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浮萍：空白憶

　　不知道有多少時光匆匆而過，凌薇從青?；氐搅诉@座城市，她被曬黑了。這天，我得空下來去找她。

　　“靠，你不知道，那面的紫外線真厲害?！币灰姷轿伊柁本捅г蛊饋?，“我有些堅持不下去了，這種日子實在是欺負人。每天跟那些牛牛羊羊打交道，每天惹得身上都有個騷味。”

　　“你后悔了？”我看著凌薇，心里便有一股無名火涌上心頭，“你這對愛情也太不專一了吧。你都不看看，這都……”

　　凌薇打斷我的話：“噓……看，蔣悅，你身后的鏡子?！?/p>

　　我轉身，看著鏡中的自己，一身青花的旗袍，紅色的高跟鞋，凹凸有致的身材，我什么時候竟變得如此苗條。

　　“看見了吧，我們不是那個穿著校服的孩子了，我們已經是有家庭的人了?！绷柁闭f著，“但不管怎么樣的家庭，愛情的忠貞我沒辦法去保證?！?/p>

　　愛情的忠貞，有家庭了，呵呵，是啊，一晃十年后過去了。

　　就這樣，我已經過去的十年了。距離那個屬于青春的年代過去十年了。

　　“我跟你不探討愛情的忠貞?！蔽姨氯?，“怎么樣，阿姨，現在好嗎？”

　　“呵呵?！绷柁闭f著，“拜我所賜，她挺好的。”

　　“你還在恨她?！?/p>

　　“恨啊，為什么不恨。都跟著別的男人出軌了，你說呢?！绷柁痹秸f越氣憤，“我有什么對不起她，她非得和爸爸離婚?！?/p>

　　凌薇說，阿姨已經有了好幾個男伴了，剛開始我有點不相信，當凌薇把拍的照片給我看的時候，我竟然不知道該說什么。

　　“你跟蹤你媽媽？”我好奇的問

　　凌薇點點頭，笑著。

　　我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凌薇變得如此憎惡她的母親，盡管有些錯我曾經也犯過，但父母終究還是父母。凌薇難道到現在都沒有發現究竟是誰錯了嗎？

　　正說著，凌薇的媽媽進來了。

　　倒是蒼老了許多，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步履變得蹣跚起來。

　　凌薇看都沒看有一眼，“媽，你來了。我樓上有個東西要送給蔣悅，你們先聊。”

　　說完，凌薇沖著我點點頭。

　　凌薇以最快的步伐上了樓，好像是不想在這多停留一秒。

　　“阿姨?！蔽疑锨皵v扶著阿姨坐下。

　　凌薇的媽媽坐下來，雙手吃力的拿起桌下的暖壺，之后從茶幾取了一個杯子，“來，喝點水吧?！?/p>

　　我急忙接過杯子，“阿姨，我自己來吧?！?/p>

　　“悅悅啊，你們都長大了。哈哈”凌薇的母親概嘆著，之后側耳聽聽樓上的動靜，輕聲的對我說，“悅悅啊，剛才薇薇是不是又跟你說我的壞話呢？”

　　凌薇的媽媽問的很輕巧，仿佛是做好了準備。

　　我搖搖頭，“沒有，阿姨，薇薇她只是……”

　　凌薇的媽媽接過話茬，“我知道你是在替她說話，你們的感情我了解的。凌薇我更加了解，她恨透了我?！?/p>

　　也許，凌薇的媽媽并不知道，在過去的一些時光里，凌薇也曾恨透了我，但是時間我會改變的。

　　“她對我一直有怨恨，從你們上高中那回，一直到現在?！绷柁钡膵寢屨f著，“那個時候，只是一個誤會。卻被薇薇看到了，告訴了她的爸爸，是她啊，不想讓這個家庭完整?！?/p>

　　“可是，阿姨，那天我也看到了?！?/p>

　　我說著，腦海中回想起了十年前的那天，我和珍姐還有余珍在一起的時候，看到凌薇的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人在一起有說有笑。

　　“哈哈。你們怎么都不愿意相信人呢，那只是一個誤會！”凌薇的媽媽說著臉色變得難看起來，“那個時候你們只是小屁孩，懂什么?！?/p>

　　“阿姨，我只相信我眼睛看到的?！?/p>

　　“你給我出去！出去！”我不知道凌薇的媽媽為什么會發這么大的火，剛才一向溫和的她變得如此暴躁，我是不是說錯話了，不管這些了，還是先補救吧。

　　我正打算給她道歉，凌薇的聲音先從樓上傳來了，“你給我閉嘴！蔣悅的我的朋友你沒有權利這樣對她！更沒有權利讓她出去！”

　　凌薇說著從樓上下來，瞪著她的媽媽。凌薇并沒有拿什么東西下來，看來剛才的上樓只是一個幌子。

　　我上前拉住凌薇的手，“別這樣，她還是你媽，是我剛才說錯了?！?/p>

　　“當初你看到了這一切為什么不告訴我，蔣悅，真有你的，這都過了十年了，十年啊，你才跟我說?！笔Y悅抱怨起來

　　“那個時候你還在青海。”我解釋著

　　凌薇沒有說話，她看著我，眼中的怒火慢慢的消失下去，“走，我們出去。”

　　凌薇拉著我，出了門。

　　“阿姨，我……我們先走了。”

　　凌薇的媽媽沒有理睬我，一個人背對著我們，而凌薇更是沒有言語。

　　我們路過那家曾經的那家飯店，十年前，我，珍姐還有余珍在這里看到凌薇的媽媽和一個陌生的男的在這里；十年后的今天，我要不要告訴凌薇當年的事情，我想想還是算了吧。有些事情，一旦過去，就失去了意思。更何況，十年后的今天，那家飯店已經不復存在，早已經是一所職業學院了。

　　十年的時光，誰能相信。

　　“和你家那位還好嗎？”凌薇只顧著拉著我走路，起先卻是沒有聽清楚，“啊？什么？”

　　我重復了一遍，“和你家那位，還好吧?！?/p>

　　“哎，別說了，剛才不是跟你說了嗎？”凌薇有些不耐煩，“我這輩子是和青海這個地方脫不開關系了。每天真的是受夠了那種日子。牛羊牛羊，就連晚上睡覺我都覺得有牛和羊在盯著我看?！?/p>

　　我“噗嗤”一聲笑了，“那牛和羊第二天豈不是全部睡著了?！?/p>

　　“你還笑，你呀，和當年一點都沒變?！绷柁闭f著打量著我，“你看看你現在，身材多好?！?/p>

　　“你也不賴吧?！蔽掖蛉ぶ?/p>

　　凌薇穿著藍色的短裙，上身是一身白的耀眼的打底衫。

　　“比起你，我根本不值得一看?！绷柁闭f著，“只要我家那位……哎，不說了?！?/p>

　　“只要他喜歡就行了，對嗎？”

　　“還是你了解我。”

　　“想念學校嗎？”

　　她輕描淡寫的搖搖頭說道：“不敢想念?！?/p>

　　我笑了一下，轉臉看著凌薇。

　　“怎么樣，你的那個……他，還好吧，對你還好吧?！绷柁庇行┎缓靡馑嫉膯?/p>

　　“他挺忙的，整天忙工作。總算也是走上正軌了?！?/p>

　　“哈哈，那就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