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過神的時候,我父親坐在椅子上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瞥了一眼。我低著頭從他旁邊走過。我側著耳朵貼著門偷聽。
“哎,女兒都是別人家的。”我父親嘆著氣,搖了搖頭,“他連我病了都不問一句。”
“她不也是今天才出院,她出院你也沒有去。”母老虎為我說好話。但這也不能掩飾我回來的時候第一件事要做的不是關心他,而是在那里心跳臉紅。這是罪惡的!
“你這么說,到還是我不對,我小氣了。”我父親堅持他的看法。
“看你激動的,沒事的。”母親安慰他說,“今天的藥都吃了?按醫生的囑咐吃的,別多吃。不是一吃就見效。”
“我是為你好,為你擔心,我倒是不煩惱我自己,萬一。”
我聽不清后面他們講了什么。他們似乎有什么隱瞞著我。現在,我一想到曹炎,我就多痛恨,他讓我父親對我又更加失望了。我應該努力地做好一名男孩子。蘇珊,請你謹記,曹炎就是你的禁果。這顆禁果會讓你受到上帝的懲罰。曹炎,你以后就不用在來引誘我了。我是不會上你的當的。
“媽,來。我幫你做飯。”我甜蜜地在母老虎的耳邊說。
“今天是曹炎送你回來的。”母老虎問我,我點了點頭,手里繼續洗著白蘿卜。
“我看他人也不錯,你住院的這些日子,是他過來騎著電單車幫我運貨的。這些你爸都不知道。你不能讓他知道,他要是知道了可不得了。”母老虎的不停地翻滾著。
“媽,今天怎么做那么多的菜。又是魚又是肉的,把我一年想吃的都弄出來了。”我心里樂開花了。我記得小時候,只要我病了救一定會有好吃的。我等著母老虎那句,‘你病了,就應該多吃些。’
“今天有貴客過來,你這次住院的大部分錢都是她出的。”母親很淡然的說。
“誰啊,”
“不知道,待會人來了,你就知道了。”母親說
我們做了一桌比過年的時還豐富的菜。等了一個小時的時候還是沒有看到人來。“媽,你確定那個人會過來。”我有些不耐煩了。
“再等等吧!”
一個小時又過去了,我說,“媽,我看那個人是不會過來的。都這個點了。該來的早就來了。”
“再看看吧。”母老虎的表情也是很難看的。
現在是下午三點,我們一家人都沒有吃飯,就為了等那個對我恩情很重的未知人。飯菜已經熱了不下五回。母老虎還在擔心熱菜熱飯是不是太不禮貌了。
當我們決定不再等開始吃飯的時候,門鈴響了。我和母老虎的碗筷都不知道該放下還是提著。
“媽,我去。你先把這些都收拾一下吧!”我說。
我媽也是沒有見過什么世面,臉色很緊張,連連回答嗯。我開了門,我以為是什么大人,起碼也有個三十歲吧。你們也絕對猜不到誰站在我門前,金貝貝。她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怎么去說話了。她來這里干嘛?不會她就是母老虎嘴中的恩人?
“難不成,蘇大爺是這樣對恩人的?”金貝貝笑著說。我實在笑不出來,如果她沒有提‘恩人’兩個字,現在從我嘴里出來的就不是什么好話。想想我媽那么用心的準備招待你,你卻現在才來。
即使有恩,彼此之間的尊重是不可跨越的!
“進來吧。”我讓了一下身子。
“蘇爺,看你家的經濟也是一般啊。”金貝貝左看看右看看,到處走來走去。母老虎自是沒有見過這種人,心里也沒有底。我媽那里還把她當作一個高三的學生。
“白開水要嗎?”我說
“你們這里有飲料嗎?”金貝貝問。母老虎準備說有的,有的。我說,“白開水一杯,多的沒有,不要的話我還可以澆花。”
金貝貝瞧了我一眼,“那就給我來一杯吧?”
母老虎準備給她端過去,我用手擋了擋,“在桌子上上,渴的話自己拿吧。”
金貝貝又看了我一眼,我也瞧著她。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端起了那杯白開水,喝了幾口就放下來了。她還準備說這水怎么著的,看看我的眼神又把到嗓子的話壓回去了。
“謝謝你,幫了我這么大的忙。”我說,母老虎在我旁邊彎著腰。我接著說,“走吧,我們出去坐坐,我家也比較狹窄,不方便。”
金貝貝還巴不得快點離開,“好的!”她說完就直直地朝門外走去了,連告別都沒有跟我媽說聲。我媽還在后頭連連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
門一關上,我問金貝貝,“你為什么要幫我?”
“沒有為什么么?我喜歡。”金貝貝說。
“喜歡,你不是很討厭我?”我反問。
“誰說我討厭你,蘇爺,你可得拿證據啊。”金貝貝一臉無辜。
“你不是喜歡曹炎?”我說
“這個還不足以說明一切吧嗎,我要是討厭你,干嘛還在學校那邊幫你跑了那么多路子,干嘛還叫我父親幫你。”金貝貝越說越覺得自己不好受,她嬌滴滴的。
“算我欠你的一個人情。”我說
“你是欠我一份情,我看你的第一眼就對你很好奇。”金貝貝話中含情脈脈。
“別,我欠你的一定還的。”我知道金貝貝話里的其他意思。雖說驚訝,可是我又不想說得太堅決。
“那你怎么還?”金貝貝說,“元旦的時候陪我參加一個舞會吧,不會跳舞也沒有關系。跟我來就行了。”
金貝貝說完就走了。我還想說拒絕,可是這怎么說。
金貝貝自從那次后,用不同的借口來找曹炎。她來找曹炎的時候,我一點都不奇怪了。她在和曹炎說話的時候,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我這個時候就找來大胖他們,我也和他們說些有的沒的。我只是想讓金貝貝心里好受點。即使金貝貝嘴上都沒說什么,可是我知道她不想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金貝貝是不想自己特殊化,她害怕孤獨。我不知道為什么我能體會她這種情愫。
曹炎有一次放學的時候,把我堵在樓底口,問我,“蘇爺,我看金貝貝每一次過來找我,找的是你吧?”
“你說什么鬼話,她每次來的時候看都不看我一眼。”我炎氣憤地說。
“我敢保證”曹炎說。
“金貝貝不看你,你吃醋了。”我笑著說,“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她,難不成現在?”
“瞧你又往哪里想了,你知道金貝貝怎么說嗎。”曹炎看著我,“她說,曹炎我告訴你,每次我來找你的時候,你照樣給我出來就行了,別忘了蘇珊在醫院時是誰出了大力氣。”
我推開曹炎,“我回去了,我爸最近病得更重了。沒空跟你閑扯。”
“蘇珊,你把我給我說清楚。”曹炎在樓梯口那里咆哮著。
我不理他,我趕忙跑了。我不知道怎么對曹炎說。曹炎,你是個好人。金貝貝,她是過分。
元旦到的時候。曹炎也忘了這事差不多。或者說金貝貝后來很少去找他了,我猜金貝貝已經發現她每次去的時候,我都借著別的理由躲著她。
大胖對我說,“蘇爺,元旦到了。你要不要給我們組織一下啊。”
小胖也插嘴說,“是啊!是啊!我們也就只能一起過這個元旦了,以后大學上大學的上大學,工作的工作。就算每年都有元旦,我們不是每年都能一起的”
“小胖,看你平時話不多,一說起來句句有理。”我說
“那是,要不我們來一場驚險刺激的探險。”小胖眼睛賊溜溜的說。
“小胖,”我驚訝的說到,“真沒有想到你今天的主意特別,特別。”
“特別怪!”曹炎突然而至,“蘇大爺,你家有什么活動,怎么可以少了我曹管家一份呢,別以為我沒有聽到。”
“那你們的意思是,”我逐個看了他們。他們臉上盡是期待,“那我們就這么定了。今晚十二點,在全德老宅門口集合。”
“全德!”小胖張著嘴,“蘇爺,你玩得也太大了。那里最陰森了。”
“小胖,你不是怕了吧?”曹炎故意挑動他。
“小胖,別怕。”大胖一副哥哥的樣子。
“點子是我出的。”小胖停了停說,“到時誰要是敢不來,就是王八。”
“誰不來就是王八!”我說到。我把一只手掌伸出來。這是契約。誰違背就是王八,誰違背就要踢出蘇爺家族。
下午第二節課的時候。金貝貝意外的又出現在教室門口。我以為他又是來找曹炎的,我正準備叫來大胖他們。可是金貝貝找的不是曹炎,而是我。
“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嗎?”金貝貝提醒我。
“明天是元旦啊。”我怕局面太尷尬說,“準備好要去哪玩嗎?”
“蘇珊,你不是忘了吧?”金貝貝再一次提醒道。
“哦,舞會?”我這才記得金貝貝說過元旦的時候要陪她參加的舞會,“這個真的對不起。我以為是明晚。”
“不管今晚還是明晚,現在你跟我走吧,”金貝貝很堅決地說
“現在,金貝貝你在開什么玩笑。”我覺著太不可思議了。
“是的,你們老班那邊我已經幫你弄好了。”金貝貝一臉‘你還想找什么借口’,“舞會八點開始。”
“八點開始。”我重復道,“你為何現在就走。”
“我要給你好好打扮。”她笑得春光燦爛。
我硬著頭皮只能跟她走了。我沒有發現教室里有幾雙眼睛一直看著我。我的走和不走,對于他們是一種情感的背叛。他們不知道我的苦衷,我不知道他們的在意。
金貝貝一路上跟我說了好多。她小時的趣事,還有多少個男生追她,他又是怎么把那些男生也甩掉的。
我想,金貝貝,你玩得太過分了吧。你不知道,別人的一片真心就這么被你玩弄,你很開心。終有一天你會遭報應的。我沉默不語。金貝貝對我說,“蘇珊,我就是喜歡你。”我胃里有一股江水在翻涌,“謝謝你。”
“我不用你謝我。”金貝貝撒著嬌,“我以后都聽你的。”我說不出話來。我帶著一個擺設一樣的耳朵,話從左耳進右耳出。
等到金貝貝按照她臆想中把我打扮了一番之后。我真的就是一個小伙子。我對金貝貝說,我不太舒服,去一下洗手間。
我看著鏡子中的我,如果不仔細地打量一番。別人真的以為我是一個帥小伙。我想,鐵公雞要是看到我這幅摸樣是不是感動得哭起來,老天終于開眼給我一個男孩了。我知道我父親是喜歡男孩子,喜歡帶把的。我一直把自己當做一個男孩去生活,行為舉止都契合鐵公雞喜歡的。
現在,我看著鏡子中的我。我胃里搗騰了一番,什么都吐不出來。
我出來的時候,金貝貝一臉緊張地看著我,“還好吧?”
我不敢瞧著他正臉,她已經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妖精。我說,“金貝貝,我們到底要去哪,非得打扮成這樣。”
“待會去了,你就知道了。”金貝貝一臉樂壞的樣子。
“我可不可以不穿這個,太難受了。”我請求她。
“你會習慣的!”金貝貝勾著我的手走出去了。習慣,這詞怎么令我如此毛骨悚然。
我來到金貝貝的口中的舞會是才發現這壓根就不是什么舞會。里面有男的,也有女的。只不過男的不跟女的,女的不跟男的。我一下子就明白金貝貝是什么意思。我低聲生氣地說,“金貝貝,即使你對我有恩,也該有個限度吧。這樣的舞會我是不會參加的,你想參加的話,就自己去吧,我不奉陪了。要不你再找個女的。”
“你以為我想這樣啊!我能又什么辦法。我沒法選擇。隱藏,對我來說太累了。我不想再藏下去了。這里我們才是一樣的。沒有別人異樣的眼神。”
“金貝貝,這是你的事。我是欠的人情。我會還,但不是這樣還。”我甩開她的手,就像犯人被釋放了。
“我就要你這樣還。”金貝貝罵道。
我才不管,徑直就走了。
“蘇珊,我拜托你了。”金貝貝哀求地說,“你就跟我進去,進去喝一杯酒或者什么之類都可以。蘇珊,我求你了。你都到這里了,就再幫我進去吧。你叫我怎么一個人進去,蘇珊,求你了。”
我看著金貝貝蹲在地上哭了。我走回去,扶起她。她看到我回來,臉上立馬就笑出來了,“你等等,看我妝都哭花了,我五分鐘內回來。”
我跟著金貝貝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朝著這邊看過來。我就像個在舞臺上被人給扒光認認真真地看完了一樣。我連呼吸都喘不上來,我連走路都不會了。我站在金貝貝身邊就像一個乖乖的伴侶。我不想用這個詞來形容,可是只有這個詞才最貼切。
“我要走了。”我壓著嗓子,裝著笑對金貝貝說。
“來吧,珊。喝杯紅酒來慶祝一下,這個美好的元旦。”金貝貝從旁邊端來一杯酒。我生氣地看著她。
這里的酒不僅讓彎了的人合歡,更重要的是想把直的的人掰彎。我要是知道我絕對不會喝下這杯紅酒。
我頭暈暈地張開眼睛時,看到了我這一輩子都不想看到的畫面。金貝貝赤裸的在我旁邊躺著,她在我耳邊說著,“蘇爺,你不是一直想做一個男的嗎?我成全你,你就是我的男人。蘇珊,我在運動會的時,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愛上你了。你摔倒在終點時,我的心多疼。你都不知道,蘇珊,你就是我的。”
我兀地起來,一巴掌扇過去,“有病!”我連滾帶爬的逃了。我覺得自己好臟。
“我是有病,你們他媽的都是正常的,我就是不正常!”金貝貝在床上哭著,咆哮著…….
我回到家的時候,燈還亮著。我擦干了淚,推開門,我父親坐在椅子上,“這么晚了才會來,去哪來?”我看了看他,一聲不說就往我的房間走去。
“你穿得不男不女的,想什么樣?”他在那里罵道。
我用血紅的眼睛看著他,“你不是喜歡男孩子,我打扮得像個男生,你不是更喜歡嗎?我是沒有辦法帶個把了,穿成這樣你安慰了吧,滿足了吧!”我說完,就后悔了。
“這是怎么了?”母老虎從廚房里出來。
“我說你一句怎么啦。你是個女孩,就該有女孩子的模樣。穿得這樣,你就想當個男孩啊?”
“老頭子,你說的是什么話。”母老虎在旁邊說了父親幾句。
“你要男孩是吧?等下輩子吧,這輩子你就不要想了。”我砰的一聲,摔上了門。我半夜起來,把自己洗了一個遍。
在全德的門口,大胖、小胖和曹炎等了我整整一晚……
元旦放假結束,我回到了學校。看到大胖他們那一刻,我才想起來那個刺激冒險的一夜。我居然忘記了,隔了三天之后我才想起來。大胖他們沒有一個人理會我的。是的,不來的人都是王八,不來的人都要踢出蘇爺家族。我是那個不來的人。我一個早上都這么坐著,一動不動。
中午放學的時候,我沒有走,他們也沒有走。整個教室就剩下我們四個人。
“你為什么不來?”大胖質問我,“別說假話,我們看到你和金貝貝一起出去了。”
小胖和曹炎都看著我,我看著他們一雙雙質問的眼神。我說不出話來,錯在于我。我又怎么說那個舞會的夜晚。
“蘇爺,我還是叫你蘇爺,”小胖說,“你那晚放我們鴿子是不是因為金貝貝。”
我聽得出小胖話里的意思,只要我欺騙他們說,不是因為金貝貝,是因為。只要我能找到最爛的借口,他們都會相信我。可是我做不到。我已經騙了他們一次,要是再騙他們第二次,對他們多殘忍。我點點頭。
“大胖小胖,你們也別激動,我想蘇爺是有苦衷的。”曹炎說。
“蘇爺,你有什么苦衷你就說。”小胖著急了。
我怎么說。我難不成張口說,金貝貝把我打扮成個男的,帶我去參加一個男和男、女和女的派對,最后我還因為一杯紅酒就醉倒在金貝貝的懷里。
“蘇爺,你知道嗎,我們等你整整一夜,還被別人誤以為我們是小偷,警察都來了。”大胖憤憤不平的說,“你要是不給個交代,兄弟我們還是兄弟嗎?”
“大胖,你話別說的那么激動!”曹炎勸著,“蘇爺,等你哪天舒服了,再告訴我們也不遲。”
“蘇珊,你就算想當個男的,你也別有了女人就忘了兄弟。我們都不介意,你連個招呼都不打,你”
‘啪’的一聲,我站起來直接就給了小胖一巴掌。其他的人都目瞪口呆了。接著‘啪’的一聲,小胖也給了我一巴掌。又是‘啪’的一聲,曹炎給了小胖一巴掌。最后‘啪’的一聲,大胖給了曹炎一巴掌。
我的眼淚線很深,我學不會輕易流淚。是的,我骨子就是一個男的。我不會溫柔,我不會撒嬌。但我知道什么叫做兄弟。兄弟,是我的錯。我掄起椅子就是往門砸過去。哐當的一聲,鐵制的門凹進去了一大塊。我抓起書包就往回跑。我可以告訴你們嗎?我哭了,為我失去的兄弟。謝謝你們曾經對我的包容和理解。大胖、小胖、曹炎。我想到你們名字的時候,感覺我們,再也回不到過去了,真的。
我回到家的時候,母老虎慌慌張張地說,“跟快,跟我去醫院。”
“怎么了?”我還沒有緩過神來。
“你爸病重了,好了沒?用電動車騎我過去。”母老虎大包小包得都準備好了。
“恩恩,走吧!”我說。
我騎著我媽去醫院的路上,我一直想著怎么和我爸說話。那晚回來后,我就沒有和他說過話。可是有時候,有些東西根本就不用考慮,自然而然就發生。
鐵公雞虛弱的在病床上躺著,他一看到我進來,就讓母老虎先待在外面,叫我進來。我坐在他的床邊,聽他說。
“對不起,是我害了你。”鐵公雞換了幾口氣才說完這句話。
我心里一酸,徹底說不出話來。
“可以原諒我吧?”
我點點頭。
鐵公雞笑著說,“你知道嗎?以前呢,如果那家沒有兒子的話,別人就說這家不知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老天爺才讓他絕種。我想,我這輩子也沒有做過什么壞事。頂多貪點小便宜,殺人放火的事想都不敢想。哎,命賤啊!”
“我不準你這么說,你不是有我這個女兒嗎?”我安慰他。
“是啊!我也認了。我這個女兒那是女兒,比兒子還頂用。他們男孩子能做的事,我閨女那樣比他們差。”我第一次聽到他這么夸我。
“閨女,答應爸,以后好好做個溫柔嫻淑的好女孩。以前是爸爸錯了。爸爸是怕,我以后不在了,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面被人欺負。女孩子力量小。”
“爸,你別這樣說。”
“你聽我說,以后你在外面的時候,一定不要認為女子不如男的。為什么重要的工作都給了男的,他們就是認為你們女的沒魄力,沒膽量,沒當單。我要你像一個頂天立地的漢子一樣撐起你那一半的天空。”
“爸,我知道。我都懂。是我誤會你。”
“珊,靠什么都倒。只有靠自己。”父親明顯疲憊了。母老虎進來,“瞧你,都跟閨女說了些什么。有什么跟我說,就好了。”母老虎以為我沒有發現她跟父親打眼角
我到護士辦公室那里問,我父親能在醫院住多久。護士說最多只能住三天。三天?我說,“三天足夠醫好嗎?”
護士驚訝地看了我一眼,“不可能的。”
“為什么?”我追問。護士搖搖頭就不理會我了。母老虎一定是不告訴我父親的實情。我想去拜托金貝貝,求她借些錢給我。
我第二天找了金貝貝,問她借些錢。她好像還在為那天的一巴掌生氣。起初不理會我,我在放學的時候等著她。
她開口說,“我告訴你,我可以借你錢。但是你得答應做我男朋友!”
“如果我說不呢,”我說。
“你可以試一試。”金貝貝掌握主權。
“我答應你,可是你可不可以借我一萬。”我提出要求。
“你以為我是金庫嗎?”金貝貝吃驚的說,“也可以,不過你還得答應我,我們兩個要做青天白日下的男女朋友。能不能借你一萬,我還要看我父親的意思。”
第二天的時候,金貝貝拿了一張卡過來,“這里有一萬。現在,你能不能跟我去操場走上一圈。”
我勉強的點點頭。金貝貝哪里只想走一圈,我們幾乎走了半個小時。我一直都沒有說話。金貝貝很親密的黏在我的身上。我回到教室的時候,大胖他們用鄙夷的眼神看著我,小胖走過的時候留了句‘操你媽’。我看著曹炎,他低著頭。我懂,我現在已不是以前的蘇爺了。他們現在看我是不是覺得我是一朵蘇百合。
或許父親才是最了解我的那個人。我還沒有把那筆錢派上用場時,他就自殺了。我沒有埋怨母老虎告訴我實情。人總會死去,在活著時,就要頂天立地。我永遠記得父親的話。
我把卡還給了金貝貝,我以后在也不用欠她什么。金貝貝說,“你以為我是自助銀行嗎?你給我等著瞧。蘇珊。”
金貝貝。我從來就不怕過你。
高三第二學期的第一天,我趁著老班不在學校時候。我走上講臺,對著全班說,“老班囑咐了我一件事情。”我知道大胖他們還是不愿意理我。我要用我的行動去告訴他們,我還是你們的好哥們。
“曹炎”我喊了聲。
曹炎從那時候開始,就真的和我保持十米之內不能同存你我。曹炎抬頭看了看我幾眼,又低下頭。
“曹炎,你先上講臺來。”我大聲告訴他。曹炎走到我的身邊。我的心跳在加速,我要大聲地告訴你,“曹炎,我喜歡你!”
我本以為班里會嘩然一片,唏噓不已,然而班里的同學都鼓起了掌。我本以為曹炎會直接下去,不理會我,但是曹炎抱住了我哭了起來。
大胖從后門跑過來,神色慌張,喊著,“老班殺回來了。”
曹炎松開了我,他還在那里感動的稀里嘩啦。他背著老班,我對老班說,“老班,我正在和曹炎在講臺上鼓舞同學,就差幾個月了,勝利就在眼前。”
老班說,“你要這么做,我倒是相信你。曹炎這樣做,不太可能吧。曹炎,你怎么背過去哈,轉過來。嘿,這小孩,你眼睛怎么了。”
“他剛才一激動,粉筆灰就掉進去了。”我打著慌。
“曹炎,是這樣?”老班嚇唬著。
“嗯,是的!”曹炎說。
“老班,我先帶曹炎去校醫室。”我扶著曹炎,曹炎也假裝著眼睛難受。
“你們兩這個時候別耍什么花招。”老班警告我們兩。
我們出了教學樓,往校醫室走去的時候。曹炎問我,“蘇爺,你為什么這樣的突然。”
“而且太張揚了。”我接了曹炎的話,“曹炎,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
“真的!我一直喜歡你。可是你一直很讓我模糊。”曹炎說。
“曹炎,我以后不會讓你模糊的,相信我。”我對曹炎保證。我掐了曹炎的手臂,“你以后可別期待我像隔壁家那只溫柔的小貓咪。”
“我喜歡的就你這樣。不拘小節,大膽,豪爽。”曹炎笑著說
“真的?”
“真的”
那個星期的周六,我和曹炎一起看星星。我們說了好多,說到了我父親,說到了為什么我性格如此的,說到了金貝貝。
“曹管家,你說男生和女生有什么區別?”
“男生帶把,女生不帶把。”曹炎說。
我想到“帶把”這兩個字的時候,我第一反應是我的父親。
“怎么了?”曹炎問。
“曹炎,我真沒有想到你的答案這么膚淺。”我回答,“別以為,我沒有見過帶把的,隔壁家男孩的把,我可是從小看到十歲的。”
“這你就不懂了吧,為什么隔壁家男孩到十歲后,你就看不到人家的把了。”曹炎壞壞地笑著。
“曹炎,不許你耍嘴皮子。”我說。
“因為把子長大了。”曹炎說。
“把子還會長大?”我好奇得很。
“就像現在”曹炎臉紅的說。
“我看看,把兒是不是長大了。”我逗他玩。曹炎用他的手抓住我的手,放在他的把上。
“曹炎,你這個流氓。”我一腳踹了過去。
在告別的時候,我親了曹炎,嘴皮子貼在他的嘴皮子上說,“曹炎,以后你要是敢背叛我。天上最亮的星,就是我爸,他饒不了你。”
“我永遠都是你的管家,只要你不揣我”
在畢業晚會上,我準備一首曲子。這首曲子是要送給我父親的。我以為一切都會很順利,可是事實卻沒有。輪到我上的時候,大胖急忙忙地拿來了一張紙條給我。我說,誰給的?他說,金貝貝。我發現紙后面緊緊地粘著一張銀行卡。
曹炎勸我說不要看。我打開了紙,上面寫著,
蘇珊:
謝謝你。這里不適合我,我今晚就飛往加拿大。我喜歡過你,但我不會再打擾你。我剛剛知道你媽出車禍了。還是那一萬的卡。你沒有欠我什么,作為兄弟給你。
金貝貝
曹炎說,“珊,我去找個兄弟來替我當吉他手,我這就就去看伯母。”
“不用了。我相信金貝貝。”我接過麥克風走上舞臺。
燈光一亮,“這首歌送給我最愛的兩個人,我爸爸和媽媽,還有全天下的女漢子。希望你們喜歡,《女漢子的高跟鞋》。”小胖的爵士鼓一落,曹炎的吉他一彈,讓旋律表白我的心聲。
白T恤配上藍牛仔
還有一雙最體貼的運動鞋
說話從來就不會撒嬌
想讓我妥協根本沒辦法
我要,脫離你的束縛。
我要,忘卻你的警告。
我要,站在最高之巔。
唱著一首神經病!
有一天,紅色的高跟鞋
那是我、在告訴你
休想讓我停止
烈火的脈搏
我要…….
“安排好了嗎?是最好的病房嗎?”金貝貝踩著十厘米的高跟鞋消失了。
所有人都以為我會迎來春光明媚。算是吧,高考完之后,曹炎跟著他父親去美國了。走之前曹炎說,“他說,他可以為了我背叛家族。”
我說,“你說什么傻話。我們分手吧。”
“不。”
“曹炎,你再說‘不’的話,我就把你暴打一頓。”
“不”
我把曹炎打了一頓。我看著他青臉紅鼻的走時,是多心疼他。愛一個人,就應該讓他去飛翔。我一路走一路哭,沒有人知道我的心有多受傷。他飛機起飛的那一刻,我一直看著這飛機消失在云海里,他就這么走了。
我考了全校第一,但最終沒有上大學,可我從不后悔。
七年后的9月3號,有一個陌生的電話打給我。那時候我已經擁有了全國連鎖店了。
他說,“蘇爺,你要你的曹管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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