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話    這就是新興起的女漢子

　　少年班正式授課是在三天后的下午五點。當薛暖，顧念薇，桃妖妖，東方明，房拂曉，周東到他們所謂的教室的時候，東方明早就來了。他還在教室里專心致志的寫著什么，表情嚴肅。

　　幾個人喊了一聲報告，輕輕的走進教室。當然，東方明說的是他們并不太需要什么上課的基本禮儀之類的。只要人到齊了，到了上課時間，直接上課就是。然而，薛暖以為這進去少年班的第一天的第一件事情要么是自我介紹，要么就是東方明會宣布一些關于少年班的規定。但是令薛暖沒有想到的是，東方明卻是直接切入了正題。

　　“大家好，你們應該都認識我。我是你們的老師，我叫東方明。每個周呢，有兩節課，希望你們能夠準時來。今天這節課，你們先做一張試卷，然后下一節課我再宣布一些事情。薛暖，你來發一下試卷。”

　　“哦！”薛暖看著那張白白的試卷，咂舌。他還能說什么，居然第一節課就是做作業。

　　“大家注意速度，不準作弊。你們都不同于其他班的補習生，你們是要參加世界數學大賽的，該怎么做你們自己心里面應當清楚。”

　　東方明在幾個人之間走來走去。有時候走累了，就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們。當然，做題最快的莫過于就是薛暖，顧念薇和何明。他們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完成的。薛暖做好了之后，看了幾眼東方明，示意接下來要做什么。

　　“做好了的人，把卷子交上來。”他們三個人把卷子交上去之后，東方明冷冷的看了一眼薛暖，說道：“要合理利用時間，不要想著聽別人讓你做什么。”薛暖最初是沒有聽清楚東方明在說什么的，因為他說的太小聲了，所以也只是奇怪的看了一眼東方明。然而這話卻是被何明聽到了，他滿臉鄙夷，是的，他還是看不起薛暖。

　　誰又愿意與一個自大的人和睦相處呢？薛暖不愿意，班上的其他人也不會愿意。

　　很快考試就已經結束，東方明收好卷子，便徑直走了出去，東方明剛走，教室里就像炸了鍋一樣，你說一句，我說一句。教室里聲音最大的當屬桃妖妖。只聽她大聲的詢問房拂曉：“喂喂！我說哥們兒你不要這么小氣咯！就請我吃頓燒烤而已，大家好歹也是同學嘛對不對！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房拂曉臉有些紅，他小聲嘀咕道：“我沒有帶錢呢，要我怎么請？”盡管他說的比較小聲，還是讓坐在房拂曉前面的薛暖聽的一清二楚。這個桃妖妖，難道就是現在新興的女漢子？再看顧念薇，這一對比，女神和女漢子的差別立馬就出來了。顧念薇在埋頭看書。她從進少年班開始就沒有和一個人說過任何一句話。薛暖很想去和顧念薇說一句話，哪怕是問點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也好，可是他沒有去，因為在他剛準備站起的時候，東方明就進教室了。

　　他神情嚴肅，讓人看一眼就會覺得仿佛經歷過生死之劫。

　　“先安靜一下！！桃妖妖！安靜！”桃妖妖心不甘情不愿的轉身過來，一臉怨恨的看著東方明。

　　“這節課呢，我講一些事情。希望你們能夠聽清楚。首先，我問你們，你們知不知道你們今天到這個少年班來做什么。”

　　鴉雀無聲，沒有人回答。

　　東方明掃了一眼眾人，說道：“薛暖，你來回答。”

　　薛暖極不情愿的站了起來。回答道：“少年班……少年班就是讓人提高成績，讓人更有自信的地方。”

　　東方明點點頭，示意薛暖坐下。繼續說道：“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能夠好好的想想你們來這里究竟是做什么的。玩么？不是，你們不要忘記了你們交了錢，如果你們愿意浪費錢的話，我是不會介意的。比如說作弊，照抄作業，這些一旦被發現，會嚴格處理。希望你們自覺。還有，你們有誰聽說過木桶效應？”底下一片嘩然，東方明繼續說道：“木桶效應的意思就是木桶能夠裝多少水不是取決于最高的那塊板，而是最低的最結實的那塊板。學習也是這樣。你們都是在數學方面數一數二的精英，所以，我并不打算使用題海戰術什么的。課程呢，大概是這樣安排的。一周兩節課，第一節是基礎知識課，第二節是創新提高課。基本情況就是這樣你們懂了沒有？”

　　“懂了！東方老師！”

　　“嗯，另外還要說一件事情。咱們班雖然只有六個人，但是該有的還是要有。班長呢就薛暖擔任。還有值日生，依次做，第一個是薛暖，然后是顧念薇，何明，桃妖妖，房拂曉，周東。每個周的值日生負責好當天的衛生。放學后負責教室的門窗，還有桌椅之類的。聽懂了沒有？”

　　“知道了！東方老師。”東方明滿意的笑了笑。便拿起粉筆，準備板書。

　　“報告！”顧念薇突然喊道。

　　“顧念薇，你有什么事情嗎？”

　　“東方老師我想問我是否可以參加別的培訓課？”

　　東方明的臉色一下子冷了下來。他冷眼看著顧念薇，說道：“你的意思是你要退出這個少年班？去參加別的班？”

　　顧念薇臉微紅，有些緊張。她放下手中的書，說道：“東方老師，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想問我除了參加數學的培訓課是否還可以參加別的培訓課？因為我其他科也是要補的。”

　　“這樣啊。如果你想參加那就參加便是了。不過你要注意時間。別的班的補課時間一定要和我們班的錯開。要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對了，以后在課堂上不要問這種問題。有什么問題課下了問，免得耽誤大家的時間。”

　　顧念薇的臉色有些難看，還是坐下。薛暖看清了顧念薇的每個表情，因為他就坐在她的旁邊。可是薛暖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看顧念薇的同時，也有一個人很關注著顧念薇。那就是何明，何明看著顧念薇的時候眼睛里迸發的光芒是完全不同于薛暖的。薛暖的眼睛里，那是對顧念薇的欣賞，好奇。而何明，那是一種說不清楚的邪惡。

　　時光很快溜走，轉眼就兩節課結束。在下課之前，薛暖終于和顧念薇說上了一句話。

　　“哈嘍！顧念薇！”他這樣向顧念薇打招呼。顧念薇冷冷的掃了他一眼，問道：“班長什么事？”真奇怪，在顧念薇學習的這么多年以來，一直都是她做班長，今天到了這個少年班，班長竟然是眼前的這個看起來文文弱弱，傻傻的男生薛暖。說實話，顧念薇是有一些不服氣的，至少她覺得她的能力比他強。然而，事情是需要驗證的。在事情還沒有一個結果的時候，不要著急去下什么定論。

　　這是顧念薇曾經說過的話。

　　“是這樣的。你可以幫我一件事情么？”

　　顧念薇聽此，想要拒絕，她可不是什么熱心助人的人。可是顧念薇還來不及拒絕，那個薛暖便繼續說道：“東方老師讓我寫你們六個人的基本情況，所以我想要問一下你的事情。”

　　“問我？”顧念薇挑眉，顧念薇的基本情況他東方明不應該是很清楚的么？

　　“是的。其實也不完全是這樣。東方老師那里是有何明，桃妖妖他們的一些資料的，但是沒有你的。所以，我想請你幫我。”薛暖可沒有說謊，這的確是東方明交代給他的事情。

　　“問我的基本情況做什么？他要做人口普查？”顧念薇倒是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因為現在是八月的天，五點半的時候天已經不算明亮了，如果再遲一會兒，她爸媽都應該回家了，到時候她又要讓他們為她擔心，她只回家過一次比較晚，這還是三年前的事情。從那時起，她就從來沒有回家晚過。可是顧念薇不曾知曉，這個時辰對于他薛暖來說才叫晚。

　　“嘿嘿，這倒不是。顧念薇同學，如果你有事的話也沒有關系的，反正這個也是下一個周才交。到時候等你有空的時候我可以給你打電話啊！你覺得呢？”

　　“嗯，這樣也挺好的。對了，我電話號碼已經換了，因為以前的那個有太多人知道了，手機總是不停的響，所以現在換了一個號碼，落得些清靜。”

　　“啊？你換號碼了啊？那就是說你以前的那一個打不通咯？”

　　“當然。”

　　“呃……那不好意思問一下，你的新手機號碼是多少？有空我會給你打電話。”

　　“187********”。

　　“知道了，你先早點回去吧！”薛暖沖著顧念薇揮手。待到顧念薇消失在他的視線了之后，他才慢吞吞的開始打掃教室。

　　他也不想像這樣拖拉，可是這就好像已經變成了他的一個習慣，他生命的一部分，總是會忍不住做一些事情緩慢。

　　其實他們少年班的教室并不大。隔壁也還有很多間也是這樣的。只是每個教室里的人和物不一樣。所以薛暖很快便打掃好了教室。

　　薛暖六點出了教室，他深知自己是無法坐到公交車的，于是他還是依舊的老規矩走路。走的累了，便在路上買東西吃，一邊吃，一邊走。結果等他到了家，也就懶得做飯了，直接收拾自己，把自己放倒在床上，早早的睡覺。然后第二天早早的起床，趕作業，去學校。就這么重復著，也不知是否充實。

　　曾經有人對薛暖說過，她說：“我最害怕一個人在黑夜里穿行，但卻是習慣到不行。”她說的，他的母親。這是遺傳么？其實最開始的時候薛暖也是害怕黑夜的，可是自己一個人走了那么一兩次，便也不再害怕。不過，走到天黑，走很久也并不是沒有好處。比如說薛暖只是看起來比較文弱，面貌比較清秀，可是他的體質很好，這大概也是他經常這樣鍛煉的結果吧。

　　可是在他的班里，薛暖這樣的人卻是不會被在意的，所以薛暖才只能更需努力。

　　周末的時候薛爸回來了。薛爸的工作是在另外的一個城市，他只是雙休才會回來。每每到家，薛爸和薛暖做的，不是聊很久的天，而是收拾這里收拾那里，他總是覺得薛暖一個人在家是不會收拾好的。盡管看起來真的是很整齊，但是薛爸不會在意這些。后來薛暖也想明白了，既然薛爸不相信他，既然薛爸勞累了一個周回到家還想做事情，攔也攔不住的，那便是隨他去好了。

　　從過去到現在，你始終要記得的是不是你有多么厲害，要知道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也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所有的對錯不是你說一句就可以改掉。同樣的錯誤不代表不會犯第二遍。所有的事情都不是絕對的，得學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