有用,一道金光就把墨悅帶進(jìn)了畫的世界。墨悅知道爹爹把她藏在了大殿的旭日東升圖里面。平時爹爹會帶著自己在這個旭日東升圖里面玩躲貓貓。爹爹說這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躲貓貓。因為躲在了另外一個世界里面。可是墨悅覺得現(xiàn)在和以往的任何一次躲貓貓都不一樣。因為這次爹爹不會再來打開結(jié)界放自己出去了。
墨驁把頭轉(zhuǎn)向墨軒。“對不起,軒兒。不是掌門不想救你。而是這幅旭日東升圖只能藏一個人。你本不是我們的族人,如今卻要跟著我們遭罪。”
八歲的墨軒眼中并沒有一絲的膽怯。“沒事的,掌門干爹。我的命本來就是你就的。如果不是你,我或許早就死在了街頭。現(xiàn)在可以救到悅兒。我也很開心。”
墨悅從來不知道墨軒是從哪里來的。反正從墨悅懂人事開始,墨軒就和她一起長大。爹爹曾經(jīng)和墨悅說過,墨軒和他們不一樣。可這幾年下來墨悅也沒有發(fā)現(xiàn)墨軒到底和自己有什么不一樣。墨悅只知道墨軒是自己的哥哥。無論發(fā)生什么事,墨軒總是第一個沖在自己的面前保護(hù)自己。有什么好吃的東西,也總有自己的一份。
該來的人,最終還是來了。燒殺搶掠,一樣都沒有落下。那天的世界在墨悅的眼中是絕望的。灰色的塵埃中混雜著火光。地上是一灘灘的血。谷堆早已被踩平和泥土和在一起。墨悅躲在畫中,看著大殿中發(fā)生的一切。墨悅的眼中不斷涌出眼淚。
大殿中一群人正手握利刃在他們前面兩個分別穿黑衣和白衣的男子正和墨驁談判。
白衣男子首先開口:“墨驁你真的決定不和我們合作了嗎?現(xiàn)在你回頭還來得及,我們只是想要墨奕的設(shè)計圖紙,只要你把這個交出來你還有你的族人都會沒事。否則別怪我心狠手辣。”在說這句話的時候白衣男子的眼中射出一絲陰冷的光芒。
墨驁像似被刀刻出來的臉此刻正寫滿堅毅,但沒有絲毫膽怯“馭垣,這句話應(yīng)該是跟你講才是。你對得起數(shù)百年來清崖門的俠義之名嗎?你作為清崖門的掌門現(xiàn)在居然帶著這些邪魔歪道來搶沐楓門和清崖門守護(hù)了數(shù)百年的墨奕秘密。”墨驁咬了一下嘴唇“想要動手的話就動手吧,反正我是不會屈服的,我們沐楓門上下也不會屈服。你休想從我的嘴里套出一點兒墨奕的秘密。”
話畢,墨驁轉(zhuǎn)動了一下手中的沐覃劍,劍光像似很久沒有喝過血一樣發(fā)出刺眼的光芒。
墨驁望了一眼沐覃劍說“看來你也想大戰(zhàn)一次了。那還等什么。”這句話講完沐覃劍就飛出了墨驁的手直接刺向了名叫馭垣的人的胸口。就在千鈞一發(fā)的時候旁邊一直沒有說話的黑衣男子擋在了馭垣的前面,面對沐覃劍的來勢洶洶黑衣男子沒有退縮還迎面對上了沐覃劍。眼見沐覃劍已經(jīng)刺進(jìn)了黑衣男子的胸口,可是沐覃劍居然沒有刺出來。沐覃劍像是被黑衣男子的身體吞噬了一樣。黑衣男子一直低垂的眼眸突然直勾勾的望著墨驁,嘴巴瞬間像被撕開一樣。剛才沒入黑衣男子身體的沐覃劍從嘴里飛出來。直接沖向墨驁。同一時間馭垣用捆仙鎖限制住了墨驁的的動作。墨驁看著現(xiàn)在身上的捆仙鎖就是當(dāng)年自己第一個做的兵器。天下機關(guān)出沐楓門,天下神兵利器也一樣。唯一可以困住他們沐楓門的就是他們自己做出來連自己也覺得滿意的作品。捆仙鎖是當(dāng)年兩派交好的時候沐楓門送給清崖門的禮物,何曾想過有一天這一個鎖會掛在自己身上。
幾乎是同時,沐覃劍也刺進(jìn)了墨驁的身體,然后從他的身體里面飛出深深的插入墻里面。墨驁瞬間靈力四散。一道道金黃色的光芒從墨驁的身體里面飛出,沖向天空。墨悅的娘親,墨軒還有一眾族人紛紛沖向墨驁。
馭垣和黑衣男子說“做得好易曦,找你聯(lián)盟真是該死的正確。”馭垣開始放肆的笑起來。“可是剩下的這些人我們應(yīng)該如何處理?”
相對于馭垣的輕浮名叫易曦的黑衣男子就沉穩(wěn)多了“現(xiàn)在還需要我們處理嗎?我們還是快點撤吧,墨驁活不久了,只要把這些人都關(guān)在這里他們就一定要跟著陪葬了。”
易曦慢慢的走近墨驁,易曦像似狠狠的發(fā)泄了一樣:“怎么樣墨驁?你們這些神的后人有想過你們會有這么一天嗎?”
墨驁用他可以用的所有力氣從嘴巴里擠出幾個字:“你到底是誰?”
“我是誰,你們會不知道我是誰嗎?我們世代為敵,就是因為你們的存在把什么都沒有做過的我們逼在了地底下,每天藏著掖著的過日子,都是拜你們所賜,你們有今天都是活該。”
墨驁望著正在咆哮的易曦說:“原來的是魔族的后人,我就知道你們沒有真正的滅族。”墨驁的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墨悅的娘親一下一下的幫墨驁擦著嘴角的血說:“不要再說了。”仿佛墨驁多講一句話就會快一步離開這個世界。
“滅族?你們當(dāng)然希望我們被滅族,怪就只能怪當(dāng)年神族和魔族的祖先都太笨了。以為只要對方死了勝利的一方就能統(tǒng)治三界。但是我們都錯了。我們都中了你們這些人的圈套,你們這些有著跟我們相似血液的人一直都在想著怎么策反,只要我們都死了你們就能爬到我們的位置。還有那些所謂的普通人,一個個心懷鬼胎,比你們更可惡。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這些可惡的人統(tǒng)統(tǒng)殺掉。”易曦講出來的一個個字砸出來就像是石頭壓在在場每一個人的心。易曦的眼中顯然已經(jīng)染上了血一般的紅色。他發(fā)瘋一般的望著在另外一邊的馭垣。‘“我差點忘記了還有你,你們不是分別是現(xiàn)在的兩大名門正派的掌門嗎?殺了一個留下一個怎么行。讓我也送你去陪你的好兄弟吧。”易曦的手突然在空中一捉,那把還插在墻中的沐覃劍已經(jīng)在易曦的手中。一個轉(zhuǎn)身劍貫穿了馭垣的身體。馭垣的臉上還是一臉的錯愕。
就在短短的一炷香時間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估計沒有人相信天下兩大門派的掌門就這樣死在了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男子手中。
易曦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突然他像是看見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但是一瞬間又笑了起來。那笑聲里沒有高興。更多的是悲涼。他手執(zhí)著劍指著墨驁。“說他是誰?”一邊說著一邊用劍指了指在墨驁身邊的墨軒。
墨驁嘴角抽搐了一下,扯出了一個極為難看的笑容“怎么?你可以活著,他就不能活著?”
講完這句話墨驁終于撐不住了。整個身體像是一個巨大的火球爆炸。以一種極為迅速的時間把身邊的一切吞噬掉。身邊靜止的空氣在這一瞬間被迅速的聚集在一起。一波又一波的氣流把所有在場的人的五臟六腑迅速震裂。
也在這一瞬間墨悅可以感覺到身體里面原本溫暖安寧的力量從墨悅的身上抽離出來。墨悅感到一陣劇痛。就暈了過去。在夢里面墨悅看見爹爹和娘親來跟自己告別。他們撫摸著墨悅的柔順整齊的劉海。也是從那天起墨悅再也沒有感覺過溫暖。
等墨悅再一次張開眼睛已經(jīng)是第二天的黎明。關(guān)著墨悅的旭日東升圖的封印也會隨之解除。墨悅走在大殿之上,滿大殿都是死尸他們都是被墨驁的靈力震死的。這些死尸基本沒有一具是完整的。墨悅在大殿里面忍著嘔吐的沖動在記憶里面最后看見爹爹、娘親和墨軒的位置。結(jié)果只有一個被燒過的痕跡。
墨悅的眼睛里似乎還在倒影著記憶里駭人的場景。她緊緊的閉上眼睛,不是因為想流眼淚,是因為眼睛痛。十二年過去了。墨悅在那天以后再也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結(jié)果現(xiàn)在就真的不會哭了。眼睛里面盡是干澀的痛。
墨悅望著昆侖山上的層層烏云,看來很快就會下雪了。在結(jié)界外面有幾只雪鴉在走過。想必它們是和墨悅一樣都不想走了,累了。但是為了生存他們都必須走下去。
樊曦城里到處都是穿著白衣服的清崖門弟子。他們在挨家挨戶的搜查那個偷偷進(jìn)入清崖門大殿的人。掌門已經(jīng)說過了生要見人,死要見尸。一開始,清崖門的弟子都以為,墨悅一定逃不掉了,可到現(xiàn)在為止已經(jīng)三天了。清崖門幾乎把樊曦城翻了個遍,卻什么都沒有發(fā)現(xiàn)。墨悅在他們眼中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墨悅此時此刻正大搖大擺的坐在云來客棧里面正準(zhǔn)備著和云來客棧的老板娘做交易。云來客棧表面上是一間普通的客棧。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云來客棧真正的生意就是靠做這些不見得人的生意。所謂不見得人就是在云來客棧里面你可以買到任何東西。只要你出得起相應(yīng)的價錢。
“小姑娘,你要的東西可不容易得到啊。可是你出的價錢不會太低了嗎?”老板娘一下一下的敲動著手上的手指。夾在手指中間的煙隨著的擺動煙灰一片一片的飄落。
墨悅望著老板娘嬌艷的臉。展開一個美麗無比的笑容說:“我我出的價錢是不高,我也出不起高的價錢。可我有比錢更好的貨。一直聽說老板娘一直在找長生不老之物,要是我手中有此等貨物,不知道可不可以抵那些不夠的價錢呢?”
老板娘立刻把眼睛睜得像銅鈴那么大,嘴里面飄出來的字也顯得顫抖起來,“你……你……你真有那東西?”
“小女手上的確有那東西,那是小女從念凡池上面摘來的鮮果。”墨悅點點頭。
念凡池上的池水可以治愈世間一切的創(chuàng)傷。傳說只要吃上念凡池上面的仙果就可以得到長生不老。但是真正可以找到念凡池的人并不多。可墨悅偏偏就是其中的一個。在念凡池上面墨悅就已經(jīng)做好了打算要找這位悅來客棧的老板娘做生意,自然要有一些資本。所以墨悅離開念凡池的時候就摘了幾個上面的仙果。現(xiàn)在看來自己手中的籌碼的確是有用的。“倘若老板娘真的想要,那么懇請老板娘拿我想要的東西來交換。”
三天以后,墨悅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貨——一張清崖門弟子的人皮。有這張人皮墨悅就能輕輕松松的混進(jìn)清崖門里面不被人發(fā)現(xiàn)。墨悅穿著這一身人皮,把自己一切的氣息都收起來,這樣就可以預(yù)防墨悅在闖入清崖門大殿的時候自己的氣息觸動了他們的結(jié)界,形成警報圈。記得上一次墨悅潛入清崖門的時候就是這樣被人發(fā)現(xiàn)的。自己沐楓門圣靈族的在觸碰到清崖門的結(jié)界的時候就形成了一陣發(fā)出藍(lán)白的光芒的霧一陣陣的向外擴散,很快就讓整個清崖門都知道了墨悅潛入了清崖門。
顯然靠著這一張人皮,墨悅很順利就找到了結(jié)界。墨悅在腦海里回想起她這幾年鉆研出的關(guān)于墨奕的設(shè)計的研究。終于發(fā)現(xiàn)一個沐楓門祖先留下來給他后世的族人們的一條道路。那就是當(dāng)初墨悅的爹爹反復(fù)強調(diào)的太陽。“陽生氣,陰成形。”墨奕一直可以支撐著它的形態(tài)就是靠在它中心有一顆至陰的寒冰玉。同時寒氣一旦跟外界接觸就會發(fā)出強大的力量,這個強大的力量清崖門把它做成結(jié)界。所以如果要破壞墨奕,就只有一個方法就是利用至陽的太陽力量破壞寒冰玉。
當(dāng)年寒冰玉就是取自魔族后代的精血煉制而成。現(xiàn)在破壞寒冰玉的方法恐怕就是用神族后裔的精血來與之抗衡。可惜神族早已滅絕。今天墨悅就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她想用她圣靈族人的鮮血即使不能完全毀滅寒冰玉,但是也可以讓它不能正常運行。這樣清崖門也不能繼續(xù)用墨奕來欺壓世人,也算是報了滅族之仇了。
就在墨悅正在四處找尋墨奕的入口的時候,一聲清冷的聲音打斷了墨悅的思路。
“你是誰?為什么會在禁地。”男聲沒有一點的感情,仿佛是沒有感覺的機器,但卻透著一股力量。
墨悅緩緩的轉(zhuǎn)過頭,手在袖子里面攢成了拳頭。看見了一名身長八尺的男子。男子的眉宇間透出一絲的陰冷但卻掩蓋不了身上獨有的英氣。頭上戴著的靑簪出賣了他的身份——清崖門掌門的首席弟子——穹譶。墨悅偷偷的吸了一口氣,佯裝鎮(zhèn)定的開口“回大師兄的話,我是新來的弟子。在回寢室的路上迷路,不知不覺就走到這里。我也正在想辦法回去呢。”墨悅盡量讓自己講的讓人信服和真實。這張人皮的主人就是一名新弟子。正是這樣墨悅才敢使用的,因為很少人認(rèn)識。
“哦……是嗎?那么請問你是哪一位師叔伯的弟子?”
墨悅說:“莫瀟門下。”
穹譶輕輕的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是真的。”
突然一把黑玄鐵劍架在墨悅的脖子上面。眼看是騙不下去了。
“撒謊,來者何人。”穹譶的劍氣穿過人皮灌入墨悅的皮膚。墨悅的手中立刻出現(xiàn)一把長鞭,鞭上布滿長長短短的尖刺,白色的皮鞭經(jīng)過這些年來的歷練早已變成了暗紅色。在月亮之下放著寒光。晚上看異常駭人。墨悅狠狠的甩了一下長鞭,長鞭劃過之處立刻劃出一道火光。來自地獄的火焰立刻把觸及之物燒毀。
穹譶看見長鞭上面的圖騰“彼岸花。”然后又抬頭看了一眼墨悅,,黑玄劍毫不猶豫的往人皮上面劃去。人皮就像剝香蕉一樣被分開了兩邊。墨悅艷麗卻青澀的臉出現(xiàn)在穹譶的面前。可穹譶的招式不經(jīng)意的頓了一下,但只有一瞬間劍依舊在空中凌厲的飛舞著。四處的物品不斷的被打飛。劍氣把整個清崖門禁地就像是一個冰窖。唯一可以有絲毫溫暖的就是在躲避間墨悅的長鞭發(fā)出的火焰。一冷一熱在打斗間發(fā)出兩股巨大的氣流往二人的身邊散去。
眼見一百多招下來二人仍是不差上下。二人分別站在了墨奕的兩邊的停了下來。“你到底是誰?為什么要擅闖我們清崖門的禁地。”一邊說穹譶的手指就在空中畫出一道符咒。符咒變成了白色的云霧飛向天空。
墨悅眼看著飛向天空的符咒知道很快救兵就回到。自己的動作一定要更快要不然等清崖門的掌門來了自己就可能真的逃不掉。墨悅解開自己手中的幻影珠,十八顆竹子立刻撒在地上隨著一陣白光幻化出十八個墨悅出來。加上墨悅一共十九個墨悅手中甩著長鞭。惡狠狠的向在一邊的穹譶沖去。
從一開始打斗墨悅就發(fā)現(xiàn)穹譶雖然一直跟自己打斗可是從來沒有把他現(xiàn)在站的位置放在他的防御范圍之外,所以墨悅相信在那一邊一定有她想得到的東西。
穹譶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東西。因為墨悅幻化出來的幻影和他以往看見的幻化出來的幻影都不一樣。墨悅幻化出來的幻影不是一打就散的,而是具有攻擊力的實體。穹譶被十九個墨悅一起攻擊。躲過了一邊,卻又被另外一邊的一鞭打在他的胸口上。一條條血痕在白色的衣服映襯之下顯得異常的顯眼。
墨悅見穹譶已經(jīng)沒有還手的能力,就讓自己的幻影和穹譶對手,而自己就偷偷的去到剛才穹譶站的位置上。墨悅看見了一個麒麟的圖騰。麒麟就是圣靈族的圣獸。在麒麟的后面有一個太陽。說明這邊果真就是可以通向墨奕核心的大門。墨悅可以感覺到里面自己的祖先正在呼喚著自己。那是一種來自于血液深處的呼喚。墨悅可以感受到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就在墨悅顫抖著雙手伸向麒麟的時候。一道光快速的在墨悅的手下飛過。墨悅的手立刻涌出鮮血。一滴一滴落在麒麟上面。墨悅驚恐的望向光的來源,一張在記憶里面的臉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你是馭垣……不可能……你不是已經(jīng)死了嗎……”墨悅?cè)讨稚暇`開皮肉的疼痛。望向那張不可能再存在在世間上的臉。
馭垣慢慢開口:“看來你跟墨家有關(guān)系。”
“沒錯,我就是墨驁的女兒墨悅。我這輩子也不會忘記你當(dāng)初是怎么殺掉我的父母還有我的族人的。”
“你認(rèn)為你可以為他們報仇。”馭垣不認(rèn)同的要搖搖頭。“很可惜你今天來了我也不可能讓你離開的。”說罷,馭垣的劍氣不斷的往外泄。他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穹譶。
“穹譶,動手殺了她。”
墨悅望向穹譶,自己的幻影珠已經(jīng)散落在一地。
“你放心我沒有想過要離開可我也不會要自己好受。”墨悅望向馭垣一個字一個字的講。里面隱隱的恨意。
正在這個時候,一道紅色的光芒在麒麟圖騰里面射出來。墨悅覺得自己被吸進(jìn)一個巨大的旋渦里面。可是在旋渦里面墨悅卻感受到無盡的力量。轉(zhuǎn)眼間,墨悅、馭垣還有穹譶就被卷到了一個巨大的棋盤上面。
墨悅和穹譶望著眼前的馭垣,著實是被嚇到了。馭垣的皮肉慢慢的在腐爛,露出了另外一個人的臉。那正是易曦。
“你不是師父,你是誰?”
“原來是你,易曦。”
“我不是你師父,誰是你師父。這些年來我對你的教誨你都忘了嗎?你這一身功夫都是我教你的。”易曦對著穹譶講。
“墨悅,看來今天你來這里算是來對了。這么多年過去了,我一直在參墨奕的秘密,可一直沒有參透。沒有想到你的幾滴血就打開了這個秘密。”
“你這個魔人,休想利用墨奕。今天作為這里的最后一個守門人,即使死在這里,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著墨悅的眼珠變成了金色。手上的傷不知道什么時候居然復(fù)原了。身上似乎有無窮無盡的力量。墨悅輕輕的跳起,腳下站的位置居然變成沒有了。以那個位置為線身后所有的地都消失了。一塊一塊石頭快速的掉到地上,然后再重組成一座座高大的神像在自己的身后。在這些神像當(dāng)中居然讓墨悅看見了墨驁的神像。
很好,原來這里是墨悅的祖先們即墨奕的守門人的魂冢。那么今天來這里就算是來著了。反正死了還是要來到這里。這樣一想墨悅就覺得自己沒有什么值得掛念。那么就真的可以拼死一搏。只要可以為家里人報仇,不讓易曦的得到墨奕,那么她就可以去見爹爹娘親還有墨軒他們。
墨奕的精髓在于莫回頭。這是一個不能回頭的棋局,除了一路往前殺就沒有別的方法。這個是圣靈族棋盤的特點。還有另外一個方法就是毀掉棋盤中間的寒冰玉。墨奕自問打斗是贏不了易曦的,而且現(xiàn)在還加上了穹譶。那么墨悅可以做的就是毀掉寒冰玉。
易曦和穹譶看著墨悅這邊發(fā)生的一切。他們和墨悅不一樣。墨悅在墨奕里面可是得到強大的力量。但是他們的力量在這里卻得到制約。易曦往上跳,想看看這個完整的墨奕到底是什么樣子的。無邊無際的地域讓易曦害怕,這就是一個別樣的世界。易曦沖向了墨悅,一邊往前沖一邊回頭似乎再叫穹譶。穹譶終究還是跟著他這個陌生的師父往前沖。三個人圍著寒冰玉站著。
易曦像是望著無上珍寶一樣望著寒冰玉。
“寒冰玉,這么多年我終于找到你了。找到你我就可以從新在地獄里面喚回我們魔族的族人。我們終于可以得到重生了。”易曦望著寒冰玉喃喃自語。
轉(zhuǎn)眼,易曦把劍指向墨悅,不知道是寒冰玉的寒氣還是易曦的劍氣。墨悅感受到的寒氣比之前感受到的穹譶的寒氣要過之而無不及。這種寒氣快要把自己的血液凝結(jié)。原來當(dāng)初自己的爹爹就是被這樣的力量殺死的。墨悅毛骨悚然起來。就像是被逼到盡頭的刺猬,所有的尖刺都豎起來了,長鞭的尖刺此刻上面每一個刺都在滴血,在地上形成一灘血水。
易曦再一次跳起來,這一次的劍刃一下下的劃過墨悅的身體。而墨悅的身體則隨著易曦的劍一次次的劃出皮肉然后又以一種極致的速度在愈合。而一旁的穹譶則在擋住墨悅對易曦的攻擊。雙方就這樣對峙了起來。慢慢的墨悅覺得自己的體力開始跟不上,動作也慢下來。也就是在墨悅的動作慢下來的一瞬間。一下從脊骨尾端傳來的寒氣直逼她的天靈蓋。一道金光從她的身體里面射出來。就在這一瞬間,墨悅知道自己快要像當(dāng)初那樣的成為背后的神像的其中一個。她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在慢慢的消失。
可歷史總是相似的。墨悅回頭就看見了易曦的身體里也在射出一股黑色。刺向易曦的正是剛才一直擋在易曦前面的穹譶。
“易曦,等了這么多年,我終于可以為我的干爹報仇了。易曦你沒有想到吧,你當(dāng)年救了我,這么多年我都在裝傻。為的就是這一瞬間。”
墨悅的眼睛瞪得圓大,看著把易曦殺了的穹譶。穹譶的眼光也定在了墨悅的身上。他的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像似要獲得強大的力量才講出那幾個字“悅兒,我是墨軒啊……”
墨悅的眼淚此刻已經(jīng)噙不住了,一滴滴的往下流。墨悅覺得自己在這一次真的很幸福。她上一次哭是因為悲傷還有絕望,這么多年她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不會再哭。但沒想到是墨軒在叫她。他為自己完成了愿望。這樣墨悅就圓滿了。
易曦的身體已經(jīng)只剩下一股小小的氣。接近透明。臉上掛滿了無奈,花了一輩子易曦眼看著馬上就可以得到寒冰玉了。可結(jié)局還是這樣。他望著墨軒就是穹譶刀刻一般的臉。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以為自己已經(jīng)和墨軒成為最親的人了。當(dāng)初他收養(yǎng)墨軒救了墨軒的原因很簡單。因為在看見墨軒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墨軒是神族的后裔。他跟自己一樣時間再也沒有親人了。既然如此不如讓對方成為彼此的親人吧。他記得他還給墨軒喝過忘憂水的,為的是讓墨軒忘記過去的一切,成為自己真正的親人。沒承想到他從來沒有忘記。天意吧。神魔一戰(zhàn),魔族最后還是輸了。
墨軒跪在墨悅的跟前,拼命的喊著墨悅的名字“悅兒,悅兒……是我呀……你睜開眼睛。對不起是我遲了。”一滴滴眼淚落在墨悅的臉頰上,跟墨悅的眼淚混在一起。墨軒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種難以形容的的表情。像是有不舍,又像是愉悅。
快要消失的墨悅覺得自己的眼皮真的很累,但是今天她真的很幸福她想睜開眼睛再看一眼墨軒。“墨軒,不要傷心。我今天真的很開心。你要替我好好活著。”
“悅兒,你錯了。我一直支撐我活下來的原因就是我要保護(hù)你。今天我沒有保護(hù)好你。可是我也一定要生生世世守護(hù)著你。這個是我進(jìn)入沐楓門的時候干爹跟我講的。沒有了你,我也沒有活下去的價值。”
墨軒一邊說著這番話一邊看著消失在空氣當(dāng)中的墨悅。在身后的沐楓門守門人神像里面多了墨悅的神像。
“放心吧我永遠(yuǎn)都不會離開,我就在這里守護(hù)著你。”墨軒望向寒冰玉,狠狠的吧自己的身體注入了寒冰玉里面。
從此以后世間再也沒有神族,沒有魔族,也沒有了擁有神力的圣靈族。這個世界上面只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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