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    21

　　浩然的腳步很慢，沖出家沒多遠，她就發現了浩然。

　　可是……

　　那樣纏繞著憂傷的背影，讓她冥冥間有些不敢接近。

　　于是……

　　莫名直感下，她只是悄悄的跟著他。

　　直至路過街邊一家不顯眼的咖啡廳，她看著浩然走進。

　　她不知道冥冥間襲來的這一股誘惑，究竟是什么？待到思緒想要找出答案的時候，身體已確實的做出了行動。

　　目不離他身影，就這樣司柔悄悄的坐在了一個可以完全窺視他的座位上。

　　隨口點了杯咖啡后，司柔便目不斜視在玻璃窗邊的浩然身上。

　　從他身上溢出的那一股誘惑，極為神秘。讓人捉摸不清，且又讓人無法抗拒。

　　霎然，只見他輕柔動作端起馬克杯，細飲一口咖啡。隨后安然放下杯子，便一臉無神靠座在椅子上。

　　然而一個眼神凌厲，司柔卻把剎那一瞬間給逮了個正著……

　　喧鬧餐廳中有著一角的死寂。圍繞在他身旁的沉靜，彷如一張薄薄的面紗若隱若現。

　　只可惜……

　　那一剎那從他瞳孔暗流而出的眼神，卻沒能逃得了司柔的窺視。

　　那是一種讓人心酸，且又讓人心痛并懾人身心的可怕的憂郁眼神！

　　彷如離別而后的失魂落魄，讓人心澀。又彷如早已絕望的黯然銷魂，讓人心傷。

　　更好似一種嘗盡了苦痛，卻始終未能逃脫的惆悵！

　　若非親眼所見，司柔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現實中會有人會有著這樣的眼神。

　　“小姐，您的咖啡……”

　　然而不巧就在這時，忽閃而來的服務員出現在眼前擋住了視線。

　　他的身影，就這么剎然消失在沉寂之中……

　　“哦，謝謝。”

　　隨聲搪塞了一句，打發走服務員后，卻驚奇的發現，靠窗邊的座位上，他的身影已消失無蹤？

　　還不明為何會心慌意亂的司柔，著急的環視腦袋，四處找尋。

　　“請問這位小姐，你在找什么？”

　　然而就在這時，身后卻是不禁忽然響起一個男子的溫柔語聲。

　　膛目結舌一個瞬間，司柔趕忙轉臉看去……

　　這才發現，殊不知什么時候浩然已經來到了自己的身旁？

　　“浩然？”

　　“呵呵，剛才一個轉臉就看到了你，你這丫頭真是讓人不省心，想出來就出來，干嘛要偷偷跟著我呢？”

　　淡淡的清笑聲，彷如一首悅人的旋律，讓人欲罷不能。

　　然而剎然沒了聲的司柔，卻愣著眼只覺心澀。

　　這是一種什么樣的“偽裝”？

　　讓人驚嘆，讓人咋舌。僅僅只需一個瞬間，他就徹底抹消了之前一切的憂郁，一切的黯然失神。

　　可又讓人心傷，讓人憐憫。

　　因為懸掛在他嘴角邊的那一絲清笑，是如此的不真實。暗藏在清笑而下的，是一種讓人同情的心酸。

　　“怎么了？”

　　“啊？哦，沒什么。”這才惶然回覺過神的司柔，連忙側過了臉。

　　她不確定，他是不是發現了什么？然而無論他有沒有發現，她都沒有想要提起方才他那憂郁眼神的勇氣。

　　因為懂得偽裝的人，是堅強的，且又是脆弱的。堅強的讓人佩服，卻又脆弱的讓人憐惜。

　　“我很開心你為我著想，不過柔柔，沒必要為了我特意撒謊。”

　　可是浩然剎那脫出口的言辭，卻驚住了司柔。

　　“呵呵，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說了，沒必要為了我特意撒謊。想問什么，就直接問吧。”

　　他堅強且又柔弱的澀笑，頓然逼卻了她一切的憐憫。好奇四起的她，再也按耐不住情緒。本能一個湊近身，急忙張嘴問道……

　　“既然你都發現了，那還需要我去問嗎？如果你想告訴我，就請直接告訴我吧？我不會強求你說的。為什么，為什么平日里感情那么豐富的你，會有著那樣的神情？會有著那樣可怕的眼神？說實話，我對你，不是一點點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