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萌芽的感情

　　“你們倆就顧著敘舊，也不給我講講你們兩個的事情。我從小就和苗思雅認識，也沒聽你說過你什么時候認識一個姓許的啊！”于翰洋不滿地說道。

　　“哈哈，好吧，我就給你講講……”苗思雅無奈之余又覺得好笑，但還是一點一點地跟于翰洋講著她和許明航的認識過程。

　　“對了，翰洋，那次在茶花街聽那個男孩兒唱‘后來’的時候你是和我一起的吧？”苗思雅問道正聽得津津有味的于翰洋。

　　“嗯，是啊。唉，那哥們兒唱歌真不怎么樣，換做是我水平那樣，我一定沒勇氣出來賣唱！不過勇氣可嘉嘛！哈哈。“于翰洋撇撇嘴又聳聳肩笑了。

　　“其實賣場真的需要好大勇氣的，我記得那晚出去賣唱前，我就決定了那是最后一次出去唱歌，以后找個工作安安定定下來，就這樣平靜地過完一生，但是竟然遇見了你。做好的決定全部沒有照做從而有了今天的我。“許明航看著苗思雅淡淡地笑了。

　　“啊？不會吧，怎么可能。“苗思雅不敢相信。

　　而此時的于翰洋也不相信：“大哥，你逗我玩兒呢，就她這樣，還改變了你的決定，你當我三歲小屁孩兒呢！“于翰洋一副鄙夷的樣子看著苗思雅。顯然，他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我不是說過那張紙條嗎？就是它的作用。每當我快要堅持不下去的時候，我都會想到那句話。”說著許明航打開手機桌面，把手機遞給了于翰洋。于翰洋迷惑地看著桌面上的話，眉頭漸漸舒展開來。

　　“Ohmygod！你該不會是電視上那個許明航吧！“于翰洋睜大眼睛震撼地看著面前這個衣著普通，沒有明星架子，親切得宛哥哥的許明航，難以再說出其他話語。

　　“嗯。這一切其實多虧了思雅。“許明航看著于翰洋然后又把目光轉向了苗思雅。

　　而這時候的苗思雅早已陷入了沉思，原來一句話可以有這樣的作用。自己的一句話改變了別人的決定，甚至可以說改變了別人的一生，可是為什么就不能勸勸自己堅持自己的夢想別放棄呢？

　　自己現在才十四五歲，有那么多的時間可以去嘗試，哪怕最后失敗，但是努力過后至少不后悔。而為什么現在的自己從未嘗過失敗的滋味怎么就怕了？

　　有些時候，因為從未失敗，所以缺乏勇氣挑戰。可是這樣連試都不試，力都沒有盡，淚都沒有流就判了自己不會成功的死刑，難道這不能說成是自己給自己的不公平嗎？

　　沒有被完全拉上的窗簾隨風的來去起起落落，陽光就趁著窗簾被風掀起的時候偷偷溜進來藏起來了。

　　“顧著聊天，都三點鐘了，午飯都忘了，等會兒又該吃晚飯了吧！哈哈，那我們就簡單吃點東西然后等著晚飯，好嗎？“許明航提議道。

　　“嗯，你不說我還沒覺得，現在感覺是有點餓了，哈哈。“于翰洋摸著肚子說。

　　“你就知道吃，都多少斤了！“苗思雅白了于翰洋一眼。

　　“我這是在長身體！你知道什么，哼，假期一過你看我的時候就得仰視了！哼……“于翰洋逞了口舌只能還不忘還苗思雅一記白眼。

　　許明航看著拌嘴的兩人苦笑，果然還是小孩子。

　　“對了，思雅的點滴快完了，還有一瓶，翰洋你去叫護士吧。“許明航抱歉地對于翰洋說。

　　“哈哈，我算是明白了，剛才門口那些不是你的相親對象吧，是找你簽名的吧！我就說，為什么剛才護士來換藥水的時候一直盯著你，走的時候還一副念念不舍的樣子。”于翰洋邊說邊起身出門去。

　　“許大哥，你別介意，翰洋他就是這樣子的。“苗思雅尷尬地說。

　　“沒有啊，怎么會介意，有這樣的朋友真好。“許明航笑了，苗思雅看著他倒不像是介意了的樣子，于是放心了不少。

　　“美女姐姐，你們誰有空，去幫我朋友換下藥好嗎？“于翰洋看見扎在一堆的護士們說。

　　“我有空……“

　　“我有空……“

　　……

　　“于翰洋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看見有個護士小姐正埋頭理著藥單，也沒有和其他護士扎堆，于是走過去說：“美女姐姐，可不可以跟我去幫我朋友換換藥啊？”

　　“嗯，等等。“

　　“幾號房？“護士抬頭看著于翰洋。

　　“9號房。“

　　“是叫苗思雅對嗎？“護士小姐看著藥單，仔細詢問道。

　　“嗯。“于翰洋心想這下一定不會給許大哥帶去麻煩了。

　　“最后一瓶藥了，輸完過后過來拿消炎藥，然后就可以回去了。“護士小姐邊拿藥邊囑咐。

　　“嗯，好的。謝謝。“于翰洋很禮貌地道了謝。

　　“不客氣。走吧。”

　　換藥的過程中護士都沒有看過許明航一眼，大抵是不認識吧，于翰洋心想。

　　“許大哥，我看這瓶藥很快就會輸完，等丫丫點滴打完了我們再一起去吃飯吧，好嗎？“于翰洋心想著，如果多次進出肯定會給許明航帶來不便，于是想出來這個辦法。

　　許明航看了看藥水瓶，點點頭說：“好吧。“

　　苗思雅心想：都三點鐘了，許大哥和翰洋因為我都還沒吃飯呢，肯定餓了。于是，他對于翰洋說：“翰洋，我想吃綠豆糕了，反正大家都還沒吃飯，你去買兩盒好嗎？樓下左轉的超市里面有。”

　　“嗯，好吧，那你們等著我哦，我去去就回。”說完于翰洋起身就要走。

　　“記得就買本地產的哦！”苗思雅笑著說，她的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兒了。

　　“知道啦！叔叔知道了肯定會高興死……“于翰洋發現自己好像說到了敏感詞匯，閉嘴就走了。出了門他給了自己一巴掌：看你嘴賤！

　　“現在好點了嗎？“許明航試探性地問，他不知道該如何去安慰她，自己的爸爸媽媽離婚了，從來不管他的生活，只會按時給他錢。

　　“嗯？“陷入沉思的苗思雅沒聽清楚許明航說什么。

　　“額，我是說你好些了嗎？關于你媽媽。“許明航低下了頭，不知接下來該怎么辦。

　　“好多了。“苗思雅努力讓自己笑起來好看些。

　　許明航看著強顏歡笑的苗思雅，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你媽媽其實沒有消失，她只是在用另外一種存在方式陪伴著你。“許明航對苗思雅說。他想，或許只有用比她還糟糕的經歷才能勸慰她。

　　“我爸媽雖然都還活著，但是我已經七年年沒見過他們了。他們離婚了，只會每個月給我錢，但是我不需要錢。包括我成為歌手過后他們都沒有聯系過我。”

　　“他們一定是覺得對不起你，不好意思見你，所以才不肯露面的。”苗思雅反倒安慰許明航。許明航苦笑著，眼前這個女孩兒啊，自己有傷的時候還先顧著別人。

　　“我回來啦！”于翰洋手里提著購物袋，大口地喘著氣，渾身散發著熱量，顯然是經過一番狂奔。

　　“哈哈，你是要跑成美腿嗎？學校里好多妹子叫你‘美腿’呢！哈哈。”苗思雅戲謔于翰洋說。

　　“不用練就已經是美腿了。”于翰洋拍拍腿得意洋洋地說。

　　“你們兩個真是……”許明航笑著搖搖頭。

　　“嘿嘿，來，許大哥，吃丫丫他們家的手工綠豆糕。“于翰洋遞了一盒給許明航。

　　許明航睜大了眼睛看了一眼于翰洋又看了一眼苗思雅，最后目光再次落在了于翰洋的身上說：“丫丫家的？手工綠豆糕？“

　　“嗯啊！特別好吃的！不信你嘗嘗。“于翰洋笑著就往嘴里送了一塊綠豆糕，眼睛瞇成了一條縫兒。

　　“嗯……我嘗嘗。“許明航想著想著便拿了一塊到嘴里，綠豆糕一到嘴里就散了，但卻不是散成了粉末狀，一股綠豆的清香瞬間在許明航嘴里散發開來。

　　“嗯，不錯不錯，很好吃。”許明航贊不絕口。

　　“好吃你就多吃點，說不定以后就買不到了。”說著苗思雅一陣失落，她輕輕咬下一口綠豆糕，眼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了。

　　“為什么？”許明航知道如果不問他自己不會舒服，而且不問的話，苗思雅就會把什么都憋在心里，說出來哪怕是大哭一場，她都會好受些。

　　“因為……因為綠豆糕主要是我媽媽在做，媽媽走了，再也不會回來了。”說到這兒，苗思雅的眼淚再次忍不住決堤而來。她斜著眼睛看水平線四十五度的方向，可溫熱的眼淚還是打濕了臉。

　　“別擔心，你爸爸一定可以還原那個味道的，畢竟他們在一起這么多年來。”許明航安慰道。

　　“嗯。”苗思雅抿了抿嘴，吸了吸鼻涕。

　　“哎呀，別哭啦，衛生紙都快被你用光了，我可沒錢為你買衛生紙了！”于翰洋遞過兩張衛生紙，責怪道，可大家都聽得出其中的關切。

　　如果生命是一幅畫，那該多好。那么曾經的所有片段都不用擔心失去。

　　金色的云朵環繞著夕陽，讓這世界富有光澤，看上去溫柔又祥和。

　　很快瓶中的藥水見底了。

　　出了醫院，在苗思雅兩人的強烈要求下，許明航帶著兩人走進了一家普通的飯店，吃了飯結了賬三人走出了飯店，在街上閑逛。一看時間才六點鐘，于是許明航提議這么早回酒店不如逛逛街消消食。于翰洋爽快答應了，兩人看著苗思雅，苗思雅想想也是于是點點頭。

　　許明航認為逛街是女孩子的天性，那樣轉移了注意力或許她會好受些。

　　天漸漸暗下來，喧囂的城市被燈光籠罩著。三人走進了一家商場，街上的風實在是太大，有些涼。

　　櫥窗里昂貴首飾以及模特身上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都價值不菲，這讓苗思雅感到有些不適應，她不喜歡這種繁華奢侈的地方，于是對身邊的兩位說：“我們走吧，這兒沒什么逛的。”

　　“好。”于翰洋和許明航異口同聲說道。

　　就在苗思雅轉身的剎那，她看見電梯旁邊模特身上的衣服時，她呆住了。因為那件衣服和她自己現在穿的這件衣服是一樣的。她轉過身看著許明航和于翰洋，兩人對不遠處模特身上的衣服和苗思雅身上的衣服是一樣的這件事一無所知。

　　當苗思雅朝著模特走去時，于翰洋和許明航面面相覷，終于知道了原因。許明航心想：“這下完了……”

　　苗思雅看了模特身上的衣服的吊牌過后，怔了怔，沉默著放下了吊牌，走過來對兩人說：“我們回酒店吧，我逛累了。”

　　“嗯，走吧。”于翰洋回答道，許明航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么解釋，因為之前打算買另一件衣服的時候于翰洋說過，如果苗思雅知道衣服的價格，她打死也不會穿。可現在……

　　商場外，風停了，枯黃的樹葉安靜地躺在地上，路上的行人三三兩兩，霓虹燈閃爍著映紅了夜空。

　　一路上三人都沉默著，于翰洋看著眉頭緊鎖的許明航和一看就知道有心事的苗思雅，不知道該說什么打破那該死的沉默。

　　回到了酒店，他們回到了各自的房間。

　　夜空中，繁星閃爍，房間里的電視停留在了CCTV15音樂頻道，許明航卻毫無心思聽歌看MV，他很煩，他怕苗思雅會生氣。

　　七點半的時候，苗思雅的房間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苗思雅打開門看著眼前的許明航，不自然地問：“許大哥，什么事？”

　　“可以進去說嗎？”許明航看著苗思雅。

　　“進來吧。”說完苗思雅轉身就進去了，許明航關上門隨其走到了房間內。苗思雅坐在床邊看著窗外。

　　“我知道你肯定生氣了，翰洋也說過如果買貴了你一定會生氣的。可我不想買一件便宜的給你，因為我不想讓你認為你在我眼里很廉價。比起你給我的，這件衣服微不足道。如果不是你，我現在根本不會站在這里。”

　　苗思雅吃驚地看著許明航，沒曾想他竟然會這么說。她看著許明航，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希望你不要生氣了，這是我得到你的幫助成功后第一次和你見面，我希望你能理解并接受。”許明航看著一言不發的苗思雅。

　　“可是那本來就是你應得的，你如果不堅持無論別人說什么做什么你都會無動于衷。你的成功是因為你的堅持，與我并無太大關系。”

　　窗外一陣風吹過，樹枝被吹的四處顫動，枯葉飄了一地。

　　“你怎么就是不明白，如果沒有你的那句話給了我勇氣和決心，我根本就不會參加比賽，就更沒有這后面的事了。”許明航有點著急了，他以為苗思雅會懂，可他沒想到她就是個死腦筋！

　　不過在內心深處，他還是很開心的，因為有個女孩兒不會因為他的身份用之前幫助過他為理由和他套近乎，更重要的是，那個女孩兒竟然還會因為他買了貴的東西給他生他的氣。

　　他知道，能夠遇見一個不看外在，你貧窮她不嫌棄，你富有她不巴結的人是這世間最幸運的事情。

　　“我……就算我是幫助過你，可是你買這么貴的衣服，我真的不能穿。什么樣的地位就做什么樣的事，什么樣的人就生活在什么樣的環境。你買這么貴的衣服，我真的承受不起。”苗思雅焦急地說。

　　“那這就當做見面禮好嗎？以后我不會這樣了。”許明航只好妥協。

　　苗思雅皺著眉頭，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你就收下吧，我保證以后不買了就是。“許明航見有轉機，立即說道。

　　“可……“當苗思雅準備說話的時候，許明航立即打斷她說：”我明天有通告，得走很早，得早起，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晚安。“說完，沒等苗思雅回應，許明航轉身就匆匆走了。

　　半夜，許明航醒了，想起苗思雅的行為，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能夠遇見這樣的人，也真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