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五章    天使的翅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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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炎熱漫長的三伏天總算過去了。立秋后，天上開始有陣沒陣的下起了淅淅瀝瀝的小雨。趁下雨時氣溫降低的好機會，天使樂隊常常逃課出來排練。丁寧也翹課出來湊熱鬧，慷慨的請大家去吃校門口有名的酸菜魚，說是大家練團累了，吃著魚賞著秋雨，多放松啊。蝎子說你對余秋雨有興趣啊？吃魚還賞秋雨。尾巴拿筷子當鼓棒，敲著碗盆說唱“葉子紅，葉子美，葉子惹得丁寧醉！葉子紅……”結果小葉把桌子上的魚骨頭全送給了尾巴。

　　天使樂隊自從有了韓向風的加入，音樂流暢明快了許多。他的即興solo撕心裂肺，引得秦瞳的的搖滾嗓也吼得更加撕心裂肺，樂隊的風格漸漸偏向硬搖滾。第一次和樂隊一起排練他就找出了樂隊一直沒有提升的癥結所在，給大家一一指點說：尾巴的鼓點要注意把握情緒的漸進。蝎子的貝斯要把節奏壓好。最主要是，小葉的指甲太長了，一定得剪掉，一定！他說秦瞳是三好學生，嗓音好，音準好，節奏好，可惜少了點什么。大家問他少了什么，他搖搖頭說不清楚，還得再相處一段時間才知道。葉子開始大笑著拿他倆開涮“你們慢慢處吧，我回去看書了”

　　秦瞳不再反擊，羞紅著臉偷瞄韓向風的臉，然后低頭裝作沒聽見，繼續彈鋼琴。韓向風聽到“書”字便一臉苦惱，埋頭抓發。

　　老天依舊像韓向風一樣苦惱著臉。周六，他坐在秦瞳練琴的琴房里，一只手隨意的敲擊著琴鍵。坐在身旁擺弄韓向風的吉他的秦瞳被這噪音弄得沒了興趣。放下吉他，嘆口氣，看著一臉失魂落魄的韓向風。

　　“喂！你怎么啦？誰欺負你啦?”

　　“沒怎么。”

　　“那你怎么這副表情啊，以前常常嘻嘻哈哈的，最近怎么不笑了。”

　　“沒事我一直笑著干嘛！”韓向風說話時一直耷拉著頭。

　　“來，看著姐姐，本姑娘要好好開導開導你。”秦瞳對韓向風說話時總是一副信心滿滿，底氣十足的樣子。卻又總被樂隊的人調侃的面紅耳赤，反而韓向風面對大家的調侃總是一臉無所謂的態度，常常跟著大家嘻笑。不知道為什么，這總是讓她感到有點失落。大家調侃時她總會偷看他的表情，期盼著他也會羞得面紅耳赤。像她一樣。

　　“呵呵，你為什么要開導我啊?”韓向風的雙眼直勾勾的看著秦瞳的雙眼，想要挖出她所有的心思似的。

　　“因為你是我們樂隊的小天使之一啊！我要為你的心理健康負責的。”秦瞳迎著他的目光，雙眼閃爍三秒，又底氣十足的答道。

　　“哎，你為什么這么努力的想把這個樂隊弄得很專業呢？”韓向風回過頭。

　　“我有很努力嗎？”秦瞳看著韓向風一臉疑問。

　　“有啊，你差不多每天都催我來排練。還有，就是我到學校報到那天，你請我加入你的天使樂隊時看我的眼神很強烈，很炙熱。。要不我怎么會剛認識你就答應加入你的樂隊。”

　　“喂，誰請你啦，我就問問你愿不愿意，說得好像自己真是大神一樣。”秦瞳裝作一臉鄙夷。語氣里卻充滿說不出的甜蜜和曖昧。

　　“哈哈，好吧好吧。”韓向風皮笑肉不笑的說完，雙眼無神注視著琴鍵，沉默一會兒又對看著他直搖頭嘆息的秦瞳說。

　　“快要畢業了，明年大家全去了大學，樂隊就散了。其實，現在樂隊練得再好也沒意思了。”

　　秦瞳搖頭笑笑答道：“天使樂隊不會散的。因為我，蝎子，尾巴，小葉都沒打算繼續讀大學，我們會一直組樂隊。”

　　“為什么啊？”韓向風一臉不解。

　　“因為我，蝎子，尾巴，小葉都喜歡搖滾樂，我們想把自己的音樂風格堅持下去。我們希望可以整天整天自由自在的玩音樂。所以我們必須拿到明年夏天啤酒節的舞臺演出資格，這樣就有機會被酒吧選中，請我們駐唱。不過這必須要通過今年元旦節的街邊演出的選拔。”秦瞳說著眼神充滿了強烈炙熱的期待，就像當初期待韓向風是否加入樂隊的答復一樣。

　　“那得有一首我們自己的歌來表現我們這個樂隊，希望才更大。”韓向風欣賞著秦瞳炙熱的眼神，思索著說。

　　“嗯，我已經斷斷續續的把詞寫好了，還沒作曲。”

　　“要不把詞給我看看。我來作曲吧。”

　　“好啊，今晚上回家我把詞發到你郵箱吧。哎，你呢？”

　　“我怎么？”韓向風看著秦瞳。

　　“畢業了你有什么打算？”

　　“我想上sc音樂學院，雖然我以前也組過樂隊，但是我更喜歡古典音樂，我喜歡一個人靜靜的演奏。我很喜歡那種靜靜地空間里充滿音樂聲，充滿力量的感覺。我希望自己也可以像巴赫那樣寫出優美的富含感情的鋼琴曲。可是，我文化成績太爛了，上不了。”他說話時雙眼充滿了迷茫和嘆息。

　　“原來你一直在擔心這個啊！你運氣太好了，竟然認識了本姑娘。”秦瞳聽了笑著完全不把這當回事的說。

　　“怎么，你可以幫我？”韓向風激動的抓著秦瞳的雙手。

　　“嗯啊，我爸是sc音樂學院附中的老師，sc音樂學院每年都會舉行單招，只要我爸爸幫你寫封介紹信，你也就可以參加單招了。我相信以你現在的演奏水平肯定可以被錄取的。”秦瞳的雙手被韓向風緊緊的抓著，說著說著雙眼漸漸不敢與韓向風對視。

　　“耶！太感謝你了！哈哈哈哈”韓向風聽完高興得手舞足蹈，雙手竟抓著秦瞳的雙肩然后在她臉上唧的親了一口。他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親下去秦瞳已經面紅耳赤，一臉驚訝和羞澀。

　　“草！這老天腎不好，有泡沒泡的撒尿，把我全身都淋濕了。啊噢！Iamsorry，我什么都沒看見。我來找小葉的，她沒在啊。我走了。”丁寧真好撞見韓向風親向秦瞳，立馬支支吾吾的說完轉身就走，邊走邊碎念“老天腎不好，狗日的小風子腎好”。

　　留下秦瞳和韓向風相視一眼，尷尬一笑。

　　7

　　傍晚，韓向風早早的吃了飯，催家人早點睡，說是現在不睡今晚肯定很難入眠。大家都對他的話不理睬，守在客廳看電視。果然，睡覺時才后悔沒聽他的勸。韓向風整夜獨守著電鋼琴一會兒彈得邦邦響，一會兒又唱得啊啊作響。

　　第二天上午樂隊的人到學校排練時發現韓向風正趴在尾巴的鼓上呼呼睡覺。尾巴慘叫著“不要把口水流到我的鼓上了！”惹得大家哈哈大笑。丁寧把韓向風搖醒，拿著一張紙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說，你看這是什么。晃得他又想睡過去。一把搶過來，揉掉眼屎仔細一看，原來是秦瞳請她爸爸寫的介紹信。韓向風高興得啊啊大叫，摟著丁寧的脖子就要親。丁寧嚇得雙手撐開韓向風的臉大叫不要。

　　韓向風從架子上提起吉他，得意的說要給大家唱一首歌。大家都坐在臺上笑著喊開始吧韓姑娘。

　　大廳里充滿韓向風清脆的嗓音和吉他聲。

　　“我從黑夜中掙扎出來，碰巧你也正在徘徊。為什么一臉憂愁的神態，不如放下所有，讓靈魂隨著音符搖擺。然后放肉身去愛，愛到精疲力竭，愛得自由自在。因為我們像天使一般存在，我的音樂讓你不再感慨，因為我們像天使一般存在，我的音符讓你靈魂搖擺，我們像天使一般存在，我們愛得自由自在……”

　　唱完秦瞳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韓向風把寫好的曲遞給秦瞳。丁寧贊嘆說小風子就是屌！韓向風笑著回答你才是屌！

　　小葉拉著他笑著感謝道：“師傅，謝謝你這么久一直教我彈吉他！下次你回來我給你免費洗頭啊！”說到洗頭，韓向風捂著頭皮笑著拒絕說算了吧，我害怕。

　　尾巴拍拍韓向風：“大神啊！雖然我們大家都舍不得你，但是瞳姐說你下周就得去參加單招。好好混吧！哈哈。”

　　韓向風點點頭，轉身拉著秦瞳說：“這首歌我寫得比較偏流行搖滾，你唱的時候不要太用力了。還有，那個，對不起啊，不能繼續留下來幫樂隊了”韓向風一臉抱歉。

　　“這就是最好的幫助啊！”秦瞳笑著揚揚手中的譜子，繼續說。

　　“沒事啦！我們組樂隊就是為了實現我們的夢想，但是不能為了我們自己讓你也搭進來啊，你已經幫了我們這么多了，小葉的吉他技巧進步這么多。也多虧了你的幫助。在大學好好努力，將來我來聽你的演奏會，你來聽我的演唱會。你要記住，你永遠是我們天使樂隊的小天使！”秦瞳笑著做了一個揮舞翅膀的動作把大家都逗得哈哈大笑。

　　只有韓向風一臉不舍的把秦瞳擁入懷里。

　　8

　　畢業后丁寧常常打電話和韓向風嘮叨，問他為什么從開始到結束都一直沒有和秦瞳在一起，你是和尚嗎？但是我看見你親她了誒。韓向風總是裝出一副深沉的語氣說，我們是天使的翅膀，無論相聚多遠都是在一起。丁寧只恨不能將手伸進電話里給他拽出來。只好大罵道：你這逼裝得真他媽清新脫俗！

　　又學著秦瞳的語氣說，你不是我的小天使嗎？怎么變翅膀了啊？

　　韓向風嘻笑著回答：“瞎說。音樂才是天使。我們只是天使的翅膀，要不是我們這么努力揮動，你們能看見天使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