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我能去哪呢?我只知道我正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回憶著所謂熟悉的事情。
說實話,那時候每個晚上,瀕臨崩潰的邊緣,偽善笑容背后幾次想逃離,一走了之,像我現(xiàn)在一樣,想逃離但卻從來未曾離開過一步,我不甘心,不甘心被騙,不甘心墮落,為什么我要看著撒旦的微笑,失落地望著上帝的背影?媽媽說過:“孩子,什么都會習慣的。”這句話是對生活的諷刺,現(xiàn)在聽來感受頗深,有人說你一旦妥協(xié)了就意味著你成熟了,所以,我一直像個孩子一樣,不愿意去低下頭,可能我還尚未脫離稚氣,可能我還沒有在屋檐下避過雨,可能我還可以抱怨地再一次說出:“真的,我他媽能去哪兒呢?”
那時的每天晚上,似乎都是在抱怨與無奈以及無盡的幻想和吵鬧的呼嚕聲中被迫睡著的,我說朋友,你什么人都是要見的,能使你快樂的朋友畢竟只是少數(shù),真正的生活,大部分都是平淡無奇的。跌宕的情節(jié)那只能是在夢里,還數(shù)次被呼嚕聲驚醒,現(xiàn)在的我,一個人住在狹小的屋子里,在睡前,經(jīng)常是檢查家中的各個的角落,生怕有外星人潛入;關(guān)上燈靜靜地感受著墻壁隔音的效果;然后,為了躲避黑暗,我開著壁燈睡覺,等天亮了,壁燈的亮光小了,我經(jīng)常是看著這虛弱的壁燈,再看看強大的天光,癡癡地發(fā)著呆,想著種種事情,經(jīng)常苦笑出來。葉芝說當你老了,我說當我死了,我的墓前是否會有那朵雛菊,有誰會來給我拔去墓邊的雜草呢?
我在墓地里曾經(jīng)流連忘返,并非給誰去掃墓,就是想看一看,這里的人,已經(jīng)是另一個世界的人了,看著這些墓前的花兒啊吃的什么的,我在想會不會有流浪漢經(jīng)過,撿起這里的東西,來抑制自己餓了幾個月的肚子呢?
我這么想著,真的看見一個襤褸的女子,在一個碑前,看著前方的食物足足有半炷香的時間,然后艱難地鞠了一躬,轉(zhuǎn)身離開了,期間還不時的回頭看兩眼。看到這里,我眼里涌動著熱淚,也許這就是做人最起碼的尊重與尊嚴吧,有時候我們鄙陋的思想被一些不經(jīng)意的一瞥震的異常不堪。
那時的我,遇見了一個一天刮七八遍胡子的室友,清晨刮,中午刮,礙于人間最值錢的面子,我數(shù)次忍住了憤怒,現(xiàn)在的我已經(jīng)記不清那個人是誰了,長得什么樣子,我殘留的記憶里是他一直刮胡子的聲音,所以那次,在水盆無休止的磕碰里,在敲鍵盤的嘀嗒聲里,我落枕了!
我攤在了床上,翻身一陣陣地酸痛,這時候,真的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我只好一個人,艱難地去尋找一家即將統(tǒng)治世界的按摩店,那時的我,錢不多,現(xiàn)在的我,錢依然不多,只是當時無論如何我也要去解決自己身體的不適,那時的我,心里惦念著一個人,正如我現(xiàn)在的心一樣,惦念的人是一樣的,只是她現(xiàn)在的情形變了,我,變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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