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皇后失勢

　　兩人行至皇后所在的千翎宮，皇后剛剛是換好煙紫襦裙，戴上龍鳳翠釵。聽得門外太監通報，便不急于出門，開口道：“讓她們進來吧。”對于傲月兩人的到訪，公孫皇后其實頗感意外，要知道這兩姐妹自幼就與自己生疏，惜月還好，那傲月見了自己就是一張冷臉，可以說是完全不把她這皇后放在眼里。但即便如此，公孫皇后還是很疼愛她們，因為傲月和惜月的母親趙家當家趙鷹之姐趙鸝，未入宮時和她就已經是閨中密友，入了宮后與公孫皇后也是相互扶持，關系甚密。只可惜趙鸝從娘胎里就帶著哮癥，在生了惜月后不久身體每況愈下，最終香消玉殞，公孫皇后為此還傷心了好些時日。然而趙鸝留下的傲月和惜月，皇上卻并未讓皇后撫養，而是安排一向與皇后不和的楚貴妃來行此責任，這才造成了兩姐妹對皇后一直都很生疏。

　　“兒臣拜見母后。”兩人進入正殿，向皇后福了一禮。“傲兒惜兒不必多禮，有些時日沒見到你倆了，這心里也是頗為想念。”司空傲月聞言心中冷笑不已，司空惜月倒是微微一笑，向皇后低頭說道：“兒臣也想念母后得緊呢。”“呵呵，那以后你們可要多來看看母后才是。對了，你倆今日有什么要緊事嗎？”公孫皇后相信，若是沒事，這倆姐妹絕不會來找自己的。“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兒臣兩人要出宮一趟，特地來向母后拜別。”司空傲月可謂一刻也不想待在這兒，看到自己妹妹還想與皇后寒暄，趕忙搶在她之前把此行真正目的說了出來。“出宮一趟？你們貴為公主，怎可隨意外出，拋頭露面。”“母后怕是不知道吧，兒臣此番出宮可是為了自己的終生大事。”“什么大事？”“兒臣如今也到了談婚論嫁之齡，可遍觀宮中男子，實在沒有看得上眼的，所以要在民間比武選婿！”

　　司空傲月這話不可謂不荒唐，皇后猛地拍案而起，“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她心中冒火，聲音不由得大了起來。“我說我要去民間比武選婿！”司空傲月生性暴躁，最聽不得別人對她大呼小叫，當下亦是提高音量，與皇后針鋒相對。“你堂堂映月大公主，怎能去民間尋找夫婿！女子怎可如此不知羞恥！說起來，這些年給你安排了多少優秀的官宦子弟，你不肯嫁我也不逼你，可你現在竟越來越離譜了！”

　　皇后越說越氣憤，司空傲月也不管她，只是不停的冷笑。司空惜月見到場面逐漸失控，趕忙是拉開了司空傲月，繼而湊到公孫皇后耳邊說道：“母后，姐姐有此想法其實也怪不得她。您也知道，一直以來姐姐都是癡心武學，別的事情概不過問，而您安排給姐姐的夫君都是文弱之輩，她又怎么會滿意呢？而且據我猜測姐姐出宮選婿只是個借口，她的映月神功已然大成，正愁沒人練手，此番或只是想尋找高手比試罷了。您放心，我在外面會好好勸說姐姐的，我倆早日回宮，也免得母后擔心。”聽著司空惜月的話，皇后也慢慢冷靜了下來，她知道惜月說的是真實情況，這宮里的確沒人適合傲月。想了想，既然皇上已同意了，自己也不必太為難她們。“罷了，你既堅持如此，母后也不強求，只是希望你在外邊注意點舉止，別忘了自己的身份！”

　　“謝母后成全！”司空惜月聞言大喜，趕忙是向公孫皇后謝恩，看到傲月還是一副冷冷的模樣，她悄悄使了下眼色。傲月只能是勉勉強強的說了一句：“謝母后。”“好了，若是沒什么事，你們就先下去吧，母后還得去見下你們父皇呢。”“兒臣告退。”

　　司空彥退朝之后留下了趙熊、公孫弘毅等人商討關于犬戎請求開通北涼商路之事，卻見大太監梁祿庭緩緩步入，行了一禮，頷首說道：“啟稟陛下，皇后求見。”司空彥皺了皺眉，“讓皇后回寢里等著，朕跟愛卿們商量完政事就回去見她。”“喏，老奴告退。”

　　“娘娘，陛下讓您回宮里等著，等陛下處理完政事就去宮里看您。”“本宮就在這里等吧，梁公公，你且進去服侍好陛下，本宮有艷麗他們服侍就夠了。”“伺候好陛下是老奴的本分，艷麗你們好生伺候好娘娘，這寒冬臘月的可別凍壞了娘娘才是。”梁祿庭說完，行了一禮進入殿內。“娘娘，這梁公公每次都要教訓婢子們他才開心。”艷麗嘟著嘴，很是不滿。公孫皇后只是無奈搖搖頭，“他就那德行，艷麗你陪本宮在這里等著，其他人都退下吧。”“喏。”十幾個宮女行了一禮，步調整齊的離開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殿內的一個小太監出來低頭頷首的跟公孫皇后小聲的說了什么，然后他又匆匆忙忙的跑進了殿內。只見公孫皇后突然跪了下來。貼身宮女許艷麗也跟著跪下。這時候皇上正好走了出來，天寒地凍的，公孫皇后穿著薄衣跪在雪地里，司空彥對著艷麗大斥一聲：“你這個奴婢是怎么照顧主子的？拖出去打二十大板！”“陛下饒命！！”司空彥理都不理宮女，溫柔的扶著公孫皇后起來，看著她頭上那對當初他們定情的金釵更是感觸頗深，越發心疼。他脫下自己的貂袍給公孫皇后披上，“梓潼，朕不是讓你回去等著嗎，這天氣如此寒冷，要是凍著了可如何是好？”公孫皇后雖然心疼許艷麗，但是正事要緊，也只得讓她委屈了。而且此情此景，讓她仿佛回到了與皇上新婚燕爾的時候，那時候她還是不諳世事的少婦，每天都在殿外等著皇上處理完國家大事，然后一同回宮用膳。只可惜后來宮廷的紛爭讓她變得不像以前單純，更多的時候是不擇手段。想到此處公孫皇后也是頗為傷感，再想到自己就要和司空賓分離，更是流了許多淚水，“陛下讓臣妾與賓兒骨肉分離，這里的寒冷，都沒有我的心冷……陛下如此冷血，竟讓臣妾與皇兒分離，這一分離不知何日才能相見。孫家儼然已經在世上消失了，陛下卻遲遲不肯立賓兒為太子……”

　　聽到這話，剛剛還有一點溫情的司空賓臉上表情瞬間冰冷，“皇后！此事無無需再議，而且這是賓兒他自己的選擇。你自己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嗎？人在做天在看，若不是朕念在與你往日情深，還有賓兒，你怎會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皇后寶座之上。朕現在最后悔的就是把皇族的機密告訴給你聽，你好自為之吧。”公孫皇后沒想到皇上真的不留余地，更為傷心，“陛下若是不肯留賓兒在未央，定要他去封地，請讓臣妾也一同去吧。”“那便一同去吧。”司空彥說完拂袖而去，只留公孫皇后愣在原地，滿臉不可置信，似乎還在想剛剛那句話自己是否聽岔了。

　　其實司空彥有如此行為，還是因為皇后這些年在宮中所做的一切惡行他都知道，包括殘害了不少他未出世的孩子，導致現在宮里子女伶仃。但因為她姓公孫，又還有往日的情分在，所以一直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此番公孫皇后提出如此請求，雖知道她只是想威脅自己，并非真心，可司空彥覺得此正好為良機，馬上下旨讓公孫皇后同常樂王一同前往封地，且公孫皇后永不得再回未央！！！這道圣旨嚇壞了宮內外的許多人，公孫皇后接到圣旨后話都說不出了，只是不停過的顫抖，而司空賓在知道此事后更是無奈道：“母后這次愚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