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坐在寬敞但明亮,帶有落地玻璃窗的辦公室里,我目光呆滯的望著面前的電腦。我完全不知道這已經(jīng)是我第幾次在更改我的設計圖了。作為一個建筑設計師每天我的工作基本上就是不斷的設計還有改設計。很多人以為我很容易就可以做到這一切,但是這不過就是他們以為而已。實際上我就是因為一句他們以為然后我就要改好幾個夜晚。然后改完后我還要在中午很是悠閑的一只手托著我的咖啡杯一只手攪著沒有加糖和奶的咖啡跟我的客戶說。
沒有啊,沒有很麻煩,這其實是很簡單的事情。對我來說不過就是舉手之勞,最主要還是要你們滿意。
然后客戶聽完我巴拉巴拉假惺惺的說完一通阿諛奉承的甜言蜜語以后滿意的離開我的辦公室。我就可以當做是完成一次我的工作。
正在這個時候,嵐明市最好的醫(yī)院的某間手術室里李童的助理小護士正抖著手給她擦汗。李童一臉鄙視的望著小護士的表情就像是在望著一個八十歲的資深家庭主婦卻為了一條已經(jīng)斷氣的魚在鬼哭狼嚎的樣子。在她的眼中沒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讓她雙手發(fā)抖的。特別是在她上的第一節(jié)解剖課的時候老師就坑了她們叫她們晚上十二點去到解剖室。
真的到了那個時候去的人不超過十個。李童就是班上唯一一個去的女生。從那以后全級的男生就從對她這種美得渾身上下都不像人女生有了一個不追她的理由,因為李童根本就不是人。如果是估計也是不小心從泰國來的。
沒有人知道李童在那次回去以后就躲在了被窩里哭,所有的眼淚最后都被厚厚的棉被吸干。淺淺的淚痕估計只留在了李童的心中從那以后李童再也沒有害怕過尸體這一類的東西。她很坦然的跟我講,那不過是她們這些想當醫(yī)生的女生的必修課。后來李童還主動的申請去背尸體。更加強化了她本質上是一個人妖的傳聞。
劉佳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次面對他面前的這位在專業(yè)上面叫做抑郁癥,但劉佳真心覺得他就是個騷擾狂的宅男。雖然劉佳絲毫不懷疑自己有當宅男女神的潛質。但是面對自己的病人自己還是很專業(yè)。但是面對類似面前這位每次來做心理治療都好像示愛一樣的病人劉佳真心沒有辦法。如果換做平時在我們面前劉佳估計一早就拿著街邊隨手撿起的磚頭就往對方的腦門拍過去。畢竟對于跆拳道黑帶的劉佳來講。一個打三四個大漢還是很容易的事情。
記得第一次認識劉佳就是高中的時候在街上看見長相標致的劉佳正在被幾個混混說是調(diào)戲不如說是非禮。我和李童剛好經(jīng)過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劉佳無助的被一群混混圍在中間,然后被逼進了小巷子里。當我和李童兩個自詡是女漢子的人心理掙扎了半天顫抖著拿著兩個竹子走進小巷子里打算救美女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了劉佳手里掄著磚頭直接往最后一個沒有倒下的混混的頭上去砸。身手簡直可以用快準狠來形容。
嚇得我和李童直接把竹子都丟了。就差沒有大聲喊女王饒命。
我和李童問過劉佳是不是有精神分裂,因為人前人后的劉佳簡直判若兩人。而且這樣像劉佳這樣的一枚美女選擇精神病學和心理學才會有原因。原因就是要吃藥的時候不用給藥費,直接拿就可以了。省錢省功夫。
就是因為我和李童的這一番話劉佳賞了我們各自一個巴掌。
后來有一天劉佳很認真的和我們講,因為在人們面前裝淑女自己就不用做那么多東西了。于是我和李童就很榮幸的成為在劉佳口中世界上僅有的五個人中真正知道她本色的人。剩下的三個人分別是她爸媽,還有她自己。想起劉佳將這一番話的時候唇邊詭異的笑容,我每次都會很害怕她滅口,完全丟棄我也會女強人的姿態(tài)躲到李童大學特意跑去學柔道的李童后面。李童就會像順她家萌萌,一只金毛的毛那樣摸著我的頭。
沉靜的對我說“沒事的她不會那么容易殺你的,因為你知道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按照他的性格,只會把你關起來虐待。然后慢慢的看著你死去。”
我和李童劉佳是多年的好友高中時候就認識了。后來我們在高考的時候又考上了同一間大學。然后居然在床位如此緊張校長和教務處主任都恨不得把我們趕到門口誰好讓他們讓這所名牌大學多招收一些學生的時候我們還可以不同系卻分到了同一個宿舍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譚的事情。李童和劉佳卻顯得比我平靜多了。她們說就是因為床位緊張才有可能把我們分到同一個宿舍。因為同系的宿舍已經(jīng)住滿了。而我們就是那些已經(jīng)住不下的人。把同校的住在一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可以減少沖突。
后來證明了她們說的話是正確的,我們都是被遺棄的人。但是我不見得我們在一起我們之間的沖突就比較少。雖然跟她們打架她們都會讓著我跆拳道柔道都放在一邊回到了本源的樣子就是女生打架的標志性動作,扯頭發(fā)和劃臉。但我們的感情一直都很不錯。這讓我感到特別的高興。唯一不高興的就是我們沒有了和同系宿舍同學互抄作業(yè)的機會。這個原因把我們?nèi)齻€都逼成了學霸。
當學霸有很多好的事情。比如說老師教授有什么好的事情第一個會想起的人就是我們。我們有比其他人更好的平臺。又比如說我們隨便逃個課去聽個演唱會也不會有人說什么話,因為老師們相信我們不會去做什么壞事,我們自己也不相信。
但是壞的事情更多。上課的時候老師在想不到誰可以回答他的問題的時候就會冷不丁的喊“蔣時,你來講一下你對于巴洛克和洛可可風格的建筑的見解。”于是我就會從半睡半醒中發(fā)出夢話一樣的聲音講述它們之間的同于不同。這一個后遺癥弄到我到很久之后的日子里,也沒有搞明白我到底是真的回答了老師的問題還是我在做夢。因為我做夢的內(nèi)容很多也是回答問題的。
還有一件很恐怖的事情,就是我們的戀愛之路都十分可憐。現(xiàn)在流行這么一句話,嫁不嫁的出去主要看的是臉。但其實是錯了。而且大錯特錯。應該說交不交得到男朋友主要看的是臉才對。我們幾個雖然彪悍,但是臉都還看得過去。宿舍下面也常常會有各種來示愛的男生。我們也試過和其中的一些男生交往。有的是高大帥氣的體育系的,也有溫文爾雅的文學院。
我還記得我最后一任男友就是那位體育系的系草。也是堅持得最久的一個男友,整整堅持了一個學期。長得的確很帥,一米八++的身材。可惜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夢中的理想女友絕對不是我。我還記得在他甩我的那天天上正下著小雪。準備考試。正當我從繪圖室里匆匆忙忙的跑出來。在校道上面,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人影。因為大家都已經(jīng)躲到了更加溫暖的地方。這樣的景色如果實在浪漫偶像劇里面,通常是男生摟著自己的女友,然后慢慢托起她的小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深深的接吻。
可是實際上。這位高大帥氣的系草在這一天像一個怨婦一樣跟我講。“你一天到晚只知道工作,畫圖。我真的不知道你的眼中到底有沒有我?我想過了,我們就這樣吧!”
我們絕對是和平分手的的和平到我沒有對著他哭哭鬧鬧。而只是趁他還沒有改他的期末論文之前,把它的論文的內(nèi)容稍微的改動了一下。讓他來年有更多的時間和空間去認識更加年輕漂亮的小師妹。
沒錯,這就是優(yōu)秀的煩惱。上天給了你一切就一定會讓你付出一定的代價。我們?nèi)齻€的代價就是,交不到真正的男友。最多半年,最短三天。對方就會受不住我們這樣高強度的學習和工作的時間。埋怨我們不能像那種善解人意的女友那樣有空再打電話給他們。會去粘著他們上課。他們也許只會在準備交論文和期末作業(yè)的時候才會想起我們的好吧。
以至于平時很冷靜的李童很幽怨的坐在床頭咬著干脆面跟我講“蔣時啊,你覺得我們什么時候才可以嫁出去啊。”
三個人當中口才最好的我居然回答不上來李童的問題。是的我不知道我們什么時候才能嫁出去。或者說我根本不知道我們嫁不嫁得了出去。我想我嫁的出去的話基本上高迪的圣家族大教堂也可以完工了。
02
記得在大二的時候我曾經(jīng)暗戀我們學校新聞系的某男生。在我看來這是一次極好的開始,理科女,文科男。還有什么搭配比這個還要好的呢。
要知道不要以為我們理科女整天都是數(shù)理化,在我們當中我覺得只是三分之一的幾率。我和劉佳都是挺文藝的。我的文藝在于她喜歡聽一些其實浪漫的詩句。我覺得愛情就是這樣開始的。男生會為自己寫愛情的詩篇。所以在我還沒有找到男友的之前我就會寫下很多愛情的詩篇。然后放到天涯等論壇上面發(fā)表。看著那些讀者給我的評論是一個比一個詩意。我的虛榮心就會得到巨大的滿足。
我喜歡上了一個新聞系的男生。男生長得并不帥但是很會寫詩,而且他有好聽的聲音。總是那樣深情的吟誦著詩篇。
我知道對方喜歡納蘭性德和倉央嘉措。于是我特意輔修的一欄選了中國文學與詩歌鑒賞。我也很快的和這名男生交上了朋友。關系好到這名男生問我怎么樣才可以追到同班的女生。運用理科生獨有的邏輯思維和女性的分析能力。我?guī)湍猩鷱埩_了很多博得女生好感的方法。后來男生把女孩追到手。我就只好一個人坐在角落里上完這一個學期的輔修課。
劉佳和李童都快要為這位男生的人生安全擔心了,沒想到他一直到都是我的男顏知己。
劉佳和李童刺探過這個男生可以活下來的原因。
我只是單純的覺得沒有必要世界上的每一個人都喜歡我們。這樣是極之不理智的。
這樣嚴肅的話在我的口中吐出,就讓劉家和李童不淡定了。
其實我們知道每次我們走在街上的時候我們?nèi)绻仡^看一眼,那些口水就像洪水猛獸會把我們湮沒。男生們會說女孩子太犀利的他們不喜歡。女生又會說我們是一群花瓶。所以我們根本不能回頭盡管我們把我們的生活打理得十分精致。但是我們不過是幾只在人們的的狩獵中垂死掙扎的獨角獸。我們想辦法飛得更遠更高。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們就會把我們的角到處攻擊。沒有人會想過其實獨角獸是天性善良的動物。她們從來沒有想過傷害身邊的人,只是因為身邊人的攻擊所以防備而已。
夜晚的燈光顯得也異常的明亮。我們?nèi)齻€人終于都完成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里。我一看見首先進門的李童,根本不顧李童身上的那股消毒藥水的味道狠狠地抱住她往她身上狠狠的親了一口。這讓后一個進門的劉佳特別的慶幸。
李童卻一直在嚷嚷著“劉佳快點,給我黃符。我要把這只臭僵尸封印了。”
劉佳卻一面幸災樂禍“幸虧我完了一步,要不然我的初吻就這樣給了這個死變態(tài)。想想都恐怖。”然后就拿著一大袋菜進了廚房。
從廚房里出來的時候劉佳望了一下表跟我講”不錯嘛,今天抱著我們的李大美人報了那么久,沒有聞到她身上的消毒藥水味道么?”
劉佳的這一句徹底的解救了李童。我從肚子里不知道哪一根腸子里發(fā)出竭嘶底里的聲音。“李童,你為什么不洗完澡才回來。”
“剛才還像樹熊抱著桉樹那樣抱著我,瞬間就把我推開了,真薄情啊……”李童說完就搖著頭走進了房間。
“你明明知道的,我最怕的就是這種消毒藥水的味道。自從高中的時候被外校的女生堵在廁所里當做是情敵往我身上倒消毒藥水我就從此怕了這個東西。”
“劉佳,你快點給我們的僵尸妹妹做做心理治療吧。她的心理陰影面積太大了。”
“我覺得我是醫(yī)不了她的了,你看切了腦子行不行。”
“她渾身上下唯一一樣比較好一些的就是腦子了,如果我把他切了,以后要我們養(yǎng)她怎么辦。”
被她們講得我覺得后背涼颼颼的我立刻滿臉無辜的講“對啊,你切了我的腦子。以后我們房子的問題就沒有人可以用專業(yè)知識跟包租婆理論了。”
劉佳用剛剛摸完萌萌的手摸摸我的頭,”這樣講,你的腦子還是留著吧。”
“不過,童童你還是快點去洗澡吧……”李童最終還是受不住我這種怨婦一樣的表情和撒嬌的語氣進了衛(wèi)生間。
“我真的太想你們兩個了,已經(jīng)兩個星期沒有回來了。你們也不是不知道我們這一行一旦趕圖就會沒完沒的。難道你們都沒有想我嗎?”
“你不在不是剛剛好嗎?剛好沒有人和我家萌萌搶東西吃。”在廚房里和我進行遠程對話。
我頓時和正躺在我頭下面給我做狗肉枕頭的萌萌對視了一眼。小聲的對萌萌講“萌萌啊,你這么乖這么可愛,可是你的主人怎么就沒有學到你的十分之一呢……”
在鬧鬧哄哄中我們終于吃上了晚餐。可正當我開開心心的和碗中的排骨進行著拉鋸戰(zhàn)的時候,劉佳給我們放出了一個重量級的消息。
“這個十一我會回一下家,”劉佳的表情突然凝注了,嚴肅到比她開每周例會還要嚴肅。讓我和李童都表情凝重的看著她。“我要回去相親。”
“什么?”我和李童幾乎是同一時間喊出了這個比是個相撲冠軍加起來的重量還要重的消息。
排骨我也沒有繼續(xù)咬下去了。因為我害怕會消化不良,我可不想天天吃李童給我的藥。
“我要回去相親了。”
李童一向比我冷靜,她比我先開口“為什么?”
“不為什么,我們也不小了。是需要找個男人了。我不想把時間都花在工作上面。”
這一頓飯我們誰也沒有再講話。不是不想講,而是有些東西是不需要講的。就這樣靜靜的我們也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夜晚的燈光代表著不一樣的含義。在小說里面也用不一樣的詞語去形容。對于數(shù)口之家會用溫馨,對于情侶會用曖昧。對于我們只有孤寂。這么多年來我們連朋友也不多,我們只有對方。我們也不是不想和更多的人深交,但是都只會換來一句。“你跟我在一起,不過是為了襯托你的好。”所以到了最后我們身邊走了很多人又來了很多人,只有對方不曾遠去,一直停在原地。因為我們都是迷失的人。所以我們沒有別的靠山,我們只有彼此。
對于劉佳去相親我和李童沒有過多的意見。我們只是有些擔心劉佳會被騙。但是劉佳的智商因為不會被人騙得太慘。終究我們只是擔心她會傷心。
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想找一個怎么樣的對象。但我們知道一件事情就是不能找一個不愛自己的。這是唯一的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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