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西安的第二天我才發現秦免免沒有給我一個電話一條信息,我去她們教室終沒有看到她的身影。電話打到她們宿舍,舍友說一天沒見著人了。
我以為她能理解——一邊是我她的生日,一邊是我好朋友命若游絲。生日可以再過,但是生命只有一次揮揮手也僅有唯一的一次機會。
但在秦免免的立場,我掃了她的興——在眾目睽睽下她像一個被上帝遺棄的天使。這也許不僅是一個面子問題。我想。
我打了秦免免九十九個電話,第一百個的時候她接了。
那個時侯夜已經很深了。
她打著飽嗝哭著說:“費思良如果你還算男人就來接我。”
語音背景很復雜,吵嚷一片,我緊張一:“秦免免你在哪里?”
秦免免說:“我在天魂歌舞廳。”
我幾乎瘋狂,從未聽說過她會去那種地方,我幾乎失去理智沖出小區跳上廣場邊上的出租車就往天魂歌舞廳趕。在舞廳包廂里找到秦免免時,四五個頭發五顏六色紋身搞得像蛇皮的男人拉緊她的手灌她酒,旁邊還有些眉飛色舞的女孩。
我過去要拉秦免免走。
秦免免一把甩開我的手,醉眼迷離:“他們在給我過生日。”
“過什么生日,前幾天不是過了嗎?”
“沒過。你都走了,我怎么過!那蛋糕沒切就被我砸了!”
“我說你!走,跟我回去!”
“費思良!”秦免免幾乎尖叫,所有的聲音都停頓下來,“今天你再攪局,我不會放過你!”
其中一個發如柴從冰桶里抽出一支啤酒瓶指著我,發狠:“聽見沒有!小子!人家不鳥你你還不快滾!”
“秦免免,你給我走!”我剛身手去啦,卻聽到“啪啦”一聲玻璃渣子就在屋子里飛了起來。
原來發如柴自己把酒瓶子往自己頭上拍了,我也嚇得夠嗆,他才說:“兄弟,我大哥的女人你也敢搶!告訴你,今兒帶走她也不是不可以,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說吧。怎么樣!”
“好!有膽量!”那家伙拍了拍手,服務員很快進來,隨后上了一打啤酒,全部打開,“一口氣全喝光,帶這妞走。中途要是停了,你肯定也醉了,你知道會發生什么事!”
我看了一眼那大哥模樣廢柴手臂下的秦免免,發現她似乎很解恨,但我知道我只有一個選擇。
“好!”我抓過酒瓶,“秦免免,你的生日是我攪局,我不好,我道歉!”
無意喝酒酒不醉人,一瓶接一瓶亮底,看戲的人掌聲四起,秦免免開始緊張起來,過七瓶的時候她努力叫我停下,可是無濟于事。我的速度越來越慢,燈紅酒綠中我也只能看到一片燈紅酒綠,每一口都像是毒藥,那種煎熬多想像個夢。
第九瓶的時候,那發如柴對領頭的說:“大哥,看他也不像能喝一打的人,要是真出什么事我們這次恐怕很麻煩。別理他,我們換個地兒!”
“不,我倒要看看秦免免看上的人究竟是個什么貨色——那誰,費思良是吧,你繼續喝喝死了你是英雄,喝完了你不死就是英雄救美,你要是就此停下那可就怪不得我了。”
秦免免馬上開始求饒:“輝哥,你放過他,我跟你走行嗎?”
那發如柴搖頭:“我輝哥向來言出必行,再說這兄弟都喝了那么多了這時候我撤出游戲不是有失公平?”
“可,可,再喝下去他會死的?”
秦免免終于嚎啕大哭起來,撲過來就要搶酒瓶,我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把掀開她繼續喝。
這時候我幾乎忘掉了陸又鳴那混蛋不能救我于水火。
我抓起最后一瓶卻連舉起瓶子的力氣都沒有了,掙扎著向死亡靠近的感覺真是諷刺,抱著豁出去的心態吞下液體,然后我一把抓起蘇曉珊就走。
蘇曉珊努力架著我出門時,我聽到后面的人在說:“大哥,別讓煮熟的鴨子飛了!”
“你他媽什么時候看到煮熟的鴨子飛過?”又是一聲玻璃碎裂的聲音。
走廊里我說:“免免,你快走!出門打車直接回學校?!?/p>
“你呢?”
“你別管我,他們不會對我怎么樣!”
“他們會打死你!”
秦免免連拖帶扯把我揪到電梯門口,剛好電梯門打開,她一把將我推進去然后掏出匕首讓其他人走。一瞬間整個走廊混亂一片,那幾個要追上了的廢柴也被堵住。
好在電梯門終于合上。
剛離開不到一分鐘,后面就追來了一群人,很顯然我挨了一陣槍林彈雨,秦免免也被搶走,好在馬上又出現了一幫人,把對方打得落花流水。陸又鳴把我拉起來叫人架住,自己把秦免免從一片混亂中拉出來。
我出門的時候沒忘記讓陸又鳴找人救命,要是再晚一些恐怕要自認倒霉了??吹絻苫锶藮|倒西歪倒了一片,秦免免跑過來看我的情況,卻被陸又鳴拉住就是狠狠一耳光。
“你給我記住,自己嫌命賤不要拉著我兄弟陪葬!”
很快滿街都是巡警,警燈閃亮整條街,大家四散奔逃。眼看都要被抓,陸又鳴一把將我和秦免免推進綠化樹叢里,自己朝警車走了過去。
聽秦免免說當晚陸又鳴大半夜才從派出所出來,因為自始至終陸又鳴都沒動手,而且他扇秦免免耳光的時候又在監控盲點區域。
那一晚我在醫院吊了大半晚上點滴,第二天四肢癱軟沒去上課睡了半天,中午秦免免過來宿舍給我煮粥和燉雞湯,看到她端雞湯過來喂我,我突然想再喝一回。
下午她下樓收一個包裹,接著就看到她在陽臺鼓搗花盆。
原來是她網購的植物培基,那花種也不知其名,不過從郵包附帶的照片樣本來看確實很漂亮。
于是我和秦免免共同種下了花。
秦免免說:“發芽后你要好好照顧——如果有一點不妥我就找你算賬?!?/p>
“其實我挺喜歡做花奴的。”
陸又鳴喝醉酒了。我不知道原因,也許就那么一喝就醉了吧。
陸又鳴是我從酒吧里連拖帶扛弄回宿舍的,一路上他雖然是條軟腳蝦但嘴巴卻是豬堅強反復用一個詞語來形容我和秦免免——暗渡陳倉。
我說:“陸又名你混蛋這件事很早就和你說過了,我真的喜歡秦免免。”
陸又鳴苦笑著說:“沒有?!?/p>
我實在沒有辦法在醉鬼面前把這件事情解釋得讓他相信。我說:“原本我打算看在我叫你鳴哥的份上給你個驚喜——等你當叔叔的時候才告訴你。”
客廳里借著奄奄一息的燈光,陸又鳴一把推開我,表情痛楚地瞪了好久才說:“你們兩個難道真的——寬衣解帶終不悔了?!”
“呃——這個嘛——這個嘛……”
陸又鳴突然癱成一堆泥倒在沙發上,這回仍憑我怎么弄都沒辦法把他位移,不過看起來他還活著,嘴上說:“你,你以后要是娶了秦免免可別忘了恩公我啊。要是后代一男一女我們一定要結親家。”
“別的不說叫我兒子第一個叫你叔叔?!?/p>
沒一陣工夫功夫客廳已經鼾聲四起,我也沒辦法讓他睡回屋里,只好把他的被子弄到客廳。做好著一切后發現還是不保險,擔心他半夜從沙發上摔下來把茶幾砸壞了就不好了,干脆把沙發墊取下來放到地上把人挪下來。我想如果他看過喜劇片的話起床后一定以為是著賊了,床被盜而自己躺在床墊上。
第二天我還沒醒門就被捶得鼓響,我掀開被子打開門看見陸又鳴那張臉青的像鬼片里回魂的人,知道事情有點不妙。
“怎么了?”
“你說怎么了?我怎么睡在客廳?”
“不是,昨晚是想把你弄回屋的,可你偏要看片,我也沒辦法——”
“真有這事?你——你說我昨晚喝醉了,要看片?”陸又鳴一陣后怕,努力回憶昨晚自己有沒有丟人現眼,“這事,沒其他人知道吧?”
“不就只有我們倆嗎,哪還有人?”
“那我怎么會從沙發上滾下來睡地板上?”
“或許那個你荷爾蒙分泌過盛——你懂的?”
陸又鳴絲毫沒覺察到我在玩弄他,只感覺自己無地自容,不敢看我。
我說:“怎么了不好意思了還,不是沒對我做什么嗎?不過地板上還是拖一拖吧說不定還有你的運動軌跡。”
陸又鳴突然拉上門,然后我就聽到從鎖孔里抽鑰匙的聲音:“喂,你瘋了吧你!”
我知道他就是想毀滅證據,等一切完了才會放我出來,我倒是一陣幸災樂禍爬回被窩繼續睡。
中午我起床的時候發現客廳異常干凈,心里真沒后悔捉弄了陸又鳴。可我后來發現錯了。
洗漱完來到客廳看到陸又鳴正在端著大碗一邊吃面一邊看電視,饞得我流口水。沒想到去廚房一看鍋里竟然連面湯也沒有,在櫥柜里翻了半天也只找到兩個空面袋子。
我沖出客廳指著陸又鳴就罵他沒良心。結果他蔑視地瞪了我一眼,順手從茶幾上端起另一只碗朝自己的碗扣了下去,白花花的面條就滑進了他碗里。
“好!陸又鳴!你夠毒!”
我憤憤不平,然后滿屋子找吃的,直到陸又鳴連面湯都沒剩下的時候我也沒找到吃的,只好回到沙發看電視。
陸又鳴揚著調子說:“面碗還可以舔,別說我沒提醒你?!?/p>
“陸又鳴,我究竟哪里對不起你了?”
“你說鮮花插在牛糞上到底美不美?”
“你什么意思?”
“親免免怎么會看上你個沒心沒肺的?”
“你什么意思?在你心里我就是牛糞?”
“是你說我昨晚非要看片結果才睡沙發滾到了地上是吧?”
“沒,沒錯?。 ?/p>
“我剛才看了DVD,里面根本沒碟——難道不翼而飛了?”
“這個,這個——”
“你別給我這個那個的,你知道我今早上是怎么醒的嗎?冷醒的!就一條褲衩還蛤蟆狀趴在地板磚上!你真夠兄弟啊!”
“不是,老陸,這件事真不賴我!”
“你少廢話!現在我后悔了!你把秦免免還給我!”
“什么?還?秦免免?”
“我真感謝你當介紹人,可這事一碼歸一碼??!”
“別廢話!你給我還!”
陸又鳴板著臉,碗也沒撿,甩著兩手就出了門。
估計真上秦免免那告我狀了。我趕緊給秦免免發短信:陸又鳴昨晚吐得太兇,我沒敢把他送屋里,不是怕還得你來料理這攤子事嗎。沒成想今早他從沙發上滾下來冷醒了,沒少給我臭臉,估計很快就到你那告狀了。這回你可要把他打回原形,否則以后我這日子不好混了。
半個小時后秦免免回道:行!你放心。
下午在教室陸又鳴走到我桌子前,站了幾秒鐘,然后掏出一個手機放在我桌上。
我看了半天才認出那就是秦免免的電話:“怎么會在你這里?”
“哦,屏幕壞了,前天秦免免托我幫她拿去修的——她也真夠粗心的,忘了取卡!”
“你什么意思?”
“你發的短信啊!我看你以后真的不好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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