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華山上張燈結彩,喜氣洋洋。她要嫁給她的六師兄了。
她坐在新房的床上,不住絞著衣袖,既期待又緊張。
六師兄那樣完美,又高高在上,他真的要娶她了……待會兒……待會兒……
新房的門打開了,一陣嘈雜,她的師弟師妹們吵著要鬧洞房。六師兄沒有出聲,但他們不久就噤聲,乖乖退下了。
她更緊張了,六師兄兇起來的樣子,很可怕……
她的蓋頭被挑了起來,燭光下六師兄的眼睛閃爍著溫柔的光。
“六、六師兄……”她紅著臉,把頭埋的低低的。
他靜靜地看著她的發頂,不動也不說話。
她不安地抬起頭,卻看見六師兄并沒有冷著臉,相反,他在笑,還是很愉悅的笑,“你又叫錯了,笨丫頭。”
她小時總是叫他大哥哥,六師兄便很嚴肅地一遍遍糾正她,“是六師兄。你又叫錯了,笨丫頭!”
同樣的話,換一個表情和語氣,竟是截然不同的感覺。
“六師兄,你為什么答應娶我?是因為……師父提出來了嗎?”仿佛心里踏實了一點,她抬眼看著他,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說呢?”六師兄坐到床邊,含笑看著她。
她又緊張起來,往另一邊挪了一點,“可是六師兄從來都沒有說過喜歡我啊……”
“你要我現在說?”六師兄瞇起眼。
她最怕他這個表情,連忙轉移話題,“那六師兄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他想了想,“不知道。或許是那次你在山下迷路哭的像被拋棄了一樣,覺得你太笨,除了我沒人忍得了你。”
她氣鼓鼓地撇了下嘴,“這么勉強,那我也不能禍害你啊!”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他突然逼近她,晶亮的目光晃的她有些暈眩。
“六……唔……”她還想再問,聲音被封在柔軟的唇瓣里。
燭火被掌風輕易地拂滅,六師兄的聲音像在醇酒中釀過,醉人心魄,“要叫夫君……”
完
道觀的蓮池內有一株蓮花,卻幾千年都未曾開放過。
小道士每日在池邊修煉,細心照料蓮花,對它說話,盼望著有一日它能開放。
師父說這株蓮花有靈根,若是能修煉出人形,離成仙也就不遠了。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勤勤懇懇的修煉能否成仙,但他知道,若這株蓮花能成仙,這個破敗多年無人問津的道觀便能重復當年輝煌了。
池里的蓮花被他打動,在一個清晨,緩緩開放了。小道士看到后,驚喜異常,立刻去找自己的師父告訴他這個好消息。
等師父趕來時,卻見蓮花依舊是含苞待放的樣子,哪里開放了?
師父生氣了,罰他在池邊思過整天。但他剛走,蓮花便又開了。
他驚奇地看著蓮花,蓮花卻突然說話了。
“我只為我喜歡的人開放。”
小道士愣了,倏地紅了臉,“那么……”
蓮花輕輕搖動著細細的莖,聲音中帶著笑意,“我喜歡你啊,小道士。”
小道士紅著臉,“可是,可是,貧道是出家人,不能……不能……”
蓮花天真地問,“我喜歡你,跟你不能動情有關系么?”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閉著眼繼續修煉,蓮花清脆的笑聲回繞在他耳邊。
小道士依舊每日在池邊修煉,卻不再主動與蓮花說話了,蓮花卻喜歡跟他說話。她果然只在他面前開過花,有旁人在的時候,她便靜靜的攏著花瓣。
小道士漸漸習慣了與蓮花說話,他給她取了一個名字:蓮心。
不知過去了多久,小道士及冠了。那天早上,他剛走到蓮池邊,蓮花不見了,池邊站著一個粉色衣裙的絕世佳人。
她看著他,笑意盈盈,“你的及冠禮,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他落荒而逃,身后蓮心神色落寞。
小道士不再在蓮池邊修煉,卻更加靜不下心來,終于被師父發現了他的不對勁。師父問了他許久,問出了蓮心的事。
師父的臉色忽而白忽而青,陰晴不定,最后讓他安心修煉,不許再去蓮池。
他有種不祥的預感,卻并未去深究。師父說過,蓮花是可以成仙的,他又不會對她做什么。
然而幾天后,他實在忍不住偷偷跑去蓮池,卻只見到被填平了的蓮池,蓮心不知去向。
小道士慌亂了,跑去問師父。
師父臉色極度難看,“蓮花是能成仙,但若動了心,還是對一個凡人動了心,便是妖物。你根骨奇佳,若是潛心修煉,早晚是能得道的,我絕不會讓她影響到你。”
小道士悵然若失,卻不知道自己究竟丟了什么。他是愛蓮花的么?不愛的么?他也分不清楚。
此后他再未見過蓮心,此后他真的得道升仙,此后道觀又恢復了許多年前的輝煌,還改名叫靈虛觀——靈虛是他的名字。
但他卻不快樂,他的耳邊時常回響著那個清脆的聲音。
那是一株情竇初開的蓮花的聲音。
她說,“我喜歡你啊,小道士。”
她說,“你的及冠禮,我把我自己送給你好不好?”
好不好?
他喃喃念著,收起畫著她模樣的畫卷,咽下已到嘴邊的回答。
“……好。”
完
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寫下這句詩時,他本是在和朋友飲酒對詩,無意瞥見庭中已多年未開花的合歡樹,忽而悲從中來。
這棵合歡樹是她親手所植,初始年年花期如期盛放,一樹璀璨火樹銀花。
記得當年他們新婚,搬進這庭院不久,她便親自尋來了合歡樹苗,親手種在庭中。她曾對它許愿,要與他一生相伴,白首不離。花期將至的日子里,若他有事出門,她便整日坐在樹下,翹首盼望著花開。
那時他還笑她,要與這樹白首不離了。如今想起,竟恍如隔世。
其實最開始,她于他不過是名義上的妻子,他曾有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表妹,若非表妹被選入宮中封了妃,他也不會心灰娶了之前毫不相識的她。
他原以為,對她,他永遠都只會相敬如賓,但從何時起呢,竟那樣情根深種了?
她與他成婚數年,因身子孱弱,一直未有所出,后來終于病入膏肓無藥可醫,違了白首不離的愿步入塵泥。
轉眼便是十年,她走后,庭中的合歡花再未盛開過。無論他如何照料,遍訪巧匠,也不能拉住它年年枯敗。
再也,不見合歡花。
再也,不見她。
——完
黃沙,路漫漫。
一人,仗劍而立,紅衫飛滾,張揚。
她,紅衫,仗劍,眼眸明亮。
勾唇一笑,絕美,殘忍。
黃沙飛揚,肆虐,風暴過后,黃沙中又多了一個他。
他,白衣,橫笛,似笑非笑。
斜眸輕挑,邪魅,妖治。
他便是她要等的人。
她,挽起劍花,劍光閃過,向他刺去。
他,橫笛輕吹,音律奏響,向后退去。
兩人相結,相錯,數十招過后。
她微喘,他輕笑。你輸了,他說。
我會贏的,她笑,一如當年。
這么多次交鋒,夠了吧。
他斗倦了,不想再進行下去了。
我說過,我要親手殺了你為我的家人報仇。她依舊倔強。
他收起笛子,轉身,走進那黃沙漫漫。
她依舊執劍,練習劍訣。
這樣的場景不知重復了多少次。
直至那年夏天,他來告訴她,他要走了。
她不解,為何?
我倦了,是他的解釋。
他走了,離開這漫漫黃沙,隨即她也離開了。
黃沙漫漫再無他和她。
她跟隨著他,只為殺他。
他任由她跟,只為愛她。
菱花鏡前,她靜靜梳妝,她在眉間,點了三瓣血蓮。
菩提樹下,他默默祈禱,他在樹上,刻了一句永恒。
碧落池旁,她看著池中的并蒂蓮花。
這像不像我們,他問。
不像,我只想殺了你。她答。
水袖輕拂,一波水劍向他攻去。
這次,他沒有躲開,她急忙撤掉勁道。
看,你的心里還是有我的,他自信滿滿。
不,我只是想光明正大的勝過你,她不甘示弱,她終究還是走了。
很久很久之后,她,建立了一個殺手組織,叫明月閣。
他,建立了一個救人醫堂,叫無心樓。
從此無心愛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樓。我們多配,他說。
我只想殺了你,她答。
最后一次,依舊是在夏日。
劍,出鞘,寒光閃閃,向他攻去。
笛,奏起,樂曲美妙,向后急退。
只是,慢了一步。
她,終于殺了他。
他,對她淺笑盈盈。
你終于成功了,他氣息奄奄。
傻瓜,你為什么不躲?她眼神迷茫。
她,終于殺了他,可她并不開心,她知道,她愛上了他。
她又回到了那一片黃沙當中,她將她的劍插在黃沙當中,作為他的墳墓。
她不會知道,他從未殺過她的家人,他寧可她不會知道,至少,她會一直跟著他。死在她的手里,他很滿足。
山河拱手,只為你回眸一笑。
褪盡風華,只為你守護百年。
下一世,他是相國公子,她是金枝玉葉。
他依舊喜歡橫笛吹奏。
她依舊喜歡仗劍而舞。
他們相遇,相識,相知、相愛。
紅燭搖曳,和衾交杯。她嫁了他,他娶了她。
這一世,他們不再相錯。
孰知,世間所有相遇,都是久別重逢。
完
“斂你…”蘇九兒看著面前擁抱在一起的二人突然覺得好刺眼,斂是她將來的夫君,怎么可以和別人的野女人抱在一起
“我打死你個賤人你憑什么和我搶斂斂喜歡的人是我”蘇九兒扯開抱在一起的兩個人一巴掌向沐斂懷里的女子扇去。
“夠了蘇九兒你以為我一直遷就你的所作所為就是喜歡你?”沐斂一手擋住身旁的女子一手握住往女子臉上去的那雙手,面色微怒
“斂難道不是嗎難道你不喜歡我嗎”蘇九兒帶著哭腔的問道
“蘇九兒你也太自以為是了我遷就你只是因為你父親是丞相我可從來沒有說過我喜歡你”說完便拉著身旁的女子離開
”呵呵真是諷刺啊”蘇九兒無力倒在地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直掉
“斂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給九兒”
“斂哥哥我想出去玩”
“走九兒”
“斂哥哥我喜歡你”
“我也喜歡九兒”
“斂哥哥我想做你的新娘”
“好等九兒長大了斂娶你”
“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你忘了的事情我卻記了好久好久后來才發現有些事情忘了才好。
完
她10歲,他16歲。
她是當朝大學士之女;他是最受寵的三皇子。
“湛哥哥,冬天里哪有蝴蝶啊?”
“鸞兒想要,我便尋。”
她13歲,他19歲。
她才學滿京城;他被皇帝指婚,拒。
只因當初。
“鸞兒,父皇要給我指婚。”
“湛哥哥,男兒應志在四方,無謂兒女情長。”
她15歲,他21歲。
她被招入皇宮侍陪太后;他自請出兵平亂。
“鸞兒,我志在四方,可不舍兒女情長。”
“湛哥哥,待你歸來,定有佳人長伴。”
她18歲,他24歲。
她是皇太后身邊的寧女官;他是外人稱道的肅殺懷王。
【寧家傾鸞,溫善有禮,賢謙恭順;懷王頤湛,平亂有功,深得朕心。特賜二人擇日成婚,愿二人舉案齊眉,頃此。】“恭喜湛哥哥凱旋歸來。”
“鸞兒,你可愿做我佳人?”
她20歲,他26歲。
她難產而死,留有一女;他此生不娶,為女請封。
【臣小女傾塵,請封嘉仁。】“你是為父的傾塵嘉仁。”
那年冬雪,我送你一園蝴蝶,你流連其間的樣子,便是傾城佳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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