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在無數個陽光明媚的午后想你，想你的眉，想你的唇，想你的好。我又在無數個風雨交加的夜晚忘記你，忘記你的眼，忘記你的鼻，忘記你的一切。
誰能將你擁有，誰能將你拋棄，你是雨水，落進眼里，消失心里——《你》
夕情在我心里一直都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我雖然會在QQ上面經常和她聊天，但實際上并未面對面的說過什么話。高中三年沒有改變，我想以后也不會改變。然而，一天晚上的聊天讓那樣的情況發生變故。就像一場早就被設定好的命運，卻硬生生被上帝用有力的手給改變了方向，現在想想都還覺得不可思議。
那日的聊天以什么話題開始的我是忘記了，后來我們聊著聊著就聊到了省城。我說長這么大只路過省城一次，還沒有去玩過。她就回道：要不你來省城玩玩，順便還可以看看我。我就說好啊什么什么的，具體的是記不清了。然后我們都在認為對方是在開玩笑，然后就真的當真了。就如一對剛剛相處的情侶，男方說我們結婚吧，女方說好啊，然后兩個人就真的結婚了。一切都那么自然，卻又那么讓人無法接受。
我是當真了，立即就打開百度查詢省城的地圖，看看夕情所在的學校在什么地方，應該在哪坐車，坐什么車。夕情說，你要是來的話提前給我說一聲，我帶著手機，不過我不能陪你太久，因為還要軍訓，沒法請假。
我就說，沒事，只要能看看你，多長時間都無所謂。當時已經晚上十點多了，我又告訴她，今天晚了沒辦法和老爸說，后天再去吧。然而躺到床上之后，只要一閉上眼就是夕情的樣子。俗話說夜長夢多，我想了想便決定明天動身！
做決定的時候已經是零點左右了，夕情早就休息，就只能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大致意思就是，我明天去，你帶著手機，到地方給你打電話。看到的話回個短信，如果沒看到你的短信我還是后天去。
睡前腦子里滿滿的都是夕情，我甚至不敢相信是真的。就那樣模模糊糊的睡著了，一夜無話。再次醒來的時候是五點多，我訂的鬧鐘是六點，仿佛就像被上帝特意叫醒的一樣。打開手機就看到了夕情的短信，好，你什么時候來都行，我帶著手機，路上小心點。
我是一個非常賴床的人，但當看到她的短信之后頓時精神十分，立即從床上爬了起來。匆匆洗刷完之后到車站買了去省城的車票，那個時候六點左右。
坐上前往省城的汽車，慢慢離開夜鄉，慢慢離省城越來越近。最后再也看不到那如大火燃燒般耀眼的鳳凰木。收費站，高速公路，一輛又一輛的車，只要一想到能見到夕情，我的心情激動的不能自己。我想上帝一定是喝多了，我也喝多了，全世界的人都喝多了，然而這個醉醺醺的世界才更加有趣。
夜鄉與省城兩座城市相隔不算遠，坐大巴全程高速的話，三個小時左右便進入了省城這個龐然大物的肚子之中。然而要走到車站卻還需要一段很長的時間，這讓我再一次見識到了大城市的交通。通過車窗看到的都是一些高樓大廈，除了樓比夜鄉的多一些，車比夜鄉多一些，倒還真看不出省城有哪里好。即使這樣，不知道有多少人憧憬著，包括我。
2
我在車站下了車。抬頭看了看天，本想尋找一下太陽的影子辨別一下方向，卻是發現一點蹤跡都找不到。我明明記得路上是艷陽高照，但到了省城卻是一點太陽的影子都找不到。大城市好嗎？濃重的霧霾讓太陽都難以見到。我不知道這座巨大的城市之中飄蕩了多少人的夢想，但也只能飄蕩著，如同孤魂野鬼一樣，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知道夕情也是其中一個，如果可以，我希望我是可以為她照亮回家的路。
車站有三個出口通往不同的方向，因為沒有太陽，無法辨別方向，我是不知道該走哪一個的。我就打開地圖，隨便尋了一個，尋找附近的公交站牌。因為在車上已經查好了路線，倒還不至于沒有目的亂找，不過即使如此，為了找那個公交站牌也讓我在附近轉悠幾圈才找到。
公交車走走停停，不知道過了多少站，我坐在那里，心一直在胡思亂想著，對外面陌生的事物沒有一點興趣，我只對即將見到的人有興趣。一個小時之后總算下車了，我自小暈車，長大之后減輕了不少，但仍舊有一些癥狀，下車之后感覺身體舒暢了不少。
我給夕情打了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到了。她讓我稍等一下，換了褲子就出來。那個時候已經快十二點，我這才想起出門還沒有對老爸說，就趕緊打了電話。
“喂，爸，我去同學家玩中午不回去了，晚上應該也不回去，吃飯不用等我。”
“好，我也沒有回去。”
簡單的對話的之后便掛了電話，卓夜和二孬他們一直都很羨慕我這點，我出去玩給老爸打電話向來不需要多說，不回去就是不回去了，沒有理由也沒有借口，只要說一聲就行了。如果跟姐姐和老媽說的話，她們一定會刨根究底的問清，和什么人在一起，因為什么事等等之類的。我倒是覺得這并沒有什么羨慕的，老爸和我都是不太喜歡言語的人，這樣的對話，對方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如果對方突然刨根究底，怕是還會不適應。
等女人就像姜太公釣魚一樣，需要有足夠的耐心。我是很少等女人的，誰讓我至今還沒有過女朋友，沒有讓我等的機會！那個時候大學都是剛剛開學，或者像我這種還沒有開學的。我站在學校門口不久，有一個貌似學姐的人問我：“你是新生吧？”
我說：“我不是你們學校的，來這里找朋友。”
“哦，這樣啊！找女朋友的吧？”
我一愣，仿佛做錯了什么，趕緊回答：“不是不是，只是朋友。”
“就算不是也快是了吧！”我看著她的笑，竟不知如何回答。這個時候有個男生喊她，她對我擺了擺手走了，臨走前還做了一個加油的動作！我有些無語，苦笑著！
夕情如同一個幽靈，等我發現的時候已經快到了我的面前。她是剛剛軍訓完畢，上身是迷彩T恤，下身穿了黑色休閑褲。看著她，當時我的心情是無法描述的，要說緊張卻不緊張，要說不緊張卻又激動的不知說什么好。我走了過去，對她笑，她也對我笑。一切看起來都非常自然而又流暢，并沒有想象中的卡頓！
我們先是散步在校園之內，要說我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兩個人在一起沒有什么話題而冷場，不久之后我就發現是我多想了，夕情是一個很會說話的人，這一個話題說完很快就能找到下一個話題。有時候跨越的幅度很大，就像正在說今天天氣真好啊，然后又突然轉移到我小時候怎么怎么樣，兩者是完全沒有聯系的。
記憶中夕情是很少說話的，記憶中她永遠都是低著頭，眼里向來沒有什么張三李四。當時我們的關系并不能說熟悉，最多也就是比陌生人好上一些罷了。當時聽到她滔滔不絕我是很驚訝的，結果就是她一直在說，我一直聽，偶爾會插上兩句，也是無關緊要。
不停地找話題以免冷場，我知道她也是勉為其難，我知道這是為難了她，我知道是因為我來找她，她心有愧疚。她就是這樣的女孩，總是為別人著想，就算為難了自己，也不愿欠下別人什么。如果換做我是絕對找不來這么多的話題。
她走的很慢，我走在她的右邊，也放慢著腳步，扭頭就可以看到她那鬼斧神工般雕琢的臉龐，她的嘴一張一合，一朵朵蓮花在烈陽下綻放開來。我們接下來又去買了奶茶還吃了飯，奶茶錢是她付的，她一直如此堅持，我卻不知道如何拒絕，只好任由她將錢遞了過去。吃飯時她也是爭著要給，完全把我定格成了一位陌生的客人，朋友或許都算不上。這次是我的手比較快，搶先將錢遞了過去，她不肯，老板是個有趣的中年男人，他說，男生掏錢是應該的。然后接過了我的錢。夕情是一點都不愿意欠我，她又用自己的錢買了兩杯酸奶。
我坐在夕情的對面，一邊吃米飯一邊抬頭看她，她一邊玩手機一邊吃飯一邊還要和我說話。動作有些僵硬不流暢，她只是在掩飾尷尬。
她說話的時候我就放下所有的動作，眼睛直直的看著她，那嘴唇一張一合，真是美極了。她被我看的有些不自在，說：“你別老是看著我，吃飯呀！”
我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吃了一口之后卻還是盯著她看。看夕情的時候我什么也沒有想，就是那樣看著。只要能看著她就足夠了。飯的味道還是不錯的，但我和夕情都沒有吃完。夕情是什么原因我不清楚，我大概是因為坐了一上午的汽車，胃里不舒服，又或者，秀色可餐？
奶茶我們要的都是大杯，結果都沒有喝完，扔進了路邊的垃圾桶里面。我是一直不太喜歡喝那東西的，如今想想，既然是她買的東西，我是應該喝完的，何況又不是多么多么的難喝。
夕情下午仍舊要繼續軍訓，我又是第一次來省城，她雖說已經開學兩天，可還沒有機會在附近轉轉，所以我們兩個對周圍都是陌生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亦或者有什么可以打發時間的地方。在夕情的提議下，我們就在附近漫無目的的轉悠，一路上仍舊是她說我聽，偶爾插嘴兩句。她給我說以前的事，家里的事，學校的事，路邊的事……
她說她現在的一切都是罪有應得，都是她沒有努力學習，但是她不后悔。想必知道后悔也沒有什么用，就只能那樣倔強的說吧！她的話讓我不敢茍同，我出言反駁：“怎么會沒有努力呢？你明明已經很拼命了。真的，不能怪你。”
她搖頭：“你不懂，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我，高三才開學的時候的確努力過一段時間，可能是后來更加的了解自己了，就慢慢失去了希望。希望就如一杯開水，越來越冷，最后就是絕望了。我也不想啊，可那個時候的我已經如同上了岸的魚，只能不斷地掙扎，最后還是僵直的死去。現在想想，這一生真是倒霉透了，中招的時候因為一個朋友沒有好好復習，高考的時候又是這個樣子，填報志愿又想著和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在一個學校，誰知道又不在一個校區……”接下來是夕情對她現在所處學校的描述，語氣充滿了無可奈何，也只能無可奈何。
她說她想夜鄉的空氣了，她想夜鄉的鳳凰木了，這和她想象中的大學不同，她覺得大學應該是很大的，可以走很長時間，就算幾年下來也不會覺得厭煩，可是她對那里只是幾天就了如指掌了。她不是魚兒，不可能只有七秒鐘的記憶，一輩子在魚缸里也不會覺得厭煩。夕情應該是有更加廣闊的天空的，這是我給不了的。
我更加的為她心痛為她不值，我痛恨她當初為什么要中途放棄，不是還沒有走到盡頭嘛！她淡然笑之，說她不后悔。如果換做是我，我是不會有她這么好的心態的，我是接受不了的。可想想，夕情又接受的了嗎？她沒有辦法啊，就算咬碎了牙也要往肚子里咽呀！用她的話說，自己選擇的路，就一定要走好。
我們兩個坐在一條長凳上，目睹著那個寂寞沒有鳳凰木的學校。她開玩笑說，“青山，你就不會安慰安慰我嗎？夠傷心的了！”
“其實，這幾棵楊樹倒是不錯的，有些年頭了！”夕情聽了之后咬唇瞪我，我嘿嘿笑之。
我和夕情雖然在同一條長凳上坐著，我卻不敢與她坐的太近。一直保持著應有的距離。時間不早了，她該走了。她送我到學校門口，我目送她離開。我希望她好好的！
3
接下來夕情軍訓期間我是無事可做的，還好林小旺的學校就在附近，我便打電話讓他來找我。然后我們先是去了他的學校，在他的宿舍坐了許久。聊聊以前，聊聊最近。
他剛剛剃了頭沒幾天，就像剛才監獄出來的犯人一樣，顯然他對這個發型也不太滿意，沒事總是拿著鏡子看。他一邊用手摸著頭一邊問我：“同桌，你晚上還回去嗎？”
“不知道呀！不回去確實是沒有什么事情做，回去的話，大老遠跑過來只見了她這么一會兒，未免太不值了。如果今天不回去的話，晚上可以見她一面，明天還可以再見一面，你知道嗎，我從未想過可以面對面看著她。”
“那就別回去了，咱們兩個這么長時間沒見，晚上喝點，然后你還可以再見見她。”林小旺說著放下了鏡子，一臉猥瑣的笑著，“同桌，你是不是喜歡她啊？不然怎么會大老遠跑過來只為了見她。”
我如同觸電了一般，連忙回答：“不是不是，我來只是……反正你別告訴其他人就是了，免得玷污她的名聲。我和她……”我是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來表達內心的，支支吾吾了半天。
“喜歡的話就大膽的追，怕什么。你這是慫，知道嗎？”
“你不知道她有多么優秀，喜歡她的人太多了，就算她用網布篩選，我也會是掉落下去最小的那一顆沙子。說實話，在今天之前就算和她一起吃飯也是我不敢想的，這樣已經很不錯了，我是非常知足了。”
接下來便大多是他對我的“敦敦教誨”和循循善誘，以及他的一些感情往事，聊著聊著竟然已經快四點半了。我記得夕情對我說她是五點多結束軍訓，到底是五點多少我是忘記了，那個時候我只是在看著她，誰還記得其他！
我那天沒回去，可能是為了夕情，也可能是為了林小旺，或者是兩者都有。可能是我將夕情說的太好了，林小旺聽到要見她竟有些激動，用洗面奶洗了洗臉，刮了刮胡子，照了照鏡子，梳理了一下發型，雖然根本就沒有什么發型吧！
到夕情學校的時候是五點左右，那時候軍訓還未結束，我和林小旺隨便隨便找個地方坐了下來等著。林小旺提醒我：“同桌，你這一看就沒談過對象，她剛剛軍訓完肯定是又累又渴啊，你不買瓶水？”
我一想，是啊！于是趕快出去買水。軍訓大概是五點二十左右結束的，我和林小旺都有些激動了，夕情快該出去了。但是當我一遍又一遍撥打夕情電話的時候卻一直沒有人接聽，我想著難道她認為我回去了？我不甘心，一直等到了五點四十左右的時候，夕情才回了電話。
見到夕情的時候已經很晚的，大多人甚至都已經吃完了飯。我看著她，之前肚子里生出的霧氣如被巨人“呼”的一吹，一下子全都散了！她換了衣服，更加的美麗了，我與她走在一起，甚至都不敢挺直腰！
“走，一起先吃些飯吧！”
“我晚上不吃飯的，而且現在已經太晚了，吃飯的話會來不及的！你晚上住哪里呀？”
“那不是我朋友嘛，在那里坐著的那個。晚上我們吃些東西，然后再找個地方住下，你不用管了。”夕情順著我指的方向看到了林小旺，她嗔我了一句，將鞋子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
我笑著說：“沒事，又不是外人，而且你這么好看！”對我的夸贊她是向來充耳不聞，不予理睬。
“你們去吃些東西吧，我晚上真的不想吃，而且這就快六點了！”
“現在還早，我們也不吃的，竟然你也不吃，那隨便轉轉吧！”我們三個一起轉到學校旁邊路口的一家超市，夕情說要去買些水果，然后就進去了。她走了之后林小旺就開始批判起來：“你讓我跟著做什么，你們兩個一起轉不就行了！她買東西，你去過去付錢，把東西給我。”
“她不會讓我付的，去了也沒用。”
“讓不讓再說，你先去。”
我按照林小旺說的進去了，夕情不僅買了水果還買了一些零食和冰淇淋。她付錢的時候，我說我拿吧，她不讓，我就不知道該怎么說了，就那樣看著夕情把錢給付了。夕情穿的比較簡單，也沒有背包，拿的錢險些不夠，事后我跟林小旺說了。他又是狠狠的數落了我一頓。
我是絕對沒想到那些零食和冰淇淋都是買給我們的，我不接，她不肯，在她的堅持下我又屈服了。直到現在，回頭想想，我仍舊違背不了她的意思，不是不能，而是不愿意。
等待了一個小時，相處了十分鐘，這個比例有些大。不過我不在乎，因為還有明天中午，那是一段很長時間。晚上我和林小旺一邊轉一邊找飯店和賓館，我感覺很累很累，走兩步兩腿就要軟。等到坐下的時候，感覺那真是一種天堂。直到后來我是才想起，中午我和夕情一起走了那么遠的路，我都累了，而她下午還要軍訓……真是蠢到家了！
第二天，天還未明我就醒了，因為夢見了夕情，夢的內容如今卻是已經忘了。只記得醒來之后便再也睡不著，慌神之間，聽到手機里面響起僵硬的女聲：你有信息來自夕情……我一下子清醒了不少，當時還心想難道是夕情給我發早安的。而當我看到短信內容的時候，若不是極力壓制，怕是已經要控制不住淚如雨下了。
——青山，你今天別來找我了，中午我找輔導員有些事情，恐怕沒有時間……
我看完之后就立即給夕情打了電話，一遍又一遍，我又發短信詢問，依舊是沒有結果。我躺在床上，由于窗簾拉著，盡管外面已經微微泛白，但屋子里面依舊漆黑一片。我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老鼠，又臟又臭，被任何人討厭著。我一直抱著手機等到了天亮，夕情仍舊沒有任何的回信，一點解釋也沒有，那一條短信就像圣旨一般，我只有遵守。
吃早飯的時候，林小旺告訴我旁邊有一家的胡辣湯和油條特別好吃。我沒有吃，理由是沒有吃過早飯，不習慣。他又對我說：“今天上午我要上課，你就在我宿舍吧，有電腦有吃的，到中午去找她給我發個短信，我就不去了。”
“我不去找她了。”林小旺一愣，問我怎么了，我說，“她早上給我發短信，說她中午有事，我今天上午就回去。”如果不能見她的確是沒有再留下去的必要，林小旺沒有多問，沉默著吃了早飯。
我沒有直接去車站，而是去了夕情的學校，買了一些水果，她昨天給我們買的零食林小旺沒有吃，我也沒有吃，一起放了進去。她學校的門衛是一位中年大叔，我給他說，給朋友買了一些東西先放在這里，等她下課之后來取。
門衛大叔倒是很喜歡說話：“告訴你女朋友今天要來拿，水果不能放，不然就不能吃了。”
“我知道了，但是她不是我女朋友。”
他并未在那個問題上糾結，又問：“你是在省城上班還是上學？”
“我在其他地方上學。”他又問在哪個學校，我沒有心思跟他閑扯，隨便應付了幾句，便走了。運氣倒是不錯，沒等多久坐來了公交車，當我踏上車的那一刻，巨大的失落感如洪水一般上涌，我如喝醉了一般，頭腦暈暈的。我知道，她不會再有回信，也不會再有告別，我知道，一切都在我踏上車的時候結束了。
期望，絕望。期望，絕望。
這里的女孩，美麗
依如從前的讓我著迷
你的告別交給了誰
這里車如流沙
何時才能將你的告別帶來
這里人如螞蟻
誰又愿意捎帶你的告別
我親愛的女孩
你或許可以將它交給孔雀
在空中劃出東南的憂傷
——《夜鄉往北的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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