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緩慢流淌著。
墻上的掛鐘的指針一圈又一圈,緩慢旋轉著。
六點鐘了,隔壁409的于翰洋依舊不省人事,口水順著嘴角流的老長,枕頭濕了一片。
411的許明航按照往常工作的時候一樣,已經起床了,可是今天不出通告,沒工作,休假還沒結束,現在他該做什么呢。
許明航坐在窗邊,靜靜地等待天亮,等待隔壁的人起床,可是他還沒有找到合適的借口。唯一幸運的是他記住了她身份證上的家庭住址以及學生證上學校的地點,想到這里,他笑了。
昨夜的雨緩解了這個城市的疲憊,讓它在新的一天蘇醒過來時充滿活力,似乎東方的太陽終于要露出臉來了。
于翰洋伸伸懶腰,起床洗了臉刷了牙,便走到了隔壁敲苗思雅的門,可是敲了半天苗思雅都沒來開門,打電話也不接,心里有點擔心。這時候,隔壁的許明航走出來了。
“怎么了?”許明航看著苗思雅門前的于翰洋,他也聽見敲門聲一陣子了。
“我敲半天門了,打電話也不接?!庇诤惭鬅o奈而又擔憂地看著許明航說。
“打電話叫酒店服務員吧?!痹S明航回到房間打了電話,很快酒店服務員拿著門卡來了。
“許先生您好,抱歉讓您久等了?!狈丈苡卸Y貌又略帶抱歉地說。
“嗯,沒事,里面住的是昨晚和我們一起來的那個女孩兒,我們敲了半天門她也不開,打電話也沒接。所以就打電話給前臺了,麻煩你跑一趟。”許明航向服務生解釋說。
“嗯,我這就把門打開?!狈丈蜷_門對許明航和于翰洋說:“兩位請,如果沒其他事,我就先走了?!?/p>
“嗯,謝謝?!痹S明航和于翰洋讓開路讓服務生離開了。
兩人走進門嚇了一跳,房間里的溫度很高,就像夏天的室外。衛生間里花灑的水一直往外噴,鏡子上面全是水珠,于翰洋走進去關掉了開關還不忘碎碎念:“這丫的,住個酒店還浪費水資源?!?/p>
當許明航看見那個滿頭是汗的女子蜷縮在床頭,背對著窗戶,皺著眉頭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他慢慢走到她跟前,才發現她的右手緊緊抓著裹著左手的毛巾,毛巾已經被血染紅了。地上還有血滴。
許明航連忙叫道:“翰洋兄弟,快下樓叫出租車,思雅的傷口裂開了!”許明航揭開毛巾看著發紅的傷口,皺了皺眉頭。
“什么?傷口裂開了?”于翰洋連忙跑到許明航旁邊。這時候許明航正準備拉起苗思雅,卻看見于翰洋像個傻瓜一樣站在旁邊,于是他說:“我叫你下樓叫出租車,你還在這兒干嘛?”
“哦……好!”于翰洋拔腿便跑,想也沒想為什么一個肇事者會這么負責,還想,遇到好人了。
于翰洋的世界里,只有好人和壞人。
許明航抱起苗思雅小心翼翼地往電梯跑去。
在出租車上兩人不停催促司機快點,司機有些無奈地看了眼鏡子里昏睡著的苗思雅,于是再次加快了速度。
到了醫院于翰洋付了錢,許明航便抱著苗思雅大步流星進去了。
醫生說是因為昨天傷口裂開后被水打濕,然后在高溫下感染了,需要打幾瓶消炎的點滴,然后回家按時吃藥不能再碰水。
許明航打電話回酒店說至少還要住一晚,叫酒店把房間繼續留著。
許明航發現昨天撞到苗思雅的時候,苗思雅左邊衣服的袖口已經破了,昨晚又把衣服打濕了,于是他對于翰洋說:“翰洋兄弟,她現在睡著了,我看昨天我撞到她的時候把衣服劃破了,昨晚她又把衣服打濕了,我們現在去給她買一件吧。你是她好朋友,應該比較了解些。”
于翰洋瞪大雙眼看著許明航,他覺得眼前這個人絕對是個大好人,但是這是不是好到過分了點?“???買衣服?”
“嗯?!痹S明航很認真地看著于翰洋驚奇的表情,開始很迷茫,突然他好像明白了什么道理一樣,表情有點不自然起來。他心想,這樣感覺好像有點不太好吧。
走到一家女裝專賣店,許明航打算進去,于翰洋拉著許明航邊走邊說:“走吧走吧!她從來不會買這么貴的衣服!“
許明航無奈搖搖頭說:“好吧,你別拉了,我自己走。“
后來到商場二樓買了一件藍色的長款外套,于翰洋不知道的是,這件衣服的價格如果苗思雅知道了,打死她她也不會穿。
回到醫院,苗思雅剛剛醒過來。這時候她看著剛剛走進門來的兩個人,看著許明航的時候她很迷惑,總感覺在哪里見過一樣,但是她始終想不起來。
于翰洋遞過手里的衣服,放到了床邊的桌子上說:“給你,這是許大哥買的,他說昨天把你的衣服劃壞了賠你的?!?/p>
苗思雅錯愕地看著許明航,過了兩秒說:“不用啦,賠什么衣服啊,不過是一條小口。“
許明航笑著說:“本來就是我的錯?!?/p>
苗思雅不知道該說什么,淡淡地笑了輕輕地說了聲謝謝。
許明航看著點滴快完了,于是走出去打算叫護士換藥瓶。走到門口發現門口堵了好多人,他知道已經有人認出他了,心里默默想著該怎么辦,于是又退回到床邊。
“翰洋,你去叫護士來換一下藥水,藥水快輸完了?!霸S明航想著擺脫門口這群人的辦法。
“好的。“于翰洋起身就往門口去了。
當于翰洋打開門的時候,門口的護士還有些病人家屬就問:“許明航是不是在里面?許明航,許明航……“
許明航默默地低下了頭,蹲下系鞋帶,假裝什么都沒聽見。皺著眉想等下苗思雅和于翰洋問的話,自己該怎么解釋。
苗思雅叫了聲:“許大哥……“
許明航驚慌地抬起頭看著苗思雅,心想,算了,我和盤托出得了。便答應道:“嗯,怎么?
“可以把柜子上的手機地給我嗎?我給我爸爸打個電話給他匯報下情況,否則她會擔心的?!泵缢佳判χf。
“嗯,好?!痹S明航起身把手機遞給了苗思雅,然后就像等待苗思雅末日的審判一般規規矩矩坐在了床邊的椅子上。
“咦,沒電了……許大哥,我可以用你的手機打個電話嗎?“苗思雅尷尬地說。
“嗯,給你。“許明航解了鎖遞過自己的手機。
看著許明航手機桌面上的話:“有夢想就一定要堅持,否則,放棄夢想,你雖生猶死“苗思雅總感覺很熟悉,再加上眼前這個人的面容,她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他了。
爸爸沒接電話,苗思雅皺了皺眉頭說:“許大哥,你的手機,我爸沒接,如果他回電話的話你就告訴他我和朋友在一起,明天回去,叫他別擔心?!?/p>
護士端著藥瓶走進來,邊看著許明航邊換藥水,許明航尷尬地別開頭怕被看出什么端倪。護士換完藥過后依依不舍地走出了病房。
“許大哥,我剛才好像聽見門口有很多人叫你名字呢?!懊缢佳趴粗淮笞匀坏脑S明航說。
許明航尷尬不知如何開口,正打算招供的時候于翰洋插嘴道:“許大哥,該不會是你的相親對象吧,哈哈……“
許明航瞪大了眼睛,看著于翰洋結結巴巴地說:“額,好像是的……吧?!?/p>
“哈哈,許大哥,還真讓我猜中了啊!“于翰洋夸張地笑著。
“許大哥,我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苗思雅看著低著腦袋的許明航問。
許明航抬起頭,錯愕地看著苗思雅,不知道該怎么開口解釋。
于翰洋茫然地看著兩人,顯然他很迷惑自己錯過了什么,他們的對話讓自己有點糊涂。
“恩,見過。“于翰洋眨了眨眼睛,考慮到底要從何開始說起,其實他內心深處特別希望苗思雅可以想起來他是誰的。
其實能夠被一個人記得,是一種幸福,即使印象模糊,也勝過毫無所知毫無記憶。
“難怪感覺那么熟悉。“苗思雅笑著說。
許明航睜大了眼睛看著苗思雅,她還有印象,不是完全不記得。
“我喜歡音樂……“許明航試探性地說了一句,他想看看苗思雅能否想起。她不知道她一句不知有意還是無意的話,讓他在多少次想放棄的時候重拾信心,走到今天。
“我想想。“苗思雅皺著眉頭,一會兒又咬咬嘴唇。
許明航正打算說他在街角賣唱過,苗思雅就說:“你是不是在茶花街角彈過吉他唱過歌?”
許明航笑著連忙點點頭說:“對對對……”
“我記得當時你唱過’后來‘,對吧!”苗思雅很驚喜竟然還能遇見他。
“對啊,你當時還給了我兩瓶水呢!“顯然,許明航早已把自己現在是個歌手的事情拋到腦后不知多遠了。
“等等,你們的意思就是,你們之前見過?“于翰洋似乎明白了什么卻又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看看苗思雅又看看許明航,希望兩人解釋一下。
“嗯……“兩人異口同聲地答道,然后兩人相視而笑,留下驚愕的于翰洋。于翰洋呆呆地坐著說:“我需要消化消化這個消息,信息量太大……”
許明航和苗思雅笑得更開心了。
“許大哥,你知道嗎,后來我還去過那里,但是換了一個人,他唱歌不如你,我問他可不可以唱一首‘后來’,結果他唱到一半我就聽不下去了,然后我就走了……”苗思雅有點俏皮地說。
“啊……是有多難聽?。俊痹S明航不好意思地說。
“嗯,怎么說呢,總之吧,聽過你彈唱這首歌,在聽他的簡直就是……我不知道該怎么說,呵呵?!泵缢佳乓бё齑叫πφf。
我一直不相信命運可以埋下伏筆。但是后來我漸漸明白,我們所經歷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漫長的人生的伏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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